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慢些
此時已經是初夏，夜裏用冷水沐浴還是有些涼。
她想提醒霍七，小心着涼，話到了嘴邊，又開不了口。
霍崢在院子用井水澆滅心火，他知道春枝就站在窗邊，也不遮掩，舉起水桶就往身上澆。
井水很涼，連澆了好幾桶，他才覺得舒服了些，拿方巾擦了擦身體，套上衣衫回房。
春枝聽到動靜，早早回到了榻上，睡在裏側。
霍崢進了屋子，帶來一陣夜風，把油燈吹得明明滅滅，他衣帶都沒系，就那麼敞開穿，精壯的腰身暴露在春枝面前，剛癒合的傷口明晃晃的。
春枝不好意思看他，轉了個身，面朝裏側。
霍崢上了榻，睡在外側。
牀榻就那麼大，兩人離得很近，近得春枝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她嗓音有些不太自然道：“明天還要早起，快些睡吧。”
霍崢“嗯”了一聲，隨手扇滅了桌上的油燈。
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淡淡月光灑落軒窗，隱約可見屋裏的景象。
霍崢把紅羅帳放了下來，春枝翻了個身，就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她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霍七一把攬了過去，揉進懷裏，脣也貼上來，吻住了她的脣。
春枝要說的話，就這樣被堵在脣舌之中。
她想推開霍七，卻被霍七抱得更緊。
男人的懷抱猶如鐵打的一般，她怎麼也掙脫不開，“霍七……”
昨夜還可以說是酒後亂性。
今夜兩人都十分清醒，是真真切切地動了情。
霍崢在黑暗中，解開她的衣帶，將一身熱氣都過給了她。
春枝掙脫不開，索性就跟他一起沉淪其中。
就當……
就當爲了要個孩子。
春枝這樣想着，便不再抗拒男人，反倒十分配合，甚至主動起來。
一夜纏綿，熱烈不休。
一直到天色微亮，霍崢才肯停歇。
兩人躺在紅羅帳裏，相擁而眠。
過了沒多久，春枝就掙扎着坐起來穿衣衫。
霍崢攬着她，“天還沒亮。”
“得起來做豆腐了。”春枝很困，眼睛都還睜不開就想着今天不能再耽誤做生意。
霍崢嗓音低啞道：“再睡一會兒。”
“你睡你的，我該起了。”春枝從他懷裏抽身，一邊穿衣裳一邊起身，從霍七身上跨了過去，扯到了某處，她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霍崢跟着坐起來，“怎麼了？”
“都怪你。”春枝推了他一把，“讓你停下，你偏都不肯……”
霍崢道：“我下次注意。”
“你還想有下次？”
春枝睜大了一雙美目，瞪着他。
霍崢笑了一下，“是你要與我同牀共枕的，怎麼沒有下次？”
春枝推了霍七一把，穿起鞋子往外走去。
她連油燈都沒點就出去了，霍崢跟着起身，“走慢些。”
話聲未落，春枝就在門檻上絆了一下。
霍崢飛掠過去，一把將人扶住，“都說了讓你走慢些，燈也不點，走這麼急做什麼？”
春枝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她忍不住心道：還不是因爲你！
霍崢扶着春枝站穩，“賣豆腐一天能掙幾個錢？這豆腐不賣也罷。”
“你說的容易。”春枝沒好氣道：“不賣豆腐我喫什麼？你喝什麼？”
霍崢道：“跟着我，還能餓着你不成？”
春枝道：“現在可是我養着你，要讓你養我，你會做什麼？”
她不等霍崢說話，就往前面去了。
霍崢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生來尊貴，從來都不曾缺過銀子，也不曾想過要怎麼才能賺到錢。
春枝問他會什麼，他會的很多，但沒有一樣是用來換錢的。
霍崢也沒細想，走到竈臺前生起了火，開始煮粥。
春枝在前面磨豆子，豆腐做好的時候，霍崢的粥也煮好了。
玉珠起身的時候，就看見兩人都忙活着，她上前喊了聲“姐夫”，又往春枝那邊去。
春枝已經做好豆腐，放進豆腐框裏，放到板車上，推到了院子裏。
她忙了一早上，出了不少汗，擡袖擦了擦。
玉珠要上前幫忙，春枝連忙道：“這些活我一個人做慣了，不用你幫忙。”
玉珠這纔沒有上手。
春枝轉身道：“我聞見粥香了。”
玉珠道：“是姐夫在煮粥。”
霍七已經連着兩天做早飯了。
春枝道：“你先去喫早飯，我洗了手就來。”
玉珠應了聲便過去盛粥，春枝過來之後，又順手煎了兩個雞蛋餅，把粥和鹹鴨蛋一起端上八仙桌。
三人坐在一起做早飯。
霍崢默不作聲。
春枝倒是問起了玉珠：“昨夜睡的怎麼樣？”
“睡的很好。”玉珠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麼安心過了。”
自從那夜被大公子奪了清白之後，她日夜難安，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也就是來了春枝姐姐這裏，才能暫時卸下心防，安心地睡覺。
“人啊只要睡得着，喫的飽，其他的都不重要。”春枝溫聲安撫道：“你就安心在這住着，若是閒着無聊就做做針線活兒，我記得你的針線活兒做的極好。”
玉珠點點頭，說：“好。”
春枝喫着早飯，就有老主顧上門買豆腐，她時不時就要起身去招待客人，一碗粥喝了許久都沒喝完。
次數多了，再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已經喫完早飯的霍崢索性起身，“我來，你先把早飯吃了。”
春枝有些錯愕，沒想到霍七會主動幫忙賣豆腐，但見他劃豆腐、稱斤兩，收錢，包豆腐的動作都很利落，這才安生坐着喫早飯。
一連好幾個客人上門，都是霍七招待的。
這些個老主顧還打趣起春枝來，說：“有了夫君就是不一樣啊，春枝要享福啦！”
春枝被她們打趣地有些不好意思。
連玉珠同她說：“姐姐能遇到姐夫這麼好的人，真是緣分天註定。”
春枝笑了笑，快速喫完早飯，把碗筷洗了，然後走到霍七身邊，“你去歇着吧，我來就好。”
霍七站着沒動，凝眸看着春枝，“你覺得我還需要歇嗎？”
他這話一出，春枝立馬就想起了，昨夜她求他慢些，讓她歇會兒，這人一點都不帶停的。
她想起來就耳根子發燙，壓低聲音同霍七說：“玉珠還在呢，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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