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論因果
至於說爲什麼惡魔與魔鬼寧可在浩瀚宇宙諸位面間與神祗爭輝，而不願意吸取這些位面碎片、半位面來發展，一個關鍵因素就在於——能量，能夠轉換並且從虛無中誕生出有的能量體系，能夠在虛空中堅韌存在的能量體系，換句話說，如果將位面視爲大海中的一個大陸的話，那麼半位面就是一個大陸架衍生的小島，因此半位面幾乎總是在某個位置停泊在另一個主位面上；那麼位面碎片就僅僅是在海面上漂浮的船隻，像這類合適生存的位面碎片裏面環境倒是不錯，問題是就像豪華遊輪一般，固然令人覺得心曠神怡，不過耗費的能量也海了去了，畢竟位面碎片連半位面都不如，半位面好歹是有自己獨特法則的，哪怕很多半位面比這個碎片小多了。不過，如果有人願意花大價錢維持的話，魔鬼們自然也不介意暫時充當充當保安一類職務，畢竟這裏的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對於一些小魔鬼領主來說，可算是相當理想了。
這是一個鋼鐵的世界，地獄火的紅熱映在燒焦的鋼鐵城牆內，一片濃煙冉冉升起形成大片的黑霧遮蔽了整個位面碎片，紅熱的建築羣向四面八方延伸至地平線，隨着隱匿的地形跌宕起伏，每道鐵牆都散發着高熱，甚至連鐵製的鋪路圓石也在散發着高熱。這個位面碎片原本的特性是什麼並不重要，事實上當它錨定在迪斯地獄之時，就意味着它將漸漸向着這個位面轉變，甚至於融合進這個位面也是選項之一。
雖然至少在如今看來，這種轉變還沒有完全完成，除了魔鬼的定居點，外面依舊有樹木水源，當然巴托地獄畢竟是地獄，憐憫而凋零，是怨恨旺盛之地，是魔鬼的家園，是用秩序的規則詮釋整個宇宙最邪惡的本質之位面。因此這個小小的位面碎片不可避免的受到它的影響，天空被重重濃煙黑霧所覆蓋，空氣中充滿着怨魂的呻吟與詛咒，來自異世界的靈魂之能清晰地從中感受到那無邊的罪孽——業力。大地上樹木灰敗，所有植物呈一種凋零的灰色，水，無論泉水還是海洋湖泊，都充滿了惡臭。而那些生活在其中的動物，都已經開始異變，身上的鱗片加大，口中流着毒饞，眸子發出紅光，皮膚變成了暗紅色，最關鍵在於漸漸都喪失了自我。深淵與地獄果然是一體兩面，唯在於雙方走上了秩序與混亂的極端而已，而對於本源來說，卻都是最毒的毒藥。
“父神，這樣做沒有問題嗎？畢竟察斯薩是極端混亂邪惡的存在，讓他封神尤其是讓他執掌暴力與謀殺，不會產生什麼問題嗎？您曾經教導我們必須謹飭，雖爲神祗卻也必須慎言慎行，行事當合道而行，以善爲本，引導衆生前進之道，指引永生之門。但是這位存在卻是如此邪惡與暴戾，這樣做難道不會有損您的功德嗎？”這次前來，無疑並沒有獲得諸神的認同，因此也就唯有摩勒與陳陽兩位尊其爲父神的存在派遣化身跟來，這不得不說是認知的問題，這兩位可以說是一直受其影響與教導而封神的存在，因此雖然對此做法有所迷惑但是卻也有所認同，不會完全秉持善惡陣營理念。
“確實有損功德，但是兩位殿下，在我看來神祗乃是晶壁系孕育的寵兒，如同大樹孕育果實一般，其實神祗本是吸取衆生信仰爲生，因信而成，佔據的是衆生資源與力量，但是爲什麼神祗卻日益光耀，並未隕落呢？因爲神祗指引着大道，這就是莫大的功德，凡人因信而獲取神祗的指引與死後的護佑，這本身就是一種你情我願的交易，豈會有罪業，所以神祗無非是先行一步罷了，這僅僅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只要秉承這點，您就代表大道可得本源無盡的恩澤。這也如大樹孕育果實一般，衆根衆葉吸取力量除卻維持自身所求外，本就是爲了孕育果實，這本是大道，即便這果實要吸盡此樹精華，因此這豈有善惡之分。所謂功德，順道行事爲功，導護衆生爲德，即便凡人也可由此獲得本源之助，因此纔有資質高低之說，神祗本就因功德而大存，爲的本就是衆生所願，彌補本源無意識的不足，豈可真的視衆生如牛羊。”
