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愛情
楊毅原本還對那日臨死前的傾訴懊悔不已，如今看來並不是個事兒。
深夜裏還是會偷偷摸摸的實驗那個技能，有幾分玩耍的成分，遊戲玩不了有個技能玩也不錯，沒辦法，網遊癌晚期沒救了！更多的卻是收集技能數據。
得知了這個技能可以連續釋放十五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再來就要喫不消頭痛了，釋放範圍大概有一百米。這些數據不能保證百分百準確，在不驚動他人的前提條件下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但想來也不會差太多，而那個一到夜晚就出現在眼前晃的人眼暈的技能框，也變成了閉上眼睛通過“召喚”纔會出現在“眼前”，方便了許多。
李秋婭卻很是煩悶，被髮小整日裏黏着，剛開始聽他南下的見聞也算有趣，後來就很無聊了，想跟楊毅說幾句話很難，更別說單獨相處了。也看出了楊毅是有意躲着自己，更是苦悶不已。
林國正這幾日本過的很開心，止於看到小婭那無法掩飾的低落情緒。朝夕相處下來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些什麼。心裏明白已沒什麼勝算，卻也決定要做出最後的嘗試和努力。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可能到來的失敗時失去了前進的勇氣。對於自己的做人原則，林國正向來執着堅持，從不逾越。
這日晚飯過後，楊山語困極睡下。一羣人圍着篝火唱歌跳舞，原本十二名救援隊成員已經只剩下九位。那三名同伴已經因爲變異而結束了生命。
如今這樣的年代，人人地位平等，財富、權利的的特權基本消失，在受傷的這些隊員加上林國正共十三人中，無論是誰變異而人性退化，都將被清除，沒有例外。很殘酷嗎？不，這只是爲了生存，往大了說是爲了人類族羣的延續也不爲過。
楊毅、林國正加上小平措三人明顯被感染卻沒有變異，擁有的只是幸運！而從這一點來分析，楊毅心中篤定，咱這三個幸運兒應該都擁有類似“暗影步”一樣的技能吧？只不知他們爲什麼跟自己一樣緘口不言。被感染的人應該也就是這兩種結果了吧？要麼變異走向滅亡，要麼成爲擁有無限可能的……“超人”？姑且這麼說吧！
“大家靜一靜。”楊毅停止了思緒看向一副躍躍欲試模樣站了起來的林國正。
“在這裏，我想讓大夥兒爲我做個見證。”林國正因興奮話音有些顫抖，低頭對着身邊人喊道：“小婭！”
李秋婭應聲站了起來，有些慌亂的看着自己的發小，不知道或者說不願去想他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小婭”林國正收起那抹笑意莊重說道：“咱倆從小青梅竹馬，兩家相交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彼此也算知根知底。如今災難降臨，天下板蕩，而且你我二人一樣成爲各自家庭唯一的倖存者，我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不過，我還是得說，小婭，請你把下半生交給我！我以生命起誓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照顧你直至歲月盡頭。我，我有點亂，你明白我的心意吧？小婭，我愛你！嫁給我好嗎？”林國正稍顯侷促的掏出兩隻盒子打開露出裏面的一對鑽戒，對着李秋婭單膝跪地，一臉的溫柔笑意。
衆人跟着起鬨，善意的嚎叫：嫁給他！嫁給他！
楊毅摁下心頭的失落，頗覺尷尬走也不是跟着起鬨也不是，掩面無語心道：你說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求婚多好！這狗糧給喂的，嘿！那怕你提前說一聲讓哥們兒提前回避也不錯啊。
楊毅看不到背對着他的李秋婭臉頰滑下的兩行清淚，只聽她慢慢的呢喃說着：“對不起，對不起！”心說壞了，正自心亂的時候卻見李秋婭一溜煙的跑遠回了帳篷。
楊毅不用再擔心李秋婭說出什麼他害怕聽的話來就安心了不少，看着癱坐在地的三藏喝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追過去！”
林國正撿起地上的酒瓶喝了一口，看着楊毅低沉說道：“楊哥，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小婭心裏的那個人是你！”落寞一笑，“今天這一出，算是對我二十多年的情意的了結吧！”
