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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聆聽對方的心跳,在耳邊有規律的震動,漸漸和自己的脈搏歸於同一頻率,於是就好像她們的血肉漸漸融爲一體,合二爲一。
“喬喬,都應該說些什麼呢?”胸腔震動,莫瞳瞳這樣問。
顧盞喬想了一下:“會唱一些歌。”
莫瞳瞳沉默不語。
顧盞喬不滿地擡起頭來:“要唱歌的。”
莫瞳瞳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會唱的歌有哪些。
就算是童年老師教過的兒歌,她一時都想不起調來。
顧盞喬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她依依不捨地從莫瞳瞳的懷抱裏直起身,義正言辭地說:“治療晚上繼續,你要學一首歌纔行。”
莫瞳瞳:“……”
下午的時候,顧盞喬督促着莫瞳瞳學歌。
鑑於學什麼歌對莫瞳瞳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最後選擇的是顧盞喬過去的歌曲。
顧盞喬對此全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甚至興致勃勃地教莫瞳瞳要怎麼唱,然後不過半個小時以後,莫瞳瞳的音準已經在顧盞喬之上。
顧盞喬受到了打擊。
她以前從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音癡,反正也沒有人和她作對照,現在卻發現,這是個事實。
莫瞳瞳的聲音醇厚柔和,就算唱她的少女風歌曲都有種民謠腔調,顧盞喬一邊覺得莫瞳瞳唱的好聽,一邊又覺得聽莫瞳瞳唱自己的歌根本是在打擊自己,於是到了最後,她反而單方面取消了讓莫瞳瞳唱歌給她聽的決定。
她說:“仔細想想的話,我媽媽以前也給我講童話哄我入睡的,還是聽故事比較好。”
這是莫瞳瞳的專長,於是聽到這個,莫瞳瞳鬆了口氣。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一千零一夜》,作爲一個閱讀障礙患者,顧盞喬頭一次以聽的方式聽到了精彩絕倫的故事。
她一邊想要快點聽到結局,一邊又捨不得結局的到來。
“這是你已經寫過的故事麼?”她總覺得這故事都不像臨時想出來的。
然而莫瞳瞳搖搖頭,臉上甚至掛着一種“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的表情。
而隨着電影收尾工作的結束,步入五月之後,電影進入了宣傳期。
因爲之前發生的大事,《夢裏花青》一直都處於話題度火熱的階段,盧三寶在五月中旬放出第一版預告片,很快受到衆人的關注。
第一版的宣傳片走的是小清新風。
按照原本的打算,其實第一版是準備做懸疑劇風的,但是先前的着火事件失蹤事件讓大家幾乎先入爲主的都認爲《夢裏花青》是懸疑風了,盧三寶認爲這種時候最好劍走偏鋒,於是成片幾乎集中了劇裏最精彩的cp戲,每一幀都是甜甜蜜蜜秀着恩愛。
這令大部分人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因爲之前的新聞,他們幾乎已經準備好了要看一個哥特式的懸疑愛情片,但是宣傳片上色調溫暖,每一個人都笑的溫暖恬靜。
最後一幀畫面定格在遼遠的天空,似乎代表着天空海闊,希望無限。
可以想見會有多少人在第二波懸疑風預告片放出時大呼受騙了。
這些事基本都是盧三寶他們搞定,謝方從也在幫忙,令莫瞳瞳很不好意思。
因爲之前她答應謝方從做他節目的嘉賓,結果並沒有履行約定。
而接下來也沒有什麼時間讓她去做這件事情,因爲她決定去做一件已經拖延了很久的事情。
在電影收尾工作結束之後,莫瞳瞳對顧盞喬說,要一起去見她的父母。
顧盞喬那個時候正喫着曲奇餅乾看晚間新聞,聽到這樣的話,差點被將餅乾屑嗆進氣管。
“這這麼突然?”
莫瞳瞳深色凝重,緩緩點頭。
她這是在挑戰自己的人生,放在顧盞喬那兒,卻是要見父母了。
她絞着手指扭捏不定,臉上露出緊張又欣喜的神色。
莫瞳瞳看了她一眼,想,是了,這還是以前的顧盞喬。
說起來,顧盞喬這一回真的是好好教育了一下莫瞳瞳什麼叫做好好做人。
因爲在她做好顧盞喬要許久才能走出角色,甚至可能會遭遇心理障礙之後,顧盞喬的下一次心理評估,就已經是完全健康。
莫瞳瞳並不覺得這是她講故事的功勞。
顧盞喬仍然沒想起來那天是誰綁架的她,但是她也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因爲就算想也沒用了。”她這樣隨意地說。
莫瞳瞳不禁側目。
顧盞喬能沒心沒肺的活到現在,果然不是偶然。
如果去總結一下她是怎麼走出來的,她也只說:“電影正真宣佈拍完,殺青宴的時候,突然就放鬆了,然後人一下子清醒了。”
杜醫生於是判斷先前的解離狀態是因爲壓力過大,解除壓力之後就恢復健康。
因爲這件事杜醫生嘆息地對莫瞳瞳說:“雖然說成年以後確實更容易調節壓力,但是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你要跟喬喬學一學。”
莫瞳瞳下意識點頭,又想,這哪有那麼好學啊。
不過也沒有什麼,反正接下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由着她們互相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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