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措手不及
耳麥裏傳來了杜長風粗礦的聲音:“誰他孃的說咱們要去挑釁啦!老子是要去巡邏,上海是華夏人的地盤,老子是華夏軍人,到自個的地盤去巡邏那是天經地義,怎麼就成挑釁啦,老子就問你敢不敢去吧?馬.凱航你小子要是不敢去就給老子滾回去,老子自己去!”
聽了杜長風的話,馬.凱航心中一陣苦笑。既然他當了杜長風的僚機,那麼到了天上後他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如果今天他做出了背棄長機獨自返航的舉動,那他今後還有什麼臉面穿這身軍裝。
不過馬.凱航也不是笨蛋,他心念一轉明白杜長風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爲了他,自從前些日子他成了全中隊唯一一位被擊落的飛行員後他的心情就比較低落,雖經杜長風和戰友幾次安慰但還是有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這次杜長風之所以冒着違反軍紀的風險帶着他到上海轉悠,很大可能就是爲了解開他的心結,想到這裏馬.凱航心裏就是一暖。
把心一橫,馬.凱航咬着牙道:“怕個逑,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的疤,要是能在日本人的頭頂上逛一圈再仍下幾枚炸彈,老子就是死也值了!”
“好!”杜長風大聲道:“像個爺們,日本人不是說上海已經是他們的實際控制區了嗎,今天咱爺們就往龍潭虎穴裏走一遭,看他們能把我們怎麼辦!”
在杜長風的大笑聲中,兩架藍色的戰鷹如同利箭般朝着上海飛去。
杭州距離上海的直線距離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公里,自從佔領了浙江後第三集團軍和日軍都在中間的蘇州、嘉興一帶部署了重兵。
一百多公里的距離對於飛機來說實在太短了,不到二十分鐘,兩架潑婦戰鬥便飛到了上海的上空。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雲岑距離地面只有八百多米,這也爲杜長風和馬.凱航兩人帶來了很大的便利,現在他們正駕駛着戰機隱藏在雲層裏不斷的觀察着下方的動靜,而在他們的下面則是大名鼎鼎的虹橋機場,由於他們距離地面很近,因此他們能清楚的看到跑道上一架架排列整齊的日機,周邊還有許多地勤人員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杜長風看得心花怒放:“哈哈,凱航你看到沒有,下面好多鬼子的飛機啊,怎麼樣……敢不敢跟老子幹一票?”
“怕死就不來這裏了!”耳麥裏傳來了馬.凱航好像磨牙的聲音。
“那就好,你要記住,咱們一共就只有四枚炸彈,可不能隨便扔下去。你看到沒有,六點方向的那一排圓形的大鐵罐,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鬼子的油料庫,那裏就歸我了,你則是負責十二點方向的那排房子,那裏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的日本人肯定不少,我們兩人同時行動,一定要在他們的高炮做出反映前炸掉他們,明白嗎?”
馬.凱航深吸了口氣:“放心吧!”
“好……聽我命令……俯衝!”
