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小傅大人,你覺得我們三郎如何?

作者:酸Q
傅青魚和謝珩出了養清殿並沒有立刻去東宮,而是先出宮回大理寺檢驗驗屍時取得的物質。

  晨夕在兩人去覲見皇上時便先行出宮侯着了。

  “大人,你方纔有沒有覺得皇上似乎有些奇怪?”傅青魚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回想方纔擡頭看開元帝時突然看的一個細節,越琢磨越覺得不正常。

  “怎麼說?”謝珩轉臉問。

  “我方纔爲自己狡辯時擡頭看了皇上,皇上當時坐着椅子身子忽然往旁偏倒了一下,但他立刻抓着扶手端正了回來,當時我只覺奇怪,現在越想越覺得似乎有些不正常。”

  開元帝當時的狀態怎麼說呢?

  實在太像是一個本身病重的人故意裝作沒病,強撐着的樣子了。

  “兩日之內接連失去兩個至親,身體有所損傷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若只是普通的傷了身子,養一養也無大礙,並不需要故意強撐。”謝珩沉思着,“我會尋太醫院的太醫瞭解情況。”

  “皇上有意隱瞞,你尋人打聽若讓皇上察覺了只怕又會對你心生間隙。”皇上因爲先前謝珩調動城防軍的事本就對謝珩生了芥蒂,如今若知曉謝珩還在打聽他病情一事,只怕更會覺得謝珩有二心。

  “我身有寒疾,祖母不放心請了太醫過府替我診治,無人會懷疑。”謝珩一笑。

  傅青魚明白過來,“所以太醫院也有謝家的人?”

  謝珩點頭。

  傅青魚有些無語,忽然便有點同情開元帝了。

  一個謝家便已往朝廷和宮中悄悄安了這般多的眼線,其他家族必然也少不到哪裏去。

  也不怪開元帝多疑了,身邊有幾個能信的人呢?

  兩人出了宮門,晨夕守着馬車等在宮門口,除此之外旁邊還有另外一輛掛着謝字燈籠的馬車在等着。

  不必想也知道這輛馬車裏坐着的是誰。

  謝老大人出宮這般久了還在宮門口等着,想來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話要跟謝珩說。

  傅青魚自覺的停下腳步,跟晨夕一起在旁邊侯着。

  謝珩走去馬車,謝德海的隨侍行禮,“三公子。”

  謝珩頷首,踩着腳凳上了馬車,“祖父。”

  “出來了。”謝德海放下手中的書示意謝珩在馬車中坐,“青魚呢?怎的沒帶她一併過來。”

  謝珩坐下的動作略微頓了一頓才坐穩,“祖父可是有何事找阿魚?”

  “這麼警惕?”謝德海好笑,“怕我爲難她?”

  “祖父心胸寬廣海納百川,自不會同阿魚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計較。”謝珩拍馬屁。

  “哦喲喲,真是天大的奇聞,竟能聽見孤傲不馴的謝三公子爲了一個小姑娘主動拍他人的馬屁呢。”謝德海調侃。

  謝珩的耳朵尖略微紅了紅,謝德海瞧着自家這個孫子的囧樣越發覺得有意思。

  他這個孫子啊,自小便早熟,也不知從幾歲開始他便再也沒見他變過什麼臉色,更別提哭鬧耍脾氣了。

  像如今這般因爲一個小姑娘而窘迫的模樣,實在是有趣的緊。

  謝德海玩心大起,撩起馬車的車窗簾子,“小傅大人,不如一同來馬車中坐坐?”

  傅青魚根本沒想到謝德海竟然會喊自己,愣了愣下意識想找謝珩,但馬車簾子放着也瞧不見謝珩。

  “怎的?小傅大人暈車嗎?”

  話說到這份上,傅青魚自然不好拒絕,只得快步走上前疊手行禮,“下官拜見謝老大人。”

  “上來吧。”謝德海放下車窗簾。

  傅青魚無法,只得踩着腳凳上了馬車。

  進車廂,傅青魚也沒敢隨意坐下,只以眼神無聲的詢問謝珩:怎麼了?

  謝珩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坐吧。”謝德海假裝沒瞧見兩人的眉來眼去。

  傅青魚在謝珩對面的位置坐下,稍微顯得有些侷促。

  謝德海並不遮掩目光的打量着傅青魚,謝珩微微皺眉,嗯哼了一聲提醒後,謝德海這才收回目光,笑着問道:“小傅大人,你覺得我們家三郎如何?”

