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張安平:你打報告,我批條子(

作者:龍戰將
第253章張安平:你打報告,我批條子(下完)

  時間再往前移三天。

  姜思安見到了曾墨怡。

  來到書房後,曾墨怡便直接道出來意:

  “這裏有一項你老師佈置給你的任務。”

  姜思安恭敬道:“請師孃吩咐。”

  “特務委員會的趙德漢,現在正在大肆朝無辜之人下手斂財,你老師想除掉他2——接下來伱……”

  曾墨怡巴拉巴拉的說起了張安平的安排。

  張安平的具體計劃是:

  姜思安假裝要和趙德漢“勾結”,對其誘之以利,並利用趙德漢接手特務委員會繳獲的那批軍火。

  “勾結”之事爲真,真正的殺招,其實是軍火。

  趙德漢送軍火的時候,將採取“半路截胡”的方式將軍火攔截,然後聲稱接收到軍火——幾乎沒有任何的難度,主打一個喫幹抹淨不認賬。

  以岡本平次的身份,喫幹抹淨不認賬,哪怕別人知道這是誣陷,也不會追究。

  說白了,就是利用趙德漢急於巴結到岡本平次的心態,坑死他!

  趙德漢“丟”了軍火,李力行怎麼護他?

  護趙德漢,就意味着要跟岡本平次爲敵,李力行會傻到這麼做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姜思安對這種任務自然是沒有太上心的——但是,當他了解到這批軍火的數量後,卻“動心”了。

  清一色的美製湯姆遜,超過一百五十支,外加數萬發子彈,數千斤的炸藥和若干的手雷。

  折算成錢,對姜思安來說,不多。

  但他沒有這麼好的機會給組織送這麼多的武器和裝備啊!

  所以,他立馬找到了自己的上級,向岑庵衍彙報了情況後,建議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截胡這批軍火!”

  岑庵衍搖頭拒絕,道:“這件事是張世豪親手操刀的,若截胡給組織,會暴露你的!”

  “我有主意!”姜思安興沖沖道:

  “我手下有幾個漢奸,有個人非常的壞,這一次我可以將其當做‘內奸’,讓他背這個名頭!”

  說着他便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岑庵衍不動聲色的聽着,心裏卻無奈的嘆息——這件事由張安平負責,你小子瞎操什麼的心啊!

  別忘了你的身份是潛伏!

  其實這批軍火,張安平早有安排了,游擊隊最終會拿到,且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但這種安排他又不能給姜思安說,且爲了保證張安平的安危,任何一點安排都不能透漏。

  聽着姜思安彙報自己的安排,岑庵衍心裏盤算一通,倒是覺得可行,只不過他更傾向於張安平穩妥的方案,爲了不打擊姜思安的積極性,等姜思安說完後,他道:

  “這件事我得研究一下,明天我給你答覆,如何?”

  姜思安沒有從岑庵衍的臉上看到喜色,心知以這位上級一心求穩的性子,怕是難同意了。

  但姜思安又是真的眼饞!

  機會難得嘛!

  他琢磨自己乾脆先斬後奏吧,到時候即便因此背一個處分都沒關係。

  組織能得到實惠就行!

  岑庵衍可不知道姜思安的想法,他本來打算第二天通過傳遞信號的方式直接否決,沒想到當天晚上張安平就來了。

  “老岑,姜思安有沒有找你?”

  “找了,他……”岑庵衍將姜思安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安平。

  張安平聽完就樂了:“行啊,這小子算是出師了!”

  “這主意不錯!”

  “行個屁!你明顯有更穩妥的方案,何必讓他冒險?”岑庵衍大怒,前兩天還誇你穩重,怎麼今天就這麼冒進了?

  “再說了,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如果這批武器落到我們的手裏,張世豪能不懷疑他嗎?”

  張安平笑道:“老岑啊,你做事總是一板一眼的,以爲別人都會跟你一樣?我琢磨這小子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反正擱我,寧可背一個處分也要這麼做——這小子說不準抱得跟我一樣的心思!”

  岑庵衍不悅道:“你以爲都跟你一樣?這件事我覺得還是算了。”

  張安平堅持道:

  “讓這小子做主一次吧!”

