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來自徐處長的陽謀:一根刺!

作者:龍戰將
第227章來自徐處長的陽謀:一根刺!

  張安平這一覺睡的特踏實。

  畢竟,守門的鄭耀先。

  話說讓老鄭守門照看睡覺,這待遇表舅都沒有吧?

  他是睡踏實了,但徐處長卻快崩潰了。

  邱原沒找到!

  黃金半小時內沒找到邱原,其實能找到的可能已經沒了。

  可他不死心,又讓手下人找了兩個小時,然後果然是沒有找到。

  聽着手下追捕無果的彙報,徐處長只想一個人靜靜!

  白天時候發瘋的張安平,醒來後會不會又發瘋啊!

  徐處長一想到這小子發瘋的樣子,心裏一咯噔,生怕這小子這次把他給搞到刺殺名單上面!

  話說這畫面徐處長特熟悉——七年前就已經上演過一次了。

  那件事以後,徐處長賭咒發誓一定不會讓這樣的悲劇重演,沒想到七年之後,當着他的面,這樣的熟悉的一幕,又上演了。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有手下突然着急忙慌的跑進來,打斷了正在一個人靜靜的徐處長的思緒,他帶着激動說道:

  “處座,處座!共黨可能沒有跑!”

  徐處長激動:“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剛纔我們勘查了李科長的屍體,發現了一件事——李科長是被人往左擰斷脖子的!這證明兇獸有很大的可能是個左撇子!”

  “邱原不是左撇子!”

  “這說明真兇另有其人!”

  手下很激動。

  他覺得這個發現太了不起了,一定會被徐處長誇獎的。

  徐處長聞言,更喪氣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手下一愣:“處座,咱們不……”

  徐處長怒道:“我讓你退下——邱原就是個左撇子!現在知道了吧?他就是個左撇子!在我的授意下,一直裝正常呢!!”

  手下倉皇閃人。

  【我……怎麼老是做這種瞎眼的事啊!】

  ……

  張安平睡醒了。

  鄭耀先看着睡眼惺忪的張安平,怒道:“伱他媽居然真的能睡着!”

  “我睜着眼守了你一夜!”

  他以爲張安平是裝的。

  沒想到這貨是真的睡着了,還特麼睡的賊香的那種,而他卻不得不傻乎乎的守夜——堂堂國軍上校守夜!

  張安平一本正經道:“就是因爲你守了一夜,所以我才睡得格外香!”

  老鄭本就沒多少的氣突然間就全沒了。

  張安平活動着身子,陰惻惻道:“該去打黨務處的臉了!”

  “還來?”

  “當然不用了,畢竟是搞情報的,動不動失去理智的話,人設就崩了!偶爾來一次就可以了。”

  張安平說着話就往外走,本來臉上還帶着笑,但等到出了房間後,臉上的寒霜就能用刀子刮下來三斤了。

  鄭耀先二話不說就跟上了。

  他可不是湊熱鬧,他是要防止張安平打姓徐的——嗯,沒錯,他就是爲了保護姓徐的。

  張安平“出世”了。

  然後,整個張家大院的溫度好像都降低了幾分。

  黨務處的特務看到冷着臉的張安平,不由自主的就讓路,有忠心耿耿的特務遠遠的看到張安平後,二話不說就往回跑。

  “處座,處座,不好啦,張區長來了!張區長又來了!”

  徐處長挺着他的豬頭和劉侍從官唉聲嘆氣,聽到手下的呼聲後,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去躲一躲!”

  劉侍從官心中好笑至極,堂堂黨務處的處長,居然被嚇到了這一步?

  丟人不!

  “徐處長,昨天是他失智了,今天不會!絕對不會!”劉侍從官攔下徐處長:“畢竟是搞情報的,張區長這點自控能力還是有的!”

  徐處長心道我當然知道了,可我不裝可憐的話,我怎麼在你這兒獲得同情分?

  一大早的我就找你,不就是爲了這茬嗎?

  徐處長“膽顫心驚”的坐下。

  還沒坐穩,張安平就陰沉着臉進來了。

  雖然他確定張安平不會腦子進水再對他動手,但看到黑臉的張安平後,徐處長的心還是顫了一下。

  想殺他的人多的去了,可誰能夠着?

  但眼前的這混小子,是真的能夠着!