  傅青魚想了無數種可能,甚至已經想過謝德海讓她上馬車是要詢問她身世之事,卻沒想到謝德海竟然會詢問這個問題。

  傅青魚下意識的擡頭啊了一聲。

  “怎麼了?小傅大人是沒聽清楚嗎?我是問你,你覺得我們家三郎如何?”

  傅青魚暗暗在心裏嘀咕,這要怎麼回答?難不成要她當着謝老大人的面誇謝珩不成?

  雖然傅青魚臉皮厚,但當着長輩還是要臉的。

  “大人聰明睿智,是下官學習的榜樣。”這樣回答,應該沒問題吧?

  “只是這樣?”謝德海又問。

  那還要怎樣?總不能當着謝珩祖父的面誇謝珩體很會說甜言蜜語吧?

  傅青魚朝謝珩投去求助的眼神。

  謝珩半握拳抵在鼻尖輕咳了一聲,假裝沒收到傅青魚的這個眼神。

  他也想聽聽阿魚要怎麼誇他。

  好哇!這種時候竟然對她見死不救,那就別怪她胡說八道了。

  “自然不止這些。”

  傅青魚這麼一說,謝珩背脊一凜,直覺她接下來的話怕是要說得他在祖父面前無地自容。

  “下官不知大人其他時候如何,但與下官單獨在一起時,大人真的十分……唔!”

  謝珩迅速起身捂住了傅青魚的嘴角,傅青魚掙扎了兩下還未掙開。

  傅青魚得意挑眉:你不是見死不救嗎?怎的不敢讓我繼續說了呢?

  謝珩在清楚不過,傅青魚若是當真耍起破皮無賴那真是沒人能治得了她。

  “祖父,皇上似乎病重,您可知此事?”謝珩連忙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謝德海雖說想逗逗自家這個過於嚴肅的孫子,但也知道他臉皮不厚,於是點到爲止順着他的話轉了話題,“你們方纔覲見時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四個字便印證傅青魚先前的猜測。

  傅青魚瞬間便嚴肅了神色,謝珩放開傅青魚的嘴坐了回去。

  謝德海看了兩人一眼,翻過兩個小的茶杯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一個月前皇上召見我與杜老,福滿當時只是捧了一條沾血的帕子給我們看。”

  “那時我們才知,太子和長公主先後死亡,皇上悲極攻心病倒後,龍體便一直抱恙。只是皇上將消息滿的嚴實,太后那邊也絲毫未曾察覺。直到咯血,皇上才決定將此事告訴我與杜老。”

  傅青魚皺眉,“太醫院也沒辦法了嗎?”

  謝德海搖頭,“這兩個月,太醫院院正的頭髮都白了一大半,嘴上成天掛着兩個燎泡。”

  可見皇上的病讓太醫院院正多着急。

  謝珩問:“皇上單獨召見祖父與杜老,應當不只是說這件事吧?”

  “嗯。”謝德海嘆氣,“皇上膝下本就只有太子和二皇子兩子,如今太子已薨,皇上有意想立二皇子爲太子。但二皇子年幼,先不說太后,便是其母族徐家就將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開元帝嘔心瀝血的與太后和雲家博弈,便是想恢復皇權,徹底壓下世權。

  可上天好似就要跟開元帝開玩笑似的,他苦苦經營數載,終於看到一些希望了,卻因爲自己的身體要垮了,不得不將自己年僅八歲的幼子推出來,而幼子的背後站着的卻又是另外一個極有可能成爲下一個雲家的世家。

  這一切好似陷入了一個輪迴,如此可笑,又如此的荒唐。

  謝珩聽了這些已經大致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祖父,皇上是想去母留子,在他百年之後由你與杜老輔政,壓制徐家,維持世家與朝廷的平衡?”