隨着杜長風的命令,兩架朝着各自預定好的方向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下來。
雖然f6f潑婦戰機不能象斯圖卡那樣進行那種變態的垂直俯衝,但擁有良好視野和堅固機身的它同樣適合進行大角度俯衝,很快兩架戰機便離開了雲層迅速出現在機場的上空。
此時機場上的一個瞭望塔內,一名日軍正無聊的朝着天上張望,突然他的神情一愣,隨即有些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重新瞪大了眼睛向上望去,他的神情頓時陷入了呆滯狀態,隨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按下了旁邊的一個按鈕,隨後一股淒厲的警報聲便在機場上空飄蕩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隨着警報聲的響起,機場上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驚呆了,當他們朝着天空望去時,兩個黑影迅速在他們的眼前迅速變大,一時間原本井然有序的機場頓時就象一鍋燒開的開水般沸騰起來,機場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呼喊聲,一名名日軍開始朝着各個高炮炮位跑去。
馬.凱航駕駛着戰機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那排房子,其他的東西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八百多米的距離對於正在俯衝的戰機來說其實只是個眨眼及至的距離,只是短短的七八秒鐘潑婦戰機就俯衝到了距離地面不到一百米的高度,看着那越來越大的宿舍他按下了操縱桿的紅色按鈕,兩枚50公斤重的炸彈幾乎同時脫離了機腹的朝着地面墜落,而在按下按鈕的同時馬.凱航也拉起了操縱桿朝着天空衝去。
當馬.凱航幾乎是以垂直的角度朝着天空衝上去是這纔有時間扭頭往後瞧,那一排房子已經在爆炸聲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兩個碩大的彈坑隱約可見。正在這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鬨然響起,幾乎是在距離它上千米外的天空,馬.凱航也能清晰的聽到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個油庫也被杜長風給點着了。
一股幾乎是足有上百米寬的煙柱騰空而起,幾乎遮掩了半個機場,而直到這個時候他纔看到地面上開始響起了隱隱約約的高炮聲。
此時的馬.凱航並不知道,剛纔他扔下的兩枚五十公斤的炸彈正好準確的擊中了日軍飛行員的宿舍區,在裏面休息的近百名日軍飛行員幾乎全部被炸死在宿舍裏,而杜長風炸中的那個油庫裏儲存了虹橋機場百分之八十的油料,可以說這兩個地方被炸後日軍的虹橋機場的戰鬥力已經失去了大半。
“哈哈哈……痛快!”耳中又響起了杜長風粗狂的聲音,“這次老子可是賺大了,不過還不過癮,趁着小鬼子沒反映過來咱們再下去給跑道上的飛機再來上一梭子怎麼樣?”
“好!”殺得興起的馬.凱航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倆人隨即調轉雞頭朝着機場的跑道俯衝了下去……
覽橋機場的一間教室裏,新上任的空一師二團團長洪偉濤正站在講臺上爲下面上百名第三期學員講課。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們當中有人向楚長官打報告,嚷嚷着說咱們可能要去法國跟德國人作戰,飛行大隊也擴編成了空一師,飛行大隊也改成了飛行團,你們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提前畢業填補部隊的空缺?然後再開赴歐洲跟那些黃頭髮綠眼睛的白種人交手。”
說到這裏,洪偉濤犀利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下面那些人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這些雜碎,‘沒門’!”
洪偉濤洪亮的聲音在作戰大廳裏嗡嗡作響。
“你們這羣雜碎即便是上了天空也只能是給德國人送菜的份。”洪偉濤面色鐵青的破口大罵道:“你們不知道德國人的厲害,但是我知道!就在一年前,我們的第一期學員就是德國人幫着訓練出來的,他們的水平怎麼樣你們問一問第一批學員就知道了,毫不客氣的說,那些德國飛行員絕對代表了當今世界空戰的最高水平,他們每名飛行員至少都經過了三年的嚴格訓練,絕不是你們這些半桶水的菜鳥可以比擬的。
或許你們有人說我已經開着at-6“德克薩斯人”教練機飛行幾十個小時,各種空戰動作都已經很熟練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忘掉“德克薩斯人”吧,這種最高時速只有三百多公里的飛機只是給你們練手用的,現在我們部隊服役的“潑婦”戰機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飛機之一,最高時速達到了每小時六百多公里,它絕不是“德克薩斯人”這種笨重緩慢的貨色能比的,等你們什麼時候駕駛着“潑婦”在狗鬥中打敗我再說吧!”
一隻手突然在學員裏高高舉了起來,“報告長官,請求發言!”
洪偉濤目光一凝,停止了說話眼睛釘在那名舉手的學員身上冷聲道:“發言允許!”
這名學員站了起來大聲道:“長官,我們真的要去歐洲幫法國佬打仗嗎?是不是第四集團軍都要全體出動?”
