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血色的夢幻
只是這座城堡沒有那些粉藍粉紅的色彩裝飾,從裏到外都是深深淺淺的白色。
一路走來,白色的旋轉樓梯,白色的曼特寧窗紗,白色的斯坦威鋼琴,LV特別定製的白色組合皮箱
以及白色長毛地毯上隨處擺放的,乳白色長耳熊。
據說,一個人炫耀什麼,說明內心缺少什麼。
同理,一個人越在意的地方,就是最令她自卑的地方。
這可以是一種虛榮心的滿足,也可以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避免自己時時刻刻忽然陷入自卑。
純潔高貴是白雪最在意的標籤,也是她內心一戳即破的謊言。
司綺脫了鞋,光腳踩在樓梯的厚軟地毯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的右手握着一支針管,左邊袖子裏藏着的,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從李明哪裏弄來的鎮定劑還剩了一支,刀是她住酒店的時候放在枕頭下防身的那一把,是從張昭那裏弄來的鋒利管制刀具。
這些東西都收在她那隻銀白色的行李箱裏,原本是拜託李然給她送的。
但李然並沒有給她送到許熹家,很明顯是被蔣星璨扣下了。
所以她纔要順走蔣星璨的車鑰匙,開他的車。
好在運氣還算好,行李箱果然就在蔣星璨的車上,省了她很多功夫。
從盤旋的乳白色晶石樓梯而上,到了三樓,並沒有臥室門,因爲這一整層都是一間臥室。
右前方最裏面終於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動靜,司綺面無表情,像一隻貓一樣挪了過去。
然後猝不及防地踏進了白雪的內臥,看到了身處一片血色裏、奄奄一息的她。
白雪渾身赤果,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兩根布繩分別綁在腰間和下顎,將她整個人吊在天花板上,懸空在那張洛可可風格的華麗大牀上空。
布繩纖細而結實,已經深深的嵌入進了肉裏。
從皮肉下滲出來的深紅色的血、早已經將它全都染紅、浸透,呈現出被氧化了的黑紫色。
仍然有新鮮的血液在不停的滲出來,然後順着白雪腰上的皮膚慢慢往下滑,最後從無力垂落的雙腳滴在下方雪白的牀單上。
身下的牀單,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
這刺眼的紅在整個房間清雅的白色裏,更外的醒目,也格外的恐怖。
爲了不讓下顎的布繩受力勒斷脖子,白雪只能艱難的仰着頭,全身的重量都在腰間那根繩子上。
失血過多和缺氧,讓她臉上一片煞白。
身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有被刀割的、有被皮鞭打出來的、也有被人生生啃咬的。
新舊相加,幾乎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膚。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
此時,白雪胸前一整塊的皮都被刮掉了,足足有手掌這麼大的地方,全是血肉模糊。
但這明顯不是新鮮的傷口,血已經乾涸起塊,邊緣也已經開始有了發炎的痕跡。
看起來,應該是剛被送回白家,就弄出來了的傷。
腰上的布繩就像要將綁着的腰勒成兩段,腰部以下,一片泥濘的血污。
她的雙腿因爲血液不流通已經呈現出了青紫的顏色,然後被深深淺淺的紅色鮮血從上而下的蔓延覆蓋,已經看不清一絲乾淨的皮膚。
即便是司綺,也嚇得丟了魂。
怎麼會這樣?
白雪...她不是白家最受寵的小公主嗎?
她下意識的上前幾步,到了牀邊。
布繩穿過天花板上的掛鉤,尾端綁在牀頭的羅馬柱上,司綺抿緊了嘴,想要去解開。
但此時,白雪渾身一抖睜開了眼睛。
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司綺,雙瞳劇烈的收縮。
痛苦的情緒瘋涌而出,全世界、她大概最不想讓司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了吧。
司綺張了張嘴,想要說兩句什麼,但白雪眼睛裏的驚恐更加強烈。
她只能拼命的對司綺搖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浴室裏有人。
浴室裏的隱隱約約的水聲在此時戛然而止,裏面的人正在出來。
司綺來不及想,立刻躲進了一旁的衣帽間。她緊緊靠在衣帽間的牆上,不敢探出頭去看。
但一牆之隔的距離這麼近,牀那邊的動靜清晰的傳到她的耳朵裏。
男人的聲音傳來,很熟悉,是那位一身紳士味道的白大少爺,白宣赫。
“嘖,還有力氣睜開眼睛,看來是gg給的還不夠多....”
