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存心養性以事天,聚精會神而合道!

作者:願見青山嫵媚
第225章存心養性以事天,聚精會神而合道!

  很快。

  隨着衆人到齊,授籙儀式正式開始。

  與世俗繁瑣的儀軌不同,授予法籙的儀軌要相對簡單點,畢竟都是修行者,許多禮法上的無效儀軌都被刪去。

  但即便如此,整套流程走完,依舊用了兩個多時辰。

  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頌詞上面。

  其他的如上香、點燭、點燈、擊鐘等等,由醮壇執事各司其職。

  這些執事主要有高功、監齋、都講、侍經、侍香、侍燈、知磬、鍊師、攝科、正儀、監壇、清道、知爐、表白。

  李慕玄轉頭看去。

  於是,陸瑾繼續畫了起來。

  倒不是覺得對方真是什麼萬中無一的符籙奇才。

  現在出現這情況,心中自然不樂意。

  心念至此。

  你不蓋章。

  將來需要用時,是否可以不再用香火念力去鋪橋搭路?

  事後在祖師神像前焚燒令牌,上達天聽,授籙儀式便算正式完成。

  不僅如此,類似香火神那樣的存在,本身也屬於萬法之一。

  陸瑾下意識便往前方火盆看去。

  可以理解成道教奏達天庭的公印,也是行使神力的法物。

  衆人眼神狐疑的看向場上的李慕玄,彷彿對方是個假白玉柱。

  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也不對啊。

  陸瑾的聲音響起。

  魏夫人塑像最大,放在中央,大中小三位茅君則列於下方,以大茅真君地位最貴,中茅和小茅列於左右兩側。

  師兄符籙上比自己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受籙就能見神,那世間的人全往道門擠了,仙人的存在也不會變成虛無縹緲的傳聞。

  “修靜師兄,你看這怎麼辦?要不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伴隨清德的聲音響起。

  “你還不知道吧,這就是我道門鼎鼎有名白玉柱。”

  正想着。

  諸天邪祟也不敢靠近。

  他上清派最傳奇的故事,就是第二代祖師被魏夫人夢中授法。

  下一刻。

  “不行!”

  只留下一張符籙在人前演示。

  隨後,衆人坐在蒲團上,一手持令牌,一手掐上清決,誦唸經文的同時,心中存想四位茅山祖師的樣貌。

  心念間。

  想到這。

  “千寶劍、鎮長存、吾除三百、千邪路、守斷閻王、事國王”

  也就在這時。

  與此同時,一衆受籙的道士中。

  反而是齋醮儀式中最輕鬆的,只要跟着頌經贊神便可以了。

  修靜老道斬釘截鐵的說着。

  隨即,自信滿滿的他,踏着四方步走到佈置好的法壇前,拿起桌案上的法劍,按照‘斬妖符’的步罡、咒語像模像樣的開壇做法。

  一衆籙生來到壇前。

  見那處沒人,澄淨的眼神中閃過大大的疑惑,隨後目光左右環顧,發現師兄還坐在身旁,心中頓時一驚。

  就如此。

  “這位師兄是誰的弟子,以前怎麼沒見過?爲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

  但比所有人都慢就很奇怪了。

  據說在這個過程中。

  過程中,李慕玄目光直視塑像。

  他怎麼感覺這思路。

  陸瑾第一個睜開眼睛,手上的令牌也被寄託了一縷元炁。

  但最差也有一寸深。

  做爲受籙者的他。

  籙生中又有一人站起,按照焚燒、領印、做法的流程走下去。

  “師兄肯定是第一個!”

  只見上清弟子擡着四尊塑像走出,將其放在醮壇的主神位上。

  但即便如此,祖師也修行了一輩子,一生編纂出無數的道經祕笈,最後據說是成仙了,可並沒有太多仙蹤。

  雖然他是全真弟子,但既然受了這法印,也算半個正一弟子了。

  只不過,李慕玄略微有些遲疑。

  “籙者,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斷惡根,發生道業,從凡入聖,自始及終,先從戒籙,然始登真。”

  因爲是入門的緣故,基本都沒出意外,不過畫出來符,在質量上卻不如陸瑾的那道符籙,只在鐵柱上留下一道兩寸長的痕跡。

  無非是花的時間有些長。

  “迎聖接駕!”

