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刀捅壞了子宮
下一秒,他陰戾擡眼,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接受現實吧,兩年你翻遍了多少地方,都沒有她的消息,你確定她還在人間嗎?她本來就得了不治之症,那個病撐不了……”
“閉嘴!”
噗——
暴怒的一句嘶吼喊出口,一口鮮血噴出來,荊釋川昏厥了過去。
……
許少言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被喊來深夜急診了。
凝視着牀上剛剛纔轉危爲安的男人,他深深嘆了口氣。
一年年,一月月,他已經離不開酒精。
自己的健康狀況他絲毫不在意,白天像個機器人一樣麻木的工作,晚上就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往肚子裏送。
所有人都認爲藍桉已經不在了,只有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或許在他的心裏也是有答案的,但他卻不肯正視,堅信一天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一定還活着。
“藍桉,藍桉……藍桉……”
他又在說夢話,表情痛苦,甚至可以說是恐懼。
在極大恐慌的刺激下,荊釋川一下子驚坐了起來。
和李承修一樣,對於他時常從噩夢中驚醒,許少言也已經習以爲常。
靜謐的深夜,昏暗的房間,只有牀頭櫃旁的小夜燈,散發出淡淡清冷的光輝。男人側臉緊繃,眼眶發紅,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的陰影,像被雨淋溼的鴉羽。
荊釋川怕極了這種在午夜夢迴時醒來的狀態,沒有了酒精的麻痹,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也比任何時候都痛苦,
那像是被扔進了一個深不見底黑色的無底洞裏,無法掙扎,無法逃離,窒息,絕望,崩潰。
又夢到藍桉了。
又夢到她了……
她很遠,也很近,遠到他一直找不到她。
近到,每天都在他的夢裏。
二年了,七百三十天,他每一天,無時無刻不是活在痛苦和自責中。
藍桉最後躺在雨水裏,拉着他褲腳說的那句小叔,今生謝謝你,成了他後來無數個夜晚,再也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常常在夢裏這樣痛的醒過來。
醒來就只能捂着自己被剜開的心臟,枯坐到天明。
“荊總,還好嗎?”
許少言輕聲詢問他。
荊釋川卻只是像個木偶一樣垂眸坐着,直到額頭上那些在夢裏滲出來的冷汗逐漸凝固,他才顫慄說出一句:
“少言,你能給我開點藥,讓我不那麼痛嗎?”
他真的快要痛死了。
這世上沒有忘情水,讓人遺忘一段情。
這世上能不能有一種藥,能專治人心裏的痛。
他的心病了。
可惜心病還需要心藥醫,許少言醫術再精湛,卻也治不了他的病。
……
天亮後。
夜晚的崩潰又被掩蓋。
一天麻木冷血的機器人生活又週而復始的開啓。
荊釋川上午來到公司,剛一從車裏下來,林曼君便在蘇南的攙扶下,怒氣衝衝朝他走過來,厲聲質問,“你到底還要爲了那個賤人荒唐到什麼時候?”
一聽到賤人兩個字。
荊釋川寒涼的眸子睨向母親,“你有事嗎?”
“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讓你神智不清到這種程度?滿世界的找她,自己父母都不管了,這兩年你去過老宅幾趟?你忘了她把希玥推下樓,害得希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而我也被氣的身體一病不起,這兩年都是誰在牀榻邊悉心的照料我?”
“是蘇南,人家沒名沒份的卻像個媳婦一樣,每天下班準時到老宅來探望我,照料我,二年來風雨無阻,要不是蘇南,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而你這個親生兒子在幹什麼?在找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從前我只覺得你大哥衝動弱智,現在看來你比他更拎不清!”
“身體不好,就在家裏好好休養,出來亂跑什麼?”
荊釋川麻木不仁的話說完,邁步就要向公司走去。
林曼君氣炸了,“你給我站住,要不是你讓人守着荊園的門不讓進,我至於跑到這裏嗎?我想看我孫女你不讓看,老宅你也不回,我自己找過來,你卻話都不跟我說兩句,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當媽的嗎?”
“荊希玥摔下樓這件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兇手另有其人,當**禮上來的賓客衆多,人蛇混雜的,家裏傭人也的確看到了有一名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小門溜出去,我爲了保護希玥的安全,才封禁了荊園的大門。”
“你想看孫女,可以視頻看,她現在昏迷不醒,話也不能跟你說,你見到了又怎樣?”
視線最後又落到蘇南身上,語氣更加冷漠,“至於我話不跟你說兩句,你一上來就是歌頌某人,恕我無話可說。”
“我說得難道不是事實嗎?這兩年是不是蘇南一直在替你盡孝,你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你也該被感動了吧?”
“伯母,不要說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跟釋川哥已經結束了,以後你當我乾媽,我只做你乾女兒,我對你盡孝只是你我之間的母女情分,跟釋川哥沒有關係,你不要再對他道德綁架了!”
蘇南急着勸解林曼君。
“你心裏明明是愛着他的,爲什麼要隱忍自己的感情?”
“我沒有!”
“你沒有一年前爲什麼要替他擋刀?爲什麼那一刀捅壞了你的子宮,讓你終身不孕,你卻隱瞞不說?”
林曼君突然間道出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同時怔住。
蘇南一副慌張的表情,“伯、伯母,你怎麼知道?”
一年前,荊釋川在會所買醉,蘇南受荊仲文夫婦之託,去勸說他回家,卻被荊釋川趕出會所,但她卻沒有離開,一直守在會所外。
直到凌晨時分,荊釋川從會所裏出來,她正要迎上去,卻看到一名歹徒拿着匕首朝喝醉的荊釋川衝過去,她當時頭腦一熱,便撲了過去,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匕首正好插在她的腹部,當場便血流滿地。
後來她被送去了醫院,整整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出院後,也沒人說過她子宮受損,只當她已經痊癒了。
林曼君如今卻冷不丁宣佈了另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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