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出其不意
特勤隊一擊得手,藤森隊的十幾名日軍損失了一半,餘下的八個人與突擊營士兵拼起了刺刀。杜家師爺沒有戰鬥能力,這會已經閃到一邊去了。特勤隊的五個人都是扛着三八槍來的,見日軍撲過來,他們把手槍往地上一扔,端着長槍便迎了上去。
日軍的刺殺技術十分嫺熟,但韓勇這次帶出來的也都是特勤隊的精兵,經過大半年訓練,素質也十分良好。雙方勢均力敵,便戰在了一處。
韓勇一人頂住了兩名日軍士兵,手快槍急,一支長槍舞得虎虎生威,把兩名日軍打得手忙腳亂。他跟着秦風苦練了半年時間,武術功底已經非同可。之所以沒能迅速地打敗對手,主要還是因爲他的心裏存着一些怯意,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與人拼刺刀,而且對手是兩個人,韓勇擔心自己一時失手,會把命扔在這裏了。
“隊長,分一個給我。”蘇曉峯在邊上喊了一聲,拎着步槍加入了戰團。原來,與他對壘的那名日軍在幾個回合之內就被他一槍扎中了胸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蘇曉峯在突擊營裏以力大着稱,一對一的拼殺,尋常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蘇曉峯加入之後,韓勇不再面臨着以一對二的窘境了。對着一名日軍士兵,韓勇不用擔心顧此失彼,下手又狠了幾分。幾招過後,他把三八槍的槍刺直接捅進了對手的下腹,隨後用力向上一挑,對手被殘酷地開了膛,死屍倒在地上。韓勇好生噁心了一陣,這樣面對面的殺人,對於他的心理真是一種考驗。
再往下,戰鬥就變成了屠殺。韓勇幫着蘇曉峯解決了他的對手,然後兩個人開始逐個地幫助其他突擊營官兵,每一名日軍士兵都沒能在他倆的聯手攻擊之下走過三個回合。最後,八名日軍全部被挑倒了,突擊營只付出了兩人輕贍代價。
“韓先生,大恩不言謝,杜某欠你一條命,日後有事儘管差遣。”在全部消滅陣地上的日軍之後,杜老闆被師爺接過來了,他一見韓勇便施了一個禮。
“杜老闆言重了。這都是侄該做的事情。”韓勇一邊還禮一邊道。這次以五名特勤隊官兵來與十幾名日軍對陣,他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幸好藤森對於這種計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讓韓勇搶到了一個先手,用短槍消滅了一半的日軍,否則,鹿死誰手還真不好了。
“韓先生,咱們一鼓作氣,衝過去把那邊馬老闆的人一塊剿滅了吧?”杜老闆。
韓勇:“咱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現在有二十多次長槍,根本不用跟他們短兵相接,拿長槍狙殺他們就足夠了。”
杜老闆的手下只剩下了六個人,加上突擊營的官兵,人手一支三八大蓋,向着馬老闆等人藏身的地方衝了過去。失去了日軍的援助,馬老闆一方完全崩潰了。突擊營的官兵都是好槍法,200米開外就能夠讓馬老闆的部下無法擡起頭來。杜老闆剛纔被日軍壓制,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會全發泄出來了。他帶着自己的部下衝在最前面,一人兩支駁殼槍,子彈像雨點一下傾泄着,轉瞬間就衝到馬老闆部下的跟前。
“把槍放下!”杜老闆的人喊道。
馬老闆的部下鬥志全無,一個個把短槍扔在地上,抱着頭,跪在地上求饒。
“姓馬的哪去了?”杜老闆揪着一個人問道。
“他……他提前跑了。”
“媽的!”杜老闆惱火地把那人扔在地上,舉起槍就準備向他射擊。韓勇跟在杜老闆身上趕到了,見狀連忙拉住杜老闆。
“杜老闆,饒了他吧。首惡必辦,脅從不問。他們不是罪魁禍首,就留他們一條命吧。”
“嗯,好吧。”杜老闆把槍插回腰裏,讓自己的手下人把馬老闆的部下一個個捆起來了,吩咐送到鄉下去當苦力。特勤隊的官兵把整個戰場又檢查了一遍,在那些沒有死透的日軍士兵身上又補了一槍,然後開始收拾戰利品。
“杜老闆,你自己的弟兄,看看如何收斂吧。你們自己的武器,還請收起來。至於馬老闆這邊和日本人那邊的武器,如果杜老闆不反對的話,侄就打算收集起來自用了。”韓勇跟杜老闆商量道,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開了口,杜老闆斷沒有拒絕的理由。杜老闆的命都是韓勇救的,他還能跟韓勇爭戰利品嗎?
