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魔神之歿
魔神對自己的命運多少是有些感知的，我逃不過。”
“……”
歸終在說話的時候，她的身形已經變得愈加若隱若現的了，風翎都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
他的另一隻手也脫力的垂下來了，剛剛纔在層巖巨淵治完水就跑回來，他早就沒力氣了，更別說什麼支撐保護歸離集的護罩了。
地面上，馬克修斯正和夜叉衆以及仙人們一起疏散驚慌的人類，沖天似的海浪席捲了歸離集的建築，如同山崩海嘯般聲勢浩大。
荻花原因爲地勢低，徹底被淹沒了，或許以後得叫它荻花洲了？
“命運…真的就沒有辦法更改了嗎，就一定要順着天理設定好的路一直走下去？”
“我不知道，不知道…”
或許是因爲提前感知到了自己的命運，歸終這段時間纔會如此的反常，還會經常看着海面發呆。
她不想讓風翎傷害自己來拯救她，只不過風翎不答應，用了點力抓住了歸終的手腕，生命的權柄在散發着他的力量。
“…爲什麼，爲什麼我轉不了你的傷…”
“風翎哥哥，你已經筋疲力盡了…”
魈關切的話語讓風翎認識到了這個他不願意接受的事情，這件只能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歸終逝去，卻無能爲力的事。
魈正在天空之中躲避着遠處飛來的強大水彈，奧賽爾的力量如雨般墜落在大地之上，轟擊一切。
只不過，風翎總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他手中握着的歸終的手腕，重量一點點的在減輕，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魔神逝去之後會爆發出極爲巨大的力量，但歸終的力量卻柔和的纏繞在了風翎的周身，注入他的體內，消除治癒着他渾身的疲勞以及傷痛，充沛着他的力量。
這是她給風翎最後的溫柔。
“銀憶也是這樣，歸終姐姐也是這樣，都在我的面前眼睜睜的死去，我卻完全無能爲力…”
風翎看着周身飛繞的光芒，喃喃自語，語氣之中沒有太多的哭腔，卻與他平時的樣子極爲不同。
“風翎哥哥…？”
“小金鳥兒，保護好歸終姐姐的子民，我去…做些事情。”
話音剛落，風翎的身影就十分迅疾的朝着那雲來海之上較量着的兩位魔神而去了。
那個身影如一道劃過天際的流光，以十分強硬的姿態加入了戰場，奧賽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消翎共生，割我的脖子！”
血花自天空之中炸裂，鍾離瞳孔微縮，眼睜睜的看着風翎脖頸處的血線，而與此同時，奧賽爾那多如牛毛的腦袋也斷了一個。
風翎的傷口很快就恢復了，不過他沒有停下來，而是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添着傷口，無比巨大的水荊棘捆綁住了奧賽爾的身軀。
鍾離雖然看着心痛，但是他知道這是風翎在給他創造機會，他眼中金光一閃而過，自他背後的天空，滾滾烏雲已被光芒萬丈鎖刺破。
“天動萬象！”
天星砸落於海，伴隨着鍾離的巨大巖槍，深深的插入海底，掀起的巨浪滔天的席捲着大地與天空，風翎雙臂大開，完全穩定住了這片海嘯。
“呼…呼…”
風翎正急促的呼吸着，他仍感覺得到自己體力的消耗速度之快，把這些海水按回海面，此刻的雲來海之中，已不見奧賽爾的身影。
侵擾璃月多年的陰雨，終於是在這一刻，得來了新的破曉，照耀在這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
脫力感與暈厥感是來的十分猛烈的，不過在風翎下墜的同時，鍾離及時的抱住了他，把他帶回了陸地。
大水沖毀了歸離集，塵之魔神隕落，人們茫然失措的跟隨着鍾離，一起準備往南邊的璃月港趕去。
“奧賽爾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吧？”
風翎的語氣之中透露着濃濃的虛弱，整個人渾身癱軟的靠在鍾離的身上，他感覺他身體的狀況可能更差了。
“嗯，但…璃月損失慘重。”
“鍾離，你說…既定的命運能夠改變，還是不能？”
“…不知道。”
聽着鍾離的回答，看向正朝他們跑來的魈，風翎輕輕眨了眨眼睛，有些心累的苦笑了一下。
“走吧。”
南下前往璃月港的隊伍，走了差不多十日左右，因爲未盡的浪潮以及路上的變故，還有龐大的人數，最後在走到天衡山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璃月的許多土地都被毀了，變得寸草不生，地脈也是一樣，變得無比的混亂，需要某些存在前來改變這些情況。
也不用別人特意說，璃月就已經有兩位魔神存在的人，瞞着其他的所有人，走上了這條道路，是風翎和馬克修斯。
他們兩個計劃好的，馬克修斯修復地脈，風翎修復地表，他們兩個計劃好了找一個無人發現的時間，在天衡山之上相見。
那一天，天色剛剛矇矇亮。
風翎穿着一身輕便的黑袍，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璃月港，來到了天衡山，他到的時候，那隻憨憨的小熊早已經等在那裏了。
“風翎，沒有讓其他的人發現吧？”
“現在璃月港裏的人都還沒醒呢，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鍾離也不會。”
“那就好。”
馬克修斯的語氣之中很明顯是鬆了一口氣，兩位魔神心裏面差不多都知道，修復地脈與土地需要的力量與代價。
但是這是他們的責任吧。
一人一熊，踏上了前往歸離原的路，那片被摧毀的最爲嚴重的土地。
黑袍變成白袍了，風翎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以滴落的鮮血在周身繪製施術法陣，在中心跳起了大開大合的祝聖之舞。
很可惜，這支舞蹈魈看不到，等下一回再給他欣賞吧。
馬克修斯把自己的神力注入大地，修復着璃月殘缺的地脈，夾雜着魔神力量的潤雨滴落於泥土之中，所過之處萬物復生。
至於他們付出的代價則是，馬克修斯失去了魔神的力量，而風翎的白袍已被染爲血衣，身影搖搖欲墜的，在所繪製的法陣之中倒下，沉沉睡去。
直到被隨後趕到的鐘離所帶走。
……
如流水般流淌的記憶，在這一幕出現之後，突然就斷掉了，在一片不存在於提瓦特的虛空之中，那個蜷縮着的白髮少年正在……
緩緩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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