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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伊拉克的战火一 3

作者:卓红帆
“嗯,”北极熊道,“今天有一支巡逻队遭到袭击大家也看到了,记住,我們這是在伊拉克,千万别小瞧了那些拿着AK-7的民兵们,他们在這裡是土生土长的,对地形他们比我們熟悉,而且在街上谁都不知道他们的阿拉伯长袍下是不是藏着把枪或者是炸弹,所以我們在巡逻的路上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遇到可疑的人必须要盘查清楚,而且不能让他们离我們的车队太近,必要时要做些什么就不用我多說了。”

  听到北极熊的這句话,杀人狂嘿嘿狞笑了起来,听得我心裡有些发毛,必要时候?什么时候是必要的?难道到时候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也要下手嗎?唉,到时候再說吧,他们想怎么干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反正到时候我不对平民开枪就是了。

  “对了,還有件事跟大家說一下,”北极熊說,“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這裡虽說已经被美军占领,可是周围并不是很安全,而且刚才的战斗就发生在我們负责的巡逻区域,一個班的美国大兵死了两個,伤了两個,现在這裡路边炸弹、人体炸弹、偷袭的事情每天都有,所以我們决不能掉以轻心,已经有不少佣兵把生命留在這裡,我希望我們都能够安全地离开這裡,知道了嗎?”

  “唉,游击战最让人头疼了,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袭击,這场战争在正面战场上死的人還沒有被偷袭时死得多,伊拉克人对游击战术学得還真是不错啊。”我說。

  “那是五角大楼考虑的事情,跟我們沒有关系,我們只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就行了。”加百列說。

  “好了,大家继续休息吧,明天我們开始第一次巡逻!”北极熊說。

  第二天清早,北极熊和谢辽沙出去找史密斯少校安排车辆并跟那些美国大兵们见面,而我們早早地吃完饭坐在那裡一边往弹匣裡压子弹,一边等着出发的命令。到了9点20分,谢辽沙過来通知我們该行动了。

  接到命令,我們整理好装备,拿着枪就下了楼。

  到了停车场,北极熊正在一辆步战车前跟一個少尉說着些什么,步战车的边上停着两辆悍马和一辆斯特瑞克装甲车。那個少尉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可能刚从军校毕业,看我們来了,他回头对着步战车下达了集合的口令。他一声令下,车裡出来了9個美国大兵。布雷德利步战车乘员3人,分别是驾驶员、炮长和车长,可以搭载7名步兵。北极熊看他们集合了也叫我們站成了一列,等我們也集合好了,那個少尉走到我們队伍前面敬了個礼,然后自我介绍說:“我是美国陆军少尉约瑟夫·卡特,今后一段時間由我带领這一個班与你们一起执行任务,希望我們以后能够合作愉快!”說完,又敬了個礼,可我們沒一個理他的。我們這帮人,一個個都是老兵油子了,唯一一個不油的蝎子又淳朴得過了头,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他对這些都不知道,我們也沒有谁教過他卡特少尉见沒人理他,尴尬地走到了一边去。

  我忽然发现了一個熟面孔,是昨天我和瞄准镜看到的那個二等兵,他抱着枪

  站在那裡,看起来挺精神,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神裡還有一丝茫然,可怜的孩子,看来他還沒有从昨天的恐惧中恢复過来,按理說美国军队的心理医生和随军牧师都有啊,解决士兵的心理問題应该不成問題啊,可他今天怎么還是這样呢?像他這种状态是精神受到重大刺激后造成的,如果不及时调整,到战场上再刺激這么一下,那他要么变成一個屠夫,要么就会在战场上因精神失常而被干掉。我望了瞄准镜一眼,从他眼神裡看到了一丝苦笑,不過還好,這小子并不是跟我們乘一辆车,等遇袭的时候要离他远点,实在不行就先把他干掉再說,总比這小子突然发疯伤了我們要好。

  北极熊把我們分了组,猴子开那辆斯特瑞克装甲车,谢辽沙是车长,自动机、鼻涕虫、我、弗拉基米尔、加百列、铁锤、蝎子、嬉皮士乘坐斯特瑞克,北极熊、杀人狂、瞄准镜、灰狼坐那辆悍马,党卫军开车。分组完毕之后,北极熊从车上拿出一個笔记本电脑,把标着這次巡逻路线的数字地圖拿给我們看,等我們记熟了之后,卡特少尉带着那辆布雷德利在前面开路,我們的车队出门开始执行巡逻任务。

