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心酸的錢掌櫃
林家三家店鋪的頭一次年會，在一片喜悅歡呼聲中圓滿結束了。
衆人看完歌舞戲曲喫飽喝足後，便扛着自己的節禮，紛紛下了樓。
因着人多東西也多，顯得陣仗很是大，引得不少食客紛紛來瞧熱鬧。大街上，更是駐足了不少百姓在圍觀。
“哎呦，沒想到我一個洗碗的老婆子，竟然也得到了這麼多節禮……這又是米麪又是布匹肉的，我咋扛得回去喲？”
“可不是，早知道就把我家那倆小子帶過來守在樓下了！”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都白得了這麼多東西了，咋還不捨得僱個牛車拉回去嗎？”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我倒是忘了可以讓牛車送了！這樣，咱們幾個住的近，一起喊一輛牛車唄？”
“我們這麼多人，得要喊多少牛車呀？就怕牛車不夠喲……”
“你們就甭擔心了，周掌櫃方纔說了，怕咱們拿不回去，已經提前安排了好幾輛牛車過來了，這馬上就到嘍！”
“對，還說牛車的費用店裏都包了！”
“哎呀，還是周掌櫃有心，牛車居然都給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該誇他什麼了！”
“別光誇周掌櫃呀！這肯定也是東家的意思，咱也得謝謝東家不是？”
“那是那是，咱東家，那是一等一的好人！”
“我方纔在樓上領了年終獎和績效獎後，就去給東家磕頭了，這要不是東家攔着，我非得給她磕上一百個響頭！”
“哈哈老木匠我活這麼大年紀了，這輩子也沒給幾個人磕過頭，但是遇上咱東家呀，老頭子我只恨磕得少了……”
“老夥計，別說你了，方纔我領到銀子時，眼淚都下來了……你們說說，咱們運氣怎麼能這麼好？碰上這麼個好東家呀！”
“吃了大半輩子苦和累，沒想到如今遇上個好主兒……不說了，從今兒起，老頭子我就認定東家，給她當牛做馬了！”
這時只聽朱喜的聲音傳了過來:“牛車來了牛車來了！大家夥兒別光顧着說話了，趕緊的搬東西吧！”
“朱掌櫃您的東西還沒搬呢，我們給您搭把手吧！”
“不用，牛車先緊着你們用，我待會兒直接回店裏，這些東西我自己扛走就行。”
方纔年會上，朱喜因爲表現出色，已經被正式任命爲了錦木言的掌櫃，這會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笑意一刻也停不下來。
“朱掌櫃，我跟你家離得近，要不你的東西我幫你捎回去吧？”
“這敢情好，那就麻煩你了。”
“嗨，朱掌櫃還跟我們客氣個啥？”
不多時，水韻樓前的牛車漸漸散去，只留下一衆沉默不語的水韻樓店夥計，和沉默不語的錢掌櫃……
眼熱，心酸，不想說話。
“錢掌櫃，飯錢我方纔已經跟您家賬房結清了。”
周木寅從店裏邁步出來，朝錢掌櫃拱了拱手，微笑道:“感謝錢掌櫃的半折優惠，周某便先告辭了。”
錢掌櫃整個人都彷彿沒了以往的精神氣兒，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聲音卻有氣無力:“周掌櫃客氣，慢走……”
“這、這咋還給打了半折？”有店夥計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你不知道呀？方纔那姓周的拿了兩道菜的菜譜出來，換了這頓飯的半折優惠哩！”
“什麼？就兩份菜譜，能換這麼多銀子？”
水韻樓的菜原本就貴，七桌酒席的一半，那可是老多老多銀子了……
“可不是，原本掌櫃的也是猶豫的，但是掃了一眼那兩份菜譜後，就立馬答應了。”
“這得是啥好菜式啊，能值當這麼多銀子？”
“我曉得，方纔我從後廚那邊正巧聽了一耳朵，一道叫松鼠鱖魚，一道叫什麼佛……哦，佛跳牆！”
“哎喲這都啥菜啊，我聽都沒聽過！”
“廢話，你要是能聽過，哪還能值當這麼多銀子？正因爲是聞所未聞的菜式，咱掌櫃的才答應下了。”
“就這兩道菜……真的能賺回本？”
“同塵裏周掌櫃的拿出菜譜，那還能差？你可不知道？方纔後廚那邊都已經炸了窩了，這會兒都捏着那兩張菜譜樂瘋了……”
“瞧這架勢，這兩道菜怕是要成爲咱們水韻樓的招牌菜了。”
“那還用說，指定是招牌菜中的招牌菜了！”
“這樣說來那確實不虧……”
錢掌櫃將店夥計們的議論聲都聽在了耳裏，往常以他的脾氣，早就吼過去了。但這會兒，他可全然沒那個心力。
滿腦子都是方纔瞧見的那幾家掌櫃手捧銀子的畫面。
唉，就很心塞……
年會結束，任芸便帶着林善舉坐上了回小福村的馬車。
任芸對這次年會的順利落幕表示很滿意，反正她是輕鬆的，全程只負責坐在臺下喫喫喝喝看歌舞戲曲了。
唯一讓她覺得頭疼的事，便是獎金髮放完後，那幾十號人非要挨個地來給自己磕頭。年輕的不說了，裏面還有那麼些個大嬸兒和老大爺，攔都攔不住……
這封建社會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磕頭致謝的，搞得她很是不自在。
“娘，那兩份菜譜就這麼給水韻樓了，是不是便宜他們了？”林善舉道，“我瞧着那兩道菜做起來挺繁雜，水韻樓以後肯定賣得超貴……”
“水韻樓賣多貴那都是人家的本事。”任芸笑着彈了彈林善舉的腦袋瓜，“那兩道菜確實是好菜，但對咱們店沒什麼用處，能換來一半的折扣，可省了娘不少銀子，也不虧。”
林善舉想想也是，那兩道菜既不適合望川渡更不適合同塵裏，確實也沒多大用處。
於是“嘿嘿”笑道:“娘，你要再多拿兩份菜譜出來，咱們這頓飯，豈不是能免費吃了？”
任芸頓時嗔笑道:“你小子，當你娘是御廚呢，哪來的那麼多好菜譜？”
其實也並不是沒有，但是一下子掏出這麼多國菜級的菜譜來，她怕嚇着人……
林善舉齜牙一笑:“哈哈，反正孃的手藝，在我心裏是無人能敵天下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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