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碑,御兽法 作者:海洋精灵 “我們是隔壁的邻居,都是住這一层的住户,平时有时候可能见過面的。” “我們都是准备商量一下一起去附近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大家家裡食物都有限,总有吃完的一天。” “你有顾虑我們能理解,只是现在這状况能多些人总比一個人要好是吧,我們在74商量,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欢迎来74房找我們,大家都是地球人,穿越在外,都是老乡。” 屋外的人說道。 白烨一声不吭,门外的声音确实是邻居的,但他和邻居不太熟,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品性。 他在犹豫,也在纠结。 不知道要不要开门,要不要加入他们。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 确实像门外這人說的, 能多一些人抱团,某种意义上来說,确实更有安全感。 而且白烨自己也不太懂荒野求生的知识, 在野外如何寻找食物之类的手段他也不太会。 白烨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那几只从天而降的巨型怪鸟。 眼神闪烁,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過他并未立刻去邻居說的74房间, 而是先将家裡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先找出来。 从超市裡5块钱买的剪刀,平时用来拆快递;厨房裡的菜刀;還有客厅茶几抽屉裡的一把水果刀,薄薄的刀片白烨怀疑捅出去能不能刺穿野兽厚实的毛皮。 值得庆幸的是当初白烨为了省事,买的菜刀质量挺不错,垫在手心挺沉。 沉甸甸的菜刀握在手裡就是比轻飘飘的水果刀有安全感。 在羽绒服裡面穿上厚厚的几层, 用胶布缠上书本当成“板甲”。 整理好后白烨又从抽屉裡拿出四根蜡烛。 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 但白烨想到了大厦外的松林。 松树的松脂就可以当燃料充当照明,也能点火取暖。 相较来說反倒是家裡唯一一個打火机更有价值一点。 将钥匙藏在身上隐秘的地方。 白烨点燃蜡烛,拿了一個小碗,然后用蜡烛的蜡油将蜡烛固定在碗裡,托着碗走出家门。 走廊裡空无一人, 白烨住的房间是710,在這一端,74在居民楼的另外一個方向。 路過78的时候, 78房间裡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犬吠。 隔着一扇门, 白烨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就在门后面。 烛光照耀下,78黑色的大门泛着幽幽的光泽,白烨收回目光。 来到74前,敲了三下门,很快脚步声传来,房门打开。 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开的门。 蜡烛的光照在女人脸上, 有些高的颧骨为其增添了两分凌厉,年龄应该不小,眼角有些许皱纹,但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個美人。 白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白烨。 很帅。 這是她对白烨的第一印象。 人都是感官动物, 女人微微点头, 侧身让出一個身位。 “进来吧。”女人說的是普通话,字正腔圆,很是标准。 “我是74的业主,叫窦娟,你可以叫我娟姐。欢迎加入我們,你就是710的业主吧?” 女人虽然是询问,但却是用肯定的口吻。 “嗯我是710的租客。”白烨想了想,回答道。 虽然现在穿越,房东大概率是不能继续找自己收房租了。 窦娟抿嘴轻笑,“现在你說自己是业主也沒关系,反正你房东也找不過来。” 跟着窦娟来到客厅。 白烨看见74的房间裡有不少人, 客厅采光很好,窗帘敞开着,窗户是关着的。 手中的蜡烛自然是用不上了。 白烨吹熄了蜡烛,视线扫過客厅,沒找到空的位置,他看见有的人甚至是直接盘膝坐在地上。 客厅有二十几個人,還有一個五六岁左右的小孩被大人抱在怀中。 人很多,鱼龙混杂。 這是白烨的第一感受。 客厅也很大,应该是這栋楼最大的户型。 “沒板凳了,你就坐地上吧,反正昨天晚上我刚拖的地。”窦娟对白烨說道。 說完窦娟走到靠窗的阳台方向,然后转過身对着客厅的众人。 白烨盘膝坐下, 哐当—— 放在兜裡的菜刀掉在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在白烨和地上的菜刀之间徘徊。 白烨捡起来,把刀捂在胸口裡。 “這是切菜的。”白烨解释道。 “别再掉出来就行。”窦娟轻描淡写的說道。 因为背对着阳光,白烨看不清窦娟的脸。 “我們這一层最后一户的业主也来了。”窦娟說道。 “一共十户人,现在全部都在這裡。” “大家能住在同一层楼,還一起穿越,也算是缘分不浅。”窦娟說道。 “什么是穿越啊?”客厅裡一個年龄有点大的老人问道。 受網络的熏陶,大部分年轻人和中年人都多多少少听說過穿越這种东西。 他们接受能力也比较强,反倒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還沒有弄清楚情况。 她旁边像是她孙子辈的一個少年說道:“奶奶,就是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老人有点耳背,孙子重复了两遍老人才听清。 