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煙俊六要跑,
於明不怕被跟蹤,來多少他殺多少。軍統和中統的人很怕被跟蹤,他不怕,他可不是軍統和中統那些祕密特工人員。日本人就算要殺他,只要找不到他也拿他沒辦法!
遠離百樂門之後不久,於明讓車子在一個巷子口停下,然後帶着兄弟們迅速下車走進了漆黑的巷子裏。
跟蹤的四個日本特務在巷子口不遠處停下,在車上等了半個小時卻不見於明等人出來,帶頭的特務這才知道不妙,於明等人可能跑了。
帶頭的特務立即叫道:“快,都下車!”
四個人拿着槍小心翼翼地走進巷子裏搜尋。企圖找到於明等人逃走的路線,走了不到一百米,這才發現巷子是一條死衚衕,根本就沒有出路。
日本特務馬上明白於明等人肯定還在這裏,說不定就藏在某間民房內,他正準備帶人離開,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打!”
“砰、砰、砰、砰……”
日本特務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全部倒在了血泊當中,七個人從圍牆上跳下來,於明收起槍說道:“這麼好的屍體不弄去肥田真是可惜了,把這些人的屍體擡走,找塊荒田埋了!
弟兄們立即扛着屍體就向巷子外面走去,兩輛汽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瘸子陳到上海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他在這裏過得還算習慣,幫着於明打理着一棟別墅,另外還負責一片民租房的收租事宜,每天就是吩咐兩個傭人打掃、整理別墅,自己修剪一下別墅裏的花花草草,日子過得非常舒坦。
最近幾天他有點煩,因爲民租房的有些住戶們已經兩個月沒有交房租了,他心想這怎麼行?老爺把這些事情交給自己打理,就是充分信任我瘸子陳,房租收不上來怎麼對得起老爺?
他哼哼着看了看剛剛升起的太陽,趁着天剛剛亮去那片民租房堵住戶們,要是去晚了,那些住戶們又出去做工了,他收拾了一下,出了別墅招來一輛黃包車。
在他出去沒多久,客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傭人接了之後才知道是別墅的主人於明打來的,於明這才知道瘸子陳去了民租房。
瘸子陳從黃包車上下來,丟了兩毛錢的銅板給車伕,然後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面前這片民租房,這片出租房是由四棟樓房圍起來的,每棟樓房都有四層高,中間一個大天井,東邊角上就是大門,這裏住着兩百多戶人家,足有幾千人。
此事租戶們剛剛起來洗簌,看見瘸子陳來了,馬上有人熱情地打招呼:“喲,包租公來了?早啊!”
“早你媽個頭啊,你這死胖子,喫得這麼肥,怎麼沒見你交房租?”瘸子陳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三十多歲的胖子一臉陪笑道:“哎呀包租公,這段時間活不好找啊,您老再寬限幾天?”
瘸子陳哼哼了兩聲指着胖子罵道:“你這死胖子,一個禮拜之內再不交房租,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小子跟老子作伴!”罵完就走向東邊一樓一間包子鋪。
胖子立馬點頭哈腰道:“是是是!”
