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發瘋的張安平

作者:龍戰將
重慶站這邊開槍的人是黃志榮。

  俗話說冤枉你的人比你還要清楚你有多冤枉。

  黃志榮便是這種情況。

  他一手操刀了對霍存志口供的炮製,又親自對霍存志進行了滅口,因爲參與度太深了,毛仁鳳和徐文正的謀畫自然也就被他全部收入了眼底。

  參與度太深的他,眼見張安平親自來重慶站要人(霍存志),心裏自然是無比發虛的。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稱不上完美無瑕,最大的依仗是能借此將污水潑給張世豪,在這種情況下,換任何人查,輕而易舉的查到是重慶站後,反而疑神疑鬼。

  可李鬼畢竟是李鬼,遇到了李逵,所有的算計就得全部落空。

  所以纔在張安平要強勢進入的時候,率先發難,暗中扣動了扳機。

  黃志榮也不是無腦開槍,在他的設想中:

  重慶站昨日就被張世豪的人羞辱了一次,今天張世豪又來“羞辱”了——而羞辱的前提還是“他還滅口了重慶站的重要人犯”,這種情況下,幾個心中不忿的血勇之徒開槍,完全說得過去。

  他甚至連如何找替罪羊都在開火之前都想好了!

  因此他第一槍就是瞄着張安平去的。

  但這一槍卻被上前的警衛擋住了,之後又開了一槍,只知道張安平中彈了,可他並不清楚是否要了張安平的命。

  本以爲連開兩槍以後就挑起了衝突,但黃志榮卻低估了張安平在軍統中的威望,即便是在他開火的情況下,重慶站的其他特務依然不敢開槍。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張安平被警衛護送出去。

  錯失了機會的黃志榮正在懊惱之際,突然發現沒有順勢挑起衝突反而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竟然被孤立了!

  他周遭的特務,竟然在同一時間跟他拉開了距離,將他一人孤立出來。

  眼見周圍的人朝他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黃志榮便鼓動道:

  “張世豪囂張跋扈,把我重慶站當什麼了?一次又一次欺辱我重慶站!”

  “兄弟們,跟我拿下他!”

  他喊的很大聲,但卻無一人附和他,反而再一次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

  黃志榮在重慶站的人緣並不差,相反,他非常會做人,跟同僚們關係融洽,對下層特務也不擺架子,雖然有人嫉妒他,但大部分重慶站的特務都對他的印象挺好。

  可印象好並不意味着要無腦跟他——如果將張安平換做其他人,黃志榮這麼一鼓動,在開了槍的前提下,先發制人不是不行。

  但是,他們現在面對的是張世豪!

  且不說張安平在軍統內部的聲望,單說他摁着隔壁的中統在地上不斷摩擦、可勁摩擦、瘋狂摩擦的種種事,就足以讓他們敬畏了,況且對方還是軍統中極少量的少將軍官,除非是戴春風發話,否則其他人腦子進水了敢朝張安平開槍?

  因爲重慶站特務的不配合,黃志榮自然沒辦法趁勢追殺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戰機稍縱即逝。

  ……

  此時的張安平似是恢復了理智,但血紅的雙眸卻依然表明現在的他宛若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當然不會失控,事實上,從那兩聲槍響以後,不管是他表現出的憤怒還是現在如火山爆發前的醞釀,都是刻意爲之。

  【看樣子是重慶站有人做了做賊心虛的事。】

  他這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下面,藏得全是冷靜。

  【既然你們送來了神助攻,那我就笑納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約一刻鐘以後,隨着汽車剎車難聽的急剎聲,一支車隊出現在了重慶站的外圍。

  上尉連長躍下車,快步跑到張安平面前:“報告張長官,防空第一師神龍峽步兵營第二連鍾楚勳奉命向您報到!”

  張安平從牙縫裏擠出來四個字:

  “轟平那裏!”

  鍾楚勳一愣,隨後就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只見張安平正用冰冷且血紅的雙眸注視着他,渾身被寒意籠罩的上尉連長立刻大聲道:

  “是!”

  步兵連自然不具備轟平重慶站的傢伙什,於是他立刻通過新式的車載步話機向營部求助,當營部得知這是張長官的意志後立刻告訴鍾楚勳,乾脆利落的回覆:

  二十分鐘後,防空炮就到!

  結束通訊後的鐘楚勳立刻安排士兵將重慶站包圍,因爲人數的緣故,他們沒法做到團團包圍,但卻可以到處設置工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可把重慶站的特務們嚇壞了,尤其是聽到防一師要將防空火力調過來後,他們更是恐懼,那玩意可是高射射程動輒幾千米的恐怖大殺器,要是放平了照站本部招呼,就這青磚爛瓦,能扛幾下?