她惆怅的点头。 “哦那我們還能回去么?” “应该是回不去了。”她的孙子语气低沉,声音哽咽。 “奶奶還在呢,别怕,不是有奶奶陪你嘛。”老婆婆拍了拍孙子的手背,反過来安慰孙子。 窦娟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开口說道:“我們之前住的附近就是商圈,平时卖菜也方便,所以...大家家裡食物应该都比较拮据吧。” “行了别废话了,你這個娘们啰裡啰嗦的,如果不是为了搞吃的,谁有功夫来你這儿瞎耽搁時間。”坐在沙发上的一個寸头男人不耐烦的說道。 “赶紧說怎么個合作法,怎么分工,找到了食物到时候怎么分配,趁着今天還早,去附近探两遍,如果弄不成就趁早一拍两散。” “是啊,赶紧說吧,時間都紧。” 立刻有不少应声虫附和寸头男人。 只因为他很壮实。 当其他人都是穿着羽绒服、或者披着外套时, 他穿着一個黑色背心,露出大片肌肉。 看上去颇为强壮。 在自然界,危险的环境中,强壮的同类個体身边总是有一群追随者,哪怕有时候只是潜意识。 “那行,我也就不废话了,我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 “我想先问一下,我們這一层裡,有沒有会野外生存本领的人才?”窦娟问道。 沉默。 沒有人回答。 “看来是沒有了”窦娟遗憾的說道。 這时,一只手悄悄举起来。 白烨看见刚才那孙子举起了手。 “我平时喜歡看荒野求生的节目。”孙子說道。 “你叫李云东吧?”窦娟說道。 “嗯。” 虽然诧异窦娟能精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但李云东還是用力点头。 他知道,自己有外婆需要照顾。 家裡多了一份口粮,所以他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這样才能分到更多的食物。 “好,到时候如果你的野外生存技巧有用,记你一功。”窦娟笑着說道。 李云东脸上乐开了花,坐在沙发上不住的呵呵傻笑。 其他人冷眼旁观。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青壮,都要出去搜寻食物,你们看怎样?”窦娟說道。 “俺觉得不行,家裡的老娘们還要留在家裡照顾孩子呢,俺孩子才五岁,家裡沒個大人照顾不行。”旁边一個個头魁梧的男人皱眉說道。 “那就每家出一個人,然后找到的食物十家平分吧。”又有人提议。 但很快這個提议又被否决。 有的人家裡人数多,肚皮多,需要吃的嘴也多。如果平分怎么行,所以那家人提议按照在场的人数来分。 “我觉得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分到食物的权利,如果真有需要,我們家裡的老人也可以出去帮忙,肯定不会白吃饭不干活的。” 你一眼,我一语,怎么也达不成一致。 這时候都沒有了一开始的矜持,场间一片激烈。 要是分得少了,谁能愿意。 哪怕现在還未曾出门探索,甚至连大楼都未曾走出一步。 可一群人在這裡大吵大闹,争得個热火朝天。 “妈的,烦死了!磨磨唧唧,啰啰嗦嗦的!” 黑色背心男人不耐烦的站起来,一脚狠狠踢在茶几上,茶几边缘的杯子摇晃了一下,然后打了個转,哐当一声摔碎。 “给我安静!”黑背心男人大声吼道。 众人安静了下来。 窦娟沒好气的翻了個白眼:“我杯子被摔坏了。” “等会儿赔你一個就是了。”黑背心男人說完环顾客厅众人:“都還沒出去,你们就争成這样,要是真带吃的回来了,你们岂不是要打起来?” “要我看這所谓的合作也沒有必要了,全部都各回各家吧,想组队的自己私下商量。 听了一会儿我算是听明白了,有些人心底打的主意就是不干活,多分配,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感情全世界的好事全让你家占了!” 刚才提议按照总人数来分的那几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虽然沒明言,但黑背心男人就差将這几個字刻在他们脑门上了。 有人对他怒目而视,有人眼藏不满、饱含恶意。 但黑背心男丝毫不惧,還以冷笑。 “那你說怎么解决?”有人问道。 “想要解决很简单!這裡人也不少,分队伍也能分好几队。” “干脆按照不同的食物分配方法分为不同的探索队伍,支持哪种方法的就去哪個队伍,這样既省时又省力,還免了麻烦。” 黑背心男人看向那几户,嘴角上扬。 就让喜歡占小便宜的這几家狗咬狗去。 說完,黑背心男人走了几步,从茶几后面出来。 “我這個人性子直,要是說了什么得罪的话,還請你们几家见谅, 愿意跟我合作探索的就一起去,不過丑话說在前面,我這裡可沒有大锅饭這個說法。 一切按照贡献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就沒有! 我先走了,愿意合作的就来找我,不愿意就算了。” 黑背心男人說完就转身离开房间。 “童忌!”窦娟喝道。 黑背心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窦娟。 “什么事?” 窦娟气笑了,“你是来砸场子的吧,你這么一搅合大家還合作什么。” “是啊,是啊...”旁边有人赶紧应道。“沒必要這么冲动啊。” 可下一秒,窦娟话锋一转。 “不過童忌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合作合作,要公平的才叫合作。 我也订個规矩,不管是留在大厦裡,還是出去搜寻食物,只要做出了对团队有益的实事,這就算有贡献。 成年人出去做陷阱,探索打猎,老弱留在家裡可以提炼松油和采摘松子,一些其他果子或者菌类也都是目标。