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愛我,就在最美的時候放手
然而,她不看還好,一看,就已經泄‘露’了。
她何曾這樣跟顧一川說過話?
又何曾看到過顧一川那隱忍沉默的眼神?似乎帶了揮之不去的傷。
她幾乎是在收到他受傷的眼神的一瞬間,立刻就從‘牀’邊站起來。
她心裏十分慌‘亂’無措。
“顧……”
她想喊他的名字,卻發現喊不完整,根本不能將音‘色’完全吐出來。
她想伸手去觸碰他,卻發現,伸手到一半,根本不敢碰上去。
可是,她不是躲他呀,她只是無法面對。這種無法面對的挫敗和自責,讓她每次一看到顧一川,就覺得自己是怎樣的配不上他。就覺得自己身體裏流着的是怎樣的不乾淨的血。
這種煎熬的感覺,讓她連續好幾個夜裏無法入睡。讓她連續好幾晚上不斷的夢到不一樣的顧一川,可每一個顧一川,每一次對她說的話,都是我沒有爸爸,我沒有媽媽,我是個野孩子。
可就這樣,夢裏一無所有的他,都執着的要保護她。
……
而顧一川也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他看着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想象着也許等下她就會撫上自己的臉。
漫長的五分鐘過去,顧一川卻沒有等來自己心裏想要的。
他輕聲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她。
即便是盛夏有輕微的掙扎,他也將她強行摟近了懷裏。
“不管這麼多,不行嗎?錯的不是你,你還是我的盛夏,只是我的,不可以嗎?”
“可是……”
“沒有可是。”
盛夏剛剛張嘴,顧一川已經搶了她要說的話。隨後,手臂一攬將他拉扯過來抵在自己的‘胸’前。
盛夏始料未及,又被他的力道控制,不得不揚起了頭。就這一個空隙,就見顧一川低下了頭,毫不猶豫的‘吻’住了她。
不似從前的溫柔,也不是狂放或者熱烈。
只是急切。
就是想封住她的嘴,不想讓她說話。不想讓她說傷害自己的話。
盛夏都明白,他的所有心思。
她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不覆寸縷的腰。這才一月底,西林的天氣並不好,還有着冷意。嬰兒房,暖氣又不能開很足,他赤膊上陣,多少有點兒涼意。
而且,今夜回來的晚,又喝了點酒,整個人朦朦朧朧,看上去就更有一些‘迷’‘亂’的味道。
盛夏只覺得自己擁抱住的這個人,讓她更加的歡喜,更加的‘迷’戀,更加的捨不得離開。
可是她卻做不到。
當知道,他的媽媽,可能是被盛藍算計,可能是被秦陽明害死的時候,她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安安生生的留在他的身邊。
哪怕是,他親口跟她說不在意。
“寶貝兒……”感受到她嫩滑的手在他的腰腹上緩緩的‘摸’索,顧一川忍不住雙手往下,捉住了她柔弱無骨的手指,在腰側按住。
他的‘脣’從她‘脣’上挪開,在她鼻樑上‘吻’了一下,然後輕輕分開。
“不要離開我?”他聲音輕輕的,幾乎死帶了懇求。
眼睛裏流‘露’出的光,深深的印刻進了盛夏的心裏。
可她卻不敢給他答覆。
只能在他的視線底下,忽然將身子直立起來,雙手睜開,摟住他的脖子,不顧一切的親了上去。像是除了親‘吻’,別的什麼東西都無能爲力。除了親‘吻’,她一無所有。
她‘吻’過他的‘脣’,鼻子,臉頰,耳朵,脖子,肩膀,鎖骨,‘胸’膛,腰腹……
她纖細的手指,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流連忘返,一寸寸的鐫刻。
兩個人焦急而粗糙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深夜裏,顯得那麼動聽。
擁抱的時候那麼溫暖。
進入的時候那麼用力,不顧一切。
可兩個人卻比任何一次,任何一個時候都明白,這是因爲要別離的明天。
顧一川不會忘記,酒會的那個夜晚。
盛夏在以爲他已經熟睡的時候,輕輕的貓着腰起來,在他的書房裏,翻找他放在書櫃裏的檔案夾。
他看着她在微弱的陽光下,翻開他三年來費勁心裏查探到的關於當年所有事情的痕跡,以及秦陽明這麼多年所做過的壞事。
也看着她翻開他之前沒有翻開的關於她的資料檔案。
在盛夏發現之前,顧一川趕緊回了房間,安靜的躺好。
然而,他心煩意‘亂’中,哪裏能夠注意得到,其實他起‘牀’之前,拖鞋是放在靠裏的‘牀’沿,而從書房回來的時候,鞋子已經放到了靠‘門’的一邊的‘牀’沿
他知道盛夏心裏難過卻仍舊掩藏的好好的。而盛夏也知道,他爲了不讓她難過,犧牲了多少。
包括龍芯芯的轉會,賠款,官司,以及電影,甚至好幾個商業上的案子。
只是爲了讓秦破軍不要打擾到她。
可這些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不是嗎?而且,她知道的越多,他犧牲的越多,盛夏就越發承受不來。她一直覺得,她本就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柔柔的月‘色’,在窗外散落着她的清輝。些許夜風拂過,窗簾隱隱的晃動,連帶着簾子上兩個層疊的身影都在飄飄‘蕩’‘蕩’。
時起時伏的呼吸聲,呻‘吟’聲,在夜裏如曇‘花’般開放,帶着飛蛾撲火般的決心。
顧笨笨還睡的香甜,夢裏,陽光,鮮‘花’,搖搖車,還有笑容燦爛的爸爸媽媽。
醒來後,只要側身躺在‘牀’邊的人販子老爸,在靜靜的看着他。
旁邊的小櫃子上,留着媽媽的字條。
二哥,記得嗎?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在奧斯卡金像獎上拿了獎,你就允諾我三件事。
這一次,愛我,就請放開我。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她寫的很用力。
最後的一行字,幾乎要將紙劃破,字體都歪歪扭扭,還有着淚痕。
可是,放手。
卻是她要他做的第二件事。
爲了不讓他痛,她在自己幾乎控制不住,幾乎崩潰掉的時候,那樣跟他說,放手,讓她自己扛,自己熬。
而如今,爲了不讓彼此難選擇,她又選擇自己熬,自己扛。
顧一川伸手拿起這張薄薄的紙片。
紙片上的每一個字都在他視線掃過的時候,如經文般‘吟’唱進他的腦海裏。
放她走。
他當初能立下誓言,如今就可以做得到。
可同樣,他能放她走,就一定能再將她尋回來。
只不過是,因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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