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面談
於明點了點頭,揮手讓黑豹在外面等着,然後一口將杯子的咖啡全部喝掉,“啊,太好喝了！”
“撲哧”陳小婉差點將剛喝進嘴裏的咖啡全部噴出來,用手帕擦了一下小嘴笑道:“我聽說喝咖啡要慢慢品嚐的,哪裏像你這樣幾口就喝光了,如同喝水一樣！”
於明道:“你聽誰說的?這些都是那些所謂的紳士和貴婦們瞎編的,他們整天閒得蛋疼,一杯咖啡喝一個兩個小時,明顯是熬時間嘛,要不然這日子怎麼過呢?像我這樣整天忙得腳尖踢着後腳跟的人可沒那閒工夫,得,又有事做了！我過幾天再來吧！”
“啊,這就要走了?”陳小婉有些失望,兩人剛剛坐下不到半個小時,現在於明就要走了。
於明擦了擦嘴,站起來說:“是啊,我就是勞碌命！”
陳小婉也站起來,說道:“那我送送你！”
車子很快消失在陳小婉的視線裏,回到店裏之後,她的臉就垮了下來,前些天她跟她父親說想請於明來家裏做客,他父親滿口答應,不過又說請於明來家裏做客是答謝他救了你一命,但你們今後不能再來往了。
父親的話讓陳小婉非常傷心,忙問爲什麼。父親說你知道於明是什麼人嗎?上海灘的幫會頭子,這樣的人非常危險,隨時可能被別人刺殺,你跟他來往不是嫌命長嗎?我看高野正雄就不錯嘛,而且爲父跟他父親還是至交好友,你們要是結婚那爲父會很高興。
陳小婉說高野正雄是日本人,我不喜歡日本人,她父親當場就發怒,日本人怎麼啦?你跟着他總比跟着一個流氓頭子強吧?父女倆當即吵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車子開動後。於明問道:“人在哪裏?”
黑豹道:“在大勇的家裏！我已經派人隱藏在他家周圍保護起來了！”
十幾分鍾後,車隊開到一個貧民區附近停了下來於明帶着黑豹和七八個兄弟步行來到大勇家門口,看見身後跟着這麼多人,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因此揮手道:“你們就不要進去了,都分散開藏在附近不要被人看見！”
身後的兄弟很快消失在巷子裏,宗翰開始敲門。
過了幾分鐘,門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巡捕打開了門,“你們找誰?”
於明笑了笑說道:“大勇是吧?”
大勇看見於明大喫一驚:“啊。你是於明先生?”
“咦,你認識我?”
大勇惶恐地點頭道:“認識,當然認識！不知道您到這裏來是…….?”
於明點了一支菸,吸了幾口後說:“王漢生先生夫婦在你這裏吧?帶我去見他們！”
大勇立即慌了神,結結巴巴說:“啊,沒,沒在！”
“你臉上的神色出賣了你,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放心吧,我們不是要對王先生不利。是來幫助他的,你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嗎?上海灘各大勢力都在找他,最麻煩的日本人和英國人也插手了！現在只有我能幫他,你明白嗎?”
大勇神色猶豫地看着於明,遲疑地問道:“您真的是來幫助王先生的?”
“當然,如果不是幫他,我找他幹什麼。他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大勇最終同意帶於明進去見王漢生,他知道不同意也不行,得罪了上海灘的土皇帝可沒什麼好果子喫。
在大勇的帶路下,於明見到了王漢生。“王先生,王夫人,二位好！鄙人名叫於明很高興見到二位！”
王漢生看見大勇領着兩個陌生人進來非常擔憂,見於明說話後非常疑惑,他扭頭看向大勇,大勇走到他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王漢生遲疑了一下,伸手指着旁邊的椅子:“於明先生,請坐！大勇,麻煩你倒兩杯水來！”
於明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了,王漢生也坐下問道:“於明先生,我好想從未與您見過面,也不是認識您,您今天來是?”