  張安平卻不理他,朝劉侍從官招呼:“劉長官。”

  隨後自顧自的坐到了一邊。

  像一尊寒冰打造成的雕像似的,隔着七八米都能感覺到冷意。

  劉侍從官見狀,主動開口:

  “張區長,關於……”

  瞥了眼徐處長,劉侍從官繼續道:

  “關於審查你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共黨撤離,是發生在徐處長找你之前的事,這件事的泄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張安平平靜道:

  “鄭站長已經都告訴我了。”

  “劉長官,昨天是我失態了,還請劉長官見諒。”

  “理解,理解。”劉侍從官道:“張區長一心爲國卻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失態是難免之事。”

  徐處長嘴角抽了抽,說的跟我是個大壞人一樣。

  張安平不接這茬,反而問道:“劉長官,我聽說昨晚有人跑了?”

  劉侍從官頓了頓道:“這個我不太清楚,徐處長,有這回事嗎?”

  “有——張區長,這件事……”

  嘭

  張安平猛的拍桌站起,嚇得徐處長一個激靈,外面的一幫特務更是趕緊往進來衝,但看張安平沒動作,又全都停在了門口。

  “姓徐的,我在問你嗎?”

  “天天抓共黨,天天說這個是共黨,說那個是共黨,結果共黨又特麼在你眼皮子底下藏着!”

  張安平指着徐處長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特麼看你就是隱藏在黨國內部最大的共黨!”

  “我告訴你,跑掉的這個要是共黨,打亂了我的佈局,我特麼炸了黨務處!”

  徐處長當然被人指着鼻子罵過,但那些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眼前這廝呢?

  昨天打了他一頓,今天還拍桌子指着他鼻子罵來了?

  這怎麼行!

  他可是黨務處處長!

  嘭

  徐處長同樣猛拍桌子,怒道:“姓張的,別給臉不要臉!你什麼身份在我跟前齜牙咧嘴?!”

  “要不是你腦子進水大庭廣衆之下暴露了你安插的釘子,能有這回事?”

  “別說你的人現在還沒有被共黨拿下,就是拿下了,那也和我有什麼關係?是你自曝的!”

  “我看吶,純粹就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張安平氣笑了:“好一個自作自受!”

  “這件事……沒完!”

  張安平強忍着怒火:“黨務處堂堂處長,居然和共黨沆瀣一氣從我嘴裏撬去了潛伏名單!”

  “我就不信偌大一個黨國沒有說理的地方!”

  “混蛋!”徐處長破口大罵:“我什麼時候和共黨沆瀣一氣了?純粹就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喊出來的!”

  “你黨務處要是沒共黨,這事能傳出去?好嘛,白天從我嘴裏撬出潛伏名單,晚上就暗地裏給共黨通風報信!不虧是司職黨務的黨務處,不虧是專門對付共黨的黨務處!”

  張安平一個勁的把髒水往黨務處潑。

  他就是一副我要甩鍋的表現——這表現也合情合理,昨晚邱原跑了,哪怕是再白癡的人也能猜到接下來發生什麼。

  這個時候的張安平自然要甩鍋!

  不只是你黨務處會甩鍋!

  “二位,二位,這事呢咱們暫時不談,如何?戴處長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這件事等戴處長來了再處理——張區長,昨晚的槍聲動靜有些大,今天已經有人打聽來了,你得出面平息一下!”

  剛還表示自己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劉侍從官勸慰起來。

  張安平哼哼了幾聲後,選擇了以大局爲重。

  一旁的鄭耀先早就看呆了。

  我尼瑪,當着少將侍從官的面給黨務處處長拍桌子,指着黨務處處長的鼻子罵娘,這事也就張安平能幹出來吧?

  關鍵是還這麼的理直氣壯!

  換一般人——就是換他鄭耀先,這時候多半也該涼了!

  霸氣、硬氣、提氣!

  還特麼出氣啊!

  ……

  戴處長三天時間就到了上海。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彭浦,而是悄然聯繫了徐百川,然後命徐百川再查一查特務委員會抓捕共黨泄密的事。

  而且,不止是徐百川在查,他帶來的隨從也通過特殊渠道查了起來。

  在上海,特務處的力量可不止上海區的三家,別忘了戴處長還掌握着一支直屬的走私力量,除此之外,法租界巡捕房也隱藏着戴處長的一支力量,只不過因爲上海區做的很好,法租界巡捕房的力量從未動用過。

  他人到了上海,自然要動用隱藏的力量。

  這件事查起來很簡單,一天不到就有了答案。

  徐百川給他交出的答卷和鄭耀先彙報的一致,特殊渠道獲取的信息也驗證了這一點。

  【看樣子鄭耀先的報告沒問題!】

  【既然這樣……姓徐的啊,你這一次不掉幾塊肉怕是說不過去了!】

  還不知道又出了事的戴處長,滿懷得意的前往彭浦。

  他讓劉侍從官介入審查張安平,不就是爲了讓姓徐的喫個大虧嘛!

