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要生了
春枝被他抱在懷裏很舒服，許是這兩天都沒有好好歇息的緣故，喫飽之後就開始犯困。
她打了個哈欠。
霍崢將她抱回主屋，輕輕放到牀榻上，給她蓋好了被子，低聲道：“你好好睡一覺。”
春枝“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閉上雙眼，反而一直看着霍崢。
霍崢坐在榻邊，“這樣看着我作甚？”
春枝輕聲說：“沒什麼。”
比起霍崢昏睡中還皺着眉頭的樣子，春枝還是更喜歡他現在這樣。
霍崢又問她：“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春枝搖搖頭，說：“沒有。”
霍崢道：“沒有就快點睡。”
春枝剛閉上雙眼，就聽到外頭有敲門聲。
霍崢正要起身走出去，春枝又睜開了雙眼。
“王爺。”暗衛站在門外稟報道：“京城那邊來了急信。”
春枝喃喃道：“京城那邊來的急信……”
“進來。”霍崢怕春枝擔心會胡思亂想，索性讓暗衛進來回話。
暗衛入內，雙手呈上了一封，密信。
霍崢伸手接過之後，暗衛就低頭退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夜裏，院子裏燈火昏黃。
暗衛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走。
霍崢拿着那封密信回到牀榻邊坐下，拆開信封，兩眼便看完了信上的內容。
他同春枝說：“年關將至，母后催我回京。”
先前因爲血洗寧王府的事，皇帝讓霍崢禁足半年，霍崢在府裏放了個替身就跑回了南州。
王皇后是早就知道霍崢不在京城的，如今禁足半年的期限早就過了，這些時日霍崢遲遲沒有出現，皇帝已經頗爲不悅。
要是大年夜的宮宴，霍崢還不出現，王皇后也沒法替他遮掩。
當然，這些話霍崢並沒有跟春枝。
他跟春枝說：“沒什麼事，你安心睡覺。”
“馬上就過年了，尋常人家尚且要家人團聚，你一直留在東州實在不妥。”
春枝即便不懂宮裏貴人那些規矩，比對着尋常人家過年節也能明白兩三分。
霍崢道：“我纔剛服下回生花兩日，身體尚未恢復，此時趕回京城舟車勞頓，怕是撐不住。”
春枝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可又擔心他身子真的支撐不住，一時間也不好催他回京。
她想了想，“那你多休養幾日再回京。”
眼下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
霍崢再休養個幾日再回京，大年夜怕是到不了京城。
但是即便大年夜到不了京城，早一日回去也是好的。
霍崢靠在牀柱上，“我這身體不休養兩三個月怕是好不了。”
春枝睜大眼睛瞪着霍崢。
她還有幾天就臨盆了，霍崢要休養兩三個月，比她坐完月子的時日都長。
春枝知道霍崢不是爲了自己修養身體，是爲了她才留在東州的。
她同霍崢說：“其實你不用留在這陪我的，宋宅裏大夫人手都齊全，我腹中的孩子也懂事的很，定然會平安出生。”
霍崢將信件放到榻邊的小案几上，知道自己的打算瞞不住春枝，便直接同她說：“女子生產，如過鬼門關，我是你的夫君，怎麼能讓一個人過鬼門關？”
“霍崢……”
春枝原本就打算着一個人養孩子、一個人養孩子，能遇到宋家兄妹這麼好的人，住在宋宅這樣好的地方，有大夫和婢女們照應着已經很好很好了。
如今霍崢還要留下陪着她。
霍崢知道春枝擔心他，便伸手摸了摸春枝的頭髮，“京城那邊事，我自會處理妥當，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喫好喝好睡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就行。”
春枝點了點頭。
霍崢靠在牀柱上，低聲說：“睡吧，我在這陪着你。”
春枝打了個哈欠，閉上雙眼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她睡的很安心，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陽光灑落庭院間。
檐上的積雪已經化了大半，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春枝起身走到窗邊就看見霍崢在院子裏練劍，劍氣縱橫，掃過梅花枝頭的積雪，漫天花瓣隨之落下，飛飛揚揚的，滿院生香。
霍崢看到春枝起了，立刻就收起長劍，轉身看向她，“醒了。”
春枝道：“我睡了這麼久，你怎麼不叫我？”
霍崢卻說：“大夫說懷孕的婦人覺多。”
從知道春枝懷孕的那一天起，霍崢就看了很多有關婦人懷孕的書籍，同大夫討教了許多。
春枝微微揚脣，正要喊青葉打熱水來，就看見霍崢出去了，沒一會兒就端着一盆熱水進屋來。
霍崢親自伺候着春枝洗漱，十分自然而然，彷彿已經成了習慣。
青葉過來的時候，春枝已經洗漱完畢，她只能端着水盆出去把用過的水倒了。
霍崢跟春枝在宋宅過了小年夜，宋宅上下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大年夜。
先前宋家那些叔伯大年夜都是要來宋宅過的，這次宋安瀾險些去了又被救了回來，身體還比先前好了許多，再加上長安王住在宋宅，這些人越發不敢造次。
這個大年夜，宋婉兒比誰都高興，兄長病情好轉，姐姐跟長安王也重修舊好。
雖然她很想讓春枝做她的嫂嫂，但是兄長和嫂嫂的緣分終究差了一點，做兄妹也是極好，她不挑。
而且春枝肚子裏的孩子，若是能養在親生父親跟前，那是再好不過的。
年夜飯，是春枝和霍崢還有宋安瀾、宋婉兒一起喫的。
沒有那些叔伯來礙事礙眼，宋宅上下一片和樂。
宋婉兒跑前跑後，把自己和春枝還有兄長愛喫的菜餚都安排上了，至於長安王……
現在是春枝喫什麼，他就喫什麼，春枝喫不完的都由他解決。
先前看着冷情冷性、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如今在春枝身上待着，也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用完年夜飯，四人一起在院子裏放孔明燈。
宋婉兒一連許了好幾個願，“希望兄長康健，希望姐姐順利產子，希望年年歲歲皆如此！”
滿載願望的孔明燈飄向天際，宋宅所有人都仰頭看着飄滿孔明燈的夜空。
“啊——”春枝卻忽然驚叫一聲，腹痛難忍，“我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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