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上等兵
只是韓勇畢竟是一名擁兵二十六萬大軍的統帥,即便有那麼多下屬幫忙,但每天要親自處理的事還是不少的,這不他現在就一邊陪着老婆孩子一邊看着軍部轉交過來的電報。
“什麼……二十三軍的新任司令官是東條英機?”
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韓勇一下就愣住了,這個名字對於後世的華夏人來說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個時任第11師團長的傢伙和華中方面軍司令官鬆井石根、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王、第九師團長吉住良輔、第十六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等人就是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據統計,被東條英機及其第11師團官兵殺害的華夏平民和戰俘至少達五萬人,他的第11師團在南京大屠殺中殘殺華夏人民的數量,僅次於中島今朝吾的第十六師團。還有就是東條英機還有一個雅號,東條上等兵
東條英機等人華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震驚了世界,就連日本大本營本身都感覺到不恥和不安,爲避免受到世界輿論的譴責,東條英機於同年12月27日被調任本土防衛軍擔任任中部軍司令官的閒職,在另一個時空裏,東條英機一直到日本即將戰敗後才被日本大本營重新啓用,擔任第五十九軍司令官兼軍管區司令官,只是未及上任日本政府就已宣佈無條件投降,最後被抓到南京吃了槍子。
韓勇在剛從朱涇村出來的時候也曾經跟第六師團的十三聯隊打過一仗,不過那時的韓勇還很弱小,對第11師團造成的損失也極其有限,現在他這一聽到這個傢伙竟然親自出任了二十三軍司令官,他一下就愣住了。他第一個感覺就是歷史已經有些亂了,東條英機這個雙手沾滿了華夏人鮮血的屠夫竟然被日本政府重新啓用了,緊接着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怒火。
只聽見“啪”的一聲,他的手就拍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突如其來的響聲也把剛喫完奶正在母親懷裏沉睡的嬰兒給吵醒了,只見這位小少爺小嘴一咧,立刻啼哭了起來,聲音非常之響亮。
“誒呀,你發什麼瘋,想發脾氣出外面發去,要是把我兒子嚇出個好帶來我跟你沒完!”兒子一哭,當孃的自然就不幹了,原本坐在牀上半躺着摟着嬰兒一臉溫柔的袁輯貞立刻就變了臉,柳眉倒豎的將他臭罵了一通。
“我……我我……”
一看到自己闖了禍,原本還滿腔怒火的韓大長官就像是雙打的茄子一般立刻就焉了。
“我什麼我,你要心裏不痛快就趕緊出去,別嚇着我兒子。”袁輯貞就象世界上所有護崽的母親一般瞪着自己的丈夫,大有你不出去就要你好看的架勢。
“得……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嗎?”在外頭威風八面的韓大長官只能灰溜溜的出了房間。
韓勇出來後剛想去軍座,就看到李欽文腋下夾着一個文件夾匆匆走了進來。
看到李欽文着急的模樣,韓勇“咦……欽文,你急匆匆的過來到底有什麼急事?”
“軍座,你看!”李欽文將文件夾打開,取出一張電報遞給了韓勇。
韓勇接過電報一看,不禁咦的喊出了聲,“看來肖立偉和弗雷德是真遇到麻煩了。”
“是的!”李欽文道:“日本人已經放棄了錢塘江南岸,轉而將所有兵力都部署在北岸,現在第六師被擋在了錢塘江的南岸。加之日本人已經將所有船隻都蒐羅一空,所以現在他們想要過江就只有架設浮橋一途,但日本人卻在江北部署了不少火炮,只要發現我們有架設浮橋的跡象就立即開炮轟擊浮橋,所以現在肖立偉和弗雷德也是急了,他們一邊下令重炮團在江北岸架設陣地予以還擊,一邊向我們請求空中支援!”
韓勇聽完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嘶……沒想到這個上等兵還有這手!”
李欽文苦笑道:“軍座,東條英機這手可是打在了咱們的要害上啊,沒有浮橋咱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過不了江啊!”
“上等兵……”
韓勇從牙縫裏噴出了這個名字,他想了想,扭頭對李欽文正色道:“欽文兄,我估摸這仗有點懸。杭州能否拿下關係到我軍在浙江的戰略態勢,絕對不容有失,我立刻趕往杭州主持大局,你就留在這裏看家。”
李欽文脫口而出道:“軍座,還是你留下我去把!”
“不行!”韓勇搖頭道:“你要走了部隊的訓練、補給、招募這麼一大攤子事誰來管?還是我去吧,只要後方不亂我在前面就沒事!”
