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艱難的抉擇 作者:未知 女王看着手鍊,久久沉默。 喬母小時候是女王的書童,女王比她年長,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後來一同看上了喬硯澤的父親。 但是女王從小有婚約,她的婚姻不能自己作主。喬母嫁給喬父時,女王送了她這條手鍊。 後來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她又成爲一國之君,兩人的情誼漸漸疏遠。 但是送喬母手鍊時,她曾許過她一個願望。 只要她還在,這個願望就是有效的。 喬母用她的死,想來換取她兒子的平安。 這就是她的願望。 女王將手鍊捏進手掌心裏,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裴琳終是要去見他了,他離開的時候,裴琳就想要跟着走的。” 南梔看着女王,驚訝女王竟如此瞭解她外婆。 女王整理了下情緒,她看着南梔,“你外婆給我出了個難題,你舅舅觸犯律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國際刑警晚上就要帶他離開都城,雖然我是這個國家的女王,但若公然要求他們赦免你舅舅,以後我在王室和民衆面前,還有什麼威信?” 南梔沉默着點點頭。 她知道,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舅舅已經是戴罪之身,不可能女王一句話,國際調查員就能放人。 女王看着南梔,微微皺了下眉頭,“南梔,你是儲君的愛人,你應該清楚,你舅舅犯下大罪,喬家也會跟着落沒,家族蒙上污點,我們王室是不可能跟這樣的家族聯姻。” 南梔心臟倏地一緊。 在小舅舅出事後,她就已經想到了這點。 “如果你想救你的舅舅,我給你兩個選擇。” 南梔心中騰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用力握成拳頭,手心裏,滲出一股冷汗。 “我不能公然從國際調查員手中救出你舅舅,只能暗箱操作,我會弄一個和你舅舅長相差不多的死刑犯過去替換你舅舅,讓死刑犯在拘留所內自殺。到時再將你舅舅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當然,我這樣做是有條件的,如果你選擇跟你舅舅一起走,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得再和你舅舅踏入S國半步,也不得再和儲君糾纏不清。” “我並不是一個棒打鴛鴦的女王,我還給你一個別的選擇,若是你願意和喬家,你舅舅劃清界線,我可以重新跟你安排一個身份,讓你以權貴之家的女兒,如願嫁給儲君,但你不能再和喬家的人有任何往來!” 南梔已經大致聽明白了女王話裏的意思。 喬家已經不是清白之家,隨着它的沒落,喬家的人,不能再跟王室扯上關係。 她身爲喬家外孫女,若是想嫁給慕司寒,就只能改頭換面以新的身份出現。 自此之後,她和喬家沒有半點關係。 她能這樣做嗎? 爲了自己的愛情和前途,她連家人都不要了嗎? 南梔緊咬住脣瓣,心裏難受得無以復加。 女王的提議和出發點,南梔能理解。 就算是普通的豪門貴族,都是不願意和一個染上了污點的家族扯上關係,更何況是注重名聲和統領一個國家的王室。 女王看着南梔漸漸變紅再到充血的眼睛,她似乎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也是這般的難以抉擇和煎熬。 可世間哪能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全看她自己的想法與抉擇。 “你舅舅晚上八點就要被帶走,你沒有時間多加考慮,如果你選擇你舅舅,我命人將他換出來後,等你辦完裴琳的喪事,我會讓你們團聚。如果你選擇儲君,那麼你會改變身份,我不會告訴你你舅舅去了哪裏,今後你與他,還有喬家人,都沒有半點關係。” 南梔脣瓣微微哆嗦着。 難受的淚水,跌破眼眶,滑落到了臉上。 小舅舅如今那般消沉頹廢,若是他得知外婆不在了,他會不會也跟着一同離開? 若是連她都不在他身邊,他還能支撐得下去嗎? 沒有了愛情,孩子,也沒有了母親,他只剩下孤獨、冰冷、背叛、傷害……難道她要爲了愛情,離他而去嗎? 選擇慕司寒,她就要改頭換面,以新的身份生活,難道連自己身體裏流的血液都不要了嗎? 可是,可是…… 她離開了,慕司寒該怎麼辦? 他那麼愛她,私下裏像個孩子一樣黏着她。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爲了她,小舅舅連婚禮都可以不舉行,她也不能放棄他! 她要讓他振作,讓他查清小櫻幕後指使者,重振喬家。 外婆臨終前,最放心不下就的是小舅舅…… 權衡之下,南梔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我不能重換身份,我是喬家的人,我不能再去做別的權貴之家的女兒。” 女王點了點頭,“以後,你就不能再見到儲君和小王子了,你想好了?” 南梔緊抿了下脣瓣,心裏蔓延出來的窒息如潮水般要將她湮沒,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小楷是她的兒子,他長大了,會理解她的。 如今他跟在慕司寒身邊,接受最好的教育,將來前途無量,她會以他爲榮。 小舅舅被偷換出來後,肯定不能再以喬硯澤的身份生活,還要面臨無數難關,小楷如果跟着她離開,只會受苦。 至於慕司寒…… 他的心理疾病已經好轉了不少,有董老在身邊,一定會好好幫助他的。 如今喬家落難,她別無他法,做出這個選擇,她相信,他會明白的。 …… 從女王辦公室出來,南梔來不及去傷心難受,她還要辦喬母的喪禮。 喬家一夕之間落敗,以前來往的名門權貴們,生怕影響自家名聲,喬母過逝的消息傳出後,來殯儀館參加她葬禮的,除了至親的人,平時巴結喬家的那些名門貴族一個都沒有來。 世態炎涼,人情冷漠。 出了事,喬家的喪禮不準大辦,南梔打理着一切。 安鳳跪在灰白遺像前,淚水,早已流了一地。 從喬硯澤被抓,再到喬母的喪禮,也就短短兩天時間,南梔卻覺得過了好幾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