於明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遞給王漢生,王漢生伸手擋住:“多謝,我不抽菸,您隨意！”
於明點頭,將雪茄點上,然後說:“王先生想必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吧?現在在上海灘有不少五股勢力都在找你,當然對你有敵意的至少有兩股！這其中日本人的敵意最深,英國人次之！說實話,我對王先生是非常佩服的,華夏人能在英國混出名堂的很少,而王先生不僅在英國混出了名堂,在全世界的醫學界都是鼎鼎大名,這就不能不讓人佩服了！”
王漢生笑道:“於明先生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您有話就直說吧！”
於明也不再藏着掖着,點頭道:“其實在半個月以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王先生,因爲咱們畢竟不是同行,呵呵,熟話說隔行如隔山,我不知道王先生也很正常,但是在半個月前我手下一個兄弟無意中抓了一個日本特務,那日本特務供述出一個情報,也就是今天要到碼頭上去逮你！這個情報不僅我知道,國府的情報組織軍統和g黨的地下組織都得到了這份情報,我雖然不是政府的人,但是個華夏人,也非常痛恨日本人,凡是能讓日本人不高興的事情我都想幹,因此我不想讓他們抓住你！
後來我經過調查,才發現王先生在歐洲名聲不小,而且我的手下也在日本人那裏查到了他們爲什麼要抓您的原因,王先生,您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抓你嗎?”
王漢生皺着眉頭,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是一個醫生、一個醫學研究工作者,並沒有得罪他們啊,他們爲什麼要抓我?”
於明抽了一口煙,說出了答案:“因爲日本人現在正在進行細菌病毒實驗和毒氣彈的研製,您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們需要您爲他們工作！
後來我又發現除了我之外,軍統和紅黨的地下組織都想在日本人之前把您帶走,因此我沒有貿然行動,早上在碼頭上第一撥跟日本人接觸的人就是我的人馬,相信王先生應該還有印象,軍統和紅黨的地下組織對您並沒有惡意,他們只是不想您和您夫人落到日本人手裏,但是他們即使將您救走,也很難將您和您夫人送出去,因爲租界已經成了孤島,四面都被日本人圍住,現在只有我有這個能力送您出去。
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我安插在租界工部局的人今天中午向我彙報了一個重要情報,說英國特務部門軍情五處已經派人來上海,爲的就是要帶回您手上的一份有關青黴素的研究資料！因此纔有租界警務處長打電話給喬樂,要將你們夫妻扣押的事情發生！王先生,現在不僅是日本人要對您不利,就連英國人都不放過您,現在您明白了你們的處境嗎?”
王漢生恍然大悟,原來日本人和英國人的目的是這樣,想讓我替日本人從事細菌病毒研究?做夢！英國佬也沒安好心,這份研究資料可是我十年辛苦努力的成果,怎麼能交給英國人?雖然醫學無國界,但醫生是有國界的,我的研究成果只能率先讓中國人民受益,然後才能顧及其他國家的人。
王漢生想了想問道:“於明先生,您的意思是要保護我們,然後送我們出上海?”
於明點頭道:“當然是這樣,要不然我爲什麼費這麼大的力氣,當然這得您和您夫人相信我纔行,我順便問一句,您有關青黴素的研究到了工業化量產的程度了嗎?”
王漢生搖頭道:“怎麼可能！自從弗萊明先生髮現了青黴素之後,我就注意到了,當時並沒有什麼人在意,我從弗萊明先生那得到了不少資料,自己開始從事祕密研究,十年過去了,終於有了突破,我已經掌握了提純青黴素的技術,但是要達到工業化量產的程度還不行,必須還要進一步研究工業化量產的技術！要不是日本人打了進來,我又一直沒有家裏人的消息,我可能不會回來,我既然回來了,就要爲抗日出一份力量”。
於明毫不顧忌地說:“王先生,恕我直言,您在國內想繼續從事您的研究根本行不通,現階段國內沒有這個條件,甚至連實驗用的儀器都買不到,而列強也不會賣給華夏這種高端儀器,國府可能有錢支持您從事研究,但國府不會把錢打水漂,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見到實際的東西根本不會投錢給您研究,就算您研究出來了,下面的老百姓和抗戰的士兵們也不會受益到您的成果,因爲你的成果必然被國府上層大人物們爲自己牟利,紅黨那邊的條件也很差,他們就是想支持您研究,但沒有相關的實驗儀器和設備！只有我可以！”
王漢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於明問道:“你?怎麼可能?你只是一個民間人士,就算你在租界有點勢力,但您有那麼多資金嗎?您能爲我籌建實驗室嗎?”