“這樣啊!”李欽文沉思了一會終於同意了:“好吧,我就留在這裏替你看家好了,不過現在杭州那邊可是兵力喫緊,你去的話順便帶一支部隊過去增援一下李衛吧。”
“行!”韓勇點頭道:“那我就把警衛團的裝甲營和機步營過去,連夜趕路的話明天中午應該就能趕到杭州了。”
“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做準備了!”韓勇說完站了起來就要離開,卻被李欽文喊住了。
“對了軍座,剛纔我來的時候醫院那邊報告,阿黛爾已經醒了,她現在想要見你一面。”
“阿黛爾要見我?”韓勇愣了愣,這個一心撲在部隊上的性格倔強的德國姑娘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見他呢。
韓勇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爲這個德國妞在生死的邊緣走了一遭後突然愛上自己,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後世的網絡文學裏,事實上韓勇可是很清楚,阿黛爾這個德國大洋馬對自己一連娶了三個老婆是很看不慣的,依照她那驕傲的性格即便是愛上了自己也絕不會委身自己這個“大色狼”。
懷着不解的心情,韓勇親自來到了醫療大隊的住院病房……
“將軍閣下,我希望能儘快出院返回我的部隊,希望你能批准!”
韓勇來到病房後,阿黛爾第一句話就把他嚇了一跳。
看着這位左手還打着石膏的德國美女嚷嚷着出院,還真把我們的蘇大長官給嚇了一跳。
“這可不行,醫生說了,你這傷必須要修養一個月,否則是絕不能出院的!”韓勇的頭搖得象撥浪鼓。
“一個月?一個月後仗早就打完了!”阿黛爾的大眼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將軍閣下,我現在只是手臂受傷而已,這並不影響我指揮作戰,您就讓我返回前線吧,我的裝甲營不能沒有我!”
“這個世界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韓勇的神情有些不高興了,倆色一下就變得嚴肅起來:“少校,你太高看自己了,這個世界離開誰都轉,第一營也同樣如此,如果一支部隊少了一個人就不能打仗了,那也就意味着這支部隊是太過脆弱,那麼它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韓勇的話說得很重,阿黛爾並不是什麼蠢人,自然聽出了韓勇話裏的意思,韓勇這是在變着法的批評自己呢,一想到自己爲了裝甲團的發展勞心勞力,可到頭來卻被人這麼說,她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大眼中盈盈的淚珠眼看着就要流了出來。
“誒……你這是幹什麼啊,哭什麼。要是讓被人看到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韓勇一看到這個自打認識以來就是一副驕傲得如同天鵝般的洋妞竟然罕見的要流淚,一下子沒適應過來,竟然有些慌了,他手忙攪亂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手絹遞給了她。
阿黛爾沒有接過手絹,而是瞪着一雙盈盈大眼看着蘇晉,一邊抽搐一邊問道:“將軍,你真的不能答應我的請求麼?”
“不行!”在這個問題上韓勇的態度是堅決的,“這個診斷是西塞莉.莫爾斯醫生,也就是你的母親和我的妻子藤井美惠子大夫一起做出的。在這方面她們纔是專家,你必須要聽從她們的囑咐,你明白嗎?”
看着韓勇的神情,阿黛爾顯然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了,顯得很是失望的她眼神黯淡了下來,良久才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韓勇點了點頭:“當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您能不能……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到杭州去……不是想的那個意思。”看到韓勇的眼睛瞪了起來她趕緊解釋道:“我並不是要去參加戰鬥,我……我只是想,想親眼看到我們的裝甲部隊進入杭州城的情景。”
“你……有必要這麼執着麼?”聽到這裏,韓勇不禁很是哭笑不得,“阿黛爾,我知道你對裝甲團傾注了很大的心血,但你要知道我們和日本的戰爭纔剛剛開始,往後的仗還有得打,你爲什麼一定要參加這場戰鬥呢?”
“因爲我不放心他們。”阿黛爾幽幽的垂下了頭:“將軍閣下,您不知道,我在德國的時候雖然在裝甲部隊裏擔任教官,但其實不過是教授士兵們一些理論知識和機械知識而已,而這已經是我的父親所能爲我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德國陸軍的那些將軍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一支那麼精銳的裝甲部隊交給一個女人來指揮。當我母親猶太人的身份曝光後,我們一家都被迫離開了軍隊後,我曾經一度以爲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在裝甲部隊服役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夢想竟然在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實現了,當時我就曾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我要向全世界證明即便是女人也能做一名優秀的裝甲部隊指揮官,總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都記住阿黛爾.莫爾斯這個名字,我要讓那些曾經看輕我的人低下他們驕傲的頭!所以即便我不能親自指揮裝甲部隊開進杭州城也要親眼見證這一時刻。”
看着阿黛爾臉上堅定不移的神情韓勇明白了,自己算是碰到一個女漢子了。跟她比起來後世的那些女強人女漢子實在是弱爆了,她們充其量不過是在商場上做成了幾單生意,或是將一個公司發展起來,這傢伙更好,直接用裝甲履帶和大炮向全世界宣佈我來了。
“好吧!”韓勇捂住了額頭,無奈的問:“你把這個想法跟你母親說過了麼?”
