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拿起?放下?
如果是主物質界那諸如精靈、矮人、獸人、樹人、魚人等等高級生命只能令他們覺得驚奇的話，那麼深淵就足以令他們發狂了。因爲在深淵之中，兩個同樣品種惡魔的晉升也可能進化出完全不一樣地形象出來，不僅僅是指力量極其使用方式與相貌，還包括體型都有巨大的差距。同樣地怯魔，一旦晉升完全有可能變成龐大的深淵魔龍、巨牛魔，也有可能變成一隻小型的深淵食屍鬼、疾鼠魔。更多的惡魔甚至連基本形象類似都沒有，以地球的標準根本很難完全把他們歸入一個種族之中，如果像地球生物學家那樣將一個物種地顏色、形態等等略有不同就詳細分類的話，那麼深淵之中將是他們的天堂，因爲每一個都幾乎不同，甚至很多形象上完全不同，你幾乎可以去給無數惡魔命名了，這是由於混亂的天性，也是基於這個世界或者深淵特殊的進化規則。因此在這個世界惡魔就是惡魔，種族的分類只看能力的相似程度，因爲即使是模樣的怯魔也有不足一米到十米高大的巨大差距。更不要說，在成長過程中天然學會種族語、惡魔語這樣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地事情了，深淵的一切不可以常理視之，同種惡魔能力相反都極其正常，教育既不需要也不會產生，一切完全只能自我摸索，每一個組合都有不同，每一個惡魔都有自己獨有的能力。
因此在惡魔的大軍中你永遠看不到地球人那樣的一個個整齊方陣，高矮胖瘦差距如此是之大，以至於無論混亂的深淵還是守序地地獄軍隊看上去永遠是亂糟糟的一團，地獄還好點講點戰略戰術，行軍佈陣，以相同能力作用爲方陣，深淵則完全看各自本事了，最多在戰前以各自領主爲中心形成一堆一堆地，一旦開戰就全亂套了，殺紅了眼，殺得興起來個自相殘殺那簡直算是家常便飯了。
雖然惡魔的能力各有千秋，但是麥洛伯爵的軍團卻漸漸顯得有些與衆不同起來，最明顯地區別就是壓制對於戰鬥欲殺伐地渴望與騷動，一般來說領主的實力越強軍隊的這種控制力越強，這也是對領主強勢的一種屈服表現，那些僱傭來地野兵在這樣沉重的殺伐氣息面前就幾乎控制不了了，蠢蠢欲動，一副騷動不安隨時衝出去的樣子！戰鬥、殺伐是深淵的渴望，對於位面地任何戰鬥欲殺伐深淵總是會自然予以關注，其表現就是更多的深淵之力的出現，它又進一步刺激惡魔殺伐地天性與晉升地速度，因爲殺死對方之後，他們能夠得到對方的一些能力甚至類法術，因此惡魔崇尚戰鬥，也正是他們能夠在戰鬥中迅速崛起，運氣好的話一個小小的深淵嗜魔如果能夠殺死一個上位惡魔甚至能夠迅速晉升數級成爲上位或着中位惡魔。至於殺死領主那就不要想了，因爲領主死後那本來漸漸趨於穩定的能量會迅速在深淵的混亂特性影響下發生鉅變，至少也得是即將晉升地上位惡魔才能勉強控制這些力量使其不至於爆炸，這還要看領主的實力與消耗了多少纔行。
深淵帶來殺伐地喜悅與氣息，惡魔以殺伐換取深淵的認同與賜予獲得晉升地途徑，而深淵卻由此行爲中進一步獲得力量腐蝕靈魂，知道最終在殺伐之中被完全腐蝕地失敗者並深淵吸取，這就是深淵的道路，唯有永遠的成功者與深淵君王纔可以完全避免它的徹底腐蝕，但是深淵能夠誕生多少君王呢？無盡的殺伐背後又有誰能保證永不失敗呢？深淵是一枚苦果，而且吞下就難以吐出來，所以靈魂畏懼深淵，它是永恆而徹底的終結，即便沒有聽說過地靈魂也會在本能上抗拒它。深淵的這種特性也決定了它永遠無法自我形成自然循環，惡魔們纔不得不極力引誘或掠奪其它位面地靈魂，也正因此惡魔纔會以靈魂爲基礎貨幣。
眼前的這座城堡遠不如麥洛地城堡廣大，即便從其受深淵之力腐蝕程度看來甚至已經存在了上千年，這是實力的差距，與歷史無關，再說深淵又豈有什麼歷史呢？或者應該說在深淵歷史除了領主或君王們外有什麼意義呢？千年君王與新生君王豈有區別，榮耀與正義又有什麼意義呢？既不能夠激勵士氣也不能夠換取能力，絕大多數地惡魔根本不需要歷史，而領主們也是因爲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在諸世界投影騙取信徒，才需要歷史與榮耀來更加廣泛的傳播而已。
