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
期間做了好多凌亂的夢，夢見周淵那張油膩膩的肥臉，我和他去澡堂子搓澡，他就這麼喫果果的站在我面前，霸氣十足的擺着姿勢炫耀：“我周某人三歲玩女人，五歲騎糉子，十歲拎着兩把殺豬刀在糉子堆裏殺個七進七出，那帶頭的看見我嚇得糉子屎拉的滿地都是……”
還夢見了公孫術，他站在前方，周圍灰濛濛一片，他點上煙，轉身對我笑着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也夢見了呂九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更夢見莫青的打屁鼓……呸，夢見了莫青笑着對我招手。
等醒來，已經回到家裏躺在牀上，牀頭櫃擺着一個薰香，正緩慢的冒着白煙。
我叔坐在牀邊玩着手機，王也靠在牆邊。
“醒了？”我叔放下手機對我笑了笑。
我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是喝水還是喝粥？”我叔從牀頭櫃上端起一碗白米粥遞過來。
我沒接，過了好一會兒才動動脖子：“不是說去旅遊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啊，那必須是今天去明天回啊，把你一個人丟在家我哪兒放心。”我叔一臉誠懇。
“少來，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自己沒點數？”我看向王也，他對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什麼事？”我叔裝糊塗，“哦，你說那快遞啊，A4紙用完了我從網上買點忘記拿了。”
我不理他，從牀上坐起來，只感覺大腦昏昏沉沉，接過白米粥喝了兩口。
我叔也不說話，就靜靜等我喝完。
巨大的沉睡感讓我感覺非常飢餓，不多會一碗粥就喝完了。
“漱漱口。”我叔又遞過來一杯水。
“做賊心虛？”
“誰？誰是賊？”我叔裝糊塗。
我不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我一愣，當時就清醒了大半。
距離下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不多，也就四天吧。”
四天？再特麼多睡三天都能過頭七了。
哈了口氣，嘴巴臭的不能聞，趕緊起身洗漱，乾乾淨淨的洗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等再出來的時候我叔和王也正坐在院子裏嗑瓜子。
“呦，小祖宗，來來來，坐坐坐。”
我白了他一眼，站在門口沐浴着溫暖的陽光……真舒服。
“中午想喫什麼？紅燒肉還是白斬雞？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只要你想喫，我都能給你搞來。”
“哦，我要喫人肉。”
“……”
我叔嘴巴抽了抽，最終還是憋了回去：“人肉就算了，那是犯法的，你叔一直都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的。”
“好公民？你也配？當初你倒鬥摸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是個好公民？”他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他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消消氣消消氣。”我叔嬉皮笑臉道。
“哼哧”一聲坐在椅子上，奪過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大概磕了兩分鐘，我擡起頭問道：“你不要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確實什麼都……好吧。”我叔見我表情不對，剛打算忽悠又放棄了，搬了個椅子坐在我面前，“你想問什麼你就問。”
“他們是誰？”
“不應該是‘他們’，而是‘它’。”
我皺了下眉頭。
我叔似乎是回想起一件糟糕的事情，瓜子也不磕了，自顧自的捏着瓜子在看：“‘它’原本是一個海外盜墓組織，叫做‘berat’，中文名‘貝拉特’，幕後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個老外，他花費了半輩子的時間在全世界尋找一個東西。”
“長生不老藥？”
我叔看着我，最後點點頭。
“真有長生不老藥？”
我叔看着我，又點了點頭。
我有些猶豫了。
如果是莫青他們說這世界上有長生不老藥我肯定是不信的，但現在我叔又告訴我真的存在，這不得不讓我懷疑自己的立場了。
“你們找到長生不老藥了嗎？”我問道。
我叔表情微微一變，但也只在剎那間恢復正常，他看着我，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喫驚的差點呀出聲來，怎麼可能，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
“我不能告訴你在哪兒，但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能找到，那個白毛老外這輩子也永遠不會找到。”我叔語氣很平靜，“有些東西的出現並不是好事，物極必反的道理你應該懂，我當年確實是找到了，但我放棄了，把它藏在了一個世人永遠都不會找到的地方，我在內部做了一個自毀裝置，如果那東西被人拿了出來便會自毀。”
我驚訝的看着我叔，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覺悟。
“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他們還沒有放棄，我以爲十幾年前的事情已經結束，但沒想到他們還是捲土重來。”
我叔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菸，看了看我，最終只拿出來一根點上：“當年是我腦子一熱加入了他們，但等我知道他們真實目的的時候已經陷的太深，已經無法全身而退，所以我選擇了繼續走下去，選擇找到那個東西並銷燬它，你要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出世，帶來的可不僅僅是瘋搶，甚至會……爆發戰爭。”
我看着我叔的臉陷入了沉思。
自古王朝千萬年，尋求長生之人多如牛毛，如果長生不老藥真的存在，勢必會讓整個世界的格局發生改變，甚至是……世界第三次洗牌。
可同樣的，千萬年來出了那麼多盜墓賊，他們都沒找到爲何偏偏讓我叔找到了？這麼巧？
“不過好在他們念及舊情並沒有對你動手，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真的會摧毀這個組織，摧毀裏面的每一個人。”說到這裏，我叔臉上浮現出一股殺機。
這是殺人的表情。
“莫青、公孫術、周淵、呂九你都認識吧？”
我叔點點頭：“除了呂九不認識，別的我都認識，公孫術原本是我的部下，周淵見過一次，沒合作過，至於莫青，是一位故人的後代。”
“所以爲什麼我會看見那座三峯雪山和那副美人梳頭畫？”
“什麼三峯雪山美人梳頭畫？”我叔疑惑一句。
“你還裝！”我“噌”的站了起來。
我叔一臉茫然。
“上次你從南州進的那批貨裏有一副壁畫，上面畫的是一座三峯雪山，還有王……還有第二天我大學室友給我發的那張美人梳頭的壁畫，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叔忽然眉頭一皺，面色凝重：“我上次從南州進貨只進了三幅畫，一副是九天玄女飛昇圖，一副是董其昌的巖居圖，還有一副是柳公權的玄祕塔碑，哪兒有什麼三峯雪山。”
“好，你不信？走，我們現在就去鋪子裏。”
我帶着兩人朝鋪子裏趕去，一進門直接奔到裏面，前腳剛跨進去，頭一擡，我愣住了。
原本掛着三峯雪山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董其昌的巖居圖。
不可能！爲什麼會沒有了？
我走過來翻騰了幾遍也沒找到那副三峯雪山畫。
“你是不是把畫拿走了？”
“誰拿走了？我哪兒有時間去拿？我一回來就收到電話說你被綁架了，趕緊帶人去救你，然後就是現在，再說，我爲什麼要藏那幅畫？理由是什麼？”
我給我叔這句話驚的愣了好半天，是啊，理由是什麼？如果是我叔特意讓我看見三峯雪山畫，那他就不會藏起來，一定無時無刻想要提醒我，可現在畫沒了，去哪兒了？
趕忙翻出手機調出歷史記錄去找考古隊出土的三峯雪山和美女梳頭畫，可結果卻讓我驚訝的合不攏嘴。
沒有了！
其他的照片都在，唯獨那兩張照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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