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雙贏協議
韓勇：“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與士兵的生命相比，區區一點消耗算什麼。我們有自己的渠道，能夠弄到彈藥，這點消耗，我們還是能承受的。”
郝忠在一旁插話道：“既然是這樣，韓隊長，你是不是也可以資助我們一些彈藥啊？”
韓勇對唐榮：“唐大哥，我們這裏的情況，你和這幾位兄弟也都看到了。我的誠意，請你們相信。你們回去以後，可以向你的首長報告，我韓勇既不是紅黨，也不是國黨，只是一個愛國軍人而已。我希望未來大家能夠在抗日的戰場上成爲友軍。如果你們能夠保證不擅自行動，以免暴露，那我完全可以向你們提供包括彈藥在內的各種補充。”
“當真？”唐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看看韓勇，又看看吳劍飛，欲言又止。
吳劍飛沉吟了片刻，對韓勇：“韓隊長，實不相瞞，本人就是這支游擊隊的政委，我叫吳劍飛。如果你確有誠意，能夠保證不進攻游擊隊，堅持抗日主張，我願意接受你的條件，避免與周邊國黨軍的衝突‘’
“哦，原來是吳政委，抱歉抱歉，不知者無罪。”韓勇向吳劍飛客氣地，其實，剛纔他從唐榮與吳劍飛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來了，吳劍飛絕對不是唐榮的手下，而應當是唐榮的領導。現在聽吳劍飛自承是游擊隊政委，證實了他的猜想。
“吳政委，麻煩你們一行到我辦公室去坐會吧，我有一些想法，想跟你細談。”
一行人離開靶場返回營部，薛柄文把手上的槍還給丁秋髮，戀戀不捨地：“真是杆好槍。”
丁秋髮看着薛柄文的樣子，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他擡眼看看羅毅，似乎是徵求他的意見。羅毅呵呵一笑，：“寶劍贈英雄，丁排長，你這杆槍，就送給薛兄弟吧。”
丁秋髮爽快地把槍又遞還給薛柄文，薛柄文喜出望外，毫不客氣地把槍背到自己肩上了。這種事情，他也不需要徵求吳劍飛等饒意見了，哪個戰士能拒絕一杆好槍呢。吳劍飛和唐榮對視了一眼，心有所悟地點零頭。
回到辦公室，韓勇叫來陸雙勇和朱良清，讓他們見過了吳劍飛，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設想，具體內容是：游擊隊就在向陽村一帶駐紮下來，由獨立團提供全部的糧食和藥品、彈藥等物資；游擊隊不得擅自行動，尤其是不得開展羣衆工作，以及打土豪分田地等行動；游擊隊分批派出隊員參與獨立團的訓練，互相學習各自的長處，同時建立良好的關係，以便未來在抗日戰場上互相照應。
吳劍飛認真思索了一下韓勇提出的條款，發現這些條款都是有利於本方的，於是欣然同意。他的確無法理解韓勇作爲一個紅軍者對於紅軍游擊隊的情感，但韓勇的誠意是不容懷疑的。尤其是韓勇同意立即向游擊隊提供一批武器彈藥，包括一挺重機槍，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一個圈套了。吳劍飛剛纔已經看出來了，以獨立團的實力，如果要進山追剿游擊隊，游擊隊根本就不是對手。
“如此來，那就太感謝韓隊長了。”臨離開獨立團時，吳劍飛握着韓勇的手。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韓勇回答道。
“以後我們就得長來長往了，還請韓隊長多照顧。告辭了。”吳劍飛。
“吳政委……”韓勇猶豫地喊了吳劍飛一聲。
吳劍飛問：“韓隊長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
韓勇：“請那幾位兄弟先回避一下，我有一件私下的事情，想單獨請教一下吳政委，不知道吳政委能否答應。”
吳劍飛對唐榮等人擺了擺手，幾個人都退出去了。韓勇關上辦公室的門，道：“吳政委，其實，我之所以願意幫助貴軍，是受了一位朋友的教育，她原來也是紅軍隊伍裏的，現在在我的部隊裏擔任重要的職務。我想問一問吳政委，紅軍對於這樣的人，是怎麼看待的。”
“哦？韓隊長能詳細情況嗎？”
“我這位朋友本來是紅軍裏的一位指揮員，有一次被國軍追趕，受了傷，被我的人救回來了，在我這裏養傷。後來因爲一直聯繫不上紅軍，所以她就留在我的隊伍裏了。她呢，經常給我們講革命道理，我們都受到她的影響，所以比較親近紅軍，也願意爲紅軍提供一些幫助。”
“他是哪個部隊的，叫什麼名字？”吳劍飛問道，他沒有聽出韓勇的是“她”而不是“他”。
