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土肥原賢二
還是沒有反應,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只是疑神疑鬼?西德尼並沒有跟上來,或者並沒有像殺死自己的想法
一連過了十幾分鍾都沒有任何動靜,土肥原賢二這才確定自己真的錯了,他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在椅子上一隻呆坐在快天亮。
黎明時分,他提起筆寫下了一些東西,然後把這張紙裝進了一個文件袋中鎖進保險櫃裏。
等他回臥室睡覺之後,一個黑影從黑暗中閃身出來,俯身在垃圾簍子裏翻找遍,找到了那個溼漉漉的紙團之後,黑影立刻消失無蹤。
白天一天風平浪靜,土肥原賢二睡醒之後照常工作,他遙控着大東亞株式會社,手下還有另外一批人馬監視着上海灘的一舉一動。
自從王漢生夫妻二人在太古碼頭現身之後,上海灘的好幾股勢力都跳了出來,這讓他非常興奮,隱身在幕後的感覺非常好,這樣能夠看清一寫不到的東西。
王漢生夫妻二人在巡捕房消失不見,並沒有讓他感到失敗,這不算什麼,現在上海灘周邊地區都在日軍的控制之下,只要自己想,王漢生夫妻很難逃離出去,他相信現在軍統和紅黨上海地下組織正派人盯着大東亞株式會社,他覺得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把王漢生夫妻二人當作誘餌,引軍統和紅黨上海地下組織的成員出來,然後將他們一鍋端了,當然前提是率先找到王漢生夫婦,提前做好佈置。
今天白天就這樣過去了,晚上土肥原賢二工作到很晚才休息,他的辦公室再次出現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沒有絲毫遲疑地到了保險櫃面前。
保險櫃很快被打開,黑影從裏面拿出一疊文件開始翻找起來,沒過多久,黑影停下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子,扭開蓋子之後放在地上,然後又掏出一個小毛刷伸進玻璃瓶中沾上一點藥水在一份文件上塗抹着,塗抹完之後用嘴吹了吹,再將文件塞回文件袋裝好,把所有的文件袋都放回保險櫃中,按照先前的秩序恢復原樣,清理現場,最後消失在辦公室內。
自從王漢生夫婦在巡捕房化裝離開之後,鐵羅一個下午都沒有動靜,他是學刑偵出身的,雖然對反跟蹤並是很精通,但多少懂一點,他很快就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因此他下午下班回家之後什麼都沒幹,也沒有打電話,晚上還去陳小婉的餐廳坐了一會。
說起陳小婉,這就要不得不說一說她和鐵羅的淵源了,原本他們根本不認識,自從在蘇州的時候她被於明救了之後就來了上海和父母一起住,但那天剛下車就被小偷偷了錢包,敲鐵羅也在車站接人,看見小偷偷竊陳小婉錢包的全過程,結果可想而知,鐵羅一直追了小偷幾條街終於將錢包拿了回來,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認識陳小婉之後,鐵羅就被這個江南美女吸引住了,他開始展開追求,但奈何陳小婉好像對他若即若離,但他並沒有灰心,一直堅持不懈的追求。
第二天鐵羅照常去巡捕房上班,到巡捕房之後,他就換下便服,穿上一身普通巡捕的衣服混在準備去大街上巡邏的巡捕當中離開了巡捕房。
就這樣,鐵羅擺脫了特務的跟蹤,可惜的是,還是有人盯上了他,化裝成巡捕這樣事情能幹一次,幹第二次就不管用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大勇的家,再次和王漢生夫婦見面,雙方都非常高興,畢竟現在沒有外人在場。
一番寒暄之後,鐵羅一臉抱歉的說道:“漢生兄,作爲地主,我本來想請你們夫妻二人喫頓飯,可是現在大街上到處都是特務,我實在是慚愧之至啊！想我一個租界中央巡捕房總探長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想想真是窩囊！”
王漢生急忙道:“鐵兄別這麼說,租界又不是你家開的,再說你一個人怎麼對抗得了幾個國家的暴力機構?”
鐵羅一驚:“幾個國家?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除了日本人之外還有其他國家的特務也在打你的主意?我的天吶,漢生兄,你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祕密?”
