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東山封王
也不知是誰嚥了口唾沫，在這有些寂靜的海灘上格外清晰。
主將都被俘虜了，他們徹底失去了戰鬥下去的勇氣，即便一些天狗還想去救援笹百合，可人類士卒都已慌亂離去，留下他們也不敢去觸這位不知底細強者的黴頭，只好作罷,憤憤離去。
見鳴神軍慌亂離去，還活着的海祇軍無不歡呼，發泄着心中的喜悅，也爲阿流，爲豐靈曄歡呼。
“咳...咳咳咳...”
豐靈曄彎下腰，咳出一口淤血,直接就地盤膝而坐,穩住體內震盪的氣血。
他終歸還是肉體凡胎，同時抗下兩名強者的殺招,終究還是太喫力了。
好在兩人向前消耗就不少，這傷勢不重，只是臟腑受到了些衝擊，修養一下就可恢復。
歡呼着的海祇軍士被這一幕給驚地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圍了過來。
“去去去，別煩我，救你們隊長去。”
一行人見他還能開口說話，都鬆了一口氣，這時候纔想起阿流可是受着更嚴重的傷勢呢。
他們又轉而去一股腦的圍向阿流。
倒是笹百合那邊，背後的羽翅折斷，不復初見時的飄逸瀟灑，頗爲悽慘地倒在地上。
豐靈曄穩住了體內傷勢，就朝着倒下的笹百合靠近而去。
“爲什麼...要救我？...現在...我們可是敵人...”
笹百合艱難地呼吸着，說話聲音極爲微弱，顯然傷勢不輕。
豐靈曄做到了他的身旁,取出一些急救藥品，爲他簡單包紮一下。
“救你？別想多了,順手而已。”
感受到那粗暴的包紮手法，笹百合疼的倒吸涼氣，想要說的話，全都被憋回了肚子裏。
攻下東山，俘獲鳴神島大將，大天狗笹百合，擊退鳴神軍，前所未有的勝利，振奮了海祇上下，舉辦慶功宴，慶祝此次勝利。
“啊！阿姐疼疼疼！！！”
阿流慘嚎着，眼角都要有淚花流出了，曚雲沒好氣地拍了他腦袋一下，讓他安靜下來。
“知道疼還那麼魯莽地衝出去，忘了我怎麼跟你說得了嗎？”
看着阿流身上縱橫的刀疤，曚雲都難以想象，他到底是經歷了一場什麼樣的戰鬥，一時間又難過又生氣。
隔了一道牆，豐靈曄的待遇相比之下就要好上許多。
一隻半透明的海月水母在他身前漂浮着，柔和的水元素治癒着他體內的傷勢,加快他的恢復。
心海抹了把額頭間流出的細汗,繼續維持着化海月的存在。
“我都說了我沒事，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打坐着的豐靈曄無奈地睜開，對着心海勸阻道。
自從受傷的士兵從前線退下後，心海就一直在傷兵營中爲所有人治療。
“沒關係的，就是以前，我也會經常爲將士們治療，只是礙於我...的責任，難以全力施爲。
現在沒了重擔，也能任性一些。”
她雖這麼說，豐靈曄還是站起身，將幻化出的海月水母敲碎，讓心海強行去休息一下。
珊瑚宮中，
與海祇的歡慶不同，這裏一入往日般莊嚴肅穆。
現人神巫女緊緊地跪坐在面見海祇大御神的祭臺上，等待着海祇大御神的到來。
隨着海霧匯聚，一條大蛇的虛影浮現。
大蛇巨大的蛇瞳倒影着現人神巫女的面容，那上面有着難以隱藏的哀傷。
“我之祝女啊，不必爲我哀婉。”
“可是神，您爲我們付出的太多，我們卻無法回報您什麼。”
現人神巫女淚水止不住的流出，她的占卜並不如意，一連三次，次次如此，結果似乎早已註定，難以更改。
他們的神明海祇大御神，註定將在這場戰爭中隕落.....
“若要實現信仰的永恆不滅，則唯有犧牲一途。
縱使神只已永遠逝去，子民們亦會將歡樂、豐足、苦難與失去的記憶紡織不停，成爲凝聚一方的信仰。
而戰敗屈身臣屬之辱及其促發的激情，亦成爲了共同記憶的養料。”
“而這份信仰，便是我最大的財富，你們已經付出的足夠多了。”
“東山之戰我很滿意，設封第一位登上東山的勇士爲東山王。”
現人神巫女拜服領旨。
在接下來，慶祝勝利的大典上，現人神巫女頒佈了海祇大御神的旨意。
在衆人的歡慶聲中，阿流成爲了海祇第一位封王，封號爲，東山王。
心海靜靜地看着接受冊封的東山王，面上難見喜色，豐靈曄也是打着哈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兩人與周圍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下一場戰爭的到來，就將是結束。
只可惜你就算把大天狗笹百合救下了，也無法阻止這場戰爭。”
“當時的情況，兩個人差點同歸於盡，反正都要救，我就順手把兩個都給就下來了。
都是註定發生的事實了，我爲什麼還要顧忌那麼多。”
鳴神島，
天守閣上烏雲密佈，沉悶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在神座的下方，援助東山的旗本拖着重傷身軀，面如死灰地跪服在地，頭顱緊緊地貼在地面之上。
大殿之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你是說，不僅沒能阻止海祇，還折損了我一員大將。”
“....是。”
旗本艱難的從喉嚨中說出這個字。
笹百合雖說還並未確定死亡，但落在海祇那羣愚民手中，也逃不了被獻祭給他們所信仰神明的命運。
於是他就向着鳴神通報了笹百合戰死的結果，戰死沙場總好過屈辱而死。
至少，他在心中就是如此想的，全然忘記了，是他不聽命令，擾亂了笹百合的作戰計劃。
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揮揮手。
“卸去職位，自己離去吧。”
旗本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但他沒有膽量再說些什麼，要真視榮耀比生命還重要，他早就選擇戰死沙場了的體面死法了。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幕後，影緊緊握着手中薙刀，腦海中，盡是往昔與大天狗笹百合相處時的畫面，就在不久前，她還以能在歌牌遊戲中勝了他而高興地失態歡呼。
轟隆隆！
雷聲轟隆，磅礴大雨嘩啦啦的落下，豆大的雨點拍打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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