  見張安平堅持,岑庵衍也不好說什麼,也沒說保留意見,只是道:“既然你認可,那我就讓他行動,但這種事不能慣着——不能都跟你一樣!”

  張安平哼哼一聲沒說話,心道:誰敢跟我一樣,我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其實他找岑庵衍,就是爲了這件事!

  姜思安的起了“貪念”不出他的預料,更準確的說,姜思安能起“貪念”,他反而非常的開心。

  因爲這纔是真正的共產黨人!

  他沒有因爲身處花花世界而遺忘自己的身份,沒有想着得過且過,反而寧願冒風險也要給組織“輸血”。

  這證明自己的這個學生就是堅定的共產黨人——做老師的,能不高興嗎?

  岑庵衍通過標記的方式,通知姜思安同意了他的計劃,並且由岑庵衍專門成立了一個行動組,用來配合姜思安的計劃。

  ……

  時間回到現在。

  游擊隊長喚做張浩,他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至於說行動——

  張浩從頭到尾都是懵逼!

  因爲上級給的命令是:

  守在XX位置,一旦有人給你們閃三下紅燈,那就以日本人的名義攔住過來的卡車。

  嗯,具體是以岡本先生之名。

  爲此,上級還給他準備了日式漢語的話術。

  這個任務是張浩幹革命以來,最懵圈的一次任務——其實不只是他懵圈,就連給他下達任務的上級也是懵圈的。

  不過作爲隊長,張浩自然要擺出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一名過路的行人,突然向拿出了手電筒,用紅布蒙起了燈頭,在距離他們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就這麼閃了三下燈?

  【我的個乖乖,我還讓同志們注意四周的房屋,沒想到信號居然就在跟前閃起來!】

  張浩打算上去和這名同志交流下,但路口拐彎的地方,車燈亮了起來,“行人”見狀立刻閃身離開。

  張浩熄滅了和這名同志問話的念頭,低喝:

  “同志們,準備幹活!”

  說話間,汽車已經從路口拐了過來。

  兩輛卡車!

  張浩二話不說就帶人走到了路中間,做出了攔車的動作。

  因爲一行人全都是日本浪人的打扮,兩輛卡車可謂是招手即停。

  張浩率先過去,敲了敲車門,車玻璃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帶着討好笑意的。

  張浩按照話術,用日式漢語道:

  “是給岡本社長送的吧?”

  “對對對。”

  “下車,去找岡本先生,車和車上的東西交給我們了——等我們卸完貨,到時候把車給你還回去!”

  卡車內,趙德漢聽到這個要求後一愣——他很快便想起了岡本平次的身份。

  岡本會社名義上是做生意的,但作爲76號的人,趙德漢哪能不知道岡本平次乾的真實勾當?

  這是爲了避人耳目吧!

  想明白這點後,趙德漢麻馬上示意司機下車。

  “好好好,諸位辛苦了。”

  趙德漢點頭哈腰,目送攔車的幾人上車,待兩輛卡車一溜煙的離開後,趙德漢掏出五塊錢,道:

  “兄弟們今天辛苦了,拿去喝酒!”

  幾人感激涕零的接過錢,等趙德漢大搖大擺的離開後,紛紛暗罵夠鈤的趙德漢摳門,陪你幹這種勾當,就給五塊錢?

  平均每人一塊!

  真他媽好意思!

  開走車的游擊隊員們沒想到會這麼的順利——他們辛辛苦苦背了一天的話術呢,沒想到基本都沒開口就把車接手了!

  開了一段路後,張浩示意停車,下車後到車斗中查看裝的是什麼。

  這一看,張浩直接懵了。

  嶄新嶄新的機關槍?還不是太原兵工廠的貨,正宗的美國貨!

  這麼多!

  還有這麼多的子彈!

  看張浩愣在車斗裏不動彈,有隊員好奇道:

  “隊長,裝的啥東西?”

  張浩一個激靈,趕緊從車斗中下來,飛快的奔進駕駛室:

  “開車!快開車!開去卸貨點!”

  隊員好奇道:

  “啥東西嗎,把你緊張成這樣!”

  “槍!嶄新的機關槍!最少一百支!除了槍就是子彈——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啊!”

  聽到最少是一百支機關槍和配套的子彈後,司機也懵了,緊接着就死命的轟油門。

  這他孃的就發財了?

  這麼的容易?!

