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临安城的月光 作者:小样有型 小贴士:頁面上方临时書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閱讀记录,无需註冊 当鲍威和郭勿语睡下后,已经三更天了,這個下午真的太累了。 两個小子经历了快乐、刺激、愤怒和计算后,躺下就睡着了。 宋子强把他们两個的事情对吴大鹏說了。 吴大鹏想了一会儿說: “喜歡头上戴鸟毛的印地安人,制造弓箭时只有一個要求,他们认为一支箭,只要箭杆是直的,其它的方面都不重要了------這帮小子做人的基本盘還行,懒点,小气点,都不算什么了,张国安两口子有运气的。 目前看,這個大宋的基本盘也行。 這裡也有种种丑恶,但是,這裡的人有自由,大家還是信点规矩,妈的,還有個性呢。 至少沒有大明、大清的户籍制把人锁死,走個路還要路條,也沒有工匠终身制,甚至闭关锁国,做個生意都不让你做,他们的权贵喜歡玩女人,至少也不管你老百姓的下半身------” 宋子强不愿意听了,說:“存在就是有它的合理性------” “屁,你又听人家篡改了名言!人家說的是存在就是有原因的,這裡面有它的合理性,也有它的不合理性! 但愿张国安两口子能发展起来,把那些不合理的存在都干死,让他们死得透透的!” 吴大鹏眼睛透着恶狠。 宋子强不在意地說:“拉倒吧,关你什么事情,明天有的忙呢,睡吧。” 两個人也很快睡了,现在倒是不太在意外面的吵闹了。 临安城盐桥东头的沈家婆婆卤味店现在還在营业。 店裡還有十几個船工在吃着卤味,喝着淡如水的水酒,他们在大声說笑着。 他们是刚到這裡的船工。 沈家婆婆上了年岁,满脸的皱子,但是却在花白的头上戴着一大朵花,老相却偏要扮個俏容,使逛夜市的临安百姓们看了无不发出笑声。 她高门大嗓叫卖着各种卤味,声音有板有眼,错落有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曲艺表演。 這种吟唱,本是在勾栏瓦舍中唱令曲小调、纵弄宫调“嘌唱”的一种转化,因为临安市井裡的诸色歌吟卖物之声,就是采合宫调而成的,和“嘌唱”有异曲同工之妙。 况且,沈家婆婆,年轻时也是受過伎艺训练的,但是最后不太成功罢了。 “嘌唱”,只敲盏者,谓之打拍,有些类似于大宋版的打击乐配說唱。 沈家婆婆,就是一面唱,一面敲盏,掇头儿拍板,她对“嘌唱”的熟练,說她是为了卖卤味,不如說她“嘌唱”招顾客来更合适,酒水更赚钱。 在临安市民的心目中,成为一名女伎艺人是很不简单的事情。 且不說称得上女伎的,几乎都要仪形秀美,光彩溢目,更难得的是女伎要具备多方面的伎艺才能,她要会插科打诨,她可以和雅弦声,她要会翩翻飞剑,她可以填词作赋…… 话說那還是在东京的时候,金色的秋阳中,一层又一层的市民,密密排列在宽阔的御街上,引颈翘望。 他们是在等待一队队在皇宫为上寿活动而表演的女童出来,她们是四百余個容艳超人的妙龄女童啊------ 一個個,十七八,尖尖的脸,细细的眼,弯弯的眉,薄薄的唇。头戴花冠,或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或扎仙人髻,或卷曲花脚幞头。 她们像穿行春风的杨柳,摇摆着纤柔的腰,移动着细碎的步,红黛相媚,顾盼生辉…… 日常裡,虽然东京庆典之时也有這样的妇女聚会,髻鬟峨峨,服装华焕……可多是诸王邸第、公侯戚裡、中贵人家的妇女,即使有歌姝舞姬,也都是饰珠翠,佩珠犀,颇有些今日时装模特儿展览之风味。 那些豪门佳丽与大量的扮色俱佳的伎艺女童不可同日而语,百姓们当然不愿放過這亲睹伎艺女童鸾集凤翔的良辰,看一看她们的仪容,以分享到一点情意的愉悦,或能从她们的发髻、服饰上得到一点借鉴,以使自家的女儿日后也能长成像她们那样。 许多青春少年,豪俊小子,从以睹女童风采为快的市民行列裡跃出,如追逐花蜜的蜂儿,紧随其后。這些平日桀傲不驯的后生,抢着向女童们送宝具,献果酒…… 這种狂热场面,可谓“追星族”之滥觞。 所以,這种以伎艺诱招顾客的女伎,和以调笑**为主的**是有区别的。 不错,在宋代典籍中,“伎”和“妓”是通用的,但在宋代城市中并不等于有伎艺的女子就是**。 且不說那些专在瓦子裡、露台上献艺的女伎,還有一些生活服务行业裡的女伎,比如女厨师或织绣师。 沈家婆婆虽然大声与客人们說笑着,倚老卖俏,让客人发笑,還能唱点带色的小曲而不怕被巡丁们抓了去,說她低俗。 但是她的心裡有纠结,就是關於孙女儿沈千千的事情。 沈千千是個命苦的孩子,出生不久,父母便在出海时,遇了海难,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 沈家婆婆会卤制吃食,房子也是自家的,所以收入還可以,带着孙女也能活下去。 但是,对临安城裡女孩子来說,這不是最好的出路。 所以以前說過,在临安城裡的小户人家,都重女轻男,倘若生下女孩则爱护得如捧珍珠,因为待女孩长大,可以随着她的姿质,教给她一种艺业,以此待价而沽。 