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打起來了
寒冬臘月裏，草木凋零，只有梅花凌寒綻放，夜寧瀾遠遠便看見一處院落紅梅盛開，笑着說：“你們王妃還挺會疼人的，給本宮安排了這麼詩情畫意的住處。”
“我們王妃自然是很好很好的！”
領路的婢女想也不想就接了這麼一句，直到話聲落下，聽到夜寧瀾笑了，小婢女纔想起方纔說話的是西陵的長公主，是大興的敵人，立刻把後面的話都嚥了回去。
夜寧瀾一邊往前走，一邊欣賞着節度使府裏的景色，半點沒有淪爲戰俘的惶惶不安，反倒像是回了自家府邸一般閒庭散步。
一行人穿過長廊，又上了小橋，眼看着梅花苑馬上就到了，附近的水榭裏忽然走出來三個人，迎面走上小橋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着硃紅錦袍，赤色金冠束髮，生的一副金質玉相的好容貌，即便帶着幾分病弱蒼白也難掩俊美。
前面帶路的小婢女見到來人主動避讓，夜寧瀾卻並未停下，徑直走上前去，擡眸打量着來人，含笑道：“模樣生的挺俊俏，怎麼臉色難看得像是夫人剛被野男人跑了一樣？”
“放肆！”霍炎是聽說霍崢回來了準備去找他要人的，結果剛出了雲臺水榭就碰見這麼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你活膩了敢擋本皇子的路？滾開。”
夜寧瀾非但沒有讓開，還往前更近了一步，幾乎貼到霍炎身上，眉眼帶笑地問：“怎麼滾？本宮生來就不會，要不你先滾上一遭示範示範？”
霍炎見對方存心挑釁，瞬間怒火中燒，他轉身抽出了隨行侍衛的佩劍，一劍刺向夜寧瀾。
“九殿下劍下留人！她是西陵長公主！”
帶夜寧瀾來梅花苑的婢女大驚連忙大聲喊道。
但霍炎完全沒有收劍的意思，夜寧瀾也絲毫不懼，舉起鐵鏈擋住對方刺來的長劍。
劍鋒與鐵相擊，瞬間火花四濺。
夜寧瀾用鐵鏈纏住霍炎的長劍，“原來你就是大興的九殿下？長得倒是甚合我意，初次見面，何必動怒，不如你我坐下來好好聊聊，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呢？”
霍炎抽回長劍，一掌拍向夜寧瀾，“西陵長公主又如何？階下之囚，不配跟本皇子說話！”
“九殿下此言差矣。”
夜寧瀾到底是被鐵鏈銬束縛住了手腳，躲閃不及，硬生生受了霍炎這一掌，連退數步險些摔下橋去。
好在橋邊有欄杆，夜寧瀾一腳抵在欄杆上站穩了，脣邊笑意不減，“人生何其長，誰沒個虎落平陽的時候？而且——本宮做階下囚的日子一定不會比你長。”
“找死！”
霍炎最恨別人提他淪爲階下囚那事，見夜寧瀾如此，當即執劍上前，直取其性命。
夜寧瀾敢惹怒對方，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束縛着她手腳的鐵鎖鏈擋住霍炎殺招的同時，也成爲了她的武器。
兩人纏鬥在一處，從橋上打到橋下，劍氣四散，掃落枝頭梅花，漫天飛舞。
押送西陵長公主的士兵和九皇子的親信攔不住他們，只能趕緊去前廳稟報長安王。
此時，霍崢正與衆人商議兩國和談之事。
一衆西州文官都十分激動，“如今西陵節節敗退，西陵長公主落入我們手中，此時談和，必定要西陵下血本來求和纔行！”
“本就是西陵先跟叛軍合作，挑起戰火，如今他們想要求和，可沒那麼容易！”
“這次不扒下西陵一層皮來，都算我等無能！”
衆人躍躍欲試，恨不得當場議定個章程出來。
也有年長些的官員踏踏實實地思忖着，開口問：“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霍崢道：“諸位言之有理，不過還是要先看看西陵此次求和誠意如何。”
他不覺得西陵皇帝會爲了一個公主向大興低頭，這次求和更多的是形勢所迫。
要是大興這邊提出的條件太過分，很有可能讓西陵皇帝改變主意，再起戰火。
顧元嘉也想到了這一點，“王爺思慮周全，我等自當見機行事。”
這邊正說着話，門外守衛來報，“啓稟王爺！九殿下……九殿下和西陵長公主打起來了！”
“九皇弟和西陵長公主打起來了？”霍崢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是湊到一起還打起來的，頗有些無奈道：“真是胡鬧！帶本王過去看看。”
“是。”來稟報的守衛立刻應聲，前頭帶路。
正廳上一衆官員也跟着起身，議論紛紛道：
“九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跟西陵長公主打起來呢？”
“他們打他們的，可不要誤傷了長安王纔好……”
“過去看看？”顧元嘉適時開口。
“過去看看！”
一衆文官都應了聲，跟着長安王往外走。
霍崢趕到梅花苑的時候，霍炎正一劍把開到牆外的半樹紅梅砍了下來。
劍氣四散流動，花瓣漫天飛舞。
樹枝轟然倒下，夜寧瀾有些招架不住了，一邊躲閃，一邊說：“九殿下，你脾氣怎麼這麼差？本宮不過同你說兩句玩笑話，你怎麼還當真了？”
霍炎傷病在身，愣是被夜寧瀾氣的咬牙強撐着也要取其性命。
可見這位西陵長公主有多氣人。
霍崢聽說這兩人打起來了，走的並不快，但夜寧瀾一看到他就飛身而來，躲在了他身後，霍炎手中長劍隨之而來……
霍崢擡手，用兩指夾住劍尖，迫使霍炎停下來，沉聲道：“九皇弟這是做什麼？”
霍炎剛要開口，夜寧瀾便搶先道：“長安王，救命啊！你弟弟要殺本宮！”
霍炎怒道：“是她自己非要找死！”
霍崢避開了夜寧瀾的碰觸，也奪下了霍炎手中的長劍，遞給身後隨行而來的侍衛，沉聲道：“大庭廣衆之下打成這樣，成何體統？”
霍炎氣的喉間涌上一抹腥甜，險些吐血，他身形微晃，一手撐在牆上才站穩。
夜寧瀾拂了拂衣袖上的落花，笑着說：“還是長安王脾氣好，九殿下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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