王漢生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實在對不住,鐵兄,這件事情還真不能讓你知道,如果你知道了,那你將處於和我們一樣的危險境地！你認識一個叫於明的人嗎?”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太認識了！怎麼,難道他也在打你的主意?”鐵羅急忙問道。
王漢生喝了一口水之後說道:“昨天他竟然找到了這裏還跟我見面談了話,不過到現在爲止,他好像並沒有出賣我們！”
聽完王漢生的話,鐵羅捏着拳頭捶了一下手心,“這下麻煩了,如果連他都在打你們的主意,那你們想逃出租界只怕難如登天,這個人在租界的勢力不是一般的大,就連租界當局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就是租界的土皇帝！對了,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倒是沒想打我們的主意,而且他知道了我身上的祕密,只是說想跟我合作,還說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都可以安排渠道送我們回湖南,不過我跟這個人從未謀面,而且他是幫派中人,我有些拿不準！”
鐵羅點頭道:“不錯,我跟這傢伙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個人亦正亦邪,行事難以琢磨,既然你還沒想好,那我就再想想辦法找人送你出租界！關鍵是這裏已經暴露了,這樣吧,我帶你們重新找一個地方落腳,收拾東西馬上走！”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王漢生夫婦終於再次露面了,跟蹤鐵羅的日本特務發現他們的身影之後立即彙報給了池田龍二。
池田龍二聽完情報科長的彙報之後,並沒有當即就下命令抓捕,而是指示道:“讓人繼續盯着他們,看看在什麼地方落腳！”
“嗨！”
於明在家裏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王漢生的電話,他就知道王漢生還是不相信他,或者說王漢生還是把希望放在國府那邊,他很清楚,靠國府支持研究?算了吧。王漢生能不能見到高層還未可知,現在戰事喫緊,各個部門到處要用錢,誰會把錢拿出來填這個無底洞?退一萬步說,即使有高層支持王漢生,並捨得投入資金研究,成品出來之後只怕會成爲高層牟利的工具,老百姓和前線的士兵根本就享受不到丁點好處。
雖然已經明白了王漢生不信任自己,但於明卻不能不管他們夫妻二人的死活,他喫過午飯後帶着一幫兄弟出了門。韓勇也交代一定要保護好王先生，哪怕就是陪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好王先生。於明看到韓勇的電報，就知道這個王先生不簡單。
租界東區菜市場。雖然已經過了飯點,這裏買菜的人依然非常多,衣食住行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是必不可少的,特別是食,這是天天都要喫的,一頓不喫就餓得慌。
一行五輛小汽車開到了菜市場門口,買菜的老頭老太太們、家庭主婦們慌忙讓路,現在可不比後世,在後世估計有人就會故意跑到汽車前假裝被撞了一下倒在地上。然後趁機敲詐一番,但是現在這個年月撞了也白撞。這麼龐大的車隊,一看就知道車上坐的人身份不簡單,普通民衆唯恐被撞上,一個個都像看見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車門被小弟拉開之後,東方霸從車上下來,解開西裝的扣子,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支菸,抽了兩口當先向菜市場內走去。
菜市場的地上到處都是泥水,充斥着**的臭氣。喧鬧聲震耳欲聾,看見一大羣衣着不凡的人走過來,買菜的人慌忙讓路,喧鬧聲頓時減小了不少。
菜市場這地方可是一個油水十足的地方,在這種地方必然有混混們盤踞,並且每天定時收取保護費,可惜的是龍幫看不上這種地方。在這裏收取保護費對於那些小幫派來說可能是一筆不少的錢,但龍幫對於這點小錢卻是看不上眼,而且這種地方經常打架鬧事,很容易出亂子。不好管理。
於明等人到來驚動了這裏地頭蛇,四個穿着對襟短裝的混混走過來攔住去路,其中一人雙手叉在腰上叫道:“喂,你們是誰?到我秦爺的地盤上想幹什麼?識相的快點滾出去,否則老子讓你們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於明抽了一口煙,也懶得跟這些小癟三磨牙,直接揮了揮手,身後幾個兄第立即衝出來用槍頂着這四人。
兄弟們一邊打這四人的耳刮子,一邊叫道:“還他媽秦爺,芹菜還差不多！”
很多賣菜的小販看着這四人被打得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嘴,心裏別提多痛快了,你們這邢物也就敢在我們這些小販面前囂張,現在聳了吧?你們也有今天啊！
於明沒理會這些,直接繼續向裏面走,看見前面一個高大肥壯的傢伙正拿着一把剁骨刀砍着豬骨頭,隔着四五米站定喊道:“殺豬佬！來兩百斤精肉,全部剁成餡”。
圍着髒兮兮的圍裙,光着油膩膩的膀子正在砍骨頭的殺豬佬聞言罵道:“我擦,誰他媽在玩老子?”罵完擡起頭來一看,卻看見於明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當即扔下剁骨刀向旁邊一個賣豬肉的攤販叫道:“老史,老子這頭豬送給你了！攤子和傢伙你幫我照看着”。
正在切肉的老史愕然道:“誒,你幹什麼去?整頭豬都不要了?”