  於是,他們一改之前對局本部的說辭,稱:

  張長官要帶兵攻打重慶站了。

  ……

  防一師是國軍防空部隊中的臉面,美援的防空物資都是由防一師先挑,美援中僅有的幾門120mm口徑的防空炮毫不意外的就被防一師給拿到了。

  而現在,這個笨重的大殺器,被重型拖車拖到了重慶站前。

  大殺器快速的部署完畢,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重慶站,以其每分鐘十發的射速,估計沒幾分鐘重慶站就真的會被轟平。

  重慶站內的特務們嚇傻了,接連不斷的喊着話:

  “張長官,我們不抵抗了,您想幹什麼就幹,絕對沒人阻攔!”

  “張長官,開槍的黃志榮已經被我們控制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馬上就把人送出來好不好?”

  “張長官息怒啊!”

  但面對重慶站的喊話,張安平一概不理,他置身在M1-120mm防空炮一側,目光冷冽的等候着這門大傢伙的發飆。

  其實他早就算計好了時間,確定不會出現轟平重慶站的事。

  但似乎今天的意外有點多,防空炮支架部署完畢,炮口對準了遠處的牆壁後,他等待的戴春風竟然還沒有出現。

  炮組的槍炮長快步跑到張安平跟前:“報告張長官,防空炮準備完畢!”

  就不能慢點嗎?

  張安平心裏吐槽,可氣氛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突然中止只會讓他的打算成爲空談。

  “轟一炮!”

  槍炮長高聲回答:

  “是!”

  就在他轉身意欲下令之際,一輛汽車疾馳而來,有人從窗戶中探出頭高喝:

  “住手!”

  槍炮長止步,轉身望向張安平。

  張安平冷冷的開口:“開!炮!”

  這一炮,必須要打!

  槍炮長聞言下令:“開炮!”

  經過了一次又一次重複且枯燥訓練的炮組,在聽到了槍炮長的命令後,毫不猶豫的拉動了拉繩。

  只一眨眼,碩大的炮彈就從炮管中飛出。

  轟!

  碰撞引信在接觸到牆壁的瞬間就炸裂開了,但巨大的動能並未停止,破碎的彈片撞到了牆壁後面十來米外的房屋上,整面牆在一瞬間就垮了。

  張安平在揚起的煙塵中不動如山:

  “繼!續!”

  槍炮長十倍的領會張安平的命令:

  “填彈!準備急促射!”

  十三人的炮組忙碌起來,這一幕可把衝來的汽車上的“不速之客”嚇到了,一發炮彈就差點把重慶站轟平,這要是來一波急促射,重慶站怕是一個活人都沒了。

  “住手!”

  又是一聲大喝,隨後就是衝鋒槍噠噠噠的的掃射聲,一連串的子彈擊打在了距離防空炮不到十米的地方,掀起了無數的塵土。

  譁

  周圍的士兵立刻將槍口對準了汽車上探出身持槍開火的人影。

  不用懷疑,只要這時候的張安平輕輕的一聲令下,無數暴虐的子彈就能將這個開槍的人打成篩子。

  但張安平卻咬牙切齒的道:

  “放!下!槍!”

  與此同時,車窗上又探出了一個身子:

  “放下槍!快放下槍!這是戴老闆!”

  沒錯,剛剛情急之下開槍的就是戴春風。

  老戴沒想到張安平是真的敢開炮,情急之下拎着衝鋒槍掃了一梭子。

  老戴這輩子有三好:

  權、女人和槍。

  軍統只要搞到好槍,他必然要先給自己弄一支“耍”,槍法自然不差。

  這關鍵時候的一梭子子彈終於讓炮組老實了下來,看到周圍的士兵都放下槍以後,戴春風怒不可遏的從車上下來,氣急敗壞的走到張安平前,二話不說就踹倒了眼睛血紅的張安平,隨後憤怒的質問:

  “你瘋了嗎?”

  張安平從地上爬起來,脖子一梗:

  “我是瘋了!”

  “我張安平爲黨國流了多少血?可我沒想到我在前面搞共黨,你們竟然在後面對付給我女人扣共黨的帽子!”

  “我瘋了?”

  “我在敵人心臟中出生入死,爲了領袖的意志,我摒棄自己的好惡,結果呢?”

  “我女人竟然成了你們口中的共黨!”

  張安平紅着眼睛直視戴春風,指向不遠處被他用自己的將官服蓋起來的屍體:

  “我的兵,刀山火海安安穩穩的趟過去了,日本人費盡心思的要他的腦袋也不能入獄,結果呢?”

  “倒在了自己人的手裏!”

  “這天下,還他嗎到底是不是黨國的天下了?啊!”

