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個情種!
“小叔怎麼了嗎?”藍桉心臟一抽。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言畢,不等藍桉說什麼,李承修將電話掛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鐘,又望了眼牀上酣睡的孩子,她陷入糾結,這麼晚了可能出門不太好,但是李承修又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她真的很擔心。
也不知道小叔怎麼了……
居然還牽扯到了生死。
藍桉越想越心慌,最後實在放心不下,她悄悄下牀,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間。
朝隔壁房間望了一眼,原想如果孫嶽平沒睡的話,就跟他打個招呼。
看到他屋裏的燈關了,想着他可能已經睡下了,便沒有打擾,心急如焚的輕輕走了。
藍桉打了輛出租車,前往摩登會所,路上,她撥通了小叔的電話,可是連撥了好幾通,都無人接聽。
一顆心愈發的不安。
到了會所,按照李承修說的包廂號找過去,遠遠地看到李承修就站在包廂門外。
她緊張地小跑過去,“李叔,我小叔他……”
李承修指了指包廂內。
房門是關着的,但有一個四方形的透明窗口,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的場景。
荊釋川正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酒的往肚子裏灌。
他喝得酩酊大醉。
李承修打量着面前的女孩,長長嘆了口氣,“小桉桉,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就把你小叔的命送了。”
藍桉低頭咬了咬脣。
“你知道嗎?這兩年你小叔滿世界的在找你,找的都要瘋了,當年你生病了,一聲不響的消失,當他得知很多事都誤會了你,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活在了痛苦與自責中。”
“他幾乎每天都要依靠酒精才能度過漫漫長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胃出血了不下十次,他的家庭醫生許少言說,止痛藥現在都已經止不了他胃疼的毛病。”
“他卻跟我說,他那是心痛,有時候心痛,有時候胃痛,反正那個位置一直在痛,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個器官在痛。”
“身爲他最好的兄弟,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以前我是勸不了他,但現在你回來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他愛惜自己的身體。”
李承修說着,朝包廂裏瞅了一眼,“他再這麼喝下去,是真的要沒命了。”
藍桉痛心地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伸手推開了包廂的門。
荊釋川已經完全喝醉了,整個人醉生夢死的靠在沙發上,藍桉上前架起他的胳膊想把他帶走,但自己的力量有限。
好在李承修跟着進來了,一把架起喝醉的男人,三個人出了包廂。
一路驅車將他送回荊園。
到了門口,李承修將喝醉的荊釋川交到門口守衛的保鏢手裏,便拉住藍桉說,“荊園現在不讓人進,我先送你回去吧,回頭你再……”
“荊先生說了,荊園藍小姐可以自由出入。”
保鏢冷不丁打斷的一句話。
李承修石化了……
眼睜睜看着藍桉暢行無阻地跑進去了,而自己卻被擋在了門外。
他皮笑肉不笑,抽動着臉頰點頭,“嚴防死守了二年的大門,自己親爹媽都被拒之門外,有些人卻可以自由出入,好你個荊釋川啊,真是個情種!”
兩名保鏢架着荊釋川進了別墅。
“就把他放沙發上吧。”
藍桉先跑進了客廳,指着沙發示意他們放下來。
把人放下後,保鏢們就出去了。
藍桉趕緊找來一塊熱毛巾,替荊釋川擦試額頭以及雙手。
剛纔來的路上,她已經瞭解到了,小叔沒有跟蘇南結婚,因爲弄清了誤會,所以纔會擔心小叔沒有人照料而跟進來。
擦洗乾淨了,找來一條毛毯蓋在小叔身上,又衝了一杯蜂蜜水,用勺子一點一點喂進他嘴裏。
環顧了一圈整間屋子,離開兩年多了,這裏的陳設一點也沒變。
甚至連她當初練的一隻瑜伽球,也擺放在老地方。
一切還是老樣子。
只是物是已人非……
這座別墅前所未有的清冷,以前的傭人,包括林嫂都不見了,屋裏靜的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藍桉蹲在沙發邊,凝視着小叔刀削斧劈般的輪廓,很想去觸碰一下他緊蹙的眉頭。
卻沒有勇氣伸手。
有什麼液體想要衝出眼眶,但她拼命的忍着,這是她做夢也不敢想的場景吧。
有生之年,還能這樣近距離的待在小叔身邊,靜靜地望着他。
這張臉,她看了很多年,陪她度過了一段從懵懂到青澀的歲月。
而那段歲月,無論從何種角度讀他,他都完美無缺,他所缺少的部分,也早已被她用想像的畫筆填滿。
荊釋川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這時突然又睜開眼,赫然對上一雙熟悉的目光,他擡起一隻手,搭在了眼瞼上。
嘴裏頹廢地說了一句醉語,“藍桉,我又夢到你了……”
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滑了下來,順着眼角一直滑到了他濃密的髮絲中。
這個夢還真挺美好的。
以前所有的夢,藍桉都離他很遠很遠,還是第一次,她居然就蹲在他身邊。
彷彿觸手可及,他卻不敢伸出手。
所有關於藍桉的夢。
他都希望可以久一點。
“小叔,不要喝酒了好嗎?”
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輕柔的聲音。
那聲音曾在夢魘中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荊釋川倏地移開手,夾雜着質疑與驚痛的目光緩緩睨向旁邊的女孩。
許久,他纔敢慢慢伸出手,觸向女孩的臉龐,當感受到指尖的溫度,那一刻,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抑制不住的漫出了眼眶。
荊釋川嘴脣顫抖,嗓子猶如刀片在割,“藍桉,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
“是我,小叔。”
猛地支起自己無力的身體,荊釋川一把將她緊緊抱緊了懷中。
痛苦的嗚咽聲也在這一刻宣泄出來。
“藍桉,你去了哪裏?你到底去了哪裏?”
幾天前他們就已重逢,可直到這一瞬間,擁抱到真實的她,荊釋川才深刻體會到,他的藍桉真的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