  傅青魚一怔,她也想到了開元帝的用意大概率是想託孤,在他駕崩之後讓杜首輔和謝老大人輔佐年幼的天子主持朝政,卻沒想到開元帝還有去母留子的意思。

  “子弱而母壯,在特殊的時候不得不防。”謝德海頷首。

  “二皇子背後站着的畢竟是徐家,緊緊只是除掉一個柔妃怕是不夠。莫非皇上如今連雲家都還沒轄制住,又想動徐家嗎?”謝珩的尾音略微挑起一點,顯然不認同這個辦法。

  謝德海嘆氣,“皇上也有皇上的難處。他身爲大離的天子,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大離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吧?而且被人控制,雖坐高位卻是傀儡的滋味,皇上比誰都清楚。皇上不過也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再走一遍他的老路罷了。”

  “那皇上準備如何對徐家動手呢?”謝珩問,傅青魚不方便插話,只在一旁聽着。

  “此事皇上交給了杜老,不歸我管。”謝德海笑笑,“謝家雖然家底不錯,但若是分了精力,只怕哪頭都顧不到,到時反而得不償失。”

  傅青魚明白了,謝珩接了太子被毒殺一案,便相當於是謝家與雲家對立了。

  謝家是開元帝用來對付雲家的棋子,不能分力,於是對付徐家的差事就落到了杜宏博的肩膀上。

  謝德海看了謝珩和傅青魚一眼,接着說:“我喚你們倆來,便是想告訴你們,時日無多,局勢瞬息萬變,你們查案需得搞快。”

  傅青魚終究沒忍住,“皇上已經病的這般嚴重了嗎?面容上半分也瞧不出病容啊。”

  “皇上服了太醫院特製的藥丸,每日可強提精氣神三個時辰,加之作了一點妝容,表面上看着便與正常人無異,不過這個時間隨着服用藥丸的量越多會逐漸減少。”

  這是服藥多之後產生的抗藥性,傅青魚明白。

  只是傅青魚雖猜到開元帝病了,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病的這般嚴重。

  馬車之中一時無言。

  從謝珩和傅青魚都上了馬車之後,馬車便已經緩緩往前行駛。

  “你們倆個的表情也不必這麼沉重,即便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頂着的,放心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便可。”謝德海安慰兩人,“行了,我要跟你們說的就這麼多。忙你們自己的去吧。”

  “是。”謝珩和傅青魚對視一眼,兩人行禮退出。

  馬車在街邊停下,晨夕就趕着馬車跟在他們後面的。

  傅青魚和謝珩下了馬車,看着謝德海的馬車走了才上他們的馬車。

  晨夕趕車,“大人,我們現在去哪裏啊?”

  “回大理寺。”

  馬車緩緩朝着大理寺而去。

  傅青魚皺着眉,開元帝若是死了,她還如何爲阿爹和蒙北王府翻案?

  “我會尋人問清楚,皇上到底還能支撐多久。”謝珩開口。

  傅青魚擡頭看謝珩,“大人,你覺得皇上會是最後的始作俑者嗎?”

  “可能性不大。”謝珩理智分析,“蒙北王功高震主,在蒙北的聲望早已高過皇上,甚至有些人私底下不是喊蒙北王,而是喊蒙北皇,這些種種落在一個君王眼中必是不能容忍的。”

  “但當今皇上不同,蒙北王被冤通敵叛國之時,皇上手中的皇權少的可憐,他連自身的權利都還未收回,想來是沒有精力去過問一個遠在千里的蒙北王是否會存有謀逆之心的。”

  “皇上要做的是從太后和雲家手中奪回屬於他的皇權,只有奪回皇權之後,他纔是真正的皇上,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

  傅青魚也是這麼想的,尤其是她來了中都入了官場之後,對朝廷瞭解的越多,對開元帝的懷疑便越少,這也是爲何她最終選擇向皇上投誠,而非雲家的原因。

  若牽扯到權利,如今太后和雲家的權利最大,會是他們編造了那些莫須有的所謂證據誣陷蒙北王府嗎?

  傅青魚問出心中的疑問,“會是太后和雲家嗎?”

  “沒有證據之事,不可妄自推斷影響自身的判斷。不過目前爲止,太后和雲家的嫌疑確實最大。”

  傅青魚想不通,“可是爲何呢?阿爹一直待在蒙北,即便當真有謀逆之心,至多也就將蒙北境內劃歸麾下,與先前其實並無多大差異。先帝和太后以前都未覺得如何,怎麼在皇上開始與太后博弈爭權之時,太后反而覺得完全沒有攪入這場權利博弈的蒙北王府礙眼了呢?”

  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

  可若不是太后和雲家,又會是誰呢?

  “大人,傅姐姐,我們到了。”馬車緩緩停下,晨夕擺好腳凳喊兩人。

  “當前要做的是先查清太子之死,走吧。”

  傅青魚點點頭,斂了心思跟着謝珩下車。

  兩人進了大理寺,皇上那邊已經派了太醫院的院判周興文來大理寺協同他們查案,分辨太子口腔中的藥渣和食物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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