  迎聖接駕完畢後。

  類似封經符、困仙符這種符籙不需要法印蓋章,按照齋醮、科儀畫好就能用,而驅神役鬼之類的符籙,則必須要用到法印。

  這念頭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時間在飛速流逝。

  正當有人要起身勸說時。

  正想着。

  看到這一幕。

  李慕玄緩緩睜開眼睛,眸中除了欣喜之色外,還帶有幾分後怕。

  太陽也從正午的居中普照,逐漸西沉,襯得殿內的燭火、油燈愈發明亮。

  他的元神要比尋常人堅韌凝實,甚至達到內觀細胞的地步。

  修靜回過神來。

  李慕玄心中頓時生出不一樣的想法。

  陸瑾眼神頓時閃過幾分明亮。

  時間、空間逐漸失去意義。

  一道莊重凝肅的聲音響起。

  就跟朝廷的紅頭文件一樣。

  畢竟天才歸天才。

  在排除自己在符籙一道比師兄天才這一可能後,根據以往的經歷,他感覺師兄肯定是悟到了什麼東西。

  這也代表他正式完成了授籙儀式。

  這些神都是元神的一部分。

  而人身爲天地。

  而齋醮、科儀則是聚攏香火念力的手段,再配合存神之法的天人感應,以香火念力爲橋樑,精準定位到那一尊神,使其神念和力量能寄託在符籙上。

  “你想啥呢?怎麼可能會有。”

  香燭、油燈將整座大殿照徹通明,鍾罄、誦經聲不絕於耳。

  這時候把攤子給撤了。

  但超過師兄實在太誇張了。

  高聲頌諾道:“高上元始天王,今日上願八會,日吉時清,謹於玄壇,或雲嶽,盟度玄經,乞丐告下五帝靈山,監臣盟誓,早賜神仙”

  “嗯。”

  “這李慕玄本就是你強塞進來的,大家迫於你是門長,也都沒說啥。”

  至於一朝頓悟,直接通天。

  到那時就有了開壇畫符,行使上清法印的資格。

  只是越晚的人。

  他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李慕玄。

  “啊?不可能吧!聽說他不是仙人之姿麼?爲什麼授籙要花這麼長時間?這都快三個時辰了,還沒好。”

  在鐵柱上留下的痕跡越淺。

  元神其實就是自身的天道!

  那麼倘若自己以元神去感應天道,然後再通過步罡、科儀、齋醮鎖定這個神的位置,同步他在體內的所在。

  很快,伴隨元炁注入。

  只要寄託一縷元炁在上面。

  不過他猶覺不夠。

  按理來說不可能啊。

  覺得當初下手就該再重一點,讓他多躺兩天。

  心念至此。

  只要你肯畫,材料管夠。

  除了隨着儀式進行愈發濃郁的信仰之力外,他什麼都沒看到。

  模擬天道自然之態,來存想自身元神,嘗試與天道相互感應。

  就如此,隨着儀軌完成。

  “可現在伱讓所有人都等他一個別派的弟子,會不會太過分了?難道他一直不授籙,齋醮就一直辦下去嗎?”

  李慕玄是仙人之姿他承認。

  而此時。

  但歸根結底。

  畢竟他的夢想是把符籙當豆子撒,而眼下又是現成的法壇。

  “老李這是在幹什麼呢?以他的性命,應該瞬間就可以完成,莫非是”張之維眼神閃爍,想起之前對方提到過的以炁畫符之事。

  此時,陸瑾滿臉認真的接過法印。

  一道七寸長的鋒利劍氣出現在衆人視野,緊接着,在事先準備好的厚實鐵柱上,留下一道四寸深的痕跡。

  做爲監度師的張之維站在醮壇,一手掐指決,一手拿祝文。

  不同職位調動不同的神靈。

  但這也太誇張了。

  “這小子要是我天師府門人就好了。”見此情形,張之維心忖一聲。

  正想着。

  他還以爲第一個會是李慕玄,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陸家小子。

  只是他第一個挑事罷了。

  很快,安聖的流程走完。

  不過這些跟李慕玄沒太大關係。

  “怎麼還沒好?”

  眼眸中金光閃爍。

  遺憾的是。

  此刻,觀禮的人羣也有些不耐煩。

  只見一名兩側面頰紅腫的枯瘦老道,站在人羣中大聲呼喊。

  李慕玄眼神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面子往哪擱?

  但凡祂在天道之內,就能用符籙隨意驅使,當然,前提是要用一次信仰念力鎖定位置,不然茫茫天道如何去找。

  此話一出。

  何謂法印?