  ……

  張浩和游擊隊員開車死命狂奔的時候,趙德漢一臉激動的敲響了岡本平次的大門。

  岡本家,李力行正在謹小慎微的陪着岡本平次說話,突然聽到管家向岡本平次彙報:

  “趙德漢來了。”

  李力行不由皺眉,趙德漢來了?

  他來幹什麼!

  岡本平次卻不奇怪,示意道:

  “讓他進來。”

  沒多久,管家便帶着趙德漢進了會客廳。

  趙德漢當然知道李力行在,且他就是專挑李力行在的時候來的。

  看到兩人後,趙德漢馬上問好:“岡本先生晚上好,主任好。”

  岡本平次緩緩點頭,道:“趙桑,你大晚上的過來,莫不是又有和我可以合作的生意?”

  李力行聞言眉頭一跳,趙德漢和岡本有合作?

  我則怎麼不知道!

  【夠鈤的趙德漢,難道是抱上岡本的大腿了?瞞的好深啊!他今晚故意挑我在的時候來,莫不是爲了炫耀?還是別有圖謀?!】

  他決定坐着看——這狗日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趙德漢含笑道:

  “岡本先生,軍火我送來了。”

  這一刻,趙德漢表現的非常有風度——他要在曾經的靠山面前,另立山頭啦!

  我,趙德漢,從此也將是76號的一座山頭,再也不是你們的狗了!

  什麼張安平,什麼李力行,算個屁!

  “嗯,不錯。”岡本平次頷首,隨即道:“來人,去把東西接收一下。”

  接收?

  趙德漢沒多想,趕緊說道:

  “岡本先生,剛剛您的人已經把車開走了。”

  “嗯?”岡本平次一臉的詫異,隨後道:“我知道了——去看看是誰接收的,讓他送去五號倉庫。”

  一名日本人道了一聲嗨以後出去了。

  “趙桑,這件事麻煩你了——李桑,趙桑和我是合作伙伴,以後你要多多照顧他。”岡本平次很有擔當的向李力行發話。

  趙德漢聞言,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哈哈,終於等到了!

  果然,要給大腿辦私事才能真正的抱到大腿啊!

  李力行欠身,道:“趙處長是76號最會辦事的人,能和岡本先生成爲合作伙伴,是他的榮幸!也是我的榮幸!”

  李力行心中卻在咆哮,好你個趙德漢,拿76號繳獲的軍火巴結岡本平次啊!

  二五仔!

  不過李力行畢竟不是喫素的,言語間就強調了趙德漢和他的從屬關係。

  趙德漢也不傻,馬上道:“李主任請放心,以後我一定竭盡全力爲岡本先生服務。”

  李力行笑道:“這是必須的,給岡本先生服務,就是給皇軍服務。”

  趙德漢語塞,李力行這老小子拍馬屁的功夫不差啊!

  他正琢磨該怎麼說話才能顯得自己更忠心的時候,剛纔出去的日本人進來了,對方很詫異的看了眼趙德漢後,走到岡本平次跟前,附耳低語了幾句。

  岡本平次聽完後愣了,道:“真的?”

  “真的。”

  “我知道了——”岡本平次一臉不悅的望向趙德漢:“趙桑,你這麼做就沒有意思了。”

  “岡本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看趙德漢揣着明白裝糊塗,岡本平次的臉色陰沉下去:“東西呢?”

  “交給您的人了。”

  “趙桑,你是不是覺得逗我很好玩?”

  “岡本先生,您這是?”趙德漢懵了。

  “你說你把東西交給我的人了?可我的人並沒有見到東西!趙桑,你以爲你很幽默嗎?”岡本平次的目光中閃爍着危險的火焰。

  刷

  趙德漢的額頭頓時冒起了冷汗。

  “岡本先生,您……您別開玩笑!”

  “趙桑,你在拿我開玩笑!”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剛纔在街角,您的人接手了兩輛卡車,他們、他們……”趙德漢急眼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街角?你確定?”

  趙德漢急切的說道:“確定,確定!岡本先生,我怎麼可能拿這個開玩笑啊!”

  “我查查,可能真的是個誤會,很抱歉。”

  一旁的李力行這時候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了兩個字:

  截胡!

  這一手,很像江湖上的截胡招式啊!