如果有狩猎野兽,留在家裡的女人缝制兽皮,打磨骨头制作武器。” “還有跟着我們一起带過来的一些东西,如果能利用起来的也可以利用,总之不养闲人。” 窦娟一一說道。 在场有些人脸色微变,還有一些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留在家裡做的事虽然可能多了一点,但至少比去外面要安全一些。 那只巨型怪鸟就是前车之鉴,野外肯定還有其他怪物。 “如果同意的话就留下来吧,不愿意就算了。”窦娟說完看向众人。 沒有人起身,也沒有人离开。 窦娟满意的点头,“不說话就是默认了,如果到时候出尔反尔,那就别怪童忌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童忌?” 童忌:? 我觉得你在骂我。 七楼十户,一共派出了十二個成年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窦娟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她自己剪成了干练的短发,“男人能做的事,我自然也行,探索队伍也加我一個,放心我平时有健身,不会拖后腿。” 童忌竖起大拇指,“厉害。” 多出的两個成年人,79是一对合租的同事。 71是一对父子,父亲四十六岁,儿子十八。 本来父亲不让儿子去,让他留在家裡,但儿子還是跟了過来,他不放心父亲一個人出去。 “上阵父子兵嘛。”儿子這么說道。 父亲无奈,但還是說道,“那你不要乱跑,到时候跟着我。” 不過队伍裡年龄最小的不是這個71裡的儿子, 而是之前和奶奶坐在一起的李云东,他刚满17,目前家裡就他和他奶奶两人。 年龄最大的是一個叫钟臣良的老人,老人是一名退伍老兵,身子骨很硬,头发花白,其他人问他年龄,他只說六十了,但白烨觉得他真实年龄或许還要更大一点。 一楼入户大厅, 李云东奶奶拉着他的手,小声叮嘱着什么。 其他家属也都不舍的看着家裡的男人,因为担心有危险,他们甚至都不敢去大厦外别离,只能站在大厅裡。 虽然不舍,但探索附近的情况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尤其是找食物,這种事情早和晚都有利有弊。 去晚了,也许附近果子、菌菇之类的东西就被大厦裡其他人给摘光了,就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那样,不止路程更远,也会有更大的风险。 但如果去早了,也许就是替别人踩雷,因为沒有探索過的区域也许有未知的风险。 当然,高风险也伴随着高收益。 只看如何取舍。 大厦的位置处于山半腰, 周围位置還算空旷平坦,北边是山脊,上山的方向,南边是下山的斜坡。 东西两边都是茂密的松林。 “坐北朝南,咱们這房子风水還挺好的。”童忌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回头看了一眼大厦。 在這一望无际的原始大山之中,這栋钢筋水泥筑成的大厦格外显眼。 阳光的照射下,玻璃反射了光。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個新世界的树木都很大。 一棵棵松树拔地而起,数十百米高的松树比比皆是,哪怕大厦处于松海之间也不会太過显眼。 “我們往哪個方向走。”童忌询问李云东。 “往南边,水源一般在地势低的地方,而且动物也都会去水源边喝水。”李云东說出心裡憋了很久的腹稿。 “而且捕鱼是比较简单的狩猎方式,我們可以做几個陷阱在小溪边,也许能有收获。” “那就這样,按你說的走。”童忌想了想。 往下走的斜坡坡度不是很大,但众人都是全副武装,恨不得武装到牙齿。 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哪怕童忌也穿上了好几层衣服。 扶着松树踉踉跄跄的往南下山。 沿途低矮的灌木和小树杂乱无章的生长在林间。 這些成为了下山拦路虎。 不多时,白烨就发现自己羽绒服的袖口被刮出了一個豁口。 走了小半個小时,還在半山腰,迟迟沒能到山底。 周围的环境一开始還有点新鲜,但很快就变得乏味。 身体也开始疲惫 前面突然沒了路。 一片像是断崖的横埑拦住了众人去路。 李云东爬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出去。 “好高啊,至少有好几十米,這下面有個山洞!” 李云东惊异的喊道。 他们就位于山洞的顶部,脚下就是一個山洞。 這山洞有二十几米高,五六十米宽。 跳下去是肯定不行的,只能从两侧绕過去。 但虽然洞穴宽度只有五六十米,但洞穴外沿是山壁,一直向两侧延伸。 半個小时后, 众人站在山洞前。 山洞左侧有一块石碑。 石碑是青色,表面沒有青苔,也沒有长出草,光秃秃的,正面還有文字。 “有文字,說明這個世界有文明!”有人兴奋的說道。 队伍裡,也有人皱眉,觉得這似乎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陌生的文明对他们大概不一定会是善意的。 而且如果长得相似還好,要是长得稀奇古怪的,四只眼睛六只手那种,那就最糟糕了。 白烨站在石碑前,抬头看向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不是他认识的已知任何一种文字。 但偏偏看着這個字,只要全神贯注认真观看,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文字的释义。 “御兽法,总纲” 白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