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們倆很要好嘛現在。”她笑着說道。
何娜跟韓晶嘻嘻笑了兩聲,推推對方,“你說,是你的事。”
“你幫我說,還是不是姐妹了。”
蘇盈袖失笑,一邊伸手端水杯一邊問:“你倆到底什麼事?”
“哎呀,不如我替你們說得了。”蘇盈袖話音剛落,宋寧就忍不住了。
蘇盈袖一真奇怪,不知道是什麼事,竟然能讓宋寧這樣的慢性子都召着急起來。
宋寧將病歷紙塞進打印機,“就是韓同學說不想回去,想跟個夜班,何同學說老師都叫你回去了幹啥留這兒呢,又睡不好,韓同學說沒經歷過想試試,何同學就說那得跟老師說,就醬”
“所以蘇老師您同意不,不過牀不夠,咱們剛好六個人,留下來的話得有個去護士那兒睡。”
宋寧強忍着笑說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幾句話的事。
蘇盈袖剛想說那就讓韓晶回去吧,夜班真沒什麼好看的,還沒開口,張蘭馨帶的那個學生就說:“我可以去心電圖室睡,室友今天值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聞言蘇盈袖立刻改變主意,“行,那你去吧,到時候要她們出報告的時候幫忙催一下啊。”
“你怎麼回事,我去收個新收回來你就把我學生弄走了?”張蘭馨進門,把病歷夾往桌上一拍,然後把胳膊一搭,勒着她脖子。
蘇盈袖握着她胳膊不住的笑,“你們婦科晚上能有什麼事,又不生孩子,也不做手術。”
“住嘴,不許說這種話!”張蘭馨伸手捂住她的嘴,“快把剛纔的話吞回去!”
辦公室裏頓時就熱鬧起來,沒過多久,到九點半了,蘇盈袖要去產房轉轉,臨走前叫何娜跟宋寧點外賣。
“喫點宵夜補充體力,誰知道今晚會怎麼樣呢?”
她說完就晃晃悠悠的出去了,何娜就對韓晶道:“你會後悔的。”
韓晶不以爲然,“我們拍戲有時候連着半個月都是大夜,一天最多睡三四個小時,這我都能熬,還怕一個夜班?”
何娜聞言便不反駁她了,而是拉着她一起看外賣,剛點好,外賣小哥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請問蘇盈袖醫生在嗎?有你外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麼快?我才下單。”何娜一愣,又覺得不對,“可是我寫的我名字啊。”
張蘭馨忙確認道:“確定是蘇盈袖的麼?”
外賣小哥提起袋子看了眼,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張蘭馨於是道:“那就給我吧,她去產房了,還沒回來。”
蘇盈袖回來後看見桌上放了一袋子外賣,以爲是何娜點的,笑道:“今天怎麼速度這麼快,多少錢?我給你發紅包吧。”
說着伸手打開袋子,看見裏頭全是蛋糕和飲料,是她有時候會特地去買的那家,其中一份是老式雞蛋糕,不由得一愣。
“這邊今天能點到這家?”不是說超出配送範圍麼?
何娜這時搖搖頭,“不是我點的,不過寫的你名字,可能是你朋友或者家裏人?”
“我妹妹上學去了啊。”蘇盈袖道,也不可能是劉外婆,她老人家一直都覺得年輕人喫的外賣很不健康,怎麼可能給她點外賣。
張蘭馨走過來看了一下,在外賣包裝盒底下找到一張寫有字的便箋,看了一眼,咦了聲,“就一個許字,啥意思?”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蘇盈袖又是一愣,許?
“我看看。”她接過來看看,哦了聲,“我大概知道是誰送的了。”
說着她就轉身出去了,張蘭馨看看她背影,有些奇怪,“那到底能喫不
?”