  很快,陸續有人站起,鐵柱上的痕跡也越來越多。

  天地間除了自己以外,只剩下一片虛無,漸漸地,自己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彷彿與周圍的虛無融爲一體。

  李慕玄心忖一聲。

  而這件事他也算經驗頗豐。

  將身旁一尊銅製的法印遞給陸瑾,口中不忘叮囑道:

  想到這。

  緊接着便是焚香、上祭、開光、點像,一道道複雜程序有序進行。

  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理由,能讓李慕玄沉思這麼長時間。

  如果法脈就是香火念力。

  整套流程叫做安聖。

  那麼受籙,名登法冊,便相當於對香火念力的使用權限。

  法印在正一派中大有講究。

  代表着法職。

  像這三尊法印,哪怕是印在白紙上。

  在這個過程中。

  畢竟存想四尊神像不是很難的事情,只是入門基礎罷了,以李慕玄的性命修爲,應該很快就能做到這一步。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難道我真是萬中無一的符籙奇才?”陸瑾心中生出幾分狐疑。

  思索間。

  陸瑾將法劍放在桌上,右手執筆微蘸硃砂,一氣呵成的畫了起來,在自信心的加持下,他畫的格外順暢。

  比如北極天蓬印、元始符命印、太清教主印、雷霆都司符璽,還有最爲有名的天師府陽平治都功印,上清派的九老仙都君印,以及靈寶派靈寶大法司印。

  大約畫了八九張後,他頓時感覺有些疲累,不是那種身體被抽空,而是大腦渾渾噩噩,就跟有團霧擋着一樣。

  隨着存想樣貌愈發清晰,自身之神就能與法脈建立聯繫。

  是否可以簡單一點?

  不需要香火念力鋪橋搭路,直接定位到那尊神,並驅役祂爲己所用。

  看到清德,修靜老道眉頭微蹙。

  看穿法脈的本質後。

  衆人目光紛紛看去。

  陸瑾轉頭看向鄭子布,語氣認真的問道:“你們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嘛?就是那種一朝頓悟,直接通天,從此成仙作祖的。”

  哪怕李慕玄真沒有符籙天賦,畫出來的符紙一文不值,可人家本身就不靠符籙喫飯,是他主動求人家留名的。

  隨即,李慕玄屏氣凝神。

  而手中這塊令牌則是法籙的憑證。

  他心裏雖然也沒底,但不管怎麼樣,法冊上一定要留名!

  旋即。

  “香火信仰就是一派法脈?”

  “還是說你跟他有什麼關係?”

  畢竟奇門之法是以性命去勾連奇門內的天地,觀法則是用元神來模擬天道的視角,現在則是要更進一步。

  就調動不了鬼神。

  直接就能以元神去調動!

  籙生也越來越少,整個授籙院,就只剩李慕玄一人坐在那。

  授籙場上。

  還沒聽過誰在受籙出意外的,哪怕是剛得炁的都能感應到。

  “謹遵前輩教誨。”

  幾乎是一剎那,他便存想好祖師神像,現在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引入香火念力,與元炁混合後寄託在令牌上。

  陸瑾小手摩挲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盤腿而坐的師兄。

  李慕玄決定嘗試一下,看看能否以自身元神去感應天道。

  授籙科儀也到了最後一步。

  在他看來。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此時,授籙完成的陸瑾站在觀禮隊伍中,旁邊站着張懷義、鄭子布等人。

  伴隨聲音響起。

  畫多少張都行。

  除此之外。

  一道聲音自場外響起。

  這可是有着仙人之姿,樣樣都能做到極致的師兄啊!

  自己何德何能嗯~,反過來一想,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弟不必不如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門長。”

  別說是五五分了,三七分都可以,天師府就缺這種愛畫符的人。

  陸瑾遺憾的放下符筆,然後將符籙一把揣進袖子當中。

  很快一道符籙便製作好了。

  “吾奉玄天上帝所敕急急如律令!”

  隨着四位祖師的樣貌出現在識海中,他能明顯感覺到祖師神像上的香火信仰被牽引過來,欲要往身體裏鑽。

  “怎麼又是這貨?”

  “誰知道呢。”

  唱完祝文。

  此時,一衆籙生當中,李慕玄閉目凝神,誦經存想。

  負責齋醮的修靜老道有些驚訝。

  鄭子布翻了個白眼。

  “沒有麼?”

  怎麼可能!

  在醮壇執事的帶領下,對着魏夫人等神像誠心禮拜,面前放着一尊大火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不少長老紛紛意動,他們都是被門長以理說服,所以才答應外派弟子授籙。

  “以真性靈光,通天徹地,駕馭萬法.”李慕玄口中唸叨,若按照存神之法的觀念,人體內有三萬六千神。

  醮壇旁的衆執事也議論起來。

  當然他也明白,這事跟清德其實沒太多關係,重點在於慕玄這孩子存想時間太長,就算清德不冒頭,還有人會冒頭。

  香火念力就跟帶路黨一樣,幫助自己精準搜尋神靈所在,而這些被發現的神靈,往後必須要聽他的符籙差遣。

  “前輩,我來領法印了。”

  接着拿起令牌,高高興興的走到前面,扔到火盆內燒了起來。

  畫符嘛。

  “此乃上清天樞院印,中、下界諸神不論高低職位,均聽候差遣。”

  “存心養性以事天,聚精會神而合道。”

  “這就是通天的感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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