  ……

  彭浦,張家大院。

  看到戴處長後,徐處長三步跨作兩步就迎了上去,用一種戴處長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激動,說道:

  “老戴啊,你可算來了!”

  戴處長被整不會了。

  姓徐的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他看着臉還浮腫且有淤青的徐處長,心道:

  安平這小子不會是把姓徐的給打傻了吧?

  不動聲色的將手從徐處長手裏抽回,戴處長向侍從官招呼:

  “劉侍從官。”

  他以眼神詢問侍從官,這貨腦子沒事吧?

  劉侍從官邊迴應,邊微微搖頭。

  戴處長放心了,他還擔心姓徐的來一出假癡不癲的戲碼呢!

  他掃了眼周圍,問道:“世豪呢?”

  “喝藥去了。”

  “嗯?”戴處長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徐處長,徐副局長,你說什麼?”

  他以爲張安平是受傷了。

  徐處長憤憤道:“我說他是因爲罵我罵的嗓子說不出話你信不信?”

  罵你?

  看了眼臉上還有嚴重淤青的徐處長,戴處長倒是信了。

  他刻意拉開了徐處長的距離,慍怒道:“徐處長,別的事先不說!你黨務處三番五次的欺負我外甥,真以爲我這個做舅舅的是死人嗎?”

  “戴某爲了抗日,和黨務處冰釋前嫌,你黨務處把戴某人當什麼了?”

  戴處長原以爲自己這故作慍怒的話能讓徐處長怒懟,沒成想徐處長居然脾氣特好的道:

  “戴處長,你先坐!這件事我捋一捋!”

  戴處長不知道這廝葫蘆裏賣什麼藥,冷笑着坐下,一副我靜靜聽你狡辯的樣子。

  “審查張區長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但我也是出於公心——算我失禮。”

  “審訊中,我的人過了線,給張區長扣帽子是不對,算我失禮。”

  “但張區長自個控制不好情緒,喊出了在共黨中潛伏的人員,這事的責任我有,但主要還是在張區長,這責任,我三他七,不爲過吧?”

  徐處長一件件的掰扯。

  他最初不是這樣想的。

  但被張安平折磨了四天後,他現在就想趕緊把這件事解決——上海這破地方,我這輩子再也不來了!

  戴處長皺眉,姓徐的吃錯藥了?

  “等等,你說的潛伏人員是怎麼回事?”

  徐處長一攤手:

  “你問劉侍從官,我說什麼你都要打折扣。”

  劉侍從官心裏暗罵徐處長混蛋,解釋道:“戴處長,這件事吧,其實怨不得張區長,他呢,是真的被氣瘋了,所以口不擇言……”

  戴處長的臉色陰沉的問道:“他到底泄漏了什麼!”

  劉侍從官嘆息道:“七個潛伏在【鹽安】的高級臥底。”

  戴處長眉頭皺成了“川”字,強忍着怒火問:“然後呢?”

  劉侍從官望向了徐處長,示意你講。

  徐處長也嘆了口氣,道:“老戴,是我御下無方,當晚有人跑了。”

  嘭

  戴處長猛拍桌子,喝罵:“混蛋!”

  徐處長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你以爲你很能拍桌子嗎?

  你知不知道你外甥這幾天拍了N次的桌子了!

  戴處長怒不可遏的看着徐處長,想要問到底泄漏了哪幾個臥底的身份,但話到嘴邊忍住了。

  “你繼續說!”

  徐處長繼續道:“我雖然失禮,但張區長毆打我這個黨務處處長,即便我有錯,他張安平算什麼東西?老戴,就衝這一點,你特務處撤了他不爲過吧?”

  “還有呢?”

  “我的人裏面有共黨,是我管教無方,失職所致,但張區長口不擇言的曝出臥底,這事也不能說他沒責任,七個臥底暴露,我擔一半責任。”

  “事情的經過,大致便是如此。”

  徐處長攤手道:“虛的那套我也沒心情弄,你說個方案,該佔的便宜你佔!但該掙的面子,我必須掙!”

