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天馬 作者:未知 在衆人注視下,峽谷口出現一道亮光,接着衝出一道白影。 那是一匹馬,馬渾身散發着白光,在馬背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兩團黑影。 “這是…”餘生按住火妖兒,不讓他輕舉妄動,自己站起來眯眼看着,“畫仙?” 來的當真是畫仙,在見到不遠處山丘上漫山遍野的篝火後猶豫一番後騎馬走上來。 “他不會去接餘盟主的吧,那這小子夠癡情的。”餘生說着向山坡下走去,留下旁邊的龜仙人一頭霧水。 “這什麼意思?”龜仙人看着清姨,餘盟主不就是餘生,這樣說來,難道這破畫畫的跟餘盟主勾搭在一起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龜仙人差點驚訝的從龜背上掉下來。 待穩住身子後,龜仙人又高興起來,他看着面前的照姑娘,心說我這不是又有機會了? “武盟盟主也姓餘。”清姨與龜仙人錯身而過,也向白馬走去,滿以爲畫仙背後的是餘時雨。 然而倆人都錯了,走近以後餘生才發現,馬背上坐在畫仙背後的是風狸,手裏緊緊地握着風狸杖。 它形銷骨立,被妖怪吸了精血似的,整個人就剩下一張皮和還算完整的腦袋。 畫仙下馬,朝冒光的白馬一吹氣兒,整個白馬白光一閃消失了,變作一幅畫緩緩落下來。 畫仙不接畫,而是把風狸抓住丟給餘生,“快點兒,讓他吹吹風。” 餘生隨手丟給了跟上來的白高興。 風狸就有這點兒好處,沒有什麼是掛樹吹風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掛一掛。 “這怎麼回事,餘時雨,餘盟主呢?”餘生追問畫仙。 畫仙還沒說話,“喵”的一聲,從峽谷中遠處一頭巨大的白毛怪獸,在崖壁上一躍後穩穩地落在餘生面前。 餘生擡頭一看,見這白毛怪獸是一隻特大的白貓,爪子、脖子上有灰塵和血跡,同樣凌亂的餘時雨坐在上面。 “妖城,被破了。”餘時雨對餘生說。 在夜幕降臨之際,悠閒坐着旁觀的猰窳終於忍不住,他指揮手下巨人和妖獸不顧一切的衝擊妖城。 與巨人幾番交戰下來,風狸已經疲累不堪,卻只是把巨人推離,跌他們一跤。 現在面對巨人和妖獸的拼死一搏,強弩之末的風狸在最後使出了大招,口吐鮮血在風狸杖上,齜牙咧嘴的怒吼一聲,一睹風牆出現在城牆上,讓巨人手裏的巨棒打不上城牆,妖獸一時也躍不上來。 “趁夜,走!” 風狸扭頭向依舊奮戰在牆頭上的城衛和武師大喊一聲,回頭又苦苦支撐着風牆,以至於嘴角和鼻子流出了血。 在大戰之前,城主就已經約定,在天黑之後即棄城而逃,到時候會有夜色掩護衆人。 現在夜幕降臨,得到城主的命令後,城衛們再不猶豫,狼衛們騎上巨狼帶上旁邊的狐衛和武師衝入夜幕中。 見妖城還在垂死掙扎,一直袖手旁觀的猰窳終於怒了。 他起身一怒吼,一隻巨大的爪子凌空出現在風牆上,“啪”抓氣球一般抓破風牆,直接穿過風狸的身子。 風狸如遭重擊,登時飛了出去,砸在城牆上不動彈了。 被風牆攔住的巨人趁機一擁而上,手上的大棒子“砰砰”的砸在城牆上,很快出現了許多缺口。 妖獸也涌上來,不曾退走的餘時雨手指一揮,劍如流星剎那間穿過諸妖獸的身體,趁機把風狸的身子拖出來。 然而,妖獸很快又將他們淹沒了,巨人也大踏步走上來。 餘時雨的心沉下去,正要浴血奮戰殺出一條血路時,“吼~”一聲龍吟,一條巨龍破空而出,出現在他們身前。 巨人和旁邊的妖獸猝不及防的撞見,慌亂向後退。 一隻帶着翅膀的飛馬憑空出現在倆人身旁,馬背上的畫仙一招手把餘時雨和風狸接上,趁亂衝出包圍圈。 