包子鋪門口的蒸籠雖然在冒着熱氣,但是根本就沒幾個人買包子,也不知是包子不好喫沒人買,還是租戶們喫不起包子。
按理說這個地方住了這麼多人,在這裏做點小生意應該是能賺錢的,可住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貧苦老百姓,哪裏捨得去買包子喫,早餐一般都是自己煮點清水一般的稀粥對付了事。
包子鋪裏的老闆是個禿頭男人,四十多歲,此時正圍着圍裙在案板前和麪,看見瘸子陳走過來,立馬堆起了笑臉:“包租公早啊,還沒喫早飯吧?來來來,嚐嚐我剛蒸的熱包子!”說着便手腳麻利地揭開蒸籠的蓋子拿出四個大肉包子放在盤子裏,然後端上店內的桌子上。
瘸子陳聞着大肉包子的香味,不由得嚥了咽口水,真香!想起自己還沒喫早飯,當下也不客氣,做在板凳上拿起包子就啃起來,邊啃邊說:“我說禿子,還是你小子孝順,知道老子好這一口!不過老子跟你小子說啊,別以爲老子吃了你的包子就不收你的房租了!房租什麼時候交啊?你他媽都三個月沒交房租了”。
“馬上交,馬上交!您看這幾天生意也不是很好,要不您過十天再來?”兔子彎着腰站在旁邊不斷地搓着收,臉上笑嘻嘻樣子。
唉,都是窮人,瘸子陳也不想逼得太緊,在大上海討生活都不容易,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瘸子陳卻一副兇惡的樣子,“你小子別他媽在老子面前耍油皮,十天後你要是再不交房租,老子就砸了你的包子鋪,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明白!”
喫飽喝足了,瘸子陳拍拍屁股走人,走到天井中間,不斷有人討好地打招呼,瘸子陳邊走邊用手指着還沒交房租的住戶們罵道:“看你們一個個喫得腦滿腸肥,卻兩三個月都不交房租,你們這幫混蛋,我告訴你們,再不交房租,老子就給你們停水停電!”
實際上住戶們都面黃肌瘦,根本不像瘸子陳說的腦滿腸肥,他知道要是不說點狠話,這些住戶們根本不會害怕自己。
就在這時,一行五輛汽車開進了天井內,然後一字排開停下,車上下來大批西裝革履、帶着禮帽的年輕人,這時於明從車上下來,然後走到車的另一邊拉開車門將陳欣扶了下來。
陳欣是於明無意間就下的紅黨聯絡員,受了重傷,於明將她救下來。沒有地方安排纔想到這裏。
瘸子陳扭頭一看,立馬一瘸一拐地跑過去,“老爺,您怎麼到這兒來了?這地方實在太髒太亂了”。
於明擺手笑道:“沒事,來之前我給家裏打過電話,白嫂說你到這裏來了,所以我就帶着人也過來了,對了,這裏還有空房嗎?”
瘸子陳點頭道:“剛好有一戶搬走了,空下來一間,還沒有租出去,老爺,您這是?”
於明指着陳欣說:“這是我的朋友陳小姐,她受了一點傷還沒有好利索,我想安排她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找人把那間房打掃乾淨,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和傢俱什麼的!陳欣,這是瘸子陳,你叫他老陳就行了”。
“等瘸子陳去安排之後,於明又讓兩個兄弟開車去買些傢俱以及生活用品回來,回到車上坐下,於明介紹道:“住在這裏的都是本分人,而且人很多,你住在這裏很安全,等會我再跟瘸子打個招呼,讓他在這裏找個女人負責你的飲食起居,等你什麼時候傷好了再說!”
陳欣眼波流轉,俏皮的問:“你想把我當金絲雀養在這裏?”
於明摸了摸腦袋道:“哪能呢!就是算要養,也不能養在這裏啊!我名下好房子不少,但基本上都沒有居住,如果讓你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而把你安排在這裏,主要是這裏安全,你看這裏有幾千人,雖然人多眼雜,但這也是個很好的掩護,我再讓瘸子招呼一下這裏的人,讓他們防範着陌生人,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陳欣一臉幸福地靠在於明的肩膀上說:“恩,也不知道老黃他們怎麼樣了,這都半個多月了,也沒跟他們聯繫”。
於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責怪道:“你呀,你還是養好傷再說吧,老黃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現在沒空照顧你,正好有我,他們還樂得不得了!”