洪偉濤淡淡的說道:“這個消息尚未正式確定,至少我還沒有接到上峯下達的命令,所以我無法回答你。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你們現在的水平,即便是我們集團軍開赴歐洲我也是不會讓你們去的,因爲你們去了只能是送死!”
“我……”
這名學員兀自有些不服氣,正想說話,卻聽到機場上傳來一陣長長的警笛聲。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愣,根本就不用人指揮,所有學員都開始集體向後轉開始朝着大門外跑去……
當他們跑道大門外時,便看到好幾輛消防車和救護車正拉響了警笛朝着跑道衝去。
看到這一幕時,不少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一名學員問旁邊的同伴:“哥們,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救護車和消防車都來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哪裏走水了吧。”旁邊的學員也是一頭霧水。
而最後出來的洪偉濤在疑惑之餘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裏的機場設立了雷達,如果有日機來襲他們自然能提前獲得預警,機場也會拉響警報。既然防空警報沒響只有消防車和救護車趕來,那肯定是有兄弟在天上遭遇了敵情或是戰機受損,否則那些救護車和消防車是不會拉響警笛的。
很快,在許多人的注視下,兩架飛機開始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很快這兩個黑點也越來越大,不多時便出現在跑道的上空。
一名學員指着天空失聲喊了起來:“哦,我的天啊,他們被人羣毆了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兩架潑婦戰鬥機已經飛臨跑道上空,爲首的一架打開了起落架和襟翼正冒着黑煙的戰機搖搖晃晃的對準了跑道撲了下來,已經有眼尖的人看到這架潑婦戰機的翅膀掉了小半截。
“吱……吱吱”重達六頓的潑婦戰機的兩個後輪重重的跟跑道撞在了一起,整架飛機上下彈跳了一下後前輪這纔跟着接觸到了地面,隨後朝着跑道前方滑翔而去,緊接着就是第二家戰機也開始降落下來。
兩架戰機一前一後用驚險萬分的動作相繼降落,最後在跑道中央停了下來,隨後早就等候在跑道上的消防車和救護車也衝了過去,好幾股水柱夾雜着白色的泡沫朝着戰機噴了過去,很快就將戰機淋了個透,原本冒着的濃煙慢慢停了下來。
當飛行學員們和聞訊而來的飛行員們趕到的時候,衆人看着那飛淋溼的飛機一個個都驚呆了。這兩架飛機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原本藍色的塗裝此刻已經被煙燻得漆黑,機身上到處都是拇指大的彈孔,一架的機翼被削掉了一小截,另一架的尾翼也有一截不見了蹤影,有好事的學員大致數了一下,發現這兩架戰機的機身上至少有七八十個彈孔,密密麻麻的就如同衣服上的針眼一般。
“操,這樣都能飛回來,這兩位命也真夠大啊!”有人忍不住感慨起來。
這時,幾名救護兵跳上了飛機拉開艙門,將機艙裏的兩個人給拉了出來,下面的人趕緊接住,一名醫生跑了上去正要爲其中一人檢查,卻被他給擋住了。
“醫生,我沒事……沒事,您不用給我們檢查了。”他一邊說一邊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卻被醫生一把給摁住了。
“你給我閉嘴,有事沒事你說了不算,我們說了纔算!”
在這個時候,天大地大大夫最大,面對發怒的醫生飛行員只能乖乖的坐在地上等着醫生爲自己檢查身體,很快這名醫生將兩人粗略的檢查了一下這才說道:“嗯,確實沒什麼大礙,也沒有槍傷,看來是因爲太累而導致有些虛脫了。”
“我就說嘛,我們根本沒啥事。”一名飛行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哈哈笑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的。
突然旁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沒有沒事你們說了不算,這得我說了算!”
隨着話音的落下,一名佩帶着少將軍銜的將軍帶着幾名憲兵走了過來……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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