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以你爲賭約
Sam帶着陸小曼，離開的時候都不曾再看盛夏一眼。
而本是模特出身的陳蓉，也有夏河這樣優秀的經紀人指導。
偌大的會議室裏，就只剩盛夏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批了。
不懂得阿諛奉承，不懂得拿喬，也不懂得收斂。
學院的教授說過，秦破軍說過，朱莉說過。
她也知道自己傲慢的性子，在娛樂圈死得快。
但是！
低頭就等於認輸，就等於被欺負，這條定律在她腦子裏印刻得太深，她無法忘記。
可是，竟然沒有被經紀人選中，這也太出乎盛夏的意料，並且讓她大爲打擊。
娛樂圈雖亂，但總有一片淨土。不是每個人都像王菲、趙薇一樣處理各種事情手段圓滑，遊刃有餘。娛樂圈也有許晴等這種特立獨行的。
她以爲自己會遇到伯樂的。
卻沒想過，不是每個特立獨行的人，都有這個機會。
怎麼辦？
找sam，找莫妮卡？
或者……找顧一川？
不，不行！不能那麼沒有骨氣。
你已經求顧一川給過你一次機會，並且已經狼狽的出賣了自己十年的青春，還不夠？
難道，你還想跟你媽一樣，不知廉恥？
盛夏腦子裏剛有一點點求人的念頭，心裏面另一個盛夏就在言辭激烈的拒絕以及諷刺。
可是，不去求，哪裏有機會啊！盛夏反駁。
機會可以自己創造！
我……
你看，莫妮卡說的沒錯，你活該叫剩下！
……
腦子裏，兩個自己，你一言我一語在進行激烈的鬥爭，你來我往，你輸我贏，你強我弱……
如此反反覆覆幾個來回，終於，盛夏扛不住了。
“啊！夠了！讓我冷靜一下！”
她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雙耳，朝着面前的牆壁大聲嚷嚷的幾句。
果然，嚷完之後，腦子裏迅速恢復平靜，變成一片空白。而自己所處的會議室一樣。但整個人的力氣都隨着這幾聲怒吼而用盡，換來的就是整個身體都精疲力竭。
她頹唐的沿着牆壁坐下來，終於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
……
知道盛夏他們今天結業，顧一川便放下了手裏的事情，決定來看一下。
佳期的成立，他籌備了將近半年。這已經是第六批藝人培訓，他還是第一次來。
確切的說，在佳期傳媒集團正式成立那天之前，他都沒有踏入過整個佳期集團範圍內。
卻沒想到，剛好就撞到了眼前這一幕。
“顧先生，你很欣賞她。”
顧一川的目光還放在盛夏身上沒有收回，身側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女中音。
“恩？”顧一川輕聲應了下來，視線卻並沒有收回來。
片刻之後，他才繼續道，“莫先生不覺得這是個可塑之才？”
對於影響深遠的藝術家，圈內人士一般都會稱一個先生，不論男女。而莫妮卡，真名莫雅芝，70年代國內第一批赴歐美表演的華夏藝術家。80年代初，國內最炙手可熱的舞臺劇演員。80年代末，享譽大江南北的第一批優秀藝人經紀人，則更是擔得此名。
莫妮卡沉思了下，“人才是人才，但是太傲，不好調教。娛樂圈這樣的人太不受歡迎，想要起來也太難。打個比方，比如陸小曼，給她量身定做一部戲，憑她的個性和手段，兩年內絕對大紅大紫。而她……”
莫妮卡將視線放在盛夏身上，“也許，十年，她才能混上一線。雖然久，但是真到那個時候，她一定經過了時間的淘選，已經是真正的一線，再沒有掉下來的可能。”
