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迷心竅
席蘭廷卻恍若不覺，尋了個位置坐下。侍者過來點餐，他點了幾樣菜，又問雲喬喫什麼。
雲喬也隨意點了兩樣。
席蘭廷話不多，但云喬跟他在一起，並不會很難受。
她好像認識他很久似的。
快要結束的時候，餐廳里人越來越多，雲喬去洗手間。
她到了洗手間裏，發現女洗手間門口扔了條披肩；而裏面，傳來十分曖昧的聲音。
“晚上你去找我，嗯？”男人壓低聲音說。
女人笑道：“今晚不行。”
“我快急死了，寶貝。”男人抱怨。
女人說：“看看後半夜，等老徐睡了。”
又是昨晚那對。
雲喬急急退了出去。
她回到餐廳，果然見徐氏夫妻那桌，只有那丈夫一個人。
雲喬請席蘭廷吃了午飯。
飯後，她準備回房，去聽到席蘭廷問她：“要不要去看電影？”
雲喬微訝：“還有電影看？”
“有，船上有個小小電影廳。”他道。
雲喬：“……”
在香港的時候，也有男同學約她看電影、喝咖啡。但她明白，那是追求她，她都拒絕了。
而此刻，她居然很想去。
可能是船上太無聊了，也可能是這男人太過於英俊，更有可能是昨晚和方纔在廁所，又碰到那對野鴛鴦，撩撥了她的春心。
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對這樣過分好看的異性，不免起了貪慕之心。
雲喬想了下：“好。”
他們倆往頭等艙回，去那邊的電影廳。
路上，雲喬有點後悔。
她跟這人不熟，才見了兩次面，居然要跟他去看電影。
而電影廳裏沒人。
雲喬和席蘭廷再次選了靠後的位置，等待着電影放映。
這時，進來幾個人，說說笑笑的。
其中是老徐夫妻倆，和另外一對年輕夫妻。
“姦夫淫婦都在了。”雲喬看到他們，不免想到。
電影開始放映，黑白無聲，放的是國外的片子。
雲喬和席蘭廷並肩，她端坐，一動不動的。
放了約莫三分鐘，那對年輕夫妻中的丈夫說要出去抽菸，先走了；又過了十分鐘，徐太太也藉口出去了。
他們倆一走，電影廳裏只剩下雲喬、席蘭廷和老徐，以及那位年輕的太太。
雲喬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見，老徐的手一開始放在椅子扶手上，然後滑向了那位年輕太太的腿，再從她的腿往上。
而年輕太太看着電影屏幕，默默把腿岔開了。
雲喬：“……”
她突然就不同情老徐了。
然而她的視線，卻一直在他們身上。
老徐也不管身後還坐了人，手伸進了年輕太太的裙底。
“我們走吧？”雲喬心浮氣躁，只感覺這些人實在太不要臉。
她不想高聲說話，故而湊近了席蘭廷耳邊。
不成想，席蘭廷這時候正好回頭，他的脣，從雲喬脣瓣擦過。
雲喬：“……”
一陣酥麻，從她脣角盪開，她下意識咬了咬脣。
席蘭廷：“抱歉。”
雲喬臉通紅，搖搖頭。
“你想說什麼？”他卻湊近，呼吸幾乎在她的臉側。
他的脣，貼着她耳朵。
“我們走吧。”她說。
席蘭廷點頭：“行。”
電影廳門口處，有個小小隔間，是放置雜物的，此刻傳來細小的呻吟。
不用說，徐太太和那位年輕的先生，正在裏面幹好事。
雲喬和席蘭廷回去。
快到了特等艙門口，她說：“不用再送了。”
而特等艙門口，除了站着管家，還站着兩名隨從。
雲喬話音剛落，其中一名隨從走上前，低聲叫了聲：“七爺。”
雲喬：“……”
席蘭廷側頭，問她：“你也住在這裏？”
“是啊。”
“這裏三間船艙，除了我和我的人，還有一間，原來是住了你。”他道。
雲喬：“……”
怪不得很安靜。
他們回了房。
雲喬回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一幕幕，只感覺跟中了毒似的。
她站在鏡子前，手指從自己脣角緩緩擦過。
那是被席蘭廷不小心親到的地方。
她沒有穿衣，赤身裸體回到了牀上。蓋上被子，腦海中再次浮動昨晚和電影廳那一幕幕，雲喬渾身滾燙了起來。
活了十九年，才知情慾滋味。
雲喬翻了個身。她在被子裏，撫摸自己平坦小腹，總感覺那裏有一團火在燃燒着。
慢慢睡着了。
睡夢中，似乎有一雙冰涼的手，緩緩撫摸着她面頰，低低叫她：“喬兒……”
聲音很輕，不帶情慾，情緒卻難辨。既像是很欣喜，又像是有點不滿，聲音的最後，便是一聲輕微嘆息。
“喬兒……”微微俯身，冰涼氣息貼上了她的脣。
翌日早起，雲喬坐在牀上發了片刻的呆。原來，她昨晚夢到了隔壁的席蘭廷麼？
她更衣梳洗，然後搖鈴。
管家把早餐車推了過來。
雲喬取早餐時，席蘭廷正好出門，雲喬便向他說：“早安。”
他點點頭，錯身而過。
因知道隔壁兩間住着席蘭廷和他隨從，雲喬便放心大膽去私人甲板的藤椅裏看書、小憩。
隔壁一直沒動靜。
黃昏時候，落日熔金，將海面染成了但淡淡金黃色；一望無垠的海，沒有邊際，人在其中顯得格外渺小。
雲喬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兒日落。
身後有開陽臺門的聲音。
片刻，有人走出來。
雲喬回頭，席蘭廷披了滿身的晚霞，也走上了私人甲板。
“席先生，您好。”雲喬主動打招呼。
席蘭廷嗯了聲。
他遞了一個桔子過來。
桔子挺大的，聞着就芬芳宜人。
“坐船多喫桔子，不容易得病。”他說。
雲喬道謝，接了過來。她的手指，無意在他掌心一劃，軟若無骨。在這個瞬間，她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故意。
她低頭沒敢看他，剝開了橘子皮。
果香四溢。
黃澄澄的桔子，比晚霞更金燦。雲喬剝好了，分成兩半，給了他一半。
席蘭廷接過來，嚐了一瓣。
雲喬也吃了。
很甜，果肉在嘴裏爆開，每一株都是甘甜芬芳的果汁。
她莫名心跳如鼓，有點臉紅似的。
席蘭廷則道：“你好像不怎麼出門。”
雲喬：“上午在餐廳遇到那男的，就是我不肯出門的原因。”
席蘭廷頷首，似乎很理解：“像你這樣單身的美人，的確很容易招惹不軌之徒。”
他誇她美麗。
簡簡單單一句話，雲喬卻感覺綺麗無比。
在這個瞬間，她很想和他發生一點浪漫——兩人同居一段路，下船之後永不相見，沒有負擔。
她鬼迷心竅了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