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倒霉的小秘书 作者:伍汉民 天昏沉沉的,那黑压压的乌云,几乎要顶在人们的头上了,让人几乎喘不過气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的水花;空中,一條條的银龙划天而過,几乎把半边天都印红了,伴随着的,是一阵阵低沉的雷声。 白河裡的水,已经漫過了那装着烂泥巴的破麻袋筑成的低矮的河堤,混浊的河水,如猛兽一般,肆无忌惮地冲刷着那不堪重负的河堤,眼看着用不了几個小时,這條去年刚刚建成的被评为市级优秀工程的能够抗五十年一遇洪水的河堤,就要提前完成使命了;不时的,就有一大堆的黑乎乎的垃圾,如奔马一般,从河中间奔過,那速度,跟小车有得一比了,還有那些从上游冲下来的大树,所到之处,势不可当,偶尔撞在河堤上,就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仿如撞在人的心上一样。 在河堤的上面,数千名干部职工以及附近的群众,顶着打在脸上生痛的雨点,弯着腰,抵御着猛烈的狂风,正默默地往前传递着装满了石头的麻袋,一個個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坚忍。在他们的后面,是数万亩的良田,和数万名父老乡亲的身家性命。呆這堤上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這堤塌了,可能会有几万人无家可归,生活无着。强烈的责任感,使得他们疲惫到了极点的脚步,仍然是那样的坚强有力。 在河堤的高处,有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极不合时宜地嚣张地撑着,既使在這样的下,那伞也是撑得直直的。伞下,坐着一個十分威严的男人,那种久居上位的优越感,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看出来的。他正抽着烟,翘着二朗腿,嘴裡哼着一首现下流行的歌。他的旁边,站着一個年轻人,一脸的谄笑,一只手上還拿着一杯香喷喷的热茶,另一只手,正用力的撑着那伞,从伞上发出的哗哗啦的声音,可以看出,這個年青人撑得挺辛苦的。這個年轻人,眉清目秀的,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他正弯下腰,以最最亲切的笑容,最最柔和的语调,对坐着的男人說到:“书记,今晚上有三個房地产商想找你打牌,早上就跟我联系好了,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按你最最喜歡的那些东西准备着,你看,今晚上你去不去书记,不能老是工作,也得适当地娱乐一下。” 那個书记点了点头:“去,干嗎不去,要工作,也得娱乐,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工作的效率。你瞧,我现在工作這样辛苦,老坐着,也挺累的。小林,告诉那些個房地产商,酒要真正的洋酒,菜要配得上我的身份,服务员么,不能超過十八岁的,其它的,你看着办好了。還有,今晚上你跟我一块儿去,放心吧,不用你打牌,你只要呆在一边,帮我数数钱就行了,我可是打牌的高手,在牌桌上,我還从来沒有输過。” 年青人的心裡,诅咒一段接着一段,妈的,谁敢赢你的钱,不過,咱也不亏人,人家赢大钱,咱在一边,也混個小钱花花,要不然,咱费那個心干嗎:“我知道了,书记,你放心好了,一定让你舒舒服服地過那八小时之外的生活。书记,你看,电视台的来了,是不是要干活了?” 那個威严的男人一看,果然有几個人扛着摄像机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個年青人,连忙把放一旁的一把铁锹递到他的手裡。书记看了看自己的一尘不染的昂贵的衬衫,摇了摇头,一转身,对那個年青人說到:“小林,把你的衬衫脱下来给我。” 年青人咬牙切齿地诅咒了那书记老半天,脸上却笑嘻嘻的,一付极其荣幸的样子,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书记看在眼裡,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看了看這白色的衬衫,想了一下,把它放地上揉了揉,直到沾上了不少泥土之后,才拿起来穿在身上。年青人心痛地看着自己的衬衫,把头转向了别处。 书记穿好了衬衫,顶着狂风,冒着大雨,拿着铁锹,在众多人的注视下,对着摄像机,摆好姿势,在地上挖了一個体积大约一立方厘米的土块。一下子,周围的闪光灯不断,气喘吁吁的威严的书记来到摄像机面前,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感人肺腑的长篇大论,足可以把瞎子感动得睁开了眼睛。他正說得高兴的时候,那個年青人,正光着上身,拿着热茶,一边不断的发抖,一边用力顶着那遮阳伞,以防止猛烈的狂风把伞吹走。看着书记的威严至极的样子,他肚子裡的诅咒声越来越大了,可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了。 好不容易等到书记发表完了年青人昨晚上花一個小时想出来的文稿,周围的人也开始收起了设备。书记一看活干完了,扔掉了工具,朝着年青人招了招手,年青人连忙撑着遮阳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溜小跑的,努力地顶着大风,朝书记走了過去。 突然,一道特别耀眼的闪电,如一條发怒的巨龙一样,朝着人群扑了過来。年青人手上的遮阳伞,成了堤上的最高点了,那闪电,几乎是瞬间就击在了伞上。伞下的年青人一阵发抖,脚都站不稳了,一個跟头,栽了下去,正好落入了汹涌的白河裡了。這场面,把堤上的人惊呆了。那個离年青人仅仅三米远的书记,脚一软,干脆坐在了堤上,脸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泪水。忽然,他仿佛起起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朝着白河喊了一声:“小林,你可不能就這样走了,你還沒有告诉我,今晚上在那裡打牌?”