“這怎麼辦呢?又要讓gg等下再去一次浴室,真是不乖啊.....”
“爲什麼這麼不聽話,要把自己搞得這麼髒呢,所以要乖乖接受懲罰啊.....”
“污穢的髒血必須流乾淨纔行....別怕,gg不會讓你死的....”
“可憐的小狗...這下永遠也不可能如願嫁給許家那個殘廢了.....放心,哥哥們會永遠愛你....”
“就在這座小樓,這個房間...這個當年我的母親被你媽活活逼死的地方,永遠相親相愛下去....”
牀腿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遭受了劇烈的搖晃。
伴隨着斷斷續續,微不可聞的絕望呼吸。
司綺捂住嘴,再一次忍不住的乾嘔。
胃裏翻江倒海的往上涌,她拼命的將這股噁心和齷齪嚥了下去。
再一次刷新了對這個世界骯髒的認知。
牆外的男人持續了十分鐘的變態自言自語,接着開始了他的手段。
司綺聽到了一聲很小的電器聲音,還有金屬撞擊在一起的清脆聲。
“啊!!”
女人的慘叫像是來自地獄深處,讓聽見的人也覺得一陣揪心痛苦。
司綺終於咬了咬牙,悄悄探出去半張臉。
白宣赫背對着她,專注的騎坐在一片血污中,手裏拿着一隻染了血的電推子。
推子頂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露着兩三片鋒利的刀片,抵在下方的人的後背上,硬生生的推下了一層皮。
司綺再也躲不下去,她雙眼猩紅的看着牀上的畫面,心裏泛起了一陣悲慼。
她想問白雪,這就是你一直驕傲的家庭背景嗎?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維持的優渥生活嗎?
她想問孫瑩瑩,當初千方百計、拋家棄子力爭的上游,就是爲了讓自己的孩子過這樣的日子嗎?
這些男人,這些所謂的上流,他們根本不把女人放在眼裏。
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可以隨意玩弄消遣的商品。
這樣的上游,令她覺得非常的噁心。
非常的心痛。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司綺不再恨白雪。
她想,要是自己在這樣自私狠毒的女人教育下長大,在這種環境下、每天受盡這樣的凌辱,大概會比白雪壞一萬倍吧。
跳舞的人可以做到飛快的跑起來時、也身輕如燕。
司綺踮着腳衝向牀上的白宣赫,猛地撲在他赤果的後背上。
左手用力扯住他一頭英倫長髮,發了瘋一樣往下扯,將毫無防備的他扯得高高仰起頭。
右手同時將準備好了的注射器快準狠的,紮在他的脖子上。
但藥效起作用因人而異。
同樣的針劑,那晚放倒白雪幾乎是一秒就見效了,但白宣赫卻還能回過身來,扯住司綺的手,將她摔到牀下。
男人拔掉脖子上的針筒,看了一眼,砸到地上,
“我還以爲是誰!一窩生出來的爛貨!”
白宣赫下牀,一腳踩在司綺的肚子上。
隨即俯下身來,手中鋒利的電推子朝着她的頸動脈切去。
司綺沒有閃躲,她眼中露出興奮的笑意,甚至往上迎了迎。
白宣赫愣了一下,動作明顯遲疑了兩分。
他大概沒有想過、會有人這麼不怕死,並且還上趕着往刀片上湊。
刀片割進了司綺脆弱的皮膚,但她也終於夠到了地上的針管。
撿起來,將它對着白宣赫的眼睛刺了進去。
針管尖細,能刺破粗糲的皮膚,自然能輕輕鬆鬆扎穿人的眼皮,再將底下的眼球貫穿。
白宣赫慘叫一聲,扔掉了手裏的電推子,雙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翻滾。
強烈的情緒波動,足夠加速鎮定劑在血液裏的流淌。
一分鐘後,男人躺在白雪房間、雪白的地毯上,失去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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