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錨定轉移
高高在上的男人,從生下來便在權力和金錢的頂端。
因爲身體不好,性格更加敏感陰翳。
他看起來平時應該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身邊的保鏢連擡眼看他都不敢,就連最親近的人,那位照顧他生活起居的阿姨,也小心翼翼的看他臉色說話。
但就這樣的他,卻對司綺有着莫名其妙的縱容。
察覺到這一點,司綺心裏更有了譜。
她才懶得去探尋這份縱容從何而來,她只想打蛇隨棍上。
趁熱打鐵,然後賴上他。
嬌滴滴的美人泫然欲泣,嘴裏說着疼,眼睛小心翼翼、軟軟的看着自己。
許熹嘆了口氣,
“給你喫一顆止疼藥?”
“不要,”
司綺搖頭,“止疼藥起作用還需要半個小時呢,可是現在就好疼~”
“那你想怎麼樣?”他無奈的問。
這一幕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大概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但司綺絕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她做作的歪頭想了想,將自己手上的腿往許熹臉前送了送,
“哥哥幫我吹一吹。”
許熹忍俊不禁的低笑了一聲,“藥不管用,吹一吹難道就好了?”
“是呢~哥哥吹一吹嘛~”
瘋了,他這是在做什麼!?
理智和教養在身體裏叫囂着拒絕,但許熹還是低下頭去,在貼了醫用紗布的傷口處,輕輕吹了一口氣。
和呼吸的時候鼻間吐出來的氣息完全不同,吹出來的氣冰涼很多。
夏末的室內本就燥熱,雖然有中央空調在運作,但人的身體依然維持着較高的體溫。
微風帶着涼意拂過被痛覺麻痹的皮膚,周圍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現在呢?”許熹低聲問。
司綺嚥了咽口水,顫聲回答,“好一些了,哥哥,再吹一吹。”
“好。”
男人的嗓音不再清潤,帶上了一絲微微的沙啞。
他俯下頭去,再吹了吹。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爲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拉進了很多,司綺摸了摸輪椅的扶手,看着眼前的大長腿,忽然開口問道,
“哥哥,你的腿怎麼了?”
許熹眼神一閃,擡眼看她。
司綺繼續問道,“那晚在清濁門口,你明明好好的站着,怎麼會需要輪椅呢?”
她的眼神裏一片見底的清澈,裏頭出了單純的好奇以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許熹面無表情的回答,“懶得走。”
“哈?”
司綺怎麼也想不到會答道這樣的答案,嘴脣微張,一時呆在那裏。
“呵,”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傻樣,輕笑出聲。
那張像藏在曬不到陽光角落裏、陰冷冰塊一樣的臉,終於綻放出了不一樣的風景。眼裏的笑意融化了薄脣的寒涼,和鼻樑上的紅痣交相輝映,晃得司綺看入了迷。
“哥哥,你過來一些。”於是她對許熹說。
男人將輪椅往前移動了一米,回到了剛纔包紮上藥的位置。
司綺的左腿也被帶動着向上折了起來,將那驚心的逆天腿長展現的淋漓盡致。
色眯了心竅,她俯下身,在許熹的鼻樑上印下了一個輕吻。
跳舞的人身體柔軟的不像話,她的臀還靠坐在書桌邊,一隻腿幾乎對摺,但腰也能塌那麼下去。
連許熹都忍不住往後多看了一眼。
“哥哥有沒有聽說過錨定轉移?”
司綺坐直了身體,但受傷的左腿依舊留在輪椅上。
因爲剛纔的靠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約等於零。
低聲說道,“大概就是將注意力錨定在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以達到轉移注意力、減輕疼痛的效果。”
“哦?”
許熹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向司綺,眼裏帶着笑。
司綺手指點了點自己大腿上受傷的地方,
“傷口還是很疼呢~哥哥試試這個辦法吧~說不定會很有用~”
許熹的手指也點了上去,在醫用紗布的邊緣打了個圈,
“要怎麼做呢?”他問。
此時的聲音已經徹底變得沙啞,聽得司綺心癢癢的。
她擡腳,放到了扶手上,和麪前男人專注的四目相對,
“哥哥的腿不好用,難道手也不好用嗎?”
“只要讓別的地方受到比傷口這裏、更大的刺激,不就可以了嗎?”
許熹眸色黑沉,在眼前的腿上慢條斯理的掃了一遍,
“錨定轉移啊.....”
“哪裏?”他問。
司綺閉上眼睛,“自然是....離傷口越近越好...”
“哦....這裏嗎?”
“....”
司綺已經咬緊了下脣,說不出話了。
在安靜的午夜,緊閉的空間裏。
浴血的妖精終於在引誘聖僧的過程中,不小心掉進了自己編織的陷阱裏。
許熹的腿腳不好,但手確實沒問題,靈活輕盈。
直到司綺掙扎着說不覺得疼了,許熹才住了手。
房間安靜了下來,卻陷入了更曖昧的拉扯中。
鼻間縈繞着一股神祕的香氣,許熹垂着眼睛一直都沒有往前看過。
但十指既然能連心,也能連接五感。
右手將摩挲到的所有細節早已都傳送到了大腦,如今的低頭垂眼,也不過就是欲蓋彌彰罷了。
香味好像越來越濃,顧不上操控輪椅了,許熹倏地起身,大步離開了書房。
司綺也依然維持着緊閉雙眼的姿勢,直到面前的男人離開,她才紅着臉睜開了眼睛。
前方臥室的衛生間裏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她擡手捂住了心跳過快的胸口,從書桌滑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