  戴處長一臉懷疑的看着徐處長。

  你徐蒽贈什麼時候這麼慫了?

  只要面子不要裏子?!

  徐處長疲乏的起身,道:“這四天,太累了——老戴啊,你那外甥,真不是個東西啊!”

  “真!不!是!個!東!西!”

  說罷,他便一副心若死灰的樣子起身離開。

  戴處長看懵了。

  姓徐的是出了名的石頭裏面榨油的主,身在武漢的他聽到徐處長被張安平打了以後,就知道壞事了,自己可能不好從姓徐的身上咬下一塊肥肉了。

  但誰能想到,姓徐的居然就這麼認慫了?

  看戴處長不解徐處長爲什麼這麼輕易認慫,劉侍從官道:

  “戴處長啊,你去找找張區長就明白了!徐處長啊,他要是早知今日,絕對不會碰這顆牛皮糖。”

  這是把安平喚做牛皮糖了?

  安平這是做了什麼,讓徐處長躺平擺爛了?

  帶着滿腹的疑惑,戴處長去找張安平了。

  ……

  後院。

  戴處長找上張安平的時候,張安平正皺着眉頭喝藥,而鄭耀先則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老張啊老張,你說你何必呢?”

  “人家好歹是一個處長啊,你跟個牛皮糖一樣死粘了足足四天!這下好了吧,人姓徐的沒啥損失,你倒是成啞巴了!”

  張安平不搭理鄭耀先,繼續喝着苦澀的中藥。

  咳咳

  戴處長咳嗽兩聲,隨即掀開門簾進入了屋子。

  看到是戴處長後,鄭耀先立刻起身:“處座!”

  張安平也撂下藥碗:

  “出、坐。”

  聲音很小,且像是鴨子一般。

  戴處長一愣,一邊往張安平跟前走,一邊示意鄭耀先別站着了。

  他關切的問:“你嗓子怎麼回事?”

  張安平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戴處長立刻用他的大眼睛鎖定了鄭耀先。

  “處座,世豪他是……是……傷了嗓子。”

  “姓徐的乾的?”

  “不是。”鄭耀先連忙搖頭,小聲道:“這四天徐處長不讓世豪離開,世豪堵着門罵了徐處長四天。”

  戴處長有些懵:“罵?”

  罵四天能把自己罵成啞巴?

  鄭耀先道:

  “一天他最少罵14個小時。”

  14個小時?

  還是最少?

  戴處長無語的看着張安平,心說難怪姓徐的成這幅模樣了。

  “他……他能忍住?”

  戴處長不由腦補這個畫面,心道換做是他,誰敢堵着自己罵半小時,不把他抽筋扒皮纔有鬼呢!

  鄭耀先伸手,掀開了張安平的衣服,露出了身上綁着的手榴彈,差點沒把戴處長嚇死。

  戴處長都忘了喊化名了,尖聲道:

  “張安平,你瘋啦!”

  張安平訕訕一笑,沙啞着說了句人聽不懂的話,把手榴彈解開丟到了牀上。

  看着牀上的手榴彈,戴處長怒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安平低聲說了句話,但別人卻聽不見,無奈之下只能讓鄭耀先當這個嘴替,鄭耀先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解釋說:

  “世豪心裏憋火,又不能拿徐處長怎麼樣,就想到了這招——手榴彈是假的,假的!”

  “處座,不是世豪發瘋,實在是黨務處太過分了,總是逮着世豪一個人欺負,世豪越想越氣,又不能真的弄死他,就用這種方式出氣。”

  戴處長無語。

  難怪姓徐的剛纔走的時候,明明擺出了一副面若死灰的樣子,最後非得咬牙切齒一句你外甥真不是東西。

  難怪他快成貓熊眼了。

  戴處長能怎麼辦?

  他只能指着張安平的鼻子罵道:

  “胡鬧!胡鬧!你也不制止他!”

  一向會賣弄嘴皮子的張安平這一次只能委屈的啞火,一旁的鄭耀先趕忙退了幾步,生怕自己又受無妄之災。

  “行了,你看着他好好喝藥吧!真是氣死我了!”

  戴處長黑着臉離開,才走了兩步,他又折回來,怒衝衝道:“假的那玩意拿過來!我去解釋清楚——腦子沒壞,還知道用假的!用個真的,我他媽的也保不住你們!”