宋寧幾個滿臉茫然,何娜聳聳肩,韓晶則愣愣神,隨即目光微閃,姓許啊——
她低頭給人發信息,打聽着:“塗川啊,你們許律師跟帶我這位蘇醫生到底什麼關係啊?”
“塗川:聽說是熟人。”
“韓晶:就只是朋友而已?”
“塗川:應該是這樣沒錯。”
韓晶:“”真的嗎?我不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蘇盈袖出去以後沒走遠,而是在護士站裏一邊找膠布一邊跟許應打電話,“你給我點蛋糕是做什麼?”
“當作是謝禮?”他的聲音懶洋洋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吞嚥聲,他在喝水。
蘇盈袖耐心的等他喝完,才笑着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家的蛋糕?”
“忘了?你上次給我的就是這家的,林修說你很喜歡這種雞蛋糕。”許應說着,輕笑一聲。
當時他差點以爲這是林修和她的回憶,沒想到才說了幾句就變成說蘇盈枝了。
蘇盈袖經他提醒纔想起這茬來,忍不住哎了聲,“許律師的記性真好,佩服佩服。”
確定蛋糕來源是安全的就行了,蘇盈袖很快就掛斷電話,將一卷膠布塞進自己口袋,然後拿着一本病歷回到辦公室。
“喫吧,許律師給咱們點的,這家的蛋糕還不錯。”
張蘭馨問道:“許律師?他爲什麼給咱們點東西?”
“哦,我幫了他一點小忙。”蘇盈袖應道,目光飛向韓晶,朝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韓晶頓時就回過神來了,點點頭,意思是這份人情她記下了,她奇怪的是,許律師難道已經將姐姐姐夫的事跟蘇醫生說過了嗎?
有一句話說的是,不生孩子叫什麼婦產科。晚上十一點半過後,張蘭馨已經準備休息了,蘇盈袖還坐在那兒不動彈。
張蘭馨帶的那個學生早就走了,婦科組陸續撤退,產科組還在原地待命,因爲她們知道,馬上就到來活兒的時間了。
正當韓晶感到無聊的時候,護士來叫人了,“蘇醫生,新收。”
頓了頓,又道:“兩個。”
一來就是兩個孕媽,蘇盈袖和宋寧一人收一個,緊接着護士來報幾牀幾牀發動了,開幾指了,誰要見醫生等等,雖然產房是助產士們的天下,但作爲值班醫生,這些事還是要心裏有數的。
等處理完這一攤子事,蘇盈袖轉頭看着一直跟在她身邊跑腿的韓晶:“感覺怎麼樣?”
“還行,我居然沒覺得困。”她笑着應道,隱約還有些好奇和興奮。
蘇盈袖失笑,“那就好,走吧,現在有空,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產科。”
一附院的主體建築類環形,分東西南北四區,婦產科在八樓,總共四個病區,還有兩個病區在從這兒通過去的兩棟附樓,其中一個病區是家化病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所謂家化,就是像家裏一樣,什麼都是獨立的,私密性比較好,順產的話可以直接在病房裏生,家屬可以全程陪產,產後的護理和培訓都一對一的,還有營養科專門配餐。”
“那如果有意外的話,比如順轉剖這些,怎麼辦?”
“這裏也有一個標準化產房,並且配有無影燈,緊急情況下,我們可以在五分鐘內進行剖宮產。”
“這樣的病房肯定不便宜吧?”