苦笑着豪飲一口，把兩枚鑽戒擺在地上，“哥，你別見怪，這個是我前段在南方得到的，原本按我的脾氣是不會取這不屬於我的財物據爲己有的，不過一想你說的也對，就是我不拿，它們也只會被別人拿了去或者直接深埋地下成爲千百年後的古董，本來我……嗨，算了，現在算是我給你們的禮物了！你保存好，答應我一定照顧好她！在這裏我先祝福你們了！”說罷酒瓶略揚，又飲一大口。
站起來看到楊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又道：“沒事兒，別擔心我！明天就好了！”言罷拎着酒瓶轉身離去。
楊毅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突喊道：“我們倆沒可能的！”
林國正舉起酒瓶揮了揮，腳步不再凌亂，漸趨穩健。
楊毅拿起兩枚鑽戒在手中端詳，火光映射下是那樣的美麗，就如同那個女子，讓人自慚形穢，望而卻步。顫抖着收起兩個盒子，閉上眼睛在心底裏對着林國正的背影呼喊：我配不上她，你們倆纔是最合適的！
次日再次啓程，楊毅難免覺得尷尬，林國正卻如他所言沒事兒人一樣，一如既往的嘴貧。楊毅看在眼裏頓覺自己好像很矯情，收起了尷尬跟大家說笑起來。
這一日中午來到李秋婭父親埋骨地，落葉歸根幾無可能，李秋婭也沒有強求。大家夥兒伸把手幫着修繕了墳塋，刻劃了墓碑，擺放了祭品輪番上前祭拜一番遠遠散去，只留李秋婭一人。
李秋婭怔怔跪坐在那，沉默許久一臉悲傷說道：“爸！您知道嗎？您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其實，咱們分別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想這次的分別會不會就是永遠。其實我是可以選擇留下來陪您或者拉着您一起走的對嗎？那怕是強迫！但我沒有，您知道爲什麼嗎？就因爲您說的那番話，您知道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您女兒心中有多麼的自豪嗎？當時我就在想，不如就這樣成全了您的美名，那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對您這一生來說也一定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我知道您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女兒還是很瞭解您的吧？”李秋婭笑了，悽美。
一瞬間繃不住就哭了出來嘶吼着：“可是爲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您爲了家鄉人民貢獻出了最後一分力量，安置好鄉民終於輪到了爲自己打算的時候，而且都已經離女兒這麼近了，卻就是不讓女兒再見上您一面！爲什麼——”
不遠處林國正聽到也跟着壓抑着痛哭起來，楊毅摟着他的肩膀安慰。又喊過楊山語：去陪陪你李老師。
楊山語來到李秋婭身邊看着她悲傷的模樣也哭了起來：“李老師，你別哭了。我心裏難受！”
李秋婭抹乾了眼淚把楊山語摟在懷裏說道：“好，老師不哭了，山山也不哭好嗎？”
見楊山語點頭稱是李秋婭又自話起來，“爸，您把我託付給楊大哥沒錯，他是一個值得依賴的男人，很會照顧人。不過咱倆都沒想到的是女兒我竟然愛上了他。爸，您說過愛情的滋味就像陳年老酒，又香又辣還醉人。女兒現如今終於品嚐到了箇中滋味。不過我倒覺得更像陳醋，沒了他總覺得活着少些滋味；也像中暑後的那支霍香正氣水，讓你心甘情願的喝下一嘴的苦澀；嗯，更像蜂蜜，甜的膩的人睜不開眼，不過得防備着蜜蜂蟄你。”
李秋婭似乎陷入了沉醉，良久才道：“爸！您在天上祝福我吧！您已經唱罷了您的末世英雄傳，現在女兒就給您演一出末世愛情宣言！您就瞧好兒吧！”
頗有氣勢的站起來，看着楊山語，“山山，以後無論什麼場合，都叫我媽媽！好嗎？”
“好！”楊山語很開心，那是對母愛的渴望，而擁有感情基礎的李秋婭剛好填補這個空白，換個陌生人這孩子能接受纔怪。
“不管你爸爸怎麼說都要堅持，能做到嗎？”
“能！”一臉堅毅！
兩人對視而笑。
李秋婭來到衆人身邊，對着楊毅說道：“哥，答應我有機會讓爸爸落葉歸根好嗎？”
楊毅看着目光灼灼的李秋婭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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