有的藝人，能大紅大紫一段時間，但要保持長久，卻難於登天，比如霍思燕。
有的藝人，從出道那一天，就各種艱辛，他們經過各種事情的歷練，歲月的沉澱，才被打磨的光滑細緻，宛若珍寶，並且經久不衰。比如李冰冰。
而陸小曼是前者，盛夏是後者。
只是，能這樣慧眼識珠的，一定是圈內的資深經紀人。而這樣的藝人，打磨時間太長，已經功成名就的大牌經紀人，卻並不是都會願意去花這個時間和精力。
所以，sam看到了盛夏的未來，卻仍舊選擇了陸小曼。
而她，寧願去選擇龍芯芯。
“如果，她是在曾經掀起娛樂圈半邊天的莫先生麾下呢？”
顧一川到這個時候，才轉過身來，視線很認真的落在莫妮卡身上。
“五年。”莫妮卡朝顧一川比了個手勢，“最多五年，我一定可以讓她紅透半邊天！”莫妮卡很堅定。但這堅定，轉瞬即逝，下一秒，她就笑着朝顧一川攤了攤手，道：“不過，顧先生你也說了，那是曾經了。現在的新人，連我的名字都沒聽過了。”
這一行，本來就是喫青春飯。經紀人也是，隱退這麼多年，一樣沒人再記得你當初有多輝煌。
顧一川有點意外，在娛樂圈以雷霆手段著稱，雷厲風行的莫妮卡也會說出這等服輸的話。
莫妮卡倒是沒多大在意，她打趣道，“或許顧先生可以親自調教。”
“我？”顧一川詫異了下。
莫妮卡笑着點點頭。
“我可是一介商人。”他也笑。
“顧先生，這話你說給別人聽就好。我這裏麼……”他停頓了下，眼睛裏對顧一川的讚賞愈加明顯。
她繼續道：“在國外，尤其是美國，顧先生在華人電影圈有着怎樣的號召力，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經你手調教出來的好萊塢女星，哪個不是名震國際？”
“我可真想不到我原來這麼出名。”顧一川看着她，臉上是笑意滿滿，但實際眼睛裏一點波瀾都沒有。
“可不是嗎？”隨着他敷衍，莫妮卡也跟着打哈哈。有些怕顧一川忽然沉默，她便又撩了話題，“顧先生知道我爲什麼選龍芯芯嗎？”
“龍芯芯性格軟，但勝在聽話。雖然站錯了隊，但娛樂圈，就算站錯隊，也比沒有姐妹團好。如果花點力氣調教，頂尖的一線可能到不了，但中上等完全沒問題。”
莫妮卡點頭，將他沒說完的補充，“盛夏則太強，太倔，磨不平棱角。我需要的是急速的重振我的名聲和地位，以及，很多的錢。”
“不如，我們來個賭？”
“恩？”莫妮卡有點點興趣。
“我帶盛夏，你帶龍芯芯。盛夏成名早，你輸。”相反的，若是龍芯芯早成名，則他輸。
但他顧一川的詞典裏，沒有輸這個字，所以，他不會說出口。
“代價呢？”莫妮卡反問。
“你輸了，就把你手裏掌握的20年前的“誘姦案”所有資料都給我。反之，我給你，足夠的錢。”
誘姦案？！
莫妮卡完全沒想到這個詞會從顧一川嘴裏說出來，她幾乎是驚恐的立馬擡頭看着他。
可他的眼神，卻仍舊是幽深如千年古井，淡定無波。卻偏偏，那黑的無邊的深沉，讓她看到了無法躲閃的寒光。
這幾乎是命令的口氣，以及周身忽然散發出來的冷庫與肅殺。莫妮卡交疊於小腹處的手，在她用力的緊扣下，仍舊力不可遏的顫抖着。
但顧一川顯然沒有完全沒有在意過莫妮卡的害怕動作和擔憂表情。
“莫先生，基於公平，我會給龍芯芯安排一部與《天下無家》同等製作和投資的戲。”
他清冷的說了這一句話，腳步一擡，長腿一跨，直接越過了莫妮卡身側，推開了盛夏所在的會議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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