殺豬佬也不理會老史在後面亂叫,快步走到於明面前搓着油膩膩地大手傻笑着問道:“指揮官,是不是有活幹了?”
於明笑罵道:“我看你小子一點都不傻,有一個活,幹完一人一千塊大洋,先付兩百,幹不幹?”
“幹,傻子纔不幹！”
於明扔了一根菸給殺豬佬,招手道:“跟我走,去找其他人！”
麗春院,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家妓院,江洋大盜梁成昨晚幹了一票大的,可惜沒得手,那家保鏢太多,剛摸進院子就被發現了,幸虧他跑得快,要不然今天就成了一具被打得像篩子一樣的屍體送到了巡捕房。
梁成餓醒了,昨晚失敗之後就來了這家妓院,抱着小桃紅連戰了好幾場,一直睡到現在,早飯和中午飯都沒喫。
看見梁成起來穿衣服,小桃紅一臉慵懶、**着上身問道:“爺醒了?什麼時候再來啊?”
梁成回過頭來嘿嘿淫笑了兩聲,調侃道:“怎麼,你這麼騷蹄子又想要了?是不是喜歡上了爺啊?”說着掀開被子在小桃紅的美臀上拍了兩巴掌。
“哎呀——”小桃紅慌忙拉上被子蓋上自己的身子嬌嗔罵道:“你這個死鬼,作死啦！”
梁成迅速穿好衣服,繫上鞋帶走到窗戶邊拉開窗戶就跳了下去,這時小桃紅纔想起梁成還沒給錢,當即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啊,你這個死鬼,你還沒給錢呢！媽媽,媽媽,快叫人攔住他,他嫖了不給錢！”
梁成在前面不斷推開擋路的人,快速奔跑着,一大羣揮舞着砍刀、鐵棍的混混們在後面拼命的追,這些人一邊追一邊喊:“砍死他,砍死他”
一連跑了好幾條街,梁成被追得幾乎無路可逃,這地方雖然很亂,但混混們特多,對地形道路都很熟悉,想在這種地方跑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跑得氣喘吁吁,梁成終於跑出這片妓女集中地,還沒有衝到大街上,就見一行五輛小汽車急停,堵在了路口。
他慌忙停下,這時車上下來十多個穿西裝的大漢,個個都帶着墨鏡,聲勢威武得嚇人,他連連後退,可這時後面的混混們也揮舞着砍刀追上來了,他被堵在中間進退不得。
看見路口這麼大的陣戰,後面追上來的混混們也都停了下來,小桃紅披着一件薄薄的小褂子衣裳不整地分開混混們,叫道:“讓開,讓開,老孃今天非活撕這死鬼,睡了老孃竟然不給錢就跑,你個殺千刀的,沒錢就別來嫖啊！”
剛剛下車的於明聽見這話當即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指着梁成道:“我說大盜啊大盜,你好歹也是一江洋大盜啊,怎麼混得連嫖.娼都沒錢給了?”
聽了於明的話,梁成羞得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褲襠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道:“指揮官閣下就別取笑我了,這段時間也是走了黴運,幹什麼都不順！”
一個小弟走上前向梁成身後的混混們揮了揮手,混混們一聲不吭的一個個轉身就向後面走去,小桃紅見狀立即揮手大叫:“誒,你們別走啊,這死鬼還沒給錢呢！”
這徐混們都是青幫的外圍成員,專門照看地盤生意的,打日本人不行,但守地盤還是可以的,現在有內部直屬成員打招呼,他們當然就不管了。
於明笑着問道:“這位姑娘,這小子嫖了你沒給錢?”
“對,這死鬼昨晚上把老孃折騰得半死,要是不給錢,老孃就跟他拼了！”
於明又問道:“那他應該給你多少錢?”
“一塊,不,兩塊大洋！”小桃紅也不是傻子,原本想說一塊大洋,但聽於明的話那意思肯定是準備替梁成給錢,哪裏還客氣,直接翻了一倍。
於明笑着點了點頭,向其中一個小弟揮了揮手,那小弟上前從口袋裏掏出兩塊大洋遞給小桃紅,小桃紅接過大洋歡天喜地地走了。
於明見小桃紅走了,對梁成說:“看你混得這麼慘,老子介紹個活你幹,有點風險,你們一起六個人,完事之後每人一千塊大洋,幹不幹?”
這時殺豬佬從車上下來說道:“小子,一起幹吧！大夥一起帶勁啊！”
梁成正是身無分文的時候,現在聽說有活幹,而且還是從前那些人一起,當下就點頭同意:“好,什麼活?”
於明轉身招手道:“上車說！”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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