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一步劍 作者:未知 “你閉嘴!”老頭怒道。 他被氣的氣血翻涌,靈山天帝偷襲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血差點又吐出來。 “你讓我閉嘴就讓我閉嘴,按輩分來說,咱倆是一輩,你還得叫我爺爺叫爺爺呢,精簡一下,你得叫我爺爺。” 餘生一怔,這精簡的有些不地道,“算了,我不佔你輩分上便宜,葫蘆娃,快說說,怎麼救你爺爺。” “你,你…”老頭握緊了拳頭。 “你閉嘴吧,別把老頭氣死了。”老餘制止餘生。 他握住自己那把破劍劍柄,對老頭說:“混沌之地又如何,憑這把劍,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憑這把破劍?”老頭譏諷,剛要挑出一絲輕蔑的笑,見餘生要開口,忙收斂了。 他還真有點怕餘生這張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損人至極的破嘴,萬一被氣吐血就不妙了。 “不,憑的是拔劍的勇氣。”老餘回頭望着司幽城主,“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少在這兒得意!”司幽城主一躍而起,左手握劍指着老餘,怒道:“白帝城的榮耀,我遲早會搶回來的。” 餘生掏了掏耳朵,“小點兒聲,嚇壞我不要緊,嚇壞花花草草可怎麼辦。” 他問:“還白帝城的榮耀,你白帝城榮耀是殺給你生了兩個兒子的妻子,奪人家城主之位?” “嘖嘖”,餘生搖頭,“我的個天老爺,這可是真是莫大的榮耀。” “你!你!”司幽城主似刮痧刮到了臉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了,你兒子還支持他哥殺了你,這榮耀忒大了。”餘生語重心長,“快回去看看吧,我怕你爹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住口!”老餘怒瞪餘生,“有你這麼編排你太師父的?” 餘生無所畏懼,“這哪裏是我編排的,他兒不孝,壞了白帝城名聲,我真覺着城主地下有知,真會被氣死的。” “胡,胡說,你,你…”司幽城主語無倫次,覺着餘生的話一刀刀的往他心窩上戳。 方纔敗陣時的苦楚,鬱悶,不甘,伴着現在的憤怒,羞惱一股腦涌上心來。 終於司幽城主忍不住,一口血吐出來。 餘生一怔,方纔被餘生氣的夠嗆的老頭也是一呆,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沒去跟餘生鬥嘴,不然最後也是這下場。 “這不怪我。”餘生無辜的說,那模樣讓老頭看了咬的牙癢癢。 老頭攥緊拳頭,“混沌之地來去無路,你當真不用這小子的命換?” “不換。”老餘擲地有聲,不帶絲毫猶豫。 “好,很好,你不換,我自己取!”早看餘生不爽的老頭出手了。 他手裏一黑一白兩枚棋子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煙,一道黑煙,纏在一起向與餘生襲過去。 在臨近餘生時,白煙散開,從中鑽出的黑煙化成一把刀,迎頭劈向餘生。 但一道劍氣呼嘯而至,擋住了這一把刀。 “當”,二者無形,卻有金鐵擊打之音,“嗡嗡”不斷絕於耳,遊蕩在羣山竹海之間,刺耳不已。 不止如此,二者碰在一起時,平地起風雷,威猛的氣流亂竄,餘生首當其中,忙把油紙傘頂在前面擋住。 油紙傘乃東荒王所留,不是凡品,擋住亂流輕鬆無比。 