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防守反擊
五月十二日,兵至眠慄。西大陸五個族,拉沙位於西南部,熾族位於最西部,苛鉻族與北大陸相接,而慄族和布族則位於整個西大陸的中部,以東西方向論之,慄族爲西東,布族側是東西方向打去,與熾族相鄰。熾族乃是西大陸最強的種族,即使以整個海之眼而論,熾族也不輸於北大陸的三個強悍種族。布族選擇避熾族而攻慄族,一方面因爲慄族勢弱,另一方面因慄族剛經戰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了鉑玡舉三族兵力攻西境而以失敗告終,使得三族的戰力大減,布族於是趁虛而入。
即使如此,布族內部的許多問題以及對背後的熾族的懼慮,仍然令他們不敢全力以赴……
這是那席裏對於布族不敢發動總攻的猜測,某種程度上,這種猜測是可以成立的。自他進入眠慄,只有布族的族長海山率兵攻打了眠慄幾翻,都被那席裏擊退回去,而布族的北狼和柳燕、以及烈古旗並沒有出現,這令那席裏和法通想不明白,爲何只有海山出戰,而烈古和其餘兩個霸軍卻不動聲色?
在當日,蒂金率拉沙軍隊與那席裏會合,立即聚將議事,那席裏把戰況簡略地彙報,提出了他的疑問和不安。
蒂金最急於知道的是有關烈古旗的信息,他提問道:“那席裏,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與烈古旗真正交鋒?這個新起的霸軍,在幾個月的時間統霸了布族,然而在那以前,卻是默默無名,或者是幾月前根本沒有這霸軍的存在,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出霸驚海之眼之舉,成爲海之眼實力最強的霸軍之一,這霸軍的領袖到底是誰?”
那席裏爲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還是由多能說吧。”
騫盧道:“多能,你來說!”對待部下,騫老頭多少找回了一點尊嚴。
矮胖的多能,啓動他的肥嘴,不急不慢地說道:“我們發兵西境時,布族的北狼正與海山發生戰爭,而烈古當時已經收服柳燕,面對這新堀起的烈古旗,北狼和海山聯手,仍然不敵烈古,據傳說,北狼和海山的兵士在戰鬥中不戰自敗,即使他們的兵力,比烈古和柳燕的還要多兩倍,仍然敗陣下來,兩人亦被烈古收服。而後烈古似乎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加緊了布族的戰後建設。不料四月中旬,海山突然領兵侵入慄族,我只得出兵抗戰,不敵於他,一路敗退,直到那席裏的到來,方把他們反擊回去。正如那席裏將軍所說,這烈古旗很神祕,旗主是誰直至現在還不清楚,只是聽傳聞,好像是個女人,叫什麼‘烈冰女皇’的……我所知道的,僅這些而已。”
騫盧怒喝道:“這布族矮子竟敢如此囂張,還他媽的讓女人當王,待老子殺他個落花流水!”
苛羽曬道:“你省點力氣吧,喊的大聲就以爲天下無敵了?別忘了你是敗在我的手中,西境之戰,也一樣是敗在女人的策略!現在的海之眼,女人的比率高於男人,這是衆所周知的。而霸主之中,也有許多女性,就我所知,鐃族的血靈、鈦族的百春合都可以把你踩成爛泥,此刻又出了個神祕的‘烈冰女皇’,你老頭還敢輕視女人?”
騫盧反駁道:“你怎麼幫敵人說話?”
“不是我幫她們說話,而是實力證明一切!你有實力,你可以蔑視一切,你沒那個能耐,就別亂放屁。”苛羽粗魯地道,她對騫盧實在是看不慣。
騫盧無話可說,哪怕他再笨,也清楚苛羽說得是理之所在,不過,對於苛羽突然說出如此粗卑的話,他也是很不習慣,他覺得“美女應該溫柔一些”的。
不論他怎麼想,苛羽許多時候都不可能溫柔……
苛拿道:“現在我軍和海山僵持在兩族邊界,但這種形勢對我們極爲不利。西境之軍,在我們敗退之時,不曾追擊,證明巴洛金無滅我們之意,當不會趁虛而入;然而與苛鉻相鄰的鐃族霸主血靈絕不放過侵佔苛鉻的好時機。如果我們的軍隊,被布族拖着,則血靈必率軍進入苛鉻,我們將面臨兩面受敵的危機。”
營格米道:“爲了我族的人民着想,到時我們不得不放棄慄族。”
騫盧也宣誓道:“與其戰死在慄族,不如回去守護本族的子民,這慄族,畢竟不是我們的族。”
鉑玡軍團裏,許多將領都來自苛鉻族,若苛鉻族被別族入侵,這些將領絕無可能放棄本族的領土和子民的。蒂金和那席裏也很清楚這些,蒂金道:“那時,或許真像長明所說,要退出慄族了。女兒,你去把長明叫過來,別讓他繼續睡,他責任重大,不是睡覺的時候。”
蒂檬聽出她父親話中的責備之意,風長明乃“冰旗”的旗主,卻從不理事,只顧一睡不醒,這顯然於理不合。她應聲而出,不久,把風長明帶了過來,衆將看着風長明坐好,蒂金便發言道:“長明,你睡夠了吧?”