  他內心差點笑翻了,因爲他很肯定,趙德漢十成是遇到幹這種事的青幫分子了。

  他遂和聲問道:“德漢啊,岡本先生的‘人’在接收的時候,有沒有說接收的是什麼?”

  趙德漢愣了愣,趕忙道:“說了,說了,他們說岡本先生讓他們過來接收軍火的。”

  其實沒說。

  但趙德漢必須要說對方說了——因爲李力行的話提醒了他,他也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中了江湖套路了!

  可這個時候,他哪能承認啊!

  李力行看趙德漢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在撒謊!

  “岡本先生,這很可能是青幫慣用的詐騙伎倆,趙處長的軍火,九成是讓人給截走了!”

  岡本平次不置可否,繼續讓人查是不是自己的人乾的。

  但結果顯而易見——沒有!

  他的人沒有接收這批軍火!

  “趙桑,非常抱歉,不是我的人乾的——李桑,讓你見笑了。”

  岡本平次的臉色很黑: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李力行這時候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趙處長剛纔說對方知道車裏面裝的是軍火,看樣子應該是早有準備,岡本先生,如果對方早有準備的話,可能不是青幫的人乾的!有可能是抵抗分子所爲!”

  “不是,不是抵抗分子!”趙德漢急眼了:“他們不知道車裏面裝的是什麼!他們不知道!”

  岡本平次的神色陰沉了下來:“趙桑,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岡本先生,請聽我解釋,我剛纔是……”

  “夠了!”岡本平次大喝一聲:“趙桑,你現在2不太冷靜,你需要冷靜一會——李主任,還請你通知張主任,讓他帶人過來吧。”

  李力行心緒急轉,道:“是。”

  ……

  張家。

  電話鈴如約而至。

  接電話的是曾墨怡,張安平明明就在不遠處坐着,非得用迷糊的聲音來一句:

  “誰啊,大晚上的打電話!”

  曾墨怡一正經的應着是,在掛電話的時候來了句“吵醒你了”——電話掛斷,曾墨怡笑道:

  “按照你的劇本走起來了。”

  “是姜思安這小子的劇本——”張安平糾正了一下,然後道:“走了,今晚去殺只雞。”

  曾墨怡問:“這齣戲挺費力的,李力行這人不簡單,他會不會發現問題?”

  李力行不是心血來潮要去岡本家,而是姜思安請他幫了個忙,李力行便藉機上岡本家彙報情況——這都是姜思安魔改後的計劃。

  正是因爲李力行要去岡本家,被幾次吹風的趙德漢纔不得不冒險將軍火提出來送過去。

  張安平笑道:“除非他懷疑岡本平次是臥底,但他會這麼懷疑嗎?”

  不得不說,岡本平次的日本人身份是最大的保護色,李力行哪怕懷疑這是張安平佈局的,也不會去想這是岡本平次挖的坑!

  曾墨怡聞言笑道:“換我,我也不會懷疑。”

  “這就對了——好了,我該打電話了。”

  說着他拿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

  “汪處長,集合你的人,去岡本先生家集合!緊急任務!”

  電話那頭的汪曼春疑問道:“主任,是哪個岡本先生?”

  “個頭最大的那個——急事,不要墨跡。”

  “是!”

  掛斷電話,張安平接過曾墨怡遞來的外套,正穿着呢,曾墨怡突然道:

  “安平,我這兩天碰到了兩次汪曼春。”

  “嗯?”

  “她特意和我套近乎的——是不是有問題?”

  張安平猶豫了一下:

  “沒問題。”

  “嗯?”曾墨怡不解的看着張安平。

  “她十有七八是打我的主意呢。”張安平無奈道:“這女人,腦子有毛病。”

  “你先休息吧!我大概得12點以後才能回來。”

  曾墨怡想說的話被張安平打斷了,等張安平離開後,曾墨怡越想越不對——打他的主意?

  等等,安平說的這個主意,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曾墨怡張大了嘴巴,難怪安平說這女人腦子有毛病……

  如果汪曼春是別的身份,曾墨怡必須要喫點醋,可一想到汪曼春的漢奸身份,曾墨怡一丁點的醋意都沒有,反而倍覺好笑。

  安平啊安平,你這漢奸裝的太像了!

