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百五十四章
知道什麼?
深刻懷疑自己和席冶的腦回路沒在同一個頻道,顧琮眨眨眼,想確認,嘴巴卻被青年朝內的指腹更用力按住。
“任務,對吧。”故意用模棱兩可的詞,講着只有彼此能聽懂的內容,席冶左手垂落,不動聲色地,收緊其上纏繞的儡絲
“我很早就知道你不是宋鶴。”
此話一出,系統自帶的ooc雷達頓時滴滴作響,泡在識海最深處的0028更是唰地冒頭完了完了。
身爲快穿員,卻被小世界原住民識破身份,你完了,局裏會馬上把你調走,再派新人過來的!
這種災難級別的失誤,顧琮下一次任務,絕對是難度最高的懲罰。
調走?
大腦自動捕捉最重要的關鍵詞,顧琮無意識地,在一片混亂中,抓緊順着自己小指垂落的儡絲。
那是他與席冶最深刻的聯繫。
初衷是保護,除開聲音,席冶沒多做其他限制,連接彼此的儡絲逐漸顯露實體,沒法再無限延長,顧琮用的力氣很大,以至於將身前毫無防備的青年,拽得微微踉蹌。
只差一點就能撞斷對方鼻樑,席冶堪堪用原本堵着少年嘴巴的手,撐住對方肩膀,擡眸“做什麼?”
過近的距離,讓平日容易被忽略的身高差清楚顯現,顧琮暫時失聲,僅能循着本能,垂頭,張開雙臂,重重抱住對方。
他不想走。
更不想讓席冶再次回到原著那糟心的軌道。
……世界會重啓,你抱他也沒用,嘴硬心軟,0028嘀咕,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對npc投入太多感情。
數據一清空,全部歸零。
記得的那個反倒更痛苦。
然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0028漸漸發現了不對ooc警報確實響個沒完,顧琮的靈魂卻毫無要被抽走的跡象。
好像它只是單純地響着玩玩——光顧着玩,全然忘記聯繫快穿局高層。
這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事關快穿局的存在,保密機制絕不可能出錯。
顧琮也同樣察覺到,系統提及的後續,似乎沒有發生,他仍舊好端端地站在原處,懷中的觸感是那樣鮮明。
席冶很瘦,但對方素來愛穿寬鬆些的袍子,直到此刻,顧琮才驚覺,青年的腰,自己僅用一條胳膊就能環住。
清淺的雪松香被體溫暈染開來,幽幽縈繞,慢了許多拍地,顧琮感到一絲侷促。
可他卻很清楚,這並非尷尬,而是種他以往從未體驗過的緊張。
“抱夠了嗎?”溫涼吐息拂過耳側,聽起來倒沒惱火,與往常無異,明白自己的舉動對古人來說着實有些唐突,顧琮本打算鬆開,下一秒,腦海裏滴滴嘟嘟的警報聲,又讓他重新把手放了回去。
想說話。指尖頂着青年後背,他一筆一劃,認真寫道。
震驚到失語的1101怎麼回事?
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一錯眼的功夫,宿主和顧琮就抱上了?還有,任務?該不會是它想的那樣吧?
沒錯,淡定地,席冶拋出一個足以讓系統原地裂開的炸|彈,他腦袋裏,應該住着你的同類。
想見見嗎?
1101瘋狂搖頭。
而在顧琮看不見的角度,無數儡絲正密密麻麻牽扯着他每一縷魂魄,如同囚籠,又如同保護,確保他無法被任何存在奪走。
預想中最糟糕的局面暫未發生,席冶稍稍放鬆指尖纏繞的儡絲,溫聲“你說。”
腦瓜嗡嗡作響的顧琮……雖然但是,如果警報沒用,能不能先稍微停一停?
影響他和席冶交流。
……快穿局和自己前輩威名徹底掃地,1101面無表情,冷漠將警報音量調到了最低。
“如果一切重來,別再相信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替自己辯解,而是提醒席冶,急匆匆地,顧琮道,“直接銷燬傀儡,記住了嗎?”
明知道數據清空後,席冶會把這幾個月和自己經歷過的一切統統忘掉,可他到底沒忍住擔心,仔細地叮囑,想給對方留下哪怕僅有一絲的印象。
席冶卻沒應,安撫地,拍拍顧琮後背“不會重來。”
因爲這個小世界,僅僅是一段過往。
或者說,一個替他量身打造的幻境。
所以系統纔會一直聯繫不上快穿局,所以,當他試探着點破顧琮的僞裝後,時間仍然在平穩地向前,沒有倒流。
因爲此處發生的種種,皆不會對現實產生影響。
行至結局的小世界難以回溯,現實中,異仙席冶確實早已死得乾乾淨淨,偏偏有誰在千百年後,想補給他一個全新的可能。
所以他纔會站在這裏,帶着覺醒後的記憶,抽絲剝繭,慢慢發現某個曾經被他忽視、乃至快要遺忘的真相。
“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大抵猜到自己能一世世與顧琮相遇的緣由,席冶鼻尖微酸,忍住哽咽,笑。
腦袋擱在他肩膀上的少年乖乖“顧琮。”
明明比自己要高小半個頭,脊背寬闊,偏對方這會兒看起來,就有種可憐兮兮的味道,高高懸起的心總算落到實處,顧琮胸口倏地涌起一股找到同類的安穩,再不管系統的條條框框,好奇問道“你呢?也是快穿員嗎?”
席冶搖搖頭。
他的確還沒答應系統的邀請。
“席冶,”正正經經,他自我介紹,“大概算個意識覺醒的反派,脫離了npc的範疇。”
0028震驚他還懂什麼叫npc?!
這讓主角怎麼贏?
“不是反派,”蹭地直起身,顧琮反駁,“沒人能定義你,原作者也不行。”
垂頭喪氣的大型犬重新恢復活力,被當做充電寶撒嬌的席冶挑挑眉梢“捨得鬆開了?”
清楚瞧見青年一身褶皺的顧琮……
好吧,自己用的力氣確實有些大。
但他竟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甚至想再多抱對方几下。
“以前也有像我這樣的人出現嗎?”太多的問題想問,顧琮挑了最重要的一個,“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否則席冶怎麼能猜中他的新工作。
慢條斯理,席冶整整外袍“並未。”
或許快穿局當真派過員工來攻略自己,隱藏在那些曾經對他表露過好感的男男女女中,可在遇見顧琮前,他沒有接受過任何人。
更遑論被傷害。
“你是特殊的,”罕見地坦蕩,席冶輕輕,“所以我想幫你完成任務。”
——去他的任務。
“在我心裏,你比任務更重要,”毫無猶豫脫口而出,顧琮垂眸望向一臉自然,說着要將性命交付給他的青年,五指攥緊又鬆開,最終,皆化爲一句衝動的,“席冶。”
“我要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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