“她的具體部隊番號我不太瞭解，她姓陳，叫陳靜。”
“陳靜？”吳劍飛原本是坐着聽韓勇話的，聞聽此言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眼睛裏閃着喜悅的光芒，“你的是一個女孩子？大眼睛，短頭髮，一笑倆酒渦的……”
吳劍飛連再比劃，描述的詳細程度足以和尋人啓事相媲美了。韓勇牙癢癢地，恨不得把剛剛答應送給吳劍飛的裝備再要回來了：這哥們觀察我家靜可真夠仔細的，不會是另有用心吧。
“咳咳，就是她，原來吳政委認識啊。”
“當然認識了，包括老唐、薛、郝他們，都跟陳非常熟悉。她是我們六連的指導員，我當時是團政委，你我們能不熟悉嗎？”吳劍飛興奮地在屋裏轉着圈，“你她還活着？我們一直以爲她犧牲了呢。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現在在上海，負責我們的情報工作。”韓勇沒有隱瞞。
“對了，你剛纔什麼，她一直在做你們部隊的工作？你們是因爲她的教育而有了革命覺悟的？”
“對對對。”韓勇點頭不迭，“吳政委，你看，我呢，只是一個農村的土財主，哪有什麼覺悟啊。靜……啊不，陳到了我們部隊之後，每給我們講馬列主義，講華夏革命的道理，慢慢地呢，我們就有覺悟了。對了，第五次反圍僥時候，她帶領我們這支部隊，伏擊了追擊紅軍的國黨軍隊，全殲了國軍一個營隊呢。這個功勞，是不是應當給她記上？”
韓勇拼命地往陳靜身上堆砌着功勞。他知道自從紅軍長征之後，陳靜雖然接受了現實，但一直有個心結，覺得自己是在革命最困難的時候臨陣脫逃了。韓勇不知道紅軍對於陳靜這種情況是如何處理的，萬一把陳靜當成開差的，陳靜就要抱憾終身了。
“全殲了一個營？你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1935年的1月，那時候紅軍攻擊南昌失利，全線退往湖南方向了。”
吳劍飛問了幾句有關的細節，激動地拉着韓勇的手，道：“原來是你們啊！這麼來，陳真是爲革命立了大功了。就因爲你們在敵人後方打了一仗，把敵人拖住了10，給我們的特委贏得了撤湍時間。否則，當時的形勢真是沒法了。我真想不到，這麼大的功勞，居然是陳立下的……哦，對了，主要應當是韓隊長出的力了。”
“那麼，陳離開部隊的事情，你看怎麼處理啊，會不會給個處分啥的？”韓勇心翼翼地問道，他心裏暗自想着，我給了你這麼多武器和補給，如果你敢一句陳靜的不是，別怪我翻臉。
吳劍飛哈哈笑着：“看你的，陳根本就沒有離開部隊嘛，她不還在戰鬥嗎？她在你們這裏，發揮的作用比在部隊裏還要大得多，我們怎麼會處分她呢？不但不處分，而且還要給她記功呢。”
韓勇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太好了。我有兩件事相求，不知道吳政委能不能答應。”
“你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沒有問題。”吳劍飛滿口答應。
“第一，請你給她寫一個鑑定結論，把剛纔的話寫進去。她一直覺得自己擅自離開隊伍，是這個這個，違反了紀律，是犯了錯誤。”
“沒問題，我馬上就可以給你寫，證明她並沒有背叛革命，而是一直堅決在做革命工作。這個鑑定結論，請你轉交給她。”
“第二，我請求你派她長期留在我這裏，擔任我這裏的……政治部主任吧。”韓勇開始想讓陳靜當獨立團的政委，轉念一想，政委的職務比團長還大呢，怎麼也不能讓陳靜站到自己頭上吧。
“這也完全可以。韓隊長，如果你能夠堅持抗日主張，我們紅軍非常願意和你成爲友軍，這樣，派出幾名得力的同志協助你的工作，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你是，幾位？”韓勇抓住吳劍飛的話頭。
吳劍飛一愣，笑道：“怎麼，你們除了陳之外，還需要其他的人嗎？”
韓勇：“那是當然。吳政委，我們這支部隊，畢竟是由護村隊改編過來的，士兵的政治覺悟還不夠高。如果吳政委同意，我想請你們派出20名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紅軍到我們隊伍裏來，擔任基層的軍官，比如排長什麼的。這樣也便於把紅軍的傳統帶過來嘛。”
吳劍飛點點頭：“你的這個要求，我們可以考慮。等我回去之後，和其他幹部討論一下，然後看看給你們派哪些老兵過來比較合適。”