  ……

  岡本家。

  汪曼春比張安平更早到,但她並沒有直接過去,反而是帶着人在距離岡本家三百多米的地方等着張安平。

  張安平的車過來停下後,她直接上車,問道:“主任,出什麼事了?”

  張安平琢磨着說道:

  “沒說清楚,好像是岡本的什麼貨讓人給劫走了,姓李的說岡本點名道姓的要我查——姓李的這孫子不會是想坑我吧?”

  “應該不是,咱們進去看看?”

  “嗯。”

  張安平啓動汽車,示意汪曼春的人跟上。

  進到岡本家後,張安平直接帶着汪曼春去找岡本。

  岡本平次的臉色很黑,看到張安平後擠出一抹微笑:

  “張君,你來了。”

  張安平直入主題:

  “岡本君,怎麼回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劫你的貨?”

  “應該是抵抗份子。”

  “我身邊或者是趙德漢身邊,一定有抵抗分子——”岡本平次瞥了眼汪曼春後,含恨道:

  “張君,這件事麻煩你徹查下!”

  “不管是什麼人,都必須將人揪出來!”

  “是!”

  “具體你可以向趙處長和李主任打聽,有結果我的話請告訴我——我等你的結論。”

  汪曼春聽得一頭的霧水,從岡本的書房出來後,她疑惑道:“主任,他怎麼說的雲裏霧裏的?是因爲我在不想聲張嗎?”

  張安平若有所思的道:

  “我想,他可能是向我們在傳達一個態度。”

  “態度?什麼態度?”

  “不想聲張。”張安平說完擺擺手:“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媽的,這傢伙越來越端着呢!哼!”

  張安平一副我有怨氣的模樣。

  汪曼春不由想到張安平和岡本之間的“愛恨情仇”,輕聲道:“主任,小心隔牆有耳。”

  張安平咳嗽兩聲,示意自己明白了。

  兩人跟着管家來到了下人居住的副樓。

  才進去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張安平嘖了一聲,汪曼春卻沒有丁點的反應。

  “李主任就在這裏,詳細的經過,請兩位詢問李主任。”

  管家交代一句後就走了,張安平用腳踢開門,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便是:

  “姓李的,你行啊,好事記不得我,棘手的事第一個想着把我丟出來頂雷是吧——說說吧,這次想怎麼坑我?!”

  李力行無語的看着張安平。

  他知道張安平來肯定有怨氣,但沒想到怨氣這麼重。

  “找你是岡本先生的意思。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可能拖你下水!”

  張安平哼了一聲,隨後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李力行頓了頓,道:“趙德漢將咱們繳獲的軍火……”

  他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

  張安平聽得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不等李力行說完,便道:

  “難怪我進來就看見你的神色不太對,合着是你掌管的軍火送給抵抗分子了啊!嘖嘖,膽子真大,膽子真大啊!”

  張安平嘖個不停。

  李力行卻沒發火。

  因爲他在後面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這事他脫不了干係!

  要知道起先他還真是抱着我喫瓜我快樂的想法。

  但後來他意識到自己這次糟了!

  因爲,軍火歸他管!

  是,這是趙德漢假傳命令所致,但一萬句解釋也抵不過一句自由心證——換做是誰,都會想到這是自己的意思。

  李力行沒好氣道:“張主任,能不能讓我說完?”

  “能!繼續說——等下,我再笑一陣!”

  李力行本就黑着的臉更黑了。

  咬着牙等張安平不笑了,他才繼續講,等他講完,張安平漫不經心道:

  “這種事好查啊!趙德漢跟前的人,岡本跟前的人查一查就知道是誰泄密了!”

  “不過,我估計軍火肯定是找不來了!”

  “畢竟,軍火可是李大主任負責的。”

  這話驢脣不對馬嘴,只有一個意思:

  扣帽子!

  張安平一副我很開心的樣子——他這次是喫定李力行了!

  很簡單,因爲趙德漢是李力行的人。

  甭管他怎麼舔岡本,趙德漢就是李力行的人——且軍火也是李力行在管,這事,李力行脫不了干係!

  顯然,李力行也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從岡本讓他喊張安平,他就知道岡本信不過他跟趙德漢,甚至他都懷疑岡本就是想撇清自己。

  李力行不動聲色道:

  “張主任,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你想查的話,請自便。”

  “汪處長,這件事交給你了,我和李主任坐會。”

  “是!”