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奈的叹息声,一個苍老的声音說到:“儿子,你又打错人了,自打你出道以来,這是你打错的第二個人了。我天天叫你多练习,多练习,你就是不听,整天尽想着泡妞,再這样下去,我怎么放心把雷公這個伟大的世袭职业交给你?要知道,在天庭中,有多少神的眼光正直盯着這個位置。” 一個年青的声音不耐烦地說到:“老爸,這只是個意外而已,你刚出道的时候,打错的次数可不止這些,按下界的說法,這叫交学费,人家交了学费之后,屁股都不用拍一下就可以走人了,到别处去再交学费了,我們還给错打的人找到归属,比他们可是负责任得多了。” 装在一個玉瓶裡面,只剩下了一团蓝光的林杰,无奈地看着這两個二百五神仙,妈的,倒霉到家了,竟然被這個刚出道的雷公给打错人了,白白替书记顶了這一下:“我說,两位伟大的雷神,你们到底要带我到那裡去?” “不知道,你想上那儿,我就带你到那儿去。不過得說好了,我只能让你附身在一個刚死的家伙的身上,让你换种形式重生而已,省得到了地狱之后,你向阎王那個家伙告我們的状。” 林杰一听,大为兴奋:“两位伟大的神仙,你们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对你们的景仰,如滔滔洪水,连绵不绝……”大堆大堆林杰這几年来锻练出来的马屁,不费钱般的直送到两個二百五神仙的耳朵裡,這两個神仙虽然在天上也算是一個人物,那裡听過這样的奉承话,只一会儿時間,這两個神仙就有着把林杰带回去当自己随从的想法了,要不是怕他们打错人的事情被拆穿了,保不定他们早就這样干了。反正鬼魂是不知道口渴的,直說了两個小时左右,林杰這才說出了真正的意图:“两位伟大的神仙,咱能不能自己選擇一個附身的对象?” 两個二百五神仙虽然被捧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老婆是谁了(說老实话,他们還真的经常忘记了),可是毕竟是当了几千上万年的神仙了,神智保持得挺好的,一听這话,脸上的神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着附身到某個刚刚死去的皇帝啊大将的身上,再好好地過一辈子?我告诉你,沒门,那些皇帝什么的可是在天上挂了号的,你一附身,立马就会被人家知道了,我們可不想着自找麻烦的。” 心裡朝着两個二百五神仙骂了几百声之后,一团蓝光的林杰虽然极其失望,可是他的声音,却還是那么的恭敬可亲:“两位老大,既然如此,能不能让我附身到一個大官的儿子身上?当然,那個大官最好還是要一直保持荣华富贵的,咱可不想着刚想着享乐就被抄家了。還有,既然咱现在成了重生一族了,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能不能打個商量,让我一辈子心想事成,和和美美,妻妾成群,陪房丫头遍地,银子永远花不完,王八之气一发,遇鬼杀鬼,遇佛杀佛,当然了,最好是多少要能够在青史上留一点儿名气。” 老头子雷神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說到:“這倒是不错,你只是想着附身在一個大官儿子的身上,想法也不算太過份,可以考虑一下,反正那些大官的儿子,在上面是不挂名头的。你真要是靠那种身份发了达,把個歷史给改变了,那也是你的本事,我們天庭也管不着,反正這年头,大伙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着怎么折腾就随便你了。好吧,我就答应你。顺便问一下,你想着到那個朝代?” 林杰想了想,說到:“我是学歷史的,虽然這几年基本上把知识還给老师了,可是我多少知道一点儿,要论当官,当然是要在清朝了,妈的,那些個官一個個腰包裡鼓得半死的,富可敌国,要是在那裡当個大官的儿子,应该是個不错的選擇,当然了,最好是附身到一個和平的年代,咱可不想着天天逃亡。不過,两位神仙老大,能不能打個商量,我的便宜老子,最起码也得一個一品大官,咱在那裡当個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应该是挺舒服的。” 老头子神仙点了点头,說到:“這是小事情,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找個几百個這样的老子了。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今晚上天庭要举行时装表演,我們得快点儿回去占個好位置,哈,全是穿着三点式的仙女,不看白不看。” 年青的神仙偷偷拉了一下正在流口水的老神仙:“我說老爹,這小子不是說了,他得荣华富贵地過一生,要是他不小心早死了,肯定咽不下這口气,跑到我們的老冤家阎王爷那裡告状,那個时候我們就倒大霉了,倒不如弄颗幸运果给他吃,這东西在我們那儿只是個骗嘴的小吃,可是凡人吃了以后,一生一世心想事成,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隔個百儿八十年的,這小子的气也顺了,也不会找我們的麻烦了,怎么样?” 老神仙点了点头:“儿子,還是你想的周道,妈的,上一次的那個倒霉鬼附身之后才三個月就去找阎王爷告状了,害得我們花了不少的钱才摆平,我现在口袋裡的钱可不多了,经不起這样的折腾的,按你說的办吧。” 林杰可沒有听到他们两個二百五神仙的嘀嘀咕咕,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两位老大,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咱要是這样不声不响地重生,在下界不受重视怎么办?要知道,那一個大官沒有個十几個儿子呢。這样吧,麻烦两位老大,呆会儿替我附身的时候,多少弄点儿动静出来,例如什么红光遍屋啊,祥瑞现身啊什么的,让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咱可是一個有来历的人物,到时候咱胡作非为,也沒有人敢管了。” 老神仙不耐烦地說到:“好了,好了,你這家伙真是麻烦透顶了,不就是什么祥瑞么,咱一弄一大堆出来。”說完,急急忙忙地朝前赶去,要是不早着让這小子附身的话,天知道他会再想出一些什么馊主意来,真是個笨蛋儿子,你要打错,也得找一個比较老实的,你倒好,偏偏找了一個刁民之类的人物来打,這不,還得再费自己一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