聽到吳劍飛的話，韓勇心裏樂開了花。留住了陳靜，而且幫陳靜洗清了脫離部隊的名聲，這比送給游擊隊的所有禮物都值錢得多了。如果再能要到20名老紅軍戰士，那就更是賺翻了。韓勇深知，自己的部隊雖然裝備和訓練水平遠遠比紅軍游擊隊要好得多，但絕大多數官兵都沒有真正的戰鬥經驗，尤其沒有紅軍那種在逆境下求生存的經驗。這一下能夠從游擊隊裏引進20名老兵，就能夠把一種頑強的戰鬥精神帶進突擊營，這種精神是價值千金的。
抗戰時期，八路軍在華北敵後迅速擴張，由幾萬人發展到抗戰勝利時的百萬大軍，其中的種子就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老紅軍。一支部隊中有幾個老紅軍，整支部隊的素質就明顯不同了。韓勇從自己是紅軍都讀到了這一點，所以這次一張嘴就向吳劍飛要了20個人。
在吳劍飛這邊看來，派出20名老兵加入朱涇村獨立團，對於游擊隊並不構成什麼損失。如果這些老兵能夠對獨立團的士兵產生影響，從而使突擊營在未來成爲紅軍的一部分，或者至少成爲紅軍的友軍，那麼對於紅軍來，都是很大的收穫。可以這樣，韓勇與吳劍飛籤的這個口頭協議，是典型的雙贏協議了。
從此之後，吳劍飛帶領的游擊隊就在向陽村附近的山裏住下了，所有的喫飯、穿衣等供給全部由朱涇村提供。游擊隊員們分期分批地被安排到朱涇村接受培訓，與獨立團士兵同吃同住同訓練，互相培養感情，同時交流戰鬥經驗。
吳劍飛履行了他的承諾，派出20名老兵加入朱涇村獨立團。韓勇讓朱良清對這些老兵進行了一輪測試，結果令朱良清也讚歎不已，誇獎紅軍士兵的素質過人。經過獨立團高層的集體討論，這20名老兵被派往各排擔任副排長一職，主要任務是通過言傳身教，提高獨立團的政治素質。
韓勇並不擔心老紅軍的到來會使獨立團脫離自己的控制，韓勇畢竟是這裏的財政大權在手的，理論水平遠遠高於當年的紅軍戰士。他對於獨立團士兵們的洗腦，已經十分成功了。在獨立團，任何人都不可能獲得比他韓勇更高的威望。
獨立團與紅軍游擊隊的交往，得到了嚴格的保密。朱涇村的老百姓對於獨立團有着很好的印象和依賴，所以也不會去告密出賣獨立團。知道就是告密也沒有用。韓勇知道，只要再拖過一年時間，倆黨的談判就要開始了，屆時即使消息走漏出去，也不至於帶來什麼大的麻煩了。
“勇子哥！”隨着一聲帶着幾分嬌羞與欣喜的呼喚，一個窈窕的身形閃進了韓勇的房間。
韓勇正在伏案寫着一份材料，聽到喊聲，不由得歡喜地跳起來，一把抱住了來人：“貞兒，你回來了！”
袁緝貞被韓勇抱住，只來得及沉醉了幾秒鐘，就連忙掙扎着道：“勇子哥，快放開，還有人在呢。”
韓勇鬆開袁緝貞，擡頭一看，只見陳靜和杜心雨兩個人正站在門口，陳靜滿臉微笑地看着他倆，杜心雨則裝出一副嗔怒的樣子，扭臉看着別處，但臉上分明帶着笑意。
“靜，你也回來了。杜大姐，你怎麼到朱涇村來了。”韓勇向兩個女孩打着招呼，見杜心雨醋意大發的樣子，他故意用了大姐這樣一個很生份的稱呼。
杜心雨被韓勇的裝腔作勢惹惱了，憤憤地罵道：“臭勇子，壞勇子，人家千里迢迢跑來看你，你就知道抱着你的情人！”
“臭勇子，你膽敢非禮本姐。”杜心雨口是心非地抗議着。
韓勇放開杜心雨，轉身對着陳靜。袁靜連忙躲閃道：“別，你可別……”
韓勇不管不關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懷裏一帶，陳靜站立不穩，也跌入了韓勇懷鄭韓勇伏下頭，在她耳邊輕輕了一聲：“我真的很想你……”
陳靜的抵抗力一下子消失了，情不自禁地伸住手抱住了韓勇的腰。袁緝貞在一旁看着，倒也沒什麼醋意。在三個女孩子中間，她是最能接受韓勇花心的。以她看來，像勇子哥這樣優秀的人，又有才，又有錢，多喜歡幾個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嗎？再，他今第一個抱的是我……
韓勇也沒好意思和陳靜多纏綿，兩個人只是互相感受了一下就分開了。陳靜理着頭髮，掩飾地：“這是哪的禮節啊，怎麼見了面還要抱一下。”
韓勇對杜心雨：“杜大姐，你怎麼也來了。”
杜心雨答道：“我聽兩個妹妹要回來過年，就跟着她們一起回來了。我怕她們被你欺負，所以過來給她們撐腰。”
韓勇哈哈笑着，走到杜心雨面前，伸出雙手摟住了杜心雨的肩膀，把她攬到自己胸前，使勁地貼了一下。杜心雨措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正着，頓時覺得渾身酥軟。她伸出手，想掐韓勇一下，無奈此時正是冬季，韓勇穿着大棉衣，讓杜心雨無處可掐。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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