“我們醫院住五天大概是一萬三左右吧,還好,相當一部分家庭都能負擔得起,我聽我們護長說還挺難約上的,畢竟就二十張牀嘛。”
蘇盈袖帶她看完,又轉出去,“像晚上我剛收的一開始要剖腹產的那位,就是住這邊。”
從產科三區出來,她們又原路走回辦公室,路上韓晶問起許應是不是跟她說過徐娜的事。
蘇盈袖嗯了聲
,“略知一二。”
“不過說起來,你和你姐姐爲什麼”蘇盈袖看她一眼,“你是藝名?”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韓晶笑着搖搖頭,“不是,我本名就是韓晶,我姐姐是跟媽媽姓的,看來蘇醫生是真的一點都關不關注娛樂圈呀。”
“哪有空關注。”蘇盈袖失笑。
回到辦公室,她讓何娜跟韓晶先去睡覺,“有事再叫你們吧。”
韓晶是累了,倒頭就睡,睜眼已經天亮,值班室裏其他人都已經不在,她看看時間,才七點半。
她擁着被子坐起來,抓抓頭髮,看見門被推開了,宋寧走進來,“呀,你醒啦,出來的時候記得疊被子哈。”
說完拿了水杯就又出去了。
等韓晶洗漱好進到辦公室,才知道原來昨晚蘇盈袖和宋寧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下半夜巨忙,差不多六點的時候來個宮外孕的,我們剛從手術室上來。”
韓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睡得太死了,什麼忙也沒幫上。
許應前一天的庭審一直到天都黑透了才結束,他的被代理人是整個案件中唯一一個已經成年的,其他嫌疑人均未成年,原本按照最通俗的“一命換一命”,將已經成年第一被告判死刑,其他人無期或有期,這事兒就算平了。
結果許應硬是力挽狂瀾,將原本的第一被告降成了第二被告,一切就都被打亂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法官取消了原定的當庭宣判,收集了各位律師的辯護詞後回去開會,第二天一早,給許應打電話,“你是不是今天要過來旁聽陳建深那個案子?來的時候把你辯護詞電子版給我帶過來。”
這位法官叫葉奕,跟許應是老同學,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罵他:“被你他媽這麼一搞,老子原來那幾十一百份判決書還沒出印廠就燒了,艹!老子恨不得掐死你丫的。”
許應嗤了聲,“你說你們着這急,還沒審就印判決書,真以爲什麼時候都按你們以爲的來毫無意外啊,被我坑了吧,活該。”
對面一聽這滿懷嘚瑟的話,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撂了。
直到許應跟他見上面,才知道因爲這事兒他們後來一直開會到凌晨三點,“有相當一部分人同意按照原來的意見判決,被我給否了。”
葉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說你們都不瞭解許應那小子,要真按照那樣判了,他指定要上訴,萬一要是進了最高法死刑覈准程序,那時再糾正,我們就都不用混了。被你這麼一搞,我怎麼安慰受害者家屬,跟他們說這窩子人渣一個都不用死,我靠”
“許應,你特麼牛逼。”
說着他自己把自己都氣樂了,一腳踹向許應,卻被他笑眯眯的躲開,“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職責所在,我們不過立場不同。”
“老子還用你說?”葉奕簡直想呸他一臉,隨即又呼口氣,“我記得今年應該是你執業第十年?”
因爲許主任的緣故,許應入行很早,22歲一畢業就拿證上崗,是他們班第一個有證人士,滿打滿算,今年也纔是他的第十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剛開始能爲死刑案件辯護就鬧出這麼大動靜,許大狀可以啊。”葉奕有些揶揄的擡擡眉頭,“請客麼?”
許應無奈的點頭,“就今晚,地方你挑,叫上塗川。”
“塗山女朋友還沒找到?”葉奕聞言問道。
許應猶豫一瞬,還是搖搖頭,“沒。”
“你們這些搞刑事訴訟的啊,要小心風險,今天開庭審理的陳建深是爲什麼來着?還是我們學長呢。”
許應搖頭嘆了口氣,“違反規定幫嫌疑人家屬冒充實習生進看守所會見,判刑不冤。”
“膽兒太肥了。”葉奕罵了句,又揮手趕他走,“滾吧,我要工作了。”
“敢這麼做的,要麼貧窮,要
麼貪婪,要麼又窮又貪。”這是上學時教刑法學的老教授說的話。
許應失笑,走到門口,忽然又轉身說了句:“我要是帶個你不認識的朋友一起過去,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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