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臭名昭著’
在無盡複雜的神色裏對峙了許久,終是什麼也沒再說。
男人憤然離去……
萬一你小叔不同意,你也要想法子搞定他。
哪需要費什麼功夫,別人不娶就他娶,他若不娶,也就無所謂誰娶了。
追隨着小叔離去的方向。
藍桉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那雙眼睛彷彿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無盡的悲傷在其中徘徊,找不到出路。
……
林曼君擔心夜長夢多,恨不得即刻就把藍桉嫁出去。
陳家那邊卻說需要準備一下,定在三天後過門。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藍桉也沒有見到小叔,確切地說,從那天她說讓他娶她以後,兩人就沒再碰過面了。
藍桉已經習慣了小叔在自己的世界裏逐漸淡化。
過了今夜,她就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地方。
以後除了去老宅那邊探望阿婆,她和小叔大概也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一夜無眠。
她盯着牆上的掛鐘。
熬着每一分每一秒。
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的晨曦劃破了暗夜的屏障,她等着陳家的婚車過來接她時。
一通刺耳的電話卻擾了她心中的寧靜。
“晦氣,晦氣,你怎麼就那麼晦氣?生什麼命不好,爲什麼要生個剋夫命?陳家的那兒子又被你剋死了,這人還沒過去呢,就把人給剋死了,你果然就是一個妥妥的掃把星!”
林曼君的電話掛了很久,藍桉才從驚愕中緩過來。
陳家的兒子……也死了?
她僵硬在原地。
難道自己真的是煞星命格,克男人?
不,不會的,她不相信這樣的迷信,一次是巧合,兩次就絕對有貓膩!
驚魂未定的想了很久,想來想去覺得有能力做這件事的只有小叔。
莫非小叔是不想她嫁人,所以才……
她衝出房間,決定找小叔問個明白。
然而推開小叔房間的門,卻並未看到小叔的身影,牀也疊的整整齊齊,看來他是一夜沒回來。
藍桉掏出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
手機卻又關機了。
一早上也沒有等到小叔開機,藍桉只好正常去學校。
卻沒想到她要嫁人沖喜,還沒過門就把沖喜對象剋死的消息已經在校園內傳開了。
前往美術系的路上,遇到了一名曾經熱烈追求過她的男生。
那男生給她寫過幾十封洋洋灑灑充滿愛意的情書,每次在校園裏碰到,都要向她表白一番,今天卻史無前例地見到她跟見到鬼一樣,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我不喜歡你!”
藍桉一時有些懵。
直到她走到教室門口——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藍桉本來今天要嫁人的,嫁給一個病入膏肓的男人去沖喜,可還沒過門呢,一早上那男人就被發現在牀上斷了氣。”
“真邪乎啊,前兩天她不是要嫁給一個富二代嗎?也是剛說好親事,那富二代就出車禍了,聽說雖然命撿回來了,人卻殘了,太可怕了……”
“我說她這人怎麼整天陰森森的,原來是顆災星,專克男人啊,這以後哪個男人還敢娶她?”
“她這輩子是嫁不出去嘍,長得好看又怎麼樣?但凡敢娶她的男人,不是死的死,就是殘的殘,誰嫌命大啊。”
“之前還說她是富家小姐,每天上下學都有豪車接送,我當真的是含着金鑰匙出生呢,原來搞了半天是人家收養的……”
“什麼收養的啊,是她媽嫁到那家去,把那家男人剋死了,她媽又改嫁了,不願意帶着她,就把她丟在那家了。”
“那難怪想把她打發走,正常人家怎麼可能捨得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去給一個病秧子沖喜……”
藍桉聽到這裏,閉上眼沉靜了兩秒,邁步走了進去。
喧囂的教室立馬靜了下來。
消息原本以爲只傳到了校園,沒想到很快又發酵到了網上。
但凡認識藍桉的人,都知道她‘臭名昭著。’
刁蠻任性,囂張跋扈,他們扒出了她所有的黑料,包括之前過生日,把爲她辛苦佈置生日宴的嬸嬸推到泳池去。
網友們紛紛在留言區罵她。
“聽說一個人作惡太多,戾氣就會很重,跟這樣的人扯到一起,就會變得很不幸。”
“這就是所謂的磁場能量轉換,吸收到了一個人身上的冤孽,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那這也太不公平了,就算是遭報應的話,也應該是報應在她自己身上,怎麼報應到別人身上了?”
“沒錯,不應該讓無辜的人受她牽連,應該讓她自己遭報應!”
藍桉坐在教室的最後排,麻木不仁地翻着手機裏的這些留言。
心如一潭死水。
沒有任何波瀾。
擡手匿名也發了一條:“你們怎麼就能確定,她自己沒有遭報應呢?”
一抹苦笑漾出脣邊。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作了什麼惡……
她唯一做錯的,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罷了。
晚上回到荊園。
依然沒有見到小叔。
而他的手機一天都是關機狀態。
一直到晚上十點,她聽到樓下有車子駛入的聲音,趴在窗口上一看,確定就是小叔的車子。
轉身出了房間,等在了他的房門口。
腳步聲逐漸逼近,當眼前驟然出現了兩道身影時。
她一顆心下沉了幾分。
蘇南親密地挽着荊釋川的胳膊,兩人步伐到了藍桉面前,蘇南先開口問,“咦,桉桉,你站在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藍桉看也不看她,直視着小叔俊美的側顏道,“我有事要問你。”
荊釋川同樣沒有看她,“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們要休息了。”
“小叔,五分鐘就好。”
因爲牽扯到人命,她不敢當着蘇南的面輕易問。
荊釋川卻恍若沒聽到一般,直接拉着蘇南進屋了,砰一聲關了房門。
藍桉立在原地,像一尊雕像,指甲拼命扣着掌心。
她今天一定要找小叔問個明白,她也相信蘇南不會待很久。
固執地坐到了牆角邊,她等着身旁的那扇門再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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