到手的鴨子飛了,猰窳有些憤怒,鼻子哼一聲後,一隻碩大無比的手掌再次抓向空中的飛馬。 畫仙頭也不回,隨手掏出一張卷軸,天空中登時消失了飛馬的身影。 聽到餘時雨的敘述,餘生輕嘆一口氣。 妖城淪陷在意料之中,倒是妖城堅持到黑夜,已經出乎餘生的意料了。 “妖城的犧牲是值得的。”餘生站在山丘上眺望着峽谷,望着峽谷向北的天空,“這裏就是猰窳的葬身之地。” 餘時雨飲着熱茶暖着身子,聞言道:“猰窳一時半會還到不了。” 白貓當時潛伏在了妖城,見猰窳衝進妖城得知這已經是一座空城後大發雷霆,暴怒的命手下把城衛,百姓取抓回來。 “但凡被抓回去的人或妖都會被丟入城主府前搭起的一個火爐裏。” 在火爐上漂浮着一碩大無比的油紙傘,火爐裏升起的火星繞着油紙傘旋轉,緩緩浸入其中,就像在吸收着火的精華。 “猰窳覺着那些人不夠,現在依舊呆在妖城,命手下把妖城逃走的百姓抓回去。”餘時雨說。 餘生聞言皺緊眉頭,他不知道那油紙傘有什麼用,現在只能期盼那些百姓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可以安然逃脫。 只是他的願望就要落空了。 在猰窳坐在高臺上,望着爐火的光芒出神時,下人稟告有妖帶着一羣人上門來了。 叛逃的老狼帶帶着族人,押解着一羣在山林之中攔截到的百姓在妖獸的注視下緩緩走上前。 在行進的路上,老狼見一頭巨人坐在地上,挑剔着武器上的碎肉,一羣妖獸留着口涎盯着他身邊的百姓。 老狼心裏直發毛,後背的寒毛甚至撐着衣服離開了皮膚。 漸漸走進了火爐,哭叫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走近後一看,老狼見一羣人被妖獸押着排着隊,一個一個的丟進火。 每個人或者妖怪被丟進去時,火爐的火焰都會猛地向上一竄,照耀的火爐上空漂浮着的碩大油紙傘發出詭異的光芒。 接着火星纏繞,漸漸附着在油紙傘上。 在老狼走進時,一小男孩將要被丟進火爐,他哭喊着,嘶叫着,被身後的小女孩緊緊的抱着。 然而無濟於事,妖獸一把抓起小男孩,被他懷裏抱着的小土狗搶過來丟在地上一腳踩死後,隨後把小男孩丟進火爐。 小男孩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待火焰“轟”的一起,已經悄無聲息了,只有小姑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 “這是你帶來的禮物?”高臺上的猰窳垂下頭,望着老狼旁邊的百姓和一些狼妖。 “是的,大人。”老狼低下頭,“這些全是我們在路上遇見的,而且我的手下還在山林中幫您抓人呢。” 猰窳坐了回去,“你爲什麼背叛他們?” “因爲我與您的手下是同類。”老狼早已經打好了草稿,“與那些人和自以爲是,自認爲妖與獸不同妖人不是一路。” 老狼擡起頭,“在我看來,妖終究是獸,再怎麼化形成人,也泯滅不了我們的天性。” 什麼妖有理想,有堅持,有追求,那只是妖爲了優越感,強行與妖獸劃分的界限。 “獸爲妖,只是追求道的捷徑。獸性乃是妖的本心,違背背心,就是對妖的背叛。”老狼朗聲道。 現在餘生居然不讓狼妖喫羊妖,那就是再違背獸性,乃是違背天道之事。 “所以我要背叛。”老狼說。 “聽的冠冕堂皇。”猰窳不耐的擺了擺手,“去吧,給我抓人去,越多越好。” 他纔不在乎究竟是什麼理由,反正這些妖獸全是炮灰,他最多幫他們日漸縮小的生存之地擴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