  等他腳步遠去,張安平和鄭耀先相視,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四天前。

  “姓徐的不讓我們出去,這是死等老戴的節奏啊!安平,你說姓徐的這次想怎麼整你?”

  面對鄭耀先的疑問,張安平呵呵冷笑,道:

  “姓徐的這一次也是被那位給算計了!”

  “他現在就等着賣慘反咬回來!肯定在憋大招!”

  習慣了張安平嘴裏蹦出來新鮮詞彙,鄭耀先聽懂後苦笑道:

  “你比誰都看的清楚,怎麼就想出了揍他的餿主意?雖然很解氣,但你真的太魯莽了!”

  “魯莽?這才哪到哪!”張安平陰笑道:“那位既然要算計他,我這個做外甥的當然得幫忙!你看我怎麼整姓徐的這傢伙!”

  “你想幹什麼?我跟你說,你別瞎胡鬧了!昨天你打了他就夠了,可別再整幺蛾子了!”

  張安平咦了一聲,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

  “不會!但我得好好折磨一番他,免得這老小子總是想着把我打成共黨——雖然我就是。”

  “你別胡來!”

  “放心吧,這次純粹就是心理上的折磨——待會悄悄的做幾顆假手榴彈。”

  鄭耀先大驚:

  “你要幹嘛?”

  “幹嘛?當然是綁身上了!哼哼,手榴彈往身上一綁,我就堵着姓徐的罵他!我要把他噴成神經衰弱!”

  鄭耀先不由腦補出這個畫面,頓時……跪了。

  這小子太壞了吧?

  “不會出事吧?”

  “不會!”張安平肯定道:“放心吧,有人給我擦屁股呢!”

  給他擦屁股的自然是戴處長。

  “你確定?你可別忘了,你幹什麼了!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你見我打過沒準備的仗嗎?”張安平不樂意了,老鄭你居然懷疑我的能力?

  “你看着辦,老戴這波贏麻了!”

  “罵呢,我肯定是躲不了的,但不會有屁事,頂多來個撤職,然後繼續負責特二區——老鄭啊,我跟你說,做特務,還是要囂張點的!”

  囂張?

  你這是小母牛坐飛機了好吧!

  你是不是對囂張兩字有什麼誤解?

  雖然吐槽着張安平,但他還是配合張安平做出了幾枚假手榴彈,然後張安平將手榴彈往身上一綁,搬了個小凳子就去堵徐處長了。

  他是真噴!

  而且還是專門揭徐處長的傷疤。

  什麼老牛喫嫩草,什麼手底下養了一幫共黨……

  徐處長最開始還能忍住,到後面怒了,讓手下人衝過來把張安平弄走。

  張安平直接把衣服掀開,指着自己身上綁着的東西說:

  “假的!上來啊!”

  眼看張安平將拉環緊繃,特務們哪敢冒險啊!

  儘管張安平一再強調這是假的,可特務們真的不敢冒險。

  徐處長能怎麼辦?

  只能任由張安平堵門,然後被生生“炮”轟了四天!

  第一天,徐處長咬牙切齒:

  等姓戴的來了,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把這王八蛋關進監獄!

  第二天,徐處長殺意衝雲霄:

  等姓戴的來了,我要親手打殘這王八蛋!

  第三天,徐處長打着瞌睡:

  你能不能小點聲!

  第四天,徐處長呆滯的看着房梁:

  累了,毀滅吧……

  於是就有了戴處長初來時候徐處長直接攤牌的話。

  以前,徐處長是打算少丟點裏子的。

  現在,徐處長只有一個念頭:

  裏子隨便丟,面子必須要掙回來!

  ……

  戴處長拎着一串假手榴彈找上了徐處長。

  他將假貨丟到地上,解釋:

  “假的。”

  徐處長一臉平靜:

  “我知道。”

  戴處長奇道:“那你還能忍着?”

  “不忍着,接下來他就敢綁真的!”

  戴處長想起張安平的膽大包天,心道還真是如此。

  “我說你是自找的你不生氣吧?”

  徐處長瞥了眼說話的戴處長,冷冷的道:“不要想着再激怒我了,被他堵着門罵了四天,你這點話我還忍得住。”

  戴處長樂了,笑呵呵道:“那就說正事?”

