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谷杉
聽族裏的老人們講，他們本來是應該生活在遙遠的東方，一個被族人稱爲“瀚州川”地大沙海中，一座被叫做鹿湖的綠洲裏的。那裏有可愛的莫鹿，清爽的湖水，強大的沙蠍，忠實的沙漠駝獸......聽着老人們的講述，谷杉覺得除了對於那白天熱得可以直接開水晚上冷得可以結冰的天氣比較不喜歡外，對於想象中的故鄉他還是比較嚮往的。至少，聽說那裏沒有監工，只有和藹的族人，自由的生活——十多年來的奴隸生活使他對於那些可惡的監工可謂是深惡痛絕：不僅沒有給他自由，他們還拿走自己辛苦勞動的成果——自己苦心種植打磨地雪白的麪粉，只給他剩下黑硬的糙糧，還老是不夠喫要不時地捱餓
聽老人們說，他們是由於與蘭格王國的戰爭失敗才被捉來的，那是一場恐怖的戰爭：蘭格人擁有無比強大的魔法師，我們那些勇敢的勇士們一片片的倒在他們的魔法下；連祭司們也遠不是蘭格人祭司的對手，他們的神對他們寵愛無比，強大的力量使我們的勇士完全無法發揮自己應有的實力，被那些遠比自己弱小的戰士打敗了
戰爭開始的原因老人們並不知道，但是結果卻如此清晰地呈現在眼前——他們成爲了奴隸，被人賣來賣去！
於是，自小聽說這些故事以後，魔法師和祭司的力量就一直成了幼小谷杉憧憬和畏懼的對象，從小至今從未曾改變過。作爲奴隸，谷杉當然一直都是沒有能接受過什麼教育的，而瀚州人本身的文明程度又比較低，甚至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他們的歷史基本上就是代代口誦相傳的。不知道該說是人的適應性強還是說人都有一絲奴性的存在，一直以來的奴性教育和對於逾越者的懲罰，漸漸的使谷杉自己適應了這種生活，他也開始相信那個說法：瀚州人是諸神的棄民，他們是不可能學得會魔法的，他們天生就應是奴隸。總之，谷杉從來未曾反抗過。
轉變發生在一年多前，從這一刻起谷杉的生活和思想漸漸地得到了巨大轉變。在最開始通知他們準備遷移到藍雨領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又要被送給別人做奴隸了。對於他們來說這種遷移轉賣也是一種苦難，相當多的老人和孩子都有可能死在路上。不過這次的遷移與以往的明顯不同，首先在遷移的過程他們的食物充足，谷杉喫到他人生以來的第一次飽飯甚至每餐都有一個完整的白麪包、一碗肉湯，他長這麼大還沒喫過這麼好的食物呢；其次，行程安排得很輕鬆，一天只需走半天路程，其餘時間就地休息，還有傭兵負責安全和秩序，基本上他們每天除了趕路、扎帳篷、做飯外根本就不再需要做什麼了，幾個試圖欺負他們的傭兵在被領主護衛收拾了一頓後也就再沒敢放肆了，老人和孩子還有車載的待遇，谷杉甚至經常能聽到那些傭兵抱怨他們護衛的不是一羣奴隸而是一羣老爺。
到達了那個據說是無比荒涼的藍雨領後，谷杉發現自己開始真正處於了幸福之中。他們先是得到了一些修整，基本上也就是每天干幾個小時清理城堡和藍雨城路面之類的事情，就能得到溫暖的小屋和足夠的麪包，這樣的生活甚至讓他覺得有點忐忑，不知能夠持續多久，而對他們的安排據說要一直要等到領主回來才能決定。聽城堡裏的大人們說，領主大人可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領主大人主要是看在他自己有一絲絲瀚州人的血統地份上，覺得他們可憐才懇求大公要求收留他們的。因此谷杉對於領主大人即十分感激又十分的憧憬，唯一讓他遺憾的是領主大人只有一絲絲瀚州人血統，還不足以證明他的夢想：瀚州人也是可以學習魔法的。
然而，等到領主大人回來之後沒多久，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見到那位高貴仁慈的領主就被人帶到一處平坦的窪地處，這片窪地兩面臨山，中間有一條小溪流過，土地富饒，一處略微高點的土坡上新建有一片用柵欄圍着的木棚。看來這就是領主爲他們準備的工作場所了，谷杉如是想。接下來一位自稱是村長的大人告訴他們，從今他們竟然不在是奴隸了，今後他們將是領地的農奴。因此，他們將被允許每人在此擁有10畝土地的使用權，爲此他們今後耕作的土地產出中的兩成將歸領主所有，一成歸村子公有，剩下的都可以歸他們自己所有了；他們甚至被允許自己出售自己的產出，不過就是要交五十分之一的東西作爲稅收；他們獲得可以參加領主大人地軍隊的機會，如果他們能夠獲得功勳的話，一樣可以成爲自由民甚至貴族，那樣的話他們甚至可以獲得自己的私有土地，自己私有的土地將來是可以由自己地兒子繼承的。也就是說他們將可以擁有谷杉一直渴望的平民生活了。
瀚州人本來大都是木然的聽着大人的安排地，但是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把他們弄懵了，好半響他們纔在彼此相互的議論下勉強弄懂大人的意思。終於明白現在自己不是奴隸了，一直將信將疑的他們直到看見給自己圈劃的土地和房屋以及屋裏的白麪和農具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谷杉倒是十分相信這件好事，畢竟仁慈的領主大人是位魔法師，天生高貴的他們一定不屑於來欺騙他們的，何況一路上的生活證明了領主的仁慈而且領主大人還有一絲絲瀚州人的血緣。
因此，在其他人將信將疑的慢慢經營自己的土地時，谷杉卻在辛苦的侍弄着自己的那份土地，起早貪黑，哪怕母親的勸說哪怕他人的嘲笑也無法抹殺他的激情。經過一年的努力，他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由於他的努力土地的產出比其他人多收了幾百斤，所以上交的稅收所有人中最多地。按照那位仁慈地領主大人最新那個的什麼農業獎勵法，他得到了一枚金幣的獎勵，據說這一枚金幣可以在村口那位小商人那裏買到足足十多套新衣服。天啊！他一輩子總共還沒有穿過十套衣服呢？多麼偉大而仁慈領主大人啊！在這一刻，在其他人懊惱的抱怨聲中，谷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前途是如此光明。
在豐收節到來的時候，村長又下令舉行一場谷杉從未參與過的慶祝活動。篝火、美食、歡笑......這些只在老人口中流傳的歡樂場面第一次在谷杉面前呈現，看着母親痛哭流涕的圍着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看着族人們的歡聲笑語谷杉覺得自己簡直生活在天堂之中。
當然，對於谷杉來說最大的幸福則是在慶典儀式上，信心大振的谷杉終於對自己心慕已久的姑娘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意，並得到村長和族裏長者的祝福。
多麼偉大而仁慈的領主大人啊！谷杉的心裏如是感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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