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你鬧夠了沒有
春枝知道霍炎的狗脾氣，這幾個小婢女哪裏攔得住他，當下便放下筷子，溫聲道：“無事，你們先下去吧。”
“是。”婢女們低頭退了出去。
剛好這時候霍崢也喫得差不多了，便擱了筷子，看向來人，“九皇弟不好好在水榭養傷，來這裏做什麼？”
霍炎匆匆而來，硬闖入內，本來帶着一肚子的火，見這夫妻二人恩愛情深頓時看他們更不順眼了。
把他的人藏起來，他們倒在這成雙成對的。
霍炎臭着一張臉，沉聲道：“七皇兄要送我回京也可以，把我的人交出來。”
九皇子來要人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霍崢和春枝從一開始的裝作毫不知情，到現在已然逐漸習慣。
霍崢面色如常道：“你的人怎麼會在我這裏？”
春枝一臉無奈道：“反正我們說什麼你都不信，你這些天幾乎把整個西州城翻了個底朝天，哪有什麼你要找的人？”
夫婦二人的反應如出一轍，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但霍炎已經派人去調查過，確定忍冬曾經來找過慕春枝，而且在那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霍炎對春枝怒目而視，“你非要本皇子將人證帶到你面前，你才肯承認是嗎？
春枝心裏咯噔一下，她之前便吩咐下去，誰也不許將忍冬來過這裏的消息透露出去，怎麼還是被霍炎查到了？
節度使府裏這些人都是戰亂中留下來的，頗有些情義，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威逼利誘。
她心想着霍炎可能是在詐她，保持鎮定道：“你真有人證，那就叫來。”
“好好好。”霍炎見春枝非要嘴硬，當即轉身朝門外喊道：“把人帶進來！”
“是，殿下。”
門外幾人應了聲，立刻提溜着一個店小二模樣的少年人入內而來。
店小二哪裏見過這麼多貴人，剛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小的、小的給貴人請安了。”
霍炎皺眉道：“將你當日看到的，說與長安王妃聽！”
店小二擡頭看了長安王妃一眼，這些時日春枝一直在各個粥棚和流民營走動，見過她的人非常多，這個店小二因此認得她便是長安王妃。
店小二瑟瑟發抖道：“數日前，王妃的馬車撞到了畫像上的姑娘，便停在了我們酒樓門前……後來那姑娘上了馬車跟王妃一起離開了……”
霍炎這些時日一直讓手下拿着忍冬的畫像尋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找到這個店小二的，春枝在心裏暗歎了一聲。
謊言被人當面戳破，着實尷尬。
但春枝這些天一直都說沒有見過忍冬，到了這種時候，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你再仔細想想，說不定是你看錯了呢？”
頗爲機靈的店小二聽她這樣一說，立刻就意會到這幾位貴人之間暗潮洶涌。
兇巴巴的這位要找人，王妃則不想讓他找到那個人。
“我……或許……”
小二下意識就要順着爲民造福的長安王妃說話，可他剛一開口，就被九皇子一腳踹倒在地。
霍炎怒聲道：“你最好給本皇子講實話，若敢臨場改口，本皇子要你死無全屍！”
店小二聽到這話抖得更厲害了，被踹倒在地也不敢喊疼，連連磕頭道：“貴人息怒！貴人息怒！小的那日的確看到畫像上的姑娘跟着王妃上了馬車，後面、後面小的實在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嫂。”霍炎轉頭看向春枝，喊‘皇嫂’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着牙的，“人證在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春枝見霍炎腳踢店小二，不悅道：“你說話就說話，踢人家做什麼？”
她喊了聲“翠兒”，吩咐道：“把人扶起來。”
“是，王妃。”翠兒應聲而來，將店小二扶起來，帶到了一邊。
在街上被人看到了確實沒法否認，但來府裏之後發生了什麼，還是可以換個說辭的。
春枝看向霍炎，面上佯裝淡定，心裏飛快地打着腹稿，不緊不慢道：“數日前，我出行時確實發生過馬車不慎撞倒一位姑娘的事，但我把那姑娘帶回府裏之後，讓大夫給她看了傷，見她沒什麼事，便給了銀兩補償，着人送出府去了。當時翠兒也在。”
翠兒聞言，立刻出聲道：“奴婢可以作證，那姑娘只是進府稍坐了片刻，便拿着銀子走人了。”
春枝不等霍炎開口，又繼續道：“我與那姑娘萍水相逢，哪裏知道她姓甚名誰，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巧言善辯！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霍炎根本就不信她的鬼話，要不是霍崢在這，他恨不得把春枝拎起來問。
而且今日紀丞相來找過他，皇帝下了口諭要他即刻回京。
霍炎已經在西州耽擱了太久，他沒有時間再在此停留了。
春枝剛要開口，就被忍無可忍的霍炎打斷了，“你們究竟把忍冬藏到哪裏去了？再不把人交出來，休怪我不客氣！”
“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霍崢起身，氣勢迫人道：“霍炎，你當真以爲我不會管束你嗎？”
霍炎對上霍崢的視線，“我就知道是你跟你的王妃沆瀣一氣！把忍冬交出來，不然……”
霍崢走到春枝身側，擡手護着她，“不然你要怎樣？你在西州還沒鬧夠？非要把父皇的臉丟盡了才肯罷休？”
霍炎聞言，臉色越來難看起來，“你們把忍冬藏起來，就是爲了逼我不是嗎？”
“不是。”春枝忍不住道：“你真的想多了。”
純粹只是因爲忍冬怕死在霍炎手上，所以才跑的快，躲得急。
但這話，她又不能跟霍炎明說。
霍炎看着春枝，眸中帶火，“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把人交出來，當真以爲我不能拿你怎麼樣嗎？”
霍崢沉聲喝道：“霍炎！你鬧夠了沒有？”
霍炎毫不示弱：“分明是你們在逼我！”
霍崢都被霍炎氣笑了，“再爭辯下去，也枉費口舌。”
他語調平靜道：“要麼你乖乖回京，要麼我把你綁了送回去，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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