  徐處長咬牙道:“你算計的很好!很好!說吧,我看你這刀子能砍多少!”

  “以後河道的緝私權,你別爭了,我的。”

  “郵檢處要改建,你就別插手了,繼續由我的人負責。”

  “運輸統制局的監察處,你的人撤走,以後就是我的後花園。”

  “兵工署那邊的警衛稽查處,你塞進來的釘子撤走——我早早在兵工署佈局了,這桃子你就別想着摘了!”

  戴處長幽幽的說着條件,每說一條,徐處長的臉色就黑一分,四條說完,徐處長的臉直接黑成了煤炭。

  這四條裏面,其實只有兵工署警衛稽查處和郵檢處是特務處完全掌握的,是黨務處眼饞之下伸手要分一杯羹的,河道緝私權和運輸統制局監察處,那可是兩家一直爭話語權的目標啊!

  徐處長咬牙切齒:“你太狠了!”

  “狠?”

  “泄密的事,十有七八是你們黨務處!”戴處長冷笑:“結果你倒打一耙,推到了安平身上!”

  “後面的事,純粹就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我以爲我們能化干戈爲玉帛,攜手抗日防共!”徐處長嘆息道:“沒想到你逮着機會就給我挖一個大坑!”

  “老戴啊老戴,論算計,我不如你!”

  戴處長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陰謀算計了,冷笑道:“我可沒算計你!是你先甩鍋我外甥的!”

  呵,我發的那麼長的電報,說得不夠明確嗎?

  裝什麼裝!

  徐處長懶得再鬥嘴,索性問:

  “裏子你有了,我要的面子呢?”

  “你想要什麼?”

  “撤職、查辦!”

  戴處長聞言果斷拒絕:“不可能!”

  “撤職,三年內不準升遷!”徐處長看戴處長又要反對,馬上道:“裏子我給你了!這點面子你不給我,那咱們就鬧下去,鬧下去對我是沒好處,但這些裏子你可就別想直接拿到了!我們繼續爭!”

  戴處長猶豫了下,道:“好吧。”

  這其實是他的底線。

  不過他覺得也還行,外甥現在才21歲,要不是平時頂着張世豪的名頭外加虛報的31歲的年齡,上校確實太惹眼了。

  徐處長嘆了口氣,道:“告訴你外甥,上海室……他還是顧問!”

  戴處長一愣,警惕的看着徐處長:

  “你不會是想跟我搶人吧?”

  徐處長冷笑,我有病啊敢把這尊瘟神往黨務處引進!

  戴處長想了想倒是釋然了,看老徐都快要閉上眼睛了,便道:“那你歇着,我走了。”

  他剛走到門口,徐處長卻道:

  “老戴,你外甥比你更狠!”

  “他更適合幹這一行!”

  “你什麼意思?”

  徐處長悠悠的道:

  “什麼都敢當籌碼,夠狠!”

  戴處長頓了頓,假裝沒聽懂就離開了。

  徐處長的意思,他怎麼可能沒聽懂?

  徐處長這次認慫,除了被張安平折磨的神經衰弱外,其實和七名要被拔掉的釘子有關。

  這事如果鬧到最上面,徐處長得喫排頭了!

  說不準還沒到手的中統局的副局長位子都得沒了。

  可是,張安平真的是氣瘋了之後口不擇言嗎?

  劉侍從官信了。

  但徐處長可不信!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要以此來坑他——哪怕他手下沒有共黨,這個消息最後也會傳到共黨耳中,這七個釘子終究會暴露!

  到時候,說不清的依然是黨務處!

  所以,徐處長才對戴處長說你外甥夠狠,比你還狠!

  真他媽適合幹這一行!

  當然,這也可能是徐處長故意埋的一根刺——真以爲徐處長是個慫包?

  那可是執掌了黨務處多年的老特務!

  不管這是不是猜測,這根刺可都留在了戴處長的心裏。

  戴處長又何嘗不明白這是徐處長的陽謀?

  可陽謀就是如此,堂堂正正!

  出了徐處長的房子,戴處長站在院子裏,輕聲呢喃:

  【安平啊安平,如果我問你到底是不是刻意所爲,你……會怎麼說?】

  【你會選擇瞞我呢,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代?】

  這根刺,扎進戴處長心裏了。

  ——————

  八千字,欸,本來打算繼續兩更1W起步的,但作者君爆更的能力就三天,三天一到自動進入冷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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