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班
“呸呸呸。”
姚盈盈一邊呸着一邊往後倒,看了看路口還是沒有自行車過來,有點生氣了。
姚盈盈今天在路邊挖野菜,大豐收,籃子都滿了,綠油油的,梗葉正nEnG,可喜的很,但沒注意時間,回神太yAn都要下山了,一瞅已經離村子有段距離了,再一瞅,哎這不宋秋槐下班回家的路嘛,正好接他下班了。
宋秋槐剛拐過彎,老遠就看到喜氣洋洋的紅sE一團兒在蹦着揮手打招呼,等近了一看她手裏的籃子也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我來接你啦!開不開心!”姚盈盈笑的眉眼彎彎,夕yAn的餘暉打在她濃密上翹的睫毛上,打下來一點點Y影,舉着籃子開心的往上湊,“你看啦,這麼多!蘸醬喫可好吃了,雖然有點苦,但是和白粥一起喫就是甜的啦,神不神奇!”
一邊說着就要抓着宋秋槐的衣服蹦上後車座。
宋秋槐看了看姚盈盈被野菜N白汁Ye沾染後又到處亂m0的黢黑的小手,不動聲sE的往前了一點,今天他穿的白sE襯衫。
從前樑上掛的墨藍sE掛兜裏掏出來一個西瓜,遞過去。
“隔壁縣的西瓜下來了,這是他們今年的試驗田,據說不太好喫,沒銷路,給學校拉過來點,就分了,給你的,你抱着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真好!”姚盈盈開心的抱在懷裏,往宋秋槐後背貼了貼,緊緊的摟住西瓜。
夕yAn下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路旁邊的柳樹枝條柔軟的、長長的,隨着柔和的晚風擋在自行車前面,輕柔的撫過去,姚盈盈覺得鼻尖聞到了雪的味道,冷冽蔥鬱,又生機B0B0,是宋秋槐身上的味道。
碾過一塊小土塊,姚盈盈誇張的“啊”了一聲,嬌嬌媚媚地埋怨,“你要顛Si我啦。”還故意用手肘往前撞了一下。
又一陣微醺的晚風吹過來,路旁的蘆葦叢此起彼伏,伴隨着小河的“嘩啦啦”聲音,卻是那樣的靜。
和以前的一個夜晚一樣的靜。
那會宋秋槐纔下來沒多久,除了勞動時候,不Ai露臉,但大家都對這個神祕、冷冰冰、又長得好的男青年好奇,每次晚上大姑娘小媳婦的都一堆人去知青點,因爲晚上知青點會組織大家識字,識完字還有表演節目,城裏的知青會的可多了,特熱鬧,有一天姚盈盈也去了。
開頭是正常的認字,姚盈盈對這個環節不感興趣,窄窄的一間小屋,前頭是一塊小黑板,再是一張矮方桌,擠擠庸庸放着些板凳,就是最好的位置了,剩下的有蹲在屋角的,更多的人圍坐在土炕上,姚盈盈坐在最裏頭。
昏h的燈泡越來越暗,姚盈盈焦急的找着人,一個個腦袋看過去,也沒看見宋秋槐,好不容易來一趟,覺得失落又難過。
正難受着,一個人撩開門簾進來了,“哎,秋槐,快來,來這!”
相識的知青熱情的招呼着,宋秋槐坐到了方桌的正中央,姚盈盈正好能看見。坐他旁邊的人打趣道,“都是來看你的啊,你小子到好,怎麼都不來,今天哪陣風吹過來了。”宋秋槐稍稍斜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坐土炕上的人也竊竊私語,討論着這個剛來的好看男知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時候燈泡終於不堪重負,滅了,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就有人從後頭遞過來一盞煤油燈,因爲太常見了,一到晚上就供電不好。
看大家都無心再學,講課的nV知青推了推眼鏡,就說今天就到這了,接下來可以互相認識認識,講講故事,表演表演才藝什麼的。
剛說完這就話,底下就開始起鬨,“宋秋槐!”是一個臉紅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宋哥,宋哥來一個。”是幾個同宿舍的知青,接下來就是七嘴八舌的調笑起鬨,不過大家也都沒抱太大期望,因爲宋秋槐一向不Ai出風頭。
沒想到宋秋槐這次也跟着大家笑了,擡眼不知看了哪兒一眼,說好。
慢慢地,周圍安靜了,夏日的夜晚,一陣涼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到人羣中。
宋秋槐就坐在那兒,穿着一件黑sE襯衫,釦子繫到最上頭,再往上是鋒利的下頜線,袖口卻微微挽起,露出冷白的腕骨,他好白,姚盈盈沒見過那樣白的人,不是白裏透紅,也不是蒼白,而是潤白,像最JiNg美的玉石。微弱的煤油燈光照着他低垂着的清冷眉眼、高挺的鼻骨、緊繃的薄脣,有風,燈芯兒不穩,隱隱綽綽。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敲着桌子,打着節拍。
低沉又清冷的異國調子縈繞在耳邊,好近卻又好遠……
那時姚盈盈還不知道,在偶然的生命裏,流淌着必然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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