“那些邪惡的存在也是嗎？他們也能代表大道？”
“是的，他們也代表大道，另一種大道，他們的責任本是一種鞭策的力量，也是大道行進的必然。畢竟萬事萬物沒有絕對，一切皆是一體兩面的，有了救贖自然需要有淨化，尤其是在本源予以這些果實們自主的時候。自主，就意味着分歧，意味着yu望，意味着紛爭，其間自由違背大道的人或事，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淨化了，因此死亡與殺伐本身就不是邪惡，它們同樣是一種大道，只是這種行動往往容易走向極端，伴生邪惡的意念，一旦把持不住就會步入邪惡的深淵，深淵與地獄就是依靠這種邪惡爲生。正如我說的，任何事物都是一體兩面的，深淵與地獄依附於晶壁系以此而生，自然也會反過來對晶壁系產生影響，加大刺激這種邪惡，而神祗偏偏因信而存，衆生所願豈會沒有絲毫影響，因此這個晶壁系其實就是滑入了一個無盡怪圈，尤其是那些作爲代表的早期諸神無能，被深淵與地獄入侵成功了，他們的隕落或多或少與此也有關。這這個晶壁系之所以會大力吸取異晶壁系力量，正是因爲它本身已經無法解決了，因此它才吸取一切正常晶壁系的知識與力量，這也是外來者爲什麼在早期總會獲得本源親睞的原因。其實，在我看來這類神職最大的利益恰好在於深淵與地獄，將殺戮，將黑暗，將暴戾，甚至將死亡引入深淵與地獄，恰恰會獲得本源的無限親睞，但是深淵與地獄的強大卻使得他們畏懼，欺軟怕硬正是智慧生物的特點之一，這也是爲什麼我一再提醒你們不要爲了力量被信仰污染的原因，也是爲什麼我不贊成神系內擁有此類神職的原因——道到凝處唯純然，死亡與黑暗不是邪惡，只是它們經常伴隨着邪惡，它們或許本身並不邪惡，但是其過程中總是伴隨着邪惡的誘惑，記住真正的邪惡唯有是對本源的褻du，除了這點再多的殺戮與死亡都不是邪惡。”
“那麼如此說來，幫助察斯薩封神也就不會獲得業力了，畢竟他能夠點燃神火也就意味着他代表着大道之一。”
“那也不是，固然他代表着大道之一，但是其本身卻依舊是邪惡的，這點無可否認，我們幫助其封神，尤其造成的殺伐豈會完全與我們無關？尤其是這位恐怕也是一位欺軟怕硬的存在，在與深淵或地獄艱苦作戰和在大地之上爭取信仰相比，恐怕他會選擇後者，由此產生的業力雖然絕大多數算他的，但是我們又豈能完全不受，唯有以功德化解罷了。”
“啊！那......”
“你們明白爲什麼我不願意凝結本身的神性來爲其塑造神格，而是要辛苦的去奪取當年巴爾留下來的神性嗎？這正是因爲因果，也是因爲功德的緣故。在我原本那個世界有一句話叫做：神祗畏因，衆生畏果；其實神祗們真正怕的正是這惡果，而並非神祗不受惡果，恰恰因爲神祗洞悉一切因果原由，因此他們纔會畏懼會造就惡果的因，與其畏果，不如畏因；而衆生目光短淺也無法洞悉世像，因此他們只能等待結果，故而，神祗行事才必與凡人不同。我等因信仰而在，而存，而獲大能，當知道天之道是損有餘而補不足，衆生信仰我必引導守護，有來有往這纔是正道，否則一切力量也無非是空中樓閣罷了。如果我用自己的神性來塑造神格，那麼與奪取當年巴爾留下來的神性由其自己塑造神格，其因果孰輕孰重？要知道，本源無情，故而其獎罰無私，但是本源無識，也就意味着有了偷天之機，這也是魏吉他們行走的道，在異世界大放異彩的大道，天道雖然只有那遁去的一，但是這一之下卻又無數路徑，封神如是，修道如是，就看誰能找到那最後的一扇門了。他自封神，卻承接的是前任巴爾的因果，我所承受的並不多，而且如果他能夠將那個瘋子從強大神祗寶座下拉下來本身自然會造成邪惡之間的內鬥，這其實即使惡業當也是善果，孰對孰錯誰又能看的清楚了，本源無私，大道無痕，就讓它來做最後裁決吧！”