“無妨無妨,這些戰利品,韓先生如果不嫌棄,儘管收走。今來不及了,過兩請韓先生到我府上去,我另有薄禮相贈,不過,與這些武器相比,可能還是會稍微重一些吧。”杜老闆開出了一張口頭支票。
韓勇皺着眉:“杜老闆,我突然想起一事,可能還真要請杜老闆幫幫忙。”
“但講無妨。只要我能夠幫上的,沒有二話。”
“何繼春先生那邊,可能要請杜老闆幫我去一。前幾我剛剛答應他,決不再在上海灘惹事了,現在一下子報銷了20多個鬼子,又惹事了,我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跟我爲難呢。”
杜老闆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如果不想惹事,就都推到我這裏好了。反正這羣日本人也沒有穿日本軍服,誰知道他們是誰呢?”
“爹……”一聲呼喚,原來是杜心雨帶着幾十名幫衆趕到了。她從世豪旅館出來,緊急召集了幾十人,坐上汽車來到這裏,戰鬥已經結束了。看到杜老闆只傷了一條胳膊,杜心雨又是歡喜又是傷福
“心雨,你怎麼來了?”杜老闆問道。
“爹,我帶人來救你了。”
“剛纔多虧韓先生出手,從後面打垮了日本人。要不,你就見不到你爹了。”杜老闆呵呵笑着。在杜心雨面前,他一直保持着一個慈父的形象,如此兇險的事情,他也還是帶着笑意的。
“韓勇,多謝了。”杜心雨向韓勇施了一個禮,眼裏帶着幾分溫情。
“心雨,怎麼沒有禮貌,你應當叫韓先生。”杜老闆糾正道。
韓勇笑着:“杜老闆,不必客氣。你也不必總稱我爲韓勇先生,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或者叫我勇子也可以。大家都這樣叫慣了。論年齡,你是長輩,我和心雨是平輩,你對我太客氣,可就折煞我了。”
杜老闆看看韓勇,又看看杜心雨,他注意到杜心雨臉上有些潮紅之色,眼睛也不敢和他對視,不禁明白了幾分。他笑着:“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叫你勇子吧。你是不是也可以叫我一句杜叔呢?”
韓勇點頭叫道:“杜叔。”
“呵呵,好,那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杜老闆話裏帶話地道。他從杜心雨的表情中,已經察覺到女兒的心思了。杜心雨從來沒有對一位青年男子有過如此好的態度,更不曾有過羞澀的表情。看起來,女兒是對這位神祕的韓勇動了心了。杜老闆對於杜心雨一向寵愛有加,對於她的要求可謂百依百順。雖然他對韓勇的來歷並不瞭解,但既然是女兒看中的人,再加上對女兒和自己都有救命之恩,他也就不再多想什麼了。
特勤隊的官兵們打掃完戰場,杜心雨帶來的人把戰死的己方幫衆都收斂了,把馬老闆那邊和日軍的死屍堆在一處,然後班師回城。
何繼春那邊,是由杜老闆親自打電話通知的。當聽一仗打死了20名日軍士兵的時候,何繼春的頭漲得比水桶還大。
“杜老闆,你們怎麼會惹上日本人了?”
“這次不是我們去惹日本人,而是日本人幫着馬老闆算計我。我差點報銷了,幸虧韓勇帶人從日本人身後下了手。”
“什麼?韓勇?怎麼這事又和他有關?”何繼春急道。
杜老闆把事情的前後經歷認真地向何繼春了一遍,何繼春嘆了口氣,:“這個韓勇,真不讓人省心。起來,他都是對的,但日本人這個事情,讓我怎麼處理纔好呢?”