  汪曼春離開後,張安平又笑了起來,道:“老李啊老李,嘖,嘖,你運氣還挺衰啊!我以爲你馬上要一腳踢死我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聽到張安平的這話,李力行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其實就怕張安平打太極,這件事如果捅到藤田芳政那裏,他就有麻煩了!

  還是那句話,趙德漢是他的人!

  這事查起來,他脫不了干係——藤田芳政不可能找岡本的麻煩,自然要拿他問責!

  所以,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這件事內部消化了,不要捅到藤田芳政那裏。

  他剛纔悄無聲息給張安平發出了談談的信號,就是那句“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可能拖你下水”。

  深呼吸一口氣,李力行道:“說條件吧。”

  張安平裝傻:“什麼條件?”

  “岡本不想讓這件事鬧大,所以才讓你接手——對不對?”

  李力行沉聲道:“當然,你也可以無視岡本先生的要求,非要捅到機關長那裏,我可能沒好下場,但你可就惡了岡本先生,值不值?”

  “你可以選擇對你更有用的方案,你好我好大家好。”

  張安平笑道:“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道理——不過,我提什麼條件呢?”

  面對張安平賤兮兮的笑容,李力行強忍着憋屈,道:“張主任,還是那句話,你我本該同舟共濟!”

  “呵,同舟共濟?你抱得什麼心思我不知道?”張安平嗤笑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說聊齋了!”

  李力行語塞,他……確實磨刀霍霍呢。

  他咬牙道:“財權歸你!”

  “本來就是我的!”

  “我是說,以後只要有進項的財權,都歸你!”

  張安平眼睛一亮:“包括偵緝處的小金庫?”

  李力行痛徹心扉的咬牙點頭。

  他明白自己要是不出血的話,張安平這次肯定不會放過他。

  張安平大笑道:

  “可以。”

  李力行長舒了一口氣,道:“張主任,日後咱們精誠團結,同舟共濟,如何?”

  “呵,這種事,靠說沒用!得看行動——別廢話了,偵緝處那邊,依舊是讓趙德漢管,不過管錢的得換人。”

  李力行聞言,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機:

  “趙德漢膽大妄爲,用移花接木的手段,想鯨吞這批軍火!”

  張安平驚道:

  “嗯?我去,你這是想弄死他?!”

  李力行陰沉着臉:

  “他不是一條好狗。”

  李力行很生氣。

  如果趙德漢沒有背叛他,他保一保趙德漢是沒問題的,但趙德漢噬主啊!

  這種人,留不得!

  正好讓趙德漢完美背鍋,對岡本平次也有交代。

  話說,岡本平次極有可能就在找背鍋俠——李力行甚至有過這麼一個猜想:

  這些,其實都是岡本平次自導自演的!

  原因很簡單,他可能要賣一批軍火給抵抗分子!

  76號端了這麼多的安全屋,查獲了這麼多的武器,抵抗分子極有可能現在沒武器了,而岡本平次幹得就是這種生意,完全有可能這麼做。

  所以,才自導自演了這麼一齣戲!

  這是猜想,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但不管真假,李力行是不敢查的,水太深,他體格太小,沒資格查。

  張安平一副盤算的模樣,心中卻很滿意現在的結果——李力行有什麼猜想他猜得到。

  思索後,張安平猶豫道:

  “不過,這傢伙畢竟是個處長,隨隨便便的死了,恐怕……”

  “那就讓抵抗分子殺了他!”李力行冷聲道:“這件事,大家要的都是一個交代,查下去,沒意義!”

  “好吧,反正我也看他不順眼,噬主的狗,留着確實沒用,不如烹了——”張安平點頭算是同意了,隨即笑道:

  “老李啊,你說的是財權都歸我,對吧?”

  李力行點頭。

  “那——你就打報告吧,撫卹報告你打,條子我批。”

  張安平嘿笑道:“撫卹金我先批下來,再殺狗!”

  李力行不置可否。

  而在此時的趙德漢,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汪曼春訴說着自己的委屈,渾然不知道他的撫卹金,已經被張安平批下來了。

  咳咳咳,本來合計的就是上中下三個大章解決劇情,結果……愣是逼得我祭出了分章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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