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埋藏的隱患
屋子裏只看了一盞橘黃色的落地燈,燈光不大,很柔和,淺淺的光暈照着落地窗邊的一角。
窗簾是深灰色的,吸收了一部分光,使得光線越發的柔。
盛夏翻了個邊,手一探,發覺半邊牀都是空落落的,絲毫沒有溫度。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目就是整整齊齊的深灰色薄毯子。
他都沒有睡呀?盛夏眨了眨眼,雙手撐起自己疲憊的身子。
“嘶。”雙腿間的疼痛和酸楚讓她不自在的喫痛出聲。不過她還是咬着牙起了身。
枕頭旁邊放着一套粉色的真絲睡衣,盛夏迅速換上,光腳踩在波斯地毯上,走向了客廳。
“沒人?”空蕩蕩的客廳裏,也只有明亮的燈光留給盛夏。她嘀咕了一聲,視線落在對面緊閉的書房門上。
要不要過去呢?
盛夏有點猶豫。
她害怕一個人。
小時候一個人住在廢舊的閣樓裏,沒有搭電線,晚上用的都是手電筒和充電臺燈。
家裏爺爺奶奶爸爸繼母還有叔叔一家人住一起,小孩很多,她還經常被人惡作劇。
從小的經歷使得她很多時候都極度敏感。這也是她爲什麼明知道朱莉不太喜歡她,她還是願意跟她住在一起的原因了。
盛夏快步走到書房門口,擡手準備敲門。但手還沒有觸及到門上,又停了下來。
顧一川謎一樣的身份擺在那裏,規矩也擺在那裏。會打擾到他的吧?
盛夏默了默,最終還是決定轉身去客廳,看個電視窩在沙發上等着他,也還不錯。
誰知道,她纔剛轉過身去,背後的門就打開了。
緊接着就是程悅不滿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裏?”他的聲音帶着濁氣,不過話語裏更多的是驚訝,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不尊重和不客氣。
盛夏有點點訝異。不知道剛纔這不短的時間裏顧一川跟他說了什麼,讓他對她的態度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不過,這是程悅和顧一川之間的事情,盛夏沒打算探究。
她回過頭,盯着程悅。卻一眼就看到他盯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時的尷尬。
盛夏這才意識到自己就穿了個真絲吊帶睡衣,肩膀手臂小腿都暴露在空氣裏。
她一囧,趕緊拔腿縮到一邊。
顧一川一出門就看到貓在門邊小臉紅撲撲的盛夏。再看一眼她的裝扮,還有那一雙什麼都沒穿踩在波斯地毯上的雪足,顧一川就明白了。
“過來。”他笑着朝她招招手。
盛夏縮了縮,還是順着他的手勢邁步過去。剛走到顧一川身邊,就被他寬厚的手掌摟住腰,裹在了懷裏。接下來就聽到顧一川衝着程悅所在的方向淡淡的喊了一聲“程悅”。
大約三十秒過後,盛夏就看着程悅木着臉轉了過來,對着她和顧一川。
“夏小姐。”很快,程悅就如顧一川的意思,對着盛夏改了口。
程悅倒是沒事了,盛夏聽着這一句忽如其來的夏小姐……反倒是爲難了。
這可不像豎子喊的一句夏小姐。豎子對她完全是以顧一川的女人對待的,程悅可不是這樣。他可是一直對盛夏有意見,想看她笑話的。
盛夏不想隨隨便便接受程悅這一聲稱呼。
她頓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和他的距離拉開了一點。當然,也就離開了顧一川的身邊。
顧一川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但他卻並沒有其他動作,仍舊如剛纔一樣,長亭玉立的站在那裏。筆挺的身子在燈光的映照下投射了一團黑影在背後的門上。
“二哥?”程悅剛纔在書房就被顧一川狠狠訓了一頓,這下子,自己認認真真喊的一聲“夏小姐”不被盛夏接受,他也不敢走,只好側頭看着顧一川,等着他的指示。
顧一川仍舊不說話。
房間裏原本還算正常的氣氛,忽然就因爲顧一川的莫不做聲還有那黑沉下來的臉色忽而降到了冰點。
盛夏自然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只要她退一步,原諒程悅,這一茬就揭過去了。
可盛夏從來就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即使是在顧一川面前。
她不可能因爲作爲顧一川的女人,就立馬失去自己的個性,轉而去迎合一個男人。
這不是她。
她垂着眼睛看着身側的顧一川,他換了一套居家的睡衣。剛纔一陣胡鬧之後,應該也是沐浴了的,頭髮也吹了,和之前在傅公館的時候比起來,模樣慵懶了許多,渾身也清爽了許多。
只不過,不管他樣子再怎麼好看,舒爽,在盛夏眼裏,此刻他就是籠上了一層黑霧,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二哥,要不,我先走?”程悅自然察覺到了不正常的氣氛。他心裏也驚訝,完全沒想到盛夏的性子會這麼的執拗,並且,執拗的對象還是二哥。
他一直以爲,這個人就是個花瓶,是二哥的依附品。
他不得不第一次對盛夏有點刮目相看了。
“去吧。”顧一川揮揮手。
程悅沒再說話,轉身就走了。拉開門的時候,盛夏還看到了一直站在一邊等着的豎子。
兩個人很利索的關了門,留下盛夏和顧一川兩個人。
一室的燈光,本來是光輝奪目耀眼非常,現在卻宛若一條光點匯聚的銀河,再次將盛夏和顧一川隔開,像是兩個世界。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盛夏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雖然面對着顧一川,她提心吊膽着,雙手相互掐在掌心,都快掐出痕跡來了。
顧一川的目光則落在房間對面的玻璃酒櫃上。光滑的玻璃面上映照出很多個盛夏。但顧一川仍舊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此刻臉上的倔強表情。
顧一川撫了撫額。
他喜歡盛夏這個樣子,又討厭盛夏這個樣子。
喜歡她無論面對什麼狀況,都堅持自己的個性。可也如此的討厭,她是這麼的不知變通。
顧一川看着玻璃裏面發射出來的盛夏的樣子,那相互掐着的雙手讓他的眉頭越鎖越深。
他轉過去,黑沉沉的視線落在盛夏身上。一眼看到她換上的他在她累得睡着的時候放在牀頭的睡衣,他不得不再次響起,她沐浴後執拗的換上的那身舊旗袍。
“睡去吧,明天劇組有開機儀式,我不過去,豎子會送你。”
他說罷,轉身再度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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