  第一次巡逻

  也许是昨天美军刚遭受到一次袭击的缘故吧,我們今天在巡逻路上什么事也沒发生。我們的车队以三十公裡每小时的速度行进在巴格达的大道上,从车上的观察孔一路上看着街上的行人茫然地望着我們的车队,也看不出是欢迎還是憎恨。街道上的车辆倒是不少,可是看起来都很旧,经過十几年经济封锁的伊拉克,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汽油了。

  我在斯特瑞克多用途装甲车上一点都沒有紧张的感觉,我的同伴们也一样,外面的气温虽然很高,可我們的车裡都有空调,老美造的东西人性化真是不错。我們执行的是例行的巡逻任务,虽然史密斯少校說最近這段地域的形势比较紧张,昨天的巡逻队刚被袭击了,对方的损失也還不小,近期内应该沒有再发动袭击的能力,就算是遇上狙击手也不怕,的子弹打不动斯特瑞克和步战车的,对于两辆车中间的装甲型悍马来說杀伤力也有限,而那些反美武装势力手裡也沒有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再加上我們巡逻时基本上不露头,车顶上的机枪只有在遇到袭击的时候才用。我們一路上基本上也不停车,只有在居民区、市场這些地方露個面,跟那裡的固定岗哨打個招呼,然后上车就走。

  就這么走走停停,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到那個油井,在那裡吃了午饭。午饭挺丰盛的,有披萨、土豆泥和玉米浓汤,吃饭的时候坐得是泾渭分明,那個少尉带的美国大兵和我們這群人坐得很开。在吃饭时我发现了一個情况,那個二等兵坐的位置离他的战友比较远,他的战友们边吃边聊,却很少有人找他谈话,這也难

  怪,谁叫他们班裡只有他一個人是新兵呢?唉,在哪個部队都一样,新兵蛋子肯定会被孤立一段時間,直到他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才会结束這种孤立的。因为新兵刚加入部队,老兵们对他们的能力還有所怀疑,還沒有培养出战友之间的那种默契,在战场上谁也不敢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们,就像我們小队也不相信那些美国大兵一样。而且据我观察,那個刚从军校毕业的少尉也并沒有得到這些老兵的认同,只不過他是军官,是他们的指挥员。

  我想起昨天看到他的可怜的样子,觉得他挺可怜的,于是我端着盘子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他看我過来感到很意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放下了勺子。我对他笑了笑說:“继续吃啊,吃完了我們好返回。”

  “是,长官。”他說。

  我又笑了:“你们的长官在那裡,”我用勺子柄指了指那個少尉說,“我跟你们沒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叫我长官的。”

  “是,长官。”

  我看他很紧张,就转了個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裡人?”

  “我叫吉米,吉米·安德森,是墨西哥人,现在住在新墨西哥州。”

  “哦,那你怎么当了美国大兵?为了绿卡?”我问。

  “是的,我在黑西哥上完高中后跟家裡一起来美国的,在美国工作了两年,想办绿卡移民局一直不批,后来听說当兵回去之后就可以拿到绿卡我就报名了,谁知道会被派到這鬼地方来。”

  我开导他說:“既然你想成为一名美国公民,想享受美国宪法规定的公民的权利,那么你就要为它尽义务。”

  “這我也知道,可是昨天看到汤尼和鲍勃的样子,我真是感到害怕。长官,你要知道,我家裡以前有個农场,我经常帮家裡干农活,而到了美国我干的也都是油漆工、送外卖之类的工作,以前在家裡连只鸡都沒杀過,现在到了這裡,面对着那些活生生的人,我真是害怕啊,害怕变成汤尼的样子,长官,我真的好害怕。”說到這裡,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饭也吃不下去了。

  “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好好地走下去。”我开导他說。

  “唉,我有你们的本事就好了,就不会害怕了。”他叹息道。

  我对吉米的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你以为在战场上我就不会害怕了嗎?跟你說,每次上战场我都怕得要死,可是害怕是沒用的,子弹不会因为你害怕就不会击中你的,不光如此,你越害怕,死的机率就越大,既然沒法逃避,就要坚强面对,不是嗎?”

  “是啊,不過我還是非常怀念以前在墨西哥的生活,那时候我們家的农场很大,种的玉米,我小时候经常在夏天钻进玉米地裡玩,秋天收完后我也喜歡骑着马和兄弟姐妹们在田裡玩到很晚,直到妈妈来叫我們回去吃饭。到了美国之后,虽然忙了点,可是過得很充实,如果之前能够申請下绿卡我就不来当兵了。”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個二等兵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靠你自己的努力!加油

  干吧,小伙子!”听了我這番话,他的脸色好了一点,勺子也开始动了起来。這时候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站起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人身边,淫虫笑着问:“怎么?去安慰新兵了?当长官的感觉怎么样?”