  戴春風望了一眼被將官服覆蓋的屍體,終於意識到了張安平爆發的緣由了。

  從沒見過張安平如此失態的他,忍了忍後放緩口吻:

  “安平,你冷靜一下我們回去說。”

  張安平一把撕開襯衣最上面的鈕釦,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此時正好毛仁鳳從車上下來,看到毛仁鳳後張安平的眼睛裏有紅光泛過,霎時間便失去了理智,直接衝了過去。

  毛仁鳳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就把徐文正推了過去正好擋住了張安平,而他則連滾帶爬的鑽進了車裏,死死的拉住了車門,大聲疾呼:

  “安平,安平,你冷靜一下,我是老毛,我是老毛啊!”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張安平直接“瘋了”,推開徐文正掄着拳頭就砸車玻璃,但用盡了氣力卻沒有砸破堅實的玻璃,還讓兩個拳頭無力的散開不斷的顫抖。

  “轟!”

  “給我轟掉!”

  雙手像是廢掉的張安平跳腳大喊,可把車裏面的毛仁鳳給嚇壞了,他真怕防一師的大頭兵二話不說就拿防空炮轟這輛車。

  雖然老戴的車是防彈的,但這個彈指的是子彈的彈,可不是炮彈的彈,更不是防空炮彈的彈。

  戴春風一直看着張安平發瘋,直到張安平的命令下粗壯的炮管竟然真的轉向後,這個戲他不敢再看了,吼道:

  “我看誰敢!”

  一句話就讓防空炮停止了運行。

  戴春風又冷着臉下令:“拿下他!”

  但這一次卻沒有人應聲,他目光掃過,沒人敢跟他對視,但同樣沒人執行他的命令。

  戴春風氣笑了:

  “好好好,我這個局長成擺設了是吧?”

  誅心話一出,周圍的人才不得不動起來,他們再不動就是陷他們的張長官於不義。

  張安平的警衛們這才上前,將憤怒的用腳踹車門的張安平拖住。

  戴春風含恨道:“把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拉進來!”

  說罷,他氣呼呼就通過被防空炮彈打塌的牆壁走進了重慶站,張安平的警衛們則擁着張安平往前走去,毛仁鳳這時候才長鬆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

  毛仁鳳故意呵斥徐文正:“徐站長,你看看的人都幹了什麼!”

  徐文正還沒說話,被警衛們簇擁着的張安平就轉過頭來,他掙脫了警衛們的簇擁,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本來要掄拳頭,但拳頭喫不上力,他便直接出腳,一腳便將毫無防備的毛仁鳳給踹翻了。

  “張!安!平!”

  第二次挨張安平踹的毛仁鳳尖聲大吼,他想掄着拳頭跟張安平幹一架,卻不料張安平的警衛們撲了過來,這些警衛們沒“撲倒”張安平,反而把毛仁鳳給撲了個正着。

  再然後,毛仁鳳就懵逼的迎來了張安平的奪命連環腳。

  徐文正懵了,看張安平可勁的踹毛仁鳳,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幸好張安平這混蛋不怎麼懂拳腳……

  去而復返的戴春風看着張安平夥同自己的警衛摁着毛仁鳳暴揍,差點氣死了,但幾聲爆喝卻沒人理會,怒不可遏的他只得又將車裏面的衝鋒槍掏出來,噠噠噠的打了一梭子後,纔算是制止了這內鬥的畫面。

  張安平的警衛這時候才“終於”將張安平又一次拉開。

  戴春風臉色如炭,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惡狠狠的盯着張安平,這時候張安平眼中的血紅纔算褪去了幾分,同樣呼哧呼哧喘息的他垂下了頭,不敢跟戴春風對視。

  看了眼被踹的鼻青臉腫、衣衫襤褸的毛仁鳳,戴春風咬牙切齒道:

  “進!去!”

  這時候的他是真的有斃了張安平的心思,但在憤怒之餘,他心裏也暗暗嘶氣,自己這外甥怎麼被氣成這樣了?

  之前他一直覺得張安平就跟幕後黑手一樣,坐看毛仁鳳跟徐文正的蹦躂。

  但看看張安平現在的表現,他對自己內心的想法充滿了質疑。

  自己……是不是高看這混小子了?

  ……

  重慶站。

  張安平如落湯雞一樣站在戴春風的面前,旁邊是不斷哎呦哎呦的毛仁鳳。

  他包的跟個糉子一樣——至於這包紮有幾分真幾分假,戴春風不想計較。

  唯一讓戴春風礙眼的是徐文正,雖然徐文正一直老老實實的垂首站着,可戴春風就是覺得礙眼。

  深呼吸一口氣,將對徐文正的看法收起,老戴冷冷的對張安平道:

  “現在,冷靜了嗎?”

  張安平艱難的操控着無力的手擡起,用手臂抹去了眼前的水珠——這些水是戴春風剛纔親自澆到張安平頭上的,美其名曰:

  冷靜一下!

  往常非常注意分寸的張安平卻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冷靜不了!”

  戴春風怒道:“混賬!”

  張安平脖子一梗:

  “我是混賬!要不然也不至於表舅您親自算計我!”

  說到這,張安平又像是被點燃一樣:

  “戴局座,我張安平捫心自問,對黨國無比忠誠!對您無比忠誠!”

  “爲什麼?”

  “爲什麼你們要合起夥來算計我?”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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