“還沒有!”阿黛爾坦然道:“我要是自己去問的話媽媽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才把你給叫來了。”
“嘿……”韓勇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臉問:“你看我就那麼象黑鍋俠嗎?”
“什麼黑鍋俠?”對於來自後世的名詞阿黛爾顯然聽得是一頭霧水,瞪着一雙大眼看着韓勇,這位向來總是以堅強一面示人的女漢子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蠢萌的表情。
“好吧,這個不重要。”看到阿黛爾臉上的神情,韓勇竟然有那麼一絲想要笑出來的衝動,他趕緊轉移了話題:“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試着跟你母親談一談,如果她同意的話我想我是不會介意的,反正待會我也要親自去杭州一趟。”
“什麼……您要親自去杭州指揮作戰?難道前方的戰況出現了什麼變故嗎?”阿黛爾是個聰明的姑娘,立即從韓勇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思,因爲她很清楚,自從六十七軍擴編後,韓勇已經很少親臨前線指揮戰鬥了,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將指揮權下放給下面的軍官讓他們自由發揮,哪怕是攻打金華這樣的城市也不例外。
“是的!”韓勇不想隱瞞,坦然道:“肖立偉和你父親來點報,報告說杭州的日軍已經把江邊所有的船隻都搜走了,錢塘江上唯一的一座大橋也在幾年前被炸掉了,我們想要渡江唯一的辦法就是架設浮橋。可日本人又用火炮封鎖了江面,所以現在的情況一下變得麻煩起來,如果等到時間繼續拖延下去等到日軍的援軍趕到的話我們攻佔杭州的計劃就要流產了。”
“這就是沒有一支海軍的壞處了。”阿黛爾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華夏的海洋已經完全淪爲了日本人的內海,如果我們也有一支海軍,哪怕是再弱小的海軍,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什麼,隨便幾艘驅逐艦和運輸艦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你也別光顧着笑話我。”韓勇不舒服的反駁道:“德國還不是一樣,如果德國的公海艦隊能夠爭點氣,現在的德國也不會大力發展潛艇了。”
聽到這裏阿黛爾立刻不吭聲了,日德蘭海戰是所有的人心中永遠的痛。可以說英國人通過這場海戰徹底打斷了德國海軍的脊樑,從那以後德國海軍再也沒有勇氣組建一支大型水面艦隊跟英美決戰,而是玩起了無限制潛艇戰,這種戰法說白了就是利用潛艇的隱蔽性進行無差別攻擊。一支海軍竟然不敢讓水面艦艇跟敵國海軍交戰,而是玩起了潛艇這本身就是一種示弱的表現,而德國人卻先後在一戰和二戰都玩起了這種戰法,這不能不得說是一種悲哀。
好在韓勇也沒有說太多,而是轉身出了病房。阿黛爾不知道韓勇是如何說服自己的母親的,半個小時候後她的母親西塞莉醫生進了病房,仔細的囑咐了阿黛爾好長時間,並讓她答應了若干條件,最後才宣佈她可以跟隨韓勇前往杭州前線。
有感於時間緊迫,韓勇並沒跟隨地面部隊一起走,而是乘坐綽號“容克大嬸”的ju52運輸機在一個小隊野貓戰機的護送下於一個小時候後趕到了杭州前線……
“這就是你做出來的計劃嗎?”
距離錢塘江北岸不足一公里的蕭山縣的一棟民宅裏,看完了一份作戰計劃的韓勇看着站在面前神情有些緊張的肖立偉淡淡的說道:“調集重炮和日本人對轟,用飛機封鎖對岸的日軍炮兵部隊,然後兩萬大軍就坐在這裏看熱鬧,這就是你肖立偉想出來的計劃?”
韓勇越說聲音越大,“我早就告訴過你,你現在不是營長也不是團長,而是一名指揮兩萬大軍的師長,你的決定關係着成千上萬名將士的生死,也關係到這場戰鬥的成敗和杭州的光復,我把這幅重擔交給你,你就是這麼打仗的?”
聽着韓勇毫不留情的喝罵,平日裏總是一副桀驁不馴模樣的肖立偉羞愧得差點把頭縮進了褲襠裏,看到肖立偉的模樣,一旁的弗雷德有些不忍的上前走了一步道:“將軍閣下,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其實我們商量了很久也每能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只能是憑藉火力的優勢進行強行壓制了。”
“這個不是理由!”韓勇一擺手:“我今天罵他是因爲從這份作戰計劃來看還是太過保守,你們有沒有想過,即便是我們能憑藉重炮和飛機在白天壓制住日軍的炮兵,可是晚上怎麼辦?日本人只要晚上悄悄在對岸派出十幾門火炮往江中心打上一輪炮彈,就很有可能把舟橋部隊一天的勞動全部毀掉,那時候怎麼辦?”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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