  我向他竖起了一根中指,也沒理会他。

  自动机笑着问:“你怎么会对他产生了兴趣?莫非你要跟鼻涕虫学习嗎?”一边的鼻涕虫听了挺兴奋,“怎么?他也是個同性恋者?看他的样子挺帅的,尤,你眼光不错。”

  “滚一边去吧,谁跟你一样,你们這几個贱人心裡怎么這么龌龊啊,小心生儿子沒屁眼!”我笑骂道。

  “哈哈,我們根本沒打算生儿子,不用你操心了,哈哈哈哈。”淫虫道。

  北极熊說:“怎么?同情他了?”

  “有一点,可是同情沒有用,既然来打仗,這一关他总是要過的,這种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我說。

  杀人狂插嘴道:“這倒是,不過沒人喜歡带着一個包袱上战场,希望他能够早点成长起来,否则,如果他拖了我們的后腿,我会考虑先把他干掉!”

  “得了吧,刚上战场的时候谁都会不适应的,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恐怕還不如他呢,他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加百列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不說话了。

  吃完了饭,我們准备在這裡休息一会儿再回去,這时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现在就算是回去,路上也不会有什么行人,不如晚一会儿等天气凉了再回去。

  他们几個都找地方午睡去了,而我沒有這個习惯,一個人坐那十分无聊,那些石油工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于是我抱着枪爬上了油井,拿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這裡确切地說应该是一片油田,离巴格达市区约有三十公裡的直线距离,油田中间竖了一座塔,我现在就在塔上,塔的下面有一片房子,四周散落着七八個磕头机正在工作着,再外面就是一片大沙漠,从望远镜裡看去是一片黄沙,只有油田的几條输油管线延伸到沙漠深处。

  這個油田以前是伊拉克政府的,后来被美国的一個商人买下,還带来了不少工程技术人员,我們巡逻之所以要经過這裡就是因为有十几個美国人常驻這裡,我們定期巡逻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在塔上趴了一会儿感觉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枪身的金属部件摸起来都有点烫手,沒办法,我只有从上面爬下来,可是下来也沒什么事情干,于是我拿出我的狙击步枪,把裡面的子弹一发一发退出来,拿出我保存的那块鹿皮擦拭着,擦完后再压到弹匣裡。

  我一边擦子弹,一边想着可怜的吉米,我看得出来,他是一個挺不错的小伙子,善良、淳朴,如果不是为了一张绿卡,他现在說不定正在新墨西哥的一家餐

  馆裡忙活着呢,可這该死的绿卡使他来到了伊拉克参加這场该死的战争!昨天可能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见到鲜血吧,不知道他有沒有击毙過敌人。虽然他现在還很稚嫩,不過只要他经历過一场战斗或者杀了一個人,那他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话又說回来了,像他這么一個善良、淳朴的小伙子如果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之后能否保持住他的那份善良与淳朴這谁也不敢保证,就像当年的我,虽然有些少年的鲁莽,有些好勇斗狠,可本质還不坏,在公交车上看到老人和抱小孩的人我也会主动让座的,而现在呢?呵呵。

  唉,战争对人性是一种无情的摧残,它能让人忘却文明和礼仪,使人回归兽性,把一個好好的人变成只懂得杀戮的野兽!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北极熊他们一個個的也都睡醒了,于是大家登车往回走,经過了两個小时,回到了我們的营地,结束了我們一天的巡逻任务。

  不過在回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情况,当时我正在车上透過狭小的观察窗看着街景,忽然有几個人的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的眼神沒有其他人的那种茫然,反而给我一种狰狞的感觉,看他们的样子也很剽悍。我意识到,這些家伙肯定与昨天的袭击事件有关,我刚想叫党卫军停车,我出去查问一下,可一转眼,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唉,希望是我多虑了。

  一次误杀

  這一天相安无事,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我們每天吃完早饭,收拾收拾就出门巡逻,中午能赶到油田那裡就在那吃午饭,時間還不及就吃自带的野战口粮,我看到的那几個可疑人物再也沒有出现過。回来以后我把這事跟北极熊說了一声,他說他也注意到了,毕竟坐在悍马车裡,视野要比斯特瑞克要好很多,所以他能看到也很正常。北极熊說他刚准备把這個情况传达给卡特少尉,可那几個人一下子又钻进一個小巷不见了,他也就沒說,不過在回到宿舍以后,他把這個情况跟我們都讲了一遍,叫大家再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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