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被老的迷惑,你被小的迷惑
小叔終於肯相信她了,相信她不是殺人兇手。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這件事卻一直像個沉重的包袱,壓在她心頭,她不願意去想,是因爲她沒有辦法承載那個重量。
從這一刻開始,她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荊希玥……還好嗎?”
“還處在昏迷中沒有醒來,不過你放心,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我都一定會讓她醒來,證明你的清白。”
藍桉淚如雨下。
“小叔,記得答應我的,不要再喝酒了。”
“好,是你交代的,我一定牢記於心。”
藍桉不再發過去了,可是片刻,小叔又發了過來。
“你還畫畫嗎?”
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畫畫……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拿起過畫筆了,那是她曾經熾熱的夢想,現在卻很遙遠,遠到彷彿已經過了前世今生。
她已經遺忘了那五彩繽紛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這兩年一直在治病,帶孩子,沒什麼時間畫了。”
……
良久。
荊釋川都沒再說什麼。
許久後,才又回過來一條,“我知道了。”
荊釋川坐在辦公室裏,呆呆地凝視着手機,眉宇間瀰漫的憂愁,好似內心有萬千種心事在纏繞。
他心煩意亂地靠在了辦公椅上,慢慢閉上了眼。
藍桉現在真的過得好嗎?這與他曾經預想過的爲她創造的人生截然相反。
他設想過的她的人生,應該是站在無數鎂光燈下,成爲一名閃亮的繪畫家,即便是爲人妻爲人母后,也依然不會放棄對繪畫的熱愛。
可是現在……
她的生活好像只是圍着柴米油鹽轉了。
手機突兀的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瞥見是母親打來的,他懶得去接聽。
眼見他不接電話,林曼君直接一條微信發過來,“回老宅來一趟,你若不來,我就直接去找那個賤人!”
眉心一蹙,荊釋川知道母親說得出一定做得到,陰鶩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冷臉走了出去。
驅車一路到了老宅,一進門,便感受到了客廳裏一股壓抑沉悶的氣息。
他剋制着心頭的不快走到母親身邊,“叫我回來幹什麼?”
林曼君胸口起伏,明顯是窩着一團氣發泄不出來。
荊仲文同樣寒着一張臉,坐在沙發另一端不說話。
屋裏的低氣壓讓人喘不過氣。
“那個賤人回來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林曼君質問。
“她叫藍桉,請你以後不要再稱呼她賤人!”
“是她害得蘇南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又害得我的寶貝孫女現在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病牀上兩年都醒不過來,我喊她賤人怎麼了?她死了都沒辦法替自己贖罪!”
林曼君的語言尖酸刻薄,而每每提起這些事,她也就像個瘋子一樣。
“要我說多少遍,希玥的意外跟她沒有關係?至於蘇南肚子裏的孩子,誰知道是藍桉陷害的還是她自己自編自演,唯一的證人死了,現在死無對證,誰都有可能是嫌疑人,這個鍋不一定就非得讓藍桉來背!”
“荊釋川,你鬼迷心竅了是不是?居然說蘇南自導自演害了自己的親生骨肉,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她替你擋刀也是她自導自演,她自己找人把自己的子宮附件捅壞嗎?”
林曼君騰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得一張臉都扭曲了。
“也不無這種可能。”
“夠了!”
實在聽不下去,荊仲文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荊釋川,姓藍的那丫頭跟我們非親非故,你對她的偏袒維護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就算是親生的叔侄關係,有你這麼縱容包庇的嗎?”
“希玥也是你的親侄女,可你捫心自問,你一碗水端平過嗎?從前,你厚此薄彼我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現在她把我們這個家禍害成這樣,你還替她說話,你真的只是把她當親侄女看待嗎?”
荊仲文最後一句質問的話音量撥高,帶着極大的憤怒。
終於還是挑明瞭。
這也是他們最怕的結果。
林曼君氣的渾身發抖,“你難道也和你大哥一樣嗎?他被老的迷惑,你被小的迷惑,這天底下女人是死光了嗎?你們要迷戀這兩個狐媚子,兩兄弟先後戀上兩母女,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淪爲所有人的笑柄,這是要讓人笑掉大牙啊!”
荊釋川的心一陣刺痛,這些年若不是因爲顧慮這個,他又何嘗會隱忍的那麼痛苦,後來又怎會逼着自己理智,做出那些傷害藍桉的行爲。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荊釋川否認了自己的感情。
藍桉已經結婚了,遺憾已成定局,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讓她的生活捲入是非,讓她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生活也是他唯一的心願。
“你若不是安了這樣的心思,那你就和蘇南結婚,蘇南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於情於理都該爲她的餘生負責,你馬上娶她,證明你心裏沒有別的心思,馬上把她娶進門!”
“這是兩碼事,爲什麼要混淆一聽?我不愛蘇南,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就會幸福嗎?婚姻不是兒戲,把兩個不相愛的人強行綁在一起,就是痛苦的開始!”
“你不愛她當初爲什麼要跟她戀愛?要不是孩子出了意外,那天你們已經結婚了吧?那時候都能結,現在就不行了,還是說現在你愛的人是別人了?”
荊釋川百口莫辯,他的確從未愛過蘇南,當初所有的行爲也都是爲了阻止一段不該滋生的情感。
可是這樣的話,他卻是不能當着父母的面說的。
“我已經是成年人,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自會安排,不需要你們摻和!”
他轉身欲走。
林曼君威脅的話語也在同一時間脫口而出,“既然我跟你無法溝通,那我就去找姓藍的那個賤人理論,聽說她結婚了是吧?我倒是要去問問她,結婚了還不守婦道,勾引我兒子她想幹什麼?”
荊釋川倏地轉身,眸中翻涌着難以忍受的怒火,他幾乎是一字一字警告,“不許去打擾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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