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狐怨結成鬼,神宵派符籙
陰沉沉的天,不時有雷霆炸裂,在天際黑幕中撕開一道又一道的刺眼裂縫。
驚雷一響,顏歡體內的狐狸和黃鼬紛紛顫了下。
白靈探出頭,似乎嗅到了一絲怨靈氣息,那味道刺鼻難聞,很難忍受。
它對這味道要遠比顏歡敏感,原因無他,這怨氣和它出自同族,是狐狸身上散發出來的。
“歡哥,我莫名感到一陣心悸,還有種很傷心的感覺。”
“西北處,好像有什麼東西慟哭。”
顏歡撫摸胸口探出的狐狸腦袋,安慰道,“沒事,回頭我們一起去看一眼。”
聽白靈這麼一點,顏歡也注意到了那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怨氣沖天,瀰漫不散。
有什麼在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可一旁同行的大蠱師羅淑寧和李紫苑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憂心忡忡看着村子的方向。
三人趕到了名爲大淘村的村落,村口石碑和對面的楊樹上拴了一層警戒線,根據公司和地方的一些安排,身中蠱毒者,已經被妥善安置了起來。
“哎呀,羅醫師!”才至村口,便有人笑呵呵迎了過來。
此人面相憨厚,嘴角稍歪,頭髮乾燥蓬鬆,同枯草一般,他是這村內的主任,名爲張光明。
“張主任,老婆子離開的這段時間,該是沒有意外發生吧?”羅淑寧問道。
“那沒有那沒有,倒是來了兩位貴人。”
“是兩位道爺!嘿嘿!”
“兩位道長說這裏陰煞極重,所以贈了幾道符籙給我們,順便去處理了村外的一點禍端。”張光明憨笑道,“等會兒我得將這些符籙散發下去,不管能用不能用,最起碼可以給老人們一個心理安慰。”
張光明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裏面捲了一大堆黃表,還有摺好的桑皮紙。
袋子中的氣息非同尋常,一衆精靈們已經感應到了。
顏歡心想,這前來的兩位道長該不是藉機斂財的騙子,至於是龍虎山還是軍峯山出身,就得等見過才知道了。
“來施以援手那都是好事,就是不知兩位道長現在何處?”羅淑寧問道。
“就在村民議事堂裏面歇息呢。”張光明連忙擺手,“羅醫師也趕緊來吧,咱村裏都準備好飯餐了,村東口老王小炒的廚子,可是大酒店下來的。”
“誒,還沒請教這位先生是?”
張光明撓頭看了眼顏歡,很是低聲下氣。
羅淑寧立即應道,“同我這小孫女一樣,是大學醫學系出身,跟過來見見世面。”
“這樣這樣···”張光明連連點頭,豎了個大拇指,“那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樑,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吶!”
“那羅醫師和兩位小醫生先過去,我隨後就到,這村裏修路的一部分報賬還沒理清呢。”
“主任先去忙吧。”羅淑寧點頭說道。
那歪嘴男人點頭哈腰“呵呵”了幾聲,提着袋子就離去了。
李紫苑馬尾一甩,目送主任離去。
“這村主任人還挺不錯的,說話也客客氣氣,我還以爲越往下就越是些尖酸刻薄的主兒呢!”
顏歡也循着單馬尾的目光望去。
人不錯?
倒是也不見得。
他身爲村主任,應對的是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雜事,尤其又以基層百姓的心最難安撫,僅僅憑藉着一副傻氣和阿諛奉承,那可沒本事在中間週轉的遊刃有餘。
顏歡又想起了袋子裏的符籙。
“蠱毒可不是符可以解決的,莫非此處有什麼鬼物作怪?”
“這大小淘村,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心想之際,厚重雲層中又起了雷霆。
只是這次的聲音極其響亮,震耳欲聾。
亮光一閃,兩束蜿蜒曲折的雷電就劈了下來,一聲鳴爆,顏歡身旁的楊樹被劈成焦黑,乾枯碎枝在高溫下焚燃起了烈火。
“閣下好膽識,見雷霆落下居然不躲不閃,是打定了天雷不罰嗎?”
村路旁邊的楊樹林中,走來兩位身穿道袍的道士,其中一位手持雷符,一臉剛硬正氣。
另一位年紀要小,正手足無措守在師兄前,小心勸說着,“師兄,會不會是誤會?可能是會御鬼手段的巫士,還是小心爲妙,要是錯怪了好人,回頭師父又要說我們了。”
“誤會,可能是誤會。”小道士急忙衝到了前面。
“師兄是看道友一身陰氣,想的是同這幾日追蹤的鬼物有牽扯,所以才御雷試探。”
“小道乃是神宵派朱玄,這是在下的師兄,名爲袁庭禮。”
袁庭禮怒髮衝冠,又掐一符,“不解釋一番嗎?”
“誠如這位小道長所言···”顏歡撲打下身上沾染的灰塵,“在下確實是巫士。”
“關於兩位道長所說的鬼物,在下一無所知,另外這位道長頂着一頭惡意,暴躁無常,不由分說就擅自對人出手,是將貴派教的一些靜心功夫都丟了嗎?”
顏歡隨手掐過敵意化作的陰雲,單拳緊握。
身體爲熱浪所傷的灼痛感瞬間漫上袁庭禮全身,他不知道顏歡做了什麼,驚得連連後退,下意識將一袖子的符籙捏緊了。
是個硬茬。
“失···失禮了···”袁庭禮看了眼雙臂皮膚的燒傷,疼的有些顫抖。
“哎!哎哎哎!”朱玄揮臂攔在了兩人面前,“誤會,誤會呀!抱歉了道友,我師兄是急躁了點,可也是想將那鬼物正法。”
顏歡冷哼一聲,“說說那鬼物。”
“是隻狡猾陰險的狐鬼呀!”朱玄大聲喊道,“那傢伙可折騰了我們好久。”
狐鬼,狐死後怨氣所結,這種鬼物雖然化爲人形,但不能改變成人面,仍舊留着皮毛與尾巴,故可以用衣服遮擋,它常行於黑夜與迷霧之間,只顯露其形而不露其面,等人放鬆警惕後,便將人害死而食。
“原來如此,所以白靈纔對剛剛的陰氣有了反應,是狐怨。”
害人惡鬼,有神宵派的兩個道人在,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顏歡心想道,沒搭理二人,也沒有理會村主任張光明的邀請,只是暫時作別了羅淑寧二人,便徑直朝村中央的蓮花池走去了。
···
時值冬日,池塘中滿目荒涼,只有枯死的黑黃荷花杆兒朝天豎立着。
荷花池旁的健身器材區,有一生了鏽的鞦韆,有個滿身泥垢的少年正慢悠悠盪着,渾身都是死氣沉沉的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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