沒過多久,瘸子陳過來說房間收拾好了,而這時去買傢俱的兩個小弟也開着車回來,後面還跟着一輛運傢俱的卡車,車上除了傢俱,還有嶄新的被褥、涼蓆、蚊帳、做飯用的廚具和餐具等等用具。
瘸子招呼住戶們,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將東西都搬了上去,房間在二樓,倒也不是很麻煩,在幾個健婦的幫忙下。房間很快就收拾整理好,於明扶着陳欣走進去一看,房間雖然不大,只有四十幾個平方,這是單間套房,麻雀雖小,可五臟俱全,廚房、衛生間都有,中間還用簾子隔開。騰出一間小小的客廳。
陳欣在於明的攙扶下參觀了一下。心下很滿意,這裏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可好多了,也乾淨整潔很多,小客廳裏擺着一張沙發,一張茶几,睡房裏牀邊還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面有檯燈。
於明還有事情要處理,就沒有在這裏久留,吩咐陳欣好好休息,然後帶着人下了樓。上車前將瘸子陳叫過來好好囑咐了一番。
等於明走後,瘸子陳便站在天井大聲高呼:“各家各戶都注意了,當家的都下來,老子有話要說,快點快點!”
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起來了,不少做夜工的人還在洗臉刷牙,聽見瘸子陳的喊聲,大傢伙互相吆喝通知,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兩百多人就天井裏集合了。
瘸子陳對此很滿意,看着這些人說:“剛纔大夥都看見了,老闆來了。他對這裏很不滿意,地上到處是垃圾,臭氣熏天,老闆說了,這樣容易生病,懂嗎?從明兒起,各家負責打掃一天,輪流轉!白天你要是沒時間。你就起早一點!另外還有一個事,老闆說這裏人多,容易被壞人混進來做壞事,因此大傢伙要告訴家裏人,但凡有陌生人進來都要嚴防警惕,老闆決定從你們當中找六個身強力壯、不怕死、敢拼命的傢伙來負責這裏的安全,白天黑夜分兩班,一班三個人,兩個人巡邏,一人看守大門,這大門要關起來,只開小門,凡是陌生人進來都要問清楚是幹什麼的,找什麼人,不說就不讓進!當然,每個人每月五塊大洋的薪水,老子知道你們當中有練家子,你們最好自己出來報名,要是當縮頭烏龜,老子打斷你們的狗腿!”
三月四號深夜,天空星光閃爍,野外到處是青蛙的鳴叫聲,一個黑色的人影匍匐在龍華機場外圍鐵絲網圍欄外的草叢裏,這時高大的鐵絲網內走來一隊日軍巡邏兵,領頭的日軍巡邏士兵不斷用手電筒照射着外面草叢裏。
黑影將身體深深埋在草叢裏,等日軍巡邏隊走過去以後,他立即從草叢裏爬出來,將背後的揹包拉到胸前拉開拉鍊,從裏面掏出老虎鉗子開始將鐵絲網上的鐵絲剪斷。
他速度很快,沒幾分鐘的功夫就大功告成,然後收起鉗子,將揹包裏的衝鋒機槍掏出來掛在胸前,伸出帶着皮手套的手將被剪斷的鐵絲一拉,頓時露出一個大洞,他馬上趴在地上從洞中爬進了機場內,又回身將鐵絲網拉下做好掩飾,讓人看不出這裏曾經被剪斷過。
很快,黑影貓着腰快速奔跑着,看見有巡邏隊過來立即停下趴在枯草叢裏,等巡邏隊過去之後又迅速奔跑,一連幾次,終於到了機場跑道旁邊的草叢,然後匍匐着。
跑道上停滿了飛機,不時地有巡邏隊經過,於明看準機會迅速從草叢裏竄出來,行動非常敏捷地跑到了一家飛機機腹下。
龍華機場是中國最早建成的大型機場,始建於1917年,1922年被稱“龍華飛行港”,1927年改爲陸軍機場,1929年6月,改爲民用機場,並設立了“龍華水陸航空站”管理機構,同年,投入民航運輸。1934年機場擴建後可供水上、陸上飛機升降。