貴族未必是領主，但是領主一定是貴族，至於君王作爲整個甚至數個位面部分核心大權的掌控者，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脫離領主的概念了，這是深淵的常識。貴族就是指那些獲得相對穩定力量的惡魔，本是沒有什麼公侯伯子男地劃分的，所謂伯爵也就是看你獲得的領地大小與領主認可的貢獻而已，只要是貴族，與能力無關，惡魔公爵未必一定比伯爵強大。當然君王必定比任何領主相對強大一些，畢竟他們掌握着部分位面規則，即便是在混亂的深淵也可以極大地加強他們自身的能力。
血腥的喧囂聲在這座城堡震盪，作爲攻城地一方，而且也強大盟友與利益讓步者身份出現的麥洛伯爵自然不必參與一開始地戰鬥，事實上他和卡林奧巫妖的主力在現階段根本無需動用，作爲決戰的前戲，突破外城牆與城門地任務一項是中低級惡魔與僱傭兵的責任，對於攻守的任何一方來說都是如此。前者是因爲高級惡魔們不應當將實力用在這片炮灰之中，內城地敵人精銳纔是他們應該對付的目標，如果在這樣的戰鬥中都投入高級惡魔的話，那當進入內城他們的實力將大量損耗，狹小的內城是無法大規模使用人海戰術的，如果連外城也要高級惡魔突破的話，那勝利將遙不可及，反之亦然！
深淵的氣息在沸騰，它感受到了惡魔的殺伐渴望以及邪惡，此時惡魔那毀滅一切的心裏達到最高境界，進一步與深淵契合，深淵也將更多的力量降臨其中，刺激着惡魔進一步殺伐與心理轉變。在天上魏曦靜靜地旁觀者，感受着，思索着，雖然深淵之力僅僅來自本能，雖然他使用的是完全中立的救贖神力甚至動用太極的庇護，但是他依舊感受到深淵那浩瀚的力量在誘惑着他參與其中，畢竟他與這個廣大深淵比起來還遠遠不如啊！這誘惑是如此強大與迷人，連神都難以抵禦，何況是人，難怪當年即使強大神力也難以逃脫隕落地下場，一旦沉迷要想超離可是難上加難啊，遠比前世吸毒者更加困難！未曾拿起，如何放下！修者修心，這句他曾經喜愛經典的語言此刻讓魏曦覺得如此鬧心，拿起容易放下可就難了。試想，曾經數千萬年傳說中，能夠成功放下合道的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位，甚至次級目標成仙的又有幾個呢？修行之道，順則得到飛昇，敗則形神俱滅，成神未嘗不是如此，不死冥河之中可是漂浮着衆多神的屍體，它們之中既有神戰失敗者，也有拿起了沒放下的，而且他們拿起的不是更難擺脫的深淵啊！作爲晶壁系的寵兒，來自神的本性中既有對深淵的刻骨銘心的痛恨，也有仇敵之間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
也許超然之外未必一定是正道，但是隻要沒有逼上梁山，絕對不能嘗試，魏曦暗下決心，雖然他知道如果他以神的身份公然謀取深淵之力，無論對他還是對信徒都是極大的提高，因爲深淵將極大的歡迎他，一位神的墮落。雖然太極與真理的純粹有可能能夠抵禦深淵的最終腐蝕，但是魏曦也絕不要去嘗試，不朽的生命，美好的未來在等着他，哪怕一絲隕落的可能都將排除在行動之外，神以逍遙，位於衆生之巔，何必去追尋那微乎其微的超脫機會啦！何況在這個晶壁系，作爲衆生頂端的神袛，他也還沒有聽說誰做到的，即便是衆生的陛下——愛歐！
魏曦如此想，如此做！他依舊隱藏於城堡之上，看着下面的殺伐，完全屏蔽任何深淵意識的進入，即便是他的信徒面對生死危機的呼喚，即便是他的信徒進行獻祭與奉獻，一切都不能獲得他的親自賜予與援手，只能有深淵中轉換的神力來完成，即便是在這種狀況下，信徒的絕望與神的天則將產生業力，但是與來勢兇猛的深淵之力相比，這種慢性毒藥還有時間慢慢來，如何選擇自不必言。
殺伐在繼續，愈演愈烈，深淵在沸騰，深淵的恩澤甚至讓不少惡魔在現場獲得晉升，惡魔熱血沸騰，血戰總讓他們無比興奮，魏曦在旁觀，雖然不打算直接介入，但是旁觀者清，能夠近距離旁觀深淵的力量，獲得更多的知識，自然能有更多的可能與方法，畢竟他是救贖之神，這是他的職責，一個失去進取心的神袛意味着什麼，他完全明白。人如是，神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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