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能救你
看着她神情複雜,孫嶽平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到底怎麼回事?”
瞞是瞞不下去了,藍桉只得如實相告,“趙姐姐因爲患了產後抑鬱,沒辦法再繼續照顧知知,便把孩子託付給我,離家出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終是怕刺激到男人。
藍桉隱瞞了一些真相。
儘管如此,孫嶽平還是被打擊到了,他嘴邊溢出一聲頹廢的冷笑,眼裏也是一片絕望,喃喃自語,“獄警說我的妻子每天都抱着孩子在門外等我,我居然相信了,我該多麼蠢,纔會相信趙文怡是這樣有情有義的一個人。”
“趙姐姐她……”
藍桉想找些理由安撫一下。
男人伸手製止,“什麼都不用說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瞭解。”
藍桉趕緊將懷裏的孩子朝他遞過去,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孫大哥,你看看你女兒,這是你女兒知知,她跟你真的很像。”
孫嶽平接過孩子,一雙空洞的眼神顯得十分複雜,剛剛家逢鉅變,妻子又棄他而去,藍桉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百味雜陳。
所以他沒有對孩子顯露出極大的愛意。
她也可以理解。
“孫大哥,我帶着知知從晏城來到C城,就爲了把孩子親手交到你手裏,現在孩子已經平安送到了你手裏,我也算是交了差,知知……”
她疼惜地朝孩子望過去,剋制着內心對她的依依不捨,“她挺可憐的,請你以後善待這個孩子,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祝福你們。”
說完,她就拎起地上的箱子,轉身走了。
“你怎麼了?”
身後傳來孫嶽平狐疑地詢問聲。
她步伐一頓,側過頭,“我快死了。”
“我可以救你。”
藍桉猛地轉過身,眼裏翻涌着複雜的異色,隱隱夾雜着質疑,“我是得了一種遺傳基因病,醫生已經給我宣判了死亡。”
“如果不是救活了一些醫生宣判了死亡的人,我們也就不必遭受這牢獄之災了。”
藍桉無話可說了。
“走吧,如果你信我,我定會竭盡全力救治你,就當是回報了你撫養我女兒的恩情。”
猶豫了幾秒,藍桉跟了他的步伐,“可是我不想再回晏城。”
“我也沒打算回去。”
“那你去哪?”
“這裏是我老家,我們有一處老宅,先去那裏落腳吧。”
藍桉跟着孫嶽平來到了孫家的老宅,是一處老舊的四合院子,雖然落了不少灰塵,但環境很好,旁邊就是崇山峻嶺,還有一條潺潺的溪流,十分適合隱居。
兩人用了一天時間,把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
晚上,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孫嶽平開始向她瞭解病情,“你有家族遺傳史?”
“是的,我的父親和姑姑都是死於這個病。”
“從我們中醫的角度來看,只有疑難雜症,沒有絕症,明天開始,我會用我們孫家的祖傳祕方替你醫治,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漫長,可能要一年,三年,甚至五年,十年,你等的了嗎?”
藍桉目光越過外面的青山,“我不怕死,但我也不介意活着,這地方很清靜,如果能在這裏看着知知長大,也挺好的……”
孫嶽平看她小小年紀,眉宇間便蓄滿了憂愁,知道了她肯定經歷了很多坎坷,但她沒說,他也沒問。
“你信我嗎?”
“恩?”
“能治好你。”
“我信,你的父親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能清晰的看出我的病情,我知道你們孫家人一定都很厲害。”
“你見過我父親?”
孫嶽平意外。
藍桉將與孫啓元短暫的際遇說了一遍,卻沒有告訴他父親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怕他再遭打擊。
“我父親的確很厲害,我也只是學到他的一些皮毛,好在我孫家的祕方沒有外泄,只要我好生專研,定可以青出於藍勝於藍。”
“你不打算回晏城了嗎?”
孫嶽平眼神流露出頹喪,“還回去幹什麼?我父親已經不在了,重回故地,只會觸景傷情,還不如就在這與世無爭的小地方,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總要經歷一些事情。
纔會看透世間炎涼。
藍桉又意外,“你知道你父親不在了?”
“在監獄裏已經告知我了,當時我們沒有被判刑時,我父親因爲含冤過重,精神受到了刺激,直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我便一人被遣送到了C城監獄。”
藍桉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好了,明明是懸壺濟世,卻含冤入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世道真是不公!
屋裏傳來了知知的哭聲,藍桉條件反射奔進去。
看到知知拉了臭臭,趕緊打水替她清洗,收拾乾淨,又替她換上新的尿片,再衝一瓶奶餵給她喫。
一番動作,嫺熟自然。
等到把知知又哄睡,纔看到孫嶽平站在門邊,靜靜地凝視她。
“你做這些事看起來很熟練,應該是照顧了她很久吧?”
藍桉小心翼翼往門外走,“也沒有,三個月而已。”
“她生下來才五個月,你照顧了她三個月,你比她媽媽照顧她的時間還要久。”
孫嶽平盯着她兩眼的黑眼圈,雖然僅僅只是在一起待了一天,他也體會到了帶孩子的艱辛,可見這三個月她有多不容易。
如果容易,趙文怡也不會走了。
“藍桉,謝謝你。”
他由衷道。
藍桉不以爲然笑笑,“沒關係,我剛好也喜歡這孩子。”
次日開始,孫嶽平正式替藍桉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她早晚要喝兩副中藥,都是孫嶽平用孫家的祕方替她熬製的。
於此同時,孫嶽平也開始替人治病,孫家世代行醫,方圓百里都知道,也知道他們醫術精湛,每天來登門求醫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也算是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
藍桉白天主要是帶知知,知知睡覺時,她就幫孫嶽平打下手,再準備一日三餐。
從前跟着小叔時,她連廚房都沒進過,帶着知知艱難度日那三個月,就什麼都學會了。
一個家裏,一個男主人,一個女主人,帶着個孩子,每天在一起生活。
很快,十里八鄉都認定他們是夫妻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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