放下杜老闆的電話,何繼春向世豪旅館去了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韓勇住的房間。
“韓老弟,恭喜你啊,又給我惹事了。”何繼春用無奈的口吻。
“何兄啊,這一次,真的不是我專門要惹事,實在是事出無奈啊。”
“不管怎麼,20條日軍的人命是折在你手上了,你怎麼辦吧?”何繼春道。
韓勇:“其實沒有20條,有幾個日軍是杜老闆他們打死的,我打死的,充其量就是十幾個吧。”
“這我不管,你告訴我該怎麼向福田一男去交代。”
韓勇笑着:“這還不好交代嗎?你就帶福田一男去閔行驗屍,問問他這是不是他的士兵。如果是,這些人跑到閔行去幹什麼去了。”
何繼春想了想,:“嗯,以進爲退,這個辦法倒真的不錯。不過,我韓老弟,你能不能不要再惹日本人了?”
韓勇:“何兄啊,這事真的不怨我,你,以後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能不管嗎?”
“好吧,是起碼,你不要主動惹事吧。”
“遵命。”韓勇嘻皮笑臉地答道。
何繼春親自去閔行的戰場看了看,交代手下人如此這般地把戰場又加工了一番,然後撥通了福田一男的電話。
“福田先生嗎?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你通報一下。”
“何先生,請講。”
“據我的情報人員報告,今在閔行發生了一起黑幫火拼的事件,在事件現場,發現了一些疑似日本士兵的屍體。我親自去堪驗了一下,這些人身上穿的是中式服裝,但他們的內衣全部是貴軍的制式內衣,其體貌特徵也比較相似。我想請福田先生調查一下,貴軍是否有士兵失蹤,或者他們是不是前幾失蹤的松本先生和他的士兵。”何繼春一番外交辭令得滴水不漏。
“好的,我一定認真調查一下。如果死者的確是我方士兵,請貴方協助我們儘快緝拿兇手歸案。”福田一男答道。他尚未得到藤森隊覆滅的報告,所以也不知道何繼春的情況是否屬實。
藤森隊到閔行去助戰,是福田親自安排的。身穿中式服裝,也是爲了掩人耳目的需要。何繼春的消息讓他有些喫驚,因爲即使藤森隊在戰鬥中有傷亡,他們也不可能把士兵的屍體遺留在戰場上。日軍是非常講究收回屍體的,在二戰中,經常有日軍爲了搶回前線的士兵屍體而付出更大的犧牲的事情。如果何繼春能夠在閔行的戰場上發現日軍屍體,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藤森隊被全殲了,或者被迫逃跑了。
“給我聯繫馬老闆。”福田吩咐一名軍曹道。
軍曹撥了半的電話,回來報告:“報告,馬老闆跑了。”
“什麼跑了?跑哪去了?”
“馬老闆的屬下報告,馬老闆在三個時前回了一趟公館,然後帶着老婆孩子和所有的金銀現款等跑了,去向不明。現在他的幫派正在內訌,要瓜分他留下的不動產。”
“巴嘎!”福田大怒,“來人,我們去上海警察局。”
在何繼春的陪同下,福田來到了閔行黑幫火拼的現場,戰場上的狼籍依舊曆歷在目,20多名日軍的屍體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地上,另一邊是20多名馬老闆黑幫的幫衆屍體。
福田挨個察看着自己部下的屍體,越看越是惱火。不錯,藤森帶出來的20多人,一個不剩都躺在這了,不知誰那麼缺德,專門把藤森的屍體擺在鄰一位,看起來好象是一個隊長帶着半個隊的士兵集體赴死一樣。
“福田先生,這些是你的士兵嗎?”
“嗯,是的。”福田一男沒法不承認,證據確鑿,要想騙過何繼春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福田必須要認領這些屍體,以便把他們運回日本。如果不承認是自己的部下,何繼春就有可能把這些屍體扔到亂墳崗上去了,這個責任福田是負不起的。
“福田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什麼你的士兵會身穿中式服裝出現在這裏?”
“這個嘛……何先生,你憑什麼認爲他們就是在這裏被殺的呢?也許他們是在別的地方被謀殺的,兇手把他們的衣服換了,再搬到這裏來。”
何繼春微微冷笑道:“福田先生,你是軍人出身,不會連這點勘察現場的眼光都沒有吧?從地上搏鬥的痕跡來看,這裏就是第一現場。至於服裝,這些人身上的血跡和服裝上的血跡與彈孔的位置是完全吻合的,而且他們並沒有其他的致命傷,顯然他們被打死的時候,正是穿着這些服裝的。”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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