幾位神祗的化身要想進攻一個有領主的深淵或者地獄並不容易，因此在位面內領主的能力與神沒什麼差別，甚至一真身一化身的差距就會輕易將神祗踩在腳下，歷史上深淵或地獄領主奴役神祗的事例並非沒有，但是一旦出了領主自己的位面和主物質位面，哪怕是最強大的深淵王子狄摩高根的化身，也是任何神祗都能蹂躪的，至少單對單如是，因爲神的化身往往是神實力的一半，而君王們的投影化身永遠不會超過半神的力量，這也是深淵與地獄控制自己寵兒的重要手段——是寵兒也是奴隸，豈容你任意逃脫！
這裏作爲提亞瑪特的監獄，魏曦等神的化身一降臨自然第一時間爲她所知曉，整個位面碎片的禁制規則立刻活躍起來，無數封印的惡魔雕像鮮活起來並迅速向着三神的化身攻去，原本昏暗的天空更加昏暗血紅，無所不在的負能量更加凝重，即便是以負能量爲生低級魔鬼甚至都不堪承受，來自多次元宇宙靈魂孕育之初就伴生的邪惡氣息壓得魔鬼們幾乎踹不過起來，神的領域豈容輕易進犯。
“邪惡與毀滅領域，提亞瑪特盡然在這裏放置了一絲神魂，看來她對這個察斯薩還蠻看重的。”風與狩獵之神陳陽帶着厭惡說道，偏向善良的他雖然說不上大善但是由於在封神前後都一直在與邪惡勢力作戰，因此本能的對邪惡勢力帶有厭惡感。之所以說這裏只是一絲神魂而非化身，其區別就在於施展力量時的自主性上，神魂並沒有自主思維能力，神祗們對此自然一目瞭然，但是能夠駕馭神的領域的，自然必須要有神的一部分靈魂存在，哪怕一絲。
“兩位殿下，邪惡與否不是我們不插手的理由，我們是炎黃文明之神，是炎黃衆生的庇護者，這是我們的教義，也是我們選擇的道路，既然來了我們自然要儘量爲我們的信奉者們做好。剋制一下自己的yu望吧，其實徹底毀滅邪惡的思想何嘗不也是一種yu望，yu望是動力，但是決不能讓yu望控制我們的意識，失去自我，記住沒有自我的孩子是無法脫離父母的。去吧，去將那個幸運的棋子救出來，那位邪惡龍後就要來了，看來察斯薩卻是不簡單，一個點燃神火的半神哪值得她如此心急火燎！”
無所不在的邪惡與毀滅氣息迅速攀升，低級魔鬼們甚至就此被空氣中的負能量風暴擠爆了，遠處來自神的咆哮聲陣陣傳來，“卑微的新神，你們竟敢進入我的領域，挑戰龍族的權威，偉大龍神的威嚴，停止你們的卑鄙行爲，否則你們將面臨偉大龍神的怒火......”
偉大龍神，是龍族諸神對自己的諸神，也是諸神的陛下愛歐的稱呼，但是魏曦並未有絲毫畏縮，愛歐確實強大，當年甚至將人類諸神一舉掃下神國，但是那只是人類諸神當時受其矇騙，入其榖中罷了，要是他真的強大，依龍族的護短性格，怎麼可能坐視獸人奴役亞龍獸，坐視精靈殺戮惡龍，要說真正的屠龍獸人才是當之無愧第一名啊，幾位龍神可沒少了獸人諸神幹架。陛下的權威來自於威脅，對諸神生命的威脅，既然他管不到自己，自己哪用得着事事退步三舍；權利來自於能力，選擇的能力，時至今日，魏曦已經不再是弱小的存在了，無能神道還是仙道，他都有一定信心走下去，即便失去今時的基業，他也有自信保住自己，並且給與自己的敵人難忘的教訓，哪怕他是諸神的陛下；再說，將諸神掃下神國其實那麼容易的，魔法女神、班恩相繼復活，洛山達私下破解命運泥板的傳聞，自己的看家狗被諸神壓制都沒見他有一絲一毫的動靜，看來諸神認爲他受傷嚴重的傳言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拿愛歐來嚇唬神，這本身何嘗不是一種色內歷荏。魏曦冷然，慢慢的伸手向着空中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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