於明笑道:“我當然能,我有渠道買到當今世界上最尖端的儀器和組建工業化量產的生產線,我可以爲您籌建最好的實驗室,當然你做實驗需要的助手這得您自己去找！就算您的研究是個無底洞,我也願意砸錢填這個窟窿！只要能實現工業化量產,我們在國內可以以平價銷售,讓所有國人都能夠享受到您的研究帶來的好處,要賺錢我們也要賺外國人的錢,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跟我合作,當然我不會勉強您,您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就派人送您回湖南”。
王漢生雖然已經二十年沒有回國了,但也時刻關注着國內的情況,對國內的情況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知道一點,想在國內進行高端技術的研究實在很困難,雖然已經推翻了清朝,可國內的官僚主義、封建主義依然盛行,沒有強大勢力的支持很難有所有成就。
王漢生想了想問道:“於明先生真的有渠道買到高端實驗儀器和生產線嗎?而且研究所需要的資金確實如您所說是個無底洞,先期投入的資金最少也要一千萬大洋,中後期可能需要上億,甚至幾億的資金啊！”
王漢生的話怎麼可能嚇倒於明,於明笑道:“王先生可能忘記我是幹什麼的。外國人不賣給國府,卻不代表不賣給我,即使列強政府不賣給我,總有外國人願意賣給我,只要有足夠的利益,總有人會不顧一切,不是嗎?至於資金一說,您完全可以放心,先期一千萬資金的投入一分都不會少,後面的資金我也會陸續追加”。
於明的話讓王漢生恍然大悟。“明白了,於明先生說的是走私,只要有錢這個渠道確實可以買到設備儀器,東方先生,我想先回家鄉看一看,然後再給你答覆,您看行嗎?”
於明看不出王漢生到底是真的是要考慮一下,還是推脫之詞,可他又不能強迫人家。於是點頭道:“當然可以,我剛纔就說過了。我不會勉強您,如果您願意跟我合作,可以隨時聯繫我！爲了您行程的安全,我還需要兩天的時間爲您物色人絢送王先生和尊夫人一路到湖南！”
王漢生急忙推辭:“謝謝於明先生的好意,不過已經有朋友爲我們安排好了,就不麻煩您了！”
於明這下總算是明白了王漢生還不信任自己,他只好站起來說:“好吧,如果您有麻煩儘管聯繫我！我給您留一個聯繫方式！”說着就掏出筆和紙寫了一個緊急聯絡方式遞給王漢生。
王漢生這次沒有推辭,接過紙條點頭道:“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聯繫王先生！”
於明和黑豹兩人靜悄悄的來,灰溜溜地走了,兩人從大勇的房子裏出來,大勇在後面道歉道:“於明先生,不好意思啊,沒有好好招待您！”
於明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和黑豹兩人很快回到了車上。隱藏在附近的兄弟很快都先後回來了。
黑豹有羞憤不平:“這個王漢生也太不識擡舉了,咱們好心好意地想幫他,他竟然不好歹,這讀書人都有這種臭毛病！”
於明重新點燃掐滅的雪茄抽了起來。平靜地說道:“這也不能怪王漢生,咱們素不相識,而且他和他夫人今天受了不少驚嚇,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如果換了你,你只怕也不會接受,是我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撤回保護的人員,留下幾個人嚴密監視,一旦有其他勢力發現了王漢生在這裏,要對他動手,立刻彙報！”
“明白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各大勢力佈置在巡捕房附近的人都沒有看見王漢生夫婦從裏面出來,他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王漢生夫婦肯定已經不在巡捕房了,否則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出來?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嫌疑犯,就算做筆錄也用不着這麼久吧
很快,各大勢力在上海的負責人都知道了這一情況,並且開始佈置全力追查王漢生夫婦的下落。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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