当然,女伎之伎艺应培养至上乘才能出名,挣到大钱。 沈家婆婆也学過,但是伎艺水平上,就差了些许,一般的小老百姓听来不错,但是上不了大台面。 她和孙女沈千千在从业学习方向上发生了争执。 沈千千不够漂亮,還极为讨厌填辞歌赋,因此在歌舞上沒有啥发展前途。 但是,這個不要紧,生活技术性女伎之伎能,与歌舞女伎之歌舞相比,其境界绝不逊色。 就以“针线人”来說,虽是缝补刺绣,但本事很高强的话,也有前途。 临安车桥下的“璩家装裱古今书画”铺中,有個18岁的女儿,被郡王所赏识,其原因是郡王在轿中看见她身上系了一條绣腰巾,换言之,也就是此女的绣工被郡王看中,過上了好日子。 即使女伎中最为“下色”的厨娘,只要拥有的伎艺精湛,也同样大受欢迎。 像宋五嫂鱼羹,原本就在东京饮食行业中就有名气,南渡临安后,仍然以独特味道享誉京城。 高宗官家就曾尝過她的鱼羹,仅這一次,宋五嫂就得了10枚金钱、100枚银钱、10匹锦绢。 由于曾经御赏,百姓们便纷纷趋向,宋五嫂由卖鱼羹遂成富媪。 宋五嫂鱼羹选料讲究,烹调技术与众不同,而且刀功独一无二,故始终为市食中翘楚,否则身处左江右湖环境中的百姓,便去吃其他人家的鱼羹了。 但是,孙女沈千千都不愿意去学這些呢。 沈家婆婆曾经问她:“歌舞、针线、厨娘,你都不愿意学,那么你要学小說、棋诏、還是踢弄人?這些都是要上勾栏场裡出力,很难出名的------” 沈千千当时回答說:“大妈妈,某想要去学小打!” 沈家婆婆当时就手抚额头,喊道:“我的天神啊,你何如想做這一行!” “可以天天骑驴!” “那你知道学艺要花费多少?!” “可以天天骑驴!” 沈家婆婆看着這個小小的人儿,却是满脸的倔犟,笑不出来了。 小打,是一种驴球,和传统的马球有所区别。 驴子小巧、耐力不足,所以乘驴击球,只能是用女伎 乘驴击球,应以女伎为宜,這和驴的小巧、耐力不足有关系。 因此由女伎表演的驴球又称为“小打” 可以想象了,一百多個女伎,穿棉袄,着丝鞋,各跨雕鞍花鞯驴子,“花装”成男子模样,分为两队,手拿涂金银围的彩画球杖,直奔场地上立着的一個彩结小球门。 一队的“朋头”即射手,要将队员传给她的球带射进球门,唤作“入孟”,才算胜利。 另一队女伎,则向前争占,不让“入孟”,可抢球供本队“朋头”射门。 两队为此互相追逐,展开抢夺。 两队女伎无不拼命向前,一直到收到了足够多的打赏,才停止這场比赛。 一场女子驴球比赛,队员多达百余人,而且還有正式、替补队员之分。 驴躯体小,骑在上面,周转虽灵活,但重心低,长時間打球很累,必须频繁换人。 其他诸如球场、球门、旗帜、球杖、球质大小、乘骑、服饰、装具、乐队、唱筹的裁判、比赛的章程和“大打”的男子马球相差大致不远。 這种驴球,无论在中国還是世界上,都是空前绝后的。 当上小打队员收入不低的,她们主要是以表演为主,本来胜负不重要,观众看爽了后,给的打赏不少的。 不過,如果遇到有大户们以她们队的胜负或进球数为赌博时,那场面就激烈了,而且更加精彩了。 但是那制钿驴鞍及诸服用,皆是装饰侈靡,一只小打球队,日费数万,一天沒有几百贯钱维持不住的。 所以,想从事這個行业,個人也是要花费巨大,特别是一個新队员。 最后,沈家婆婆感叹地說:“我的小千千啊,你想要骑驴可太贵了,你将来不想着找個好人家?” 沈千千依然坚定地說:“可以天天骑驴!” 两個人的交流不欢而散。 但是千千是一個好孩子,她天天帮助大妈妈卖卤货,而且還出去游街卖,那样卖得更多。 卖完了,就回来再取一些。 不過她从收入中十之取一,說是要自己攒出学小打的费用------ 沈家婆婆叹了一口气,上百贯的费用呢,也不知道够不够,随她去了。 不過,今天晚上回来后,千千乐坏了,說是遇到了两個运气差到极点的傻小子,若是每天都能遇到的话,一個月内就攒出来了。 千千笑起来像花儿一样好看。 她蹦蹦跳跳地去了后院,把明天要卖的卤货把备好,又投了一些料。 然后自己上楼了,在這個热闹闹的夜裡睡下了。 月亮慢慢升起,明媚的月光透過缕空的窗棱照射进来,印到了她的脸上。 沈千千在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這月光照亮了她的房间,但愿也能照亮了她的梦境。 《》全文字更新,牢记我們新網址:Www.SuiMeng.La 重要聲明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網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網络,属個人行为,与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請与我們联系,我們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 admin#suimeng.la(替换#) 湘ICP备11006904号12015www.suimeng.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