上海淪陷之後,日軍將這裏佔據,增加了一些設施,又經過翻修和擴建,強行佔用大量良田。
現在機場上停放着大量的日軍飛機,日軍飛機主要有三菱、中島、橫須賀、九州、川西、川崎等幾種型號,每種型號都有戰鬥機、襲擊機、偵查機、轟炸機、運輸機,有些型號還有教練機、試驗機。
於明躲在機腹下觀察了一下,看見一家黑色的龐大身影停在機場中央,他立即潛行過去,沒過多久,他就到達這艘龐大身影的下方。
這是一架運輸機,明天早上煙俊六一行八十多人就要乘坐這架運輸機返回日本,於明站在運輸機下方爲難了,也不知道機內有沒有人,而且沒有扶梯,艙門緊閉着,根本進不去。
於明蹲在後面一個飛機輪子旁邊思索着怎麼才能進去呢?且先試試看飛機內有沒有人吧!他捏起拳頭捶了捶機腹,讓飛機內發出轟轟的響聲。
沒過多久,就聽見喀嚓一聲,這是艙門處發出的響聲,看來飛機內有人,於明立即躲了起來。
艙門從裏面被打開了,一個帶着頭盔的腦袋從裏面伸出來用日語叫道:“誰呀?”
等了一會沒人迴應,這傢伙想關上艙門繼續睡覺,剛剛把艙門拉回來關上,卻又聽到機腹下傳來震動,這次他呆不住了,他立即打開艙門將扶梯放下去,然後掏出手槍從扶梯上下來,開始在機腹下方檢查起來。
可整整繞着飛機檢查了三圈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不說人影,連鬼影都沒看見,他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巴嘎,哪個混蛋嚇唬老子?小林君,是不是你這個傢伙?出來!”
還是沒有人,他狠狠道:“小林君,一定是你!別讓我逮住你,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哼哼了兩聲,然後收起手槍返回了飛機內,拉起扶梯關上艙門之後繼續睡覺。
不一會功夫,飛機內就響起了呼嚕聲。這家運輸機內進過改裝,原本空蕩蕩的機艙內安裝了一排排座椅,靠近機頭的地方還有一個吧檯,吧檯內豎立着一臺酒櫃,酒櫃內擺放着個各式各樣的洋酒、紅酒。吧檯的桌邊上放着一隻只乾淨的玻璃杯。
一個黑影從吧檯內慢慢站起來,機艙內微弱的燈光照射在黑影的臉上,顯露出於明的剛毅的臉龐。
看着那個罵罵咧咧的傢伙躺在一張沙發座椅上睡着了,於明無聲無息地走過去,蹲在座椅旁邊伸手拉開袖口露出一排銀針,他抽出一根銀針瞬間插進這傢伙脖子的一個穴位上,這傢伙腦袋一歪陷入了昏睡中。
要開始幹活了,於明扭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身體,又做了一套準備活動的體操,然後從靠近機頭第一排座位開始檢查,他發現這些座位下都有一個降落傘,用塑料包裝。
按理說如果不是飛行員或者專門的傘兵部隊,一般是不配備降落傘的,這是因爲從事跳傘者都要經過專門的技術訓練,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就算有降落傘,一旦飛機出事,乘客生還的機會也很渺茫。
沒想到這架運輸機上竟然還配備降落傘,這說明日軍對這次飛行還是相當重視的,於明也不客氣,將降落傘拿出來撕開塑料袋,掏出匕首將降落閃的尼龍繩索全部割斷。
“哼哼,到時候老子看你們怎麼逃生,都給老子摔成肉餅吧,嘿嘿!”於明隱隱瞭解一下,把這個處理過的降落傘再次用塑料袋裝好塞進座位下面,然後有開始處理下一個降落傘。
一直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於明只留下一個完好的降落傘給自己用,而且這個降落傘是飛行員的,其他降落傘全部被割斷了繩子。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