風長明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纔回答道:“應該差不多了,說吧。”
蒂金朝多能使了個眼色,多能把具體情況又細說了一遍,風長明聽了,沈思片刻,道:“苛老,你帶兩萬兵回去鎮守苛鉻。法通,我們能戰之軍還有多少?”
法通正色道:“少主,如果派兩萬兵回苛鉻的話,我們還有七萬能戰之兵將,但是,慄族剛經戰亂,各方面被給仍然有許多不足……”
“這方面大可放心!”蒂金接道:“拉沙可以補給軍隊所需。”
“好,那麼,明天開始反攻。”
“什麼?”衆將驚言,蒂金道:“你不是說退兵嗎?爲何現在突然主攻?”
苛拿也道:“長明,這樣於理不合,我們敗軍之兵,不能再戰了,若烈古暫時不入侵,我們還可以爭取一些時間,如果提前發動戰爭,布族舉全軍反擊的話,我們只有滅亡一途。”
風長明笑道:“就因爲他們料我們只守不敢攻,因此,我才主攻。如果是他們主攻,我則只有退,連守的可能都沒有。然而,一旦我們退回拉沙或苛鉻,慄族必被烈古所佔領,那時他們仍然會入侵拉沙和苛鉻,戰爭終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是不可避免的,在別族的領土開展戰爭,就可以避免本族的子民受到戰爭的波及。這慄族,就是最好的戰場!”他的雙眼中閃射着殘忍的光芒,法通從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鉑玡的影子。
蒂金嘆道:“在別族的土地進行戰爭,當然可以避免本族的損失,然而,就現在的形勢,如果戰火全面拉開,我們根本無法取勝……”
風長明打斷蒂金的話,道:“布族舉海山之師,已經令我們受制得不能動彈,而我們幾乎不瞭解烈古是個怎麼樣的霸軍,唯今之計,只有把烈古逼出來,哪怕爲止付出代價,也是事在必行的。我們總不能與一個面紗僵持下去吧?只有把他們逼出來,才能夠了解他們是怎樣的一個霸軍,也才能夠進行以後的戰鬥計劃。在戰爭中,守,永遠都只有失敗!烈古、海山、柳燕、北狼,既是不同之師,其合在一起,則不見得齊心協力。我猜測,海山不敗之前,烈古是不會出兵相助於海山的。而要戰勝海山,不難。”
“另一方面,慄族的領主都被滅了,慄族處於無主階段,我們現在就是慄族的主;慄族的子民卻還不承認我們,如果我們能夠把海山打敗,不但可以重振士氣,且我們的聲威能夠促使慄族的權貴的攀結,最終會漸漸獲得慄族民衆的承認,則把我們當作慄族的新領主,由我們帶領他們守護慄族並征戰於海之眼。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給予他們信心,讓他們信任我們,從而爲我們而戰!”
風長明說着,環顧衆將,道:“你們有何異議,現在可以提出了。”
法通道:“少主,老奴贊同,我們幾經戰敗,士氣大降,如果再退或守,是極不明智之舉,正如少主所說,哪怕要付出沈重的代價,也必須勝回一場,重振我軍士氣。”
苛拿正色道:“少主,老將定守住苛鉻!”
衆人突然望着苛拿,這是他第一次真心地稱呼風長明爲“少主”,可見他承認了風長明是繼鉑玡之後的——他苛拿的真正家主。
風長明朝苛拿笑道:“暫時勞煩你了;我們若勝這一場,你便立即搬師回來支援。”
蒂檬驚道:“爲何?”
“老師,這種事情你還要學生教嗎?”
苛羽解釋道:“如果我們勝了,其他的霸主,便會有所顧慮,不敢輕易出兵;而若是我們輸了或是一直處於弱勢,則其他的霸主便無忌於我們。”
“原來如此!”蒂檬嘆道,她看了看其他各將,清楚他們都早已經領悟,只有她自己無法領悟,忽覺得慚愧,風長明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不經她同意,便她橫抱起來,轉身就走出去,邊走邊對懷裏的蒂檬道:“老師不要在意,你的武技是這裏最強的,在戰鬥中,你可得要保護你的男人,哈哈……”
他走到門口,突然回首道:“兩天後出兵,騫盧,你幫忙到民間宣傳我們爲守護慄族守護他們的生命而戰!”
騫盧驚道:“爲何是我?”
風長明卻已經走出去了,苛羽那雙盯着他的背影的冷眸射出絲絲惱恨之意,聽到騫盧的驚呼,她轉首就道:“因爲你這老頭最會說大話。”
蒂金突然朝苛拿道:“苛兄,聽說長明原來在你的軍隊裏,不知他曾經是否參與過戰爭?”
苛拿笑道:“羽兒和騫盧的那一戰能夠反敗爲勝,就因爲他率領了三百新兵搗了騫盧的後方、捅了一槍騫盧的屁股,令他跪倒在地……”
騫盧吼道:“他不守苛鉻族的戰規!”
苛羽冷言道:“是誰先犯規的?”
騫盧知道自己無理在先,於是跳了起來,向門外就衝,嘴裏呼喊道:“我去號召慄族的子民追隨偉大的騫盧將軍……”
蒂金道:“我們也準備吧,有時想想,女兒不會無緣無故的義無反顧地愛上一個男人的。”
那席裏看了看一直無言的寧馨,嘆息一聲,苛拿也暗暗爲他的女兒嘆息,他隱約覺得,這個和營格米已經有婚約的女兒,卻在此時,心裏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風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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