但山頭卻遭了殃,在狂風捲過時,茂密的竹林被齊刷刷斬過,割稻子一般只留下半截竹子。 凸出來的山峯,腳下的巨石,全被一刀削平。 城牆上的衆人則是見到一股爆炸後的璀璨氣團從遠處山頭爆裂,繼而向四周蔓延,一直到城牆下時才減弱。 饒是如此,狂風裹着塵土,讓錦衣衛他們只能匍匐下身子躲過去。 “好強的劍氣。”餘詩雨喃喃自語,繼而有些明悟。 “他來了!”餘詩雨與城主對視一眼後,縱身躍下城牆,御劍向山頭追去。 “你小心點兒。”城主在後面提醒。 “城主,誰來了?”周九鳳好奇的問。 “有這般本事的,自然是聖人之子了。”城主說。 “聖人之子,弒神者?!”葉子高在旁邊一激動,撐着牆頭便也要跳下去,“師父,我來…” 望了望高高的城牆,下面密密麻麻的乾屍,葉子高又縮回來,“算了,我待會兒再見師父他老人家吧。” 待一切風平浪靜後,餘生睜開眼,見四周景象已變,他們站在一齊整平臺上,頭上是星空,周圍無一物。 老頭依舊坐在一石凳上,老餘也站在原地不動。 那旱魃站在老頭身後,毫髮無傷,司幽城主卻遭了殃,倒在不遠處一動不動,人事不省。 “好,好一個劍在心中。”老頭讚道:“不愧是弒神者,難怪天上地下,少有神是你對手。” 老頭又從棋盒裏撿起幾枚棋子兒,“不過很可惜,吾乃天道,天命所歸之人,即使受了傷,殺你也易如反掌。” 話音落下,手一抖,一把棋子兒霎時間拋出,一白一黑兩團,帶着濃濃的殺意。 老餘身子不動,劍氣由心生,隨身子旋轉,如同置身於漩渦中。 忽然,一條魚從水波中躍出,身似魚,頭似龍,鑽進老頭那濃煙之中。 餘生望不穿濃煙,不知抖得如何,只能用油紙傘護住身體,擡頭望向星空。 星空已然不是棋局,而是一張熒幕。 星空上,白煙和黑煙毛筆下勾勒出的一道道線條,行雲流水,帶有濃濃殺意與劍意。 黑與白,無數條墨跡同時涌現。 但那條魚,在星空上如在水中,自如的游來轉去,將劍招破解,擊敗,白煙和黑煙頓時消散了。 “代表天道的意志又如何?”老餘冷笑,“當初聖人乾的便是逆天而行的勾當!” 話音落下,餘生見老餘身子一閃又回,如果不是看見老餘的劍已出鞘,餘生差點以爲自己眼花了。 等老餘把劍回鞘,煙消雲散,坐在石凳上的老頭捂着喉嚨,震驚的望着老餘,“好…好快的劍。” “承讓了。”老餘點頭。 “是相讓了。”老頭神態恢復平靜,似乎將死的不是他。 “若不是老朽方纔被靈山那廝偷襲受了傷,而且還得分心防備他再次偷襲,我會敗於你手?” “也罷,敗就是敗了。”老頭長嘆,“不過下次遇見,你絕對會輸的很慘!” 話音落下,老頭放下捂着的喉嚨,背挺着筆直,失去了生氣。 “嘿,那這道天道意志豈不是我的了?”餘生放下油紙傘,“這驚喜來的也太快,我有點接受不了。” 話雖如此,腳步卻不慢,正要向老頭趕去,被老餘橫劍攔住了。 “他人早就死了,方纔不告訴你了。”老餘說。 餘生一頓,“那這是?” 不用老餘回答,只見老頭身子裏鑽出一鬼魂,手一抖,出現一把傘把他罩住。 至於那具身體,迅速的枯萎,凋零,轉眼之間成爲一具白骨。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這鬼魂精神矍鑠,鬚髮濃黑,穿着一身黑衣,雙目銳利如鷹眼。 他看着老餘,“等我換個身子,下次再遇見時,莫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旱魃跟着老頭消失在夜空中。 “就讓他這麼走了?”餘生問。 老餘沉默半晌,待人影消失在視野後咳嗽起來,“你真當這廝好對付不成?” 方纔他一步劍出手時,雖重傷了老頭,但也在穿過那片濃煙時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