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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可辩证的仁义道德

作者:孑与2
龙珠裡面有消毒水,有药,還有缝合线,這些东西很珍贵,用一点就少一点,自然不能随便用在冯安這种有一点交情又不多的人身上。 冯安疼的昏迷過去了,可是呢,那個发着高热的少年男子却清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前方破口大骂。 尽管身体虚弱,他骂的很脏,至少,云策就听明白了‘彼其娘之’‘中寿,尔墓之木拱矣’這两句话。 看样子這不是一個喜歡吃亏的,就算是吃亏了,也一定要找回来的人。 這样性格的人,云策還是比较欣赏的,因为他也喜歡骂自己家人,尤其是家裡的老祖。 跟這两個男人比起来,那些女童跟少女就显得很安静,每個人手上抱着一块肉在慢慢的啃,似乎对目前的生活很认可,很有些随遇而安的模样。 骂人的少年叫粱昆,骂完人之后,就朝马车上扫视一眼,又上下打量一下云策,随即就朝娥姬拱手道:“請少君赐些吃食。” 羊车上的女人中,娥姬穿的最是简陋,他能敏锐的从中找到真正說话算数的人,不得不說是一個有本事的。 一声‘少君’把娥姬叫的心都要开花了,马上从坛子裡给他拿了一块带着肥油的羊肚腩,還细心的在上面撒了盐。 粱昆可能是饿急眼了,接過羊肉,就啃了起来,片刻就吃完了,也不再讨要,而是再次拱手道:“多谢少君赐食,粱昆沒齿难忘。” 娥姬還礼道:“算不得什么,少郎君莫要挂碍。” 见粱昆嘴唇爆皮,就从木柴炉子上的陶罐裡挖了一勺热水递给他,粱昆接過勺子,稍微吹凉一下,就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 喝完水,粱昆還了勺子,看看倒在身边的冯安,朝云策拱手道:“有劳兄台了。” 說完话,就很干脆的倒头就睡,干脆地让云策都难以接受。 娥姬跳下羊车,跟云策小声道:“這些女子不想回去了。” 云策皱眉道:“我們還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赶,沒办法带着她们。” 娥姬同样皱眉道:“我问過了,她们已经被主人家给丢了,如果回去,就重新成为了人家的奴仆。” 云策伸手把娥姬的下巴抬起来道:“好好說话!” 娥姬羞恼的跺跺脚道:“好嘛,好嘛,我就是想要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個水井,井台必须是青石的,上面最好有花纹,如果還有几棵果子树就最好了,房子不要多,正面三间,左边三间,右边三间,最好還有一個后院,有一座院门高高的……院子裡可以种七八棵衣树,最好再有一大块空地种上豆荚……马无论如何都要养几匹的,家裡的马车太少,需要添……還有,要多养几匹母马,能产奶,又能下小马……” 等娥姬花了小半個小时把自己的梦想倾诉清楚之后,云策总算是明白了,娥姬想要的小院子至少要占地一百亩以上,才能把她絮叨的那些东西装进去。 实际上,這個淳朴的念头才起来不到一個小时,是她闲着沒事跟几個小姑娘讨论她们以前生活的地方的时候,才从娥姬心头升起。 她就是一個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强的性子,再加上,她从心底裡认为這世上就沒有什么事情能难得的住云策。 既然想要院子,自家的男人又有能力,为何不要最好的呢,为啥就不能多提一些條件呢。 云策全当是小姑娘在发癔症,把她丢上羊车,就看见娥姬把她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跟四個半大的姑娘在那裡数钱,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啥。 天黑的时候,她们在路上又遇到了狗皮子群,云策如法炮制弄死這個狗皮子群的王之后,這些狗皮子就散开了。 狗皮子散开了,地上就多了几堆尸骨,一個穿水红色襦裙的小姑娘突然在尸骨堆上看到了一件撕碎的布片,然后就不管不顾的从羊车上跳下来,抱着布片就哭的昏天黑地的。 娥姬从尸骨堆裡找到了一個小巧的青色铃铛,擦拭干净之后,在手裡摇晃一下,就发出‘铃铃铃’的清脆响动。 见安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就很惋惜的把铃铛给了安姬,听别的小姑娘說,那是安姬母亲的遗物,她的母亲是城主府上的乐伎,专门敲编钟为歌舞定调子的。 能敲编钟,還能给舞乐定调子的人,绝对是乐伎中的佼佼者,本身,编钟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一套完整的编钟足足有六十五個钟,最大的一只钟足足有五百斤重,最小的钟也有五斤重,一套完整的编钟总重超過了两吨半。 這东西不仅仅是乐器,更是礼器,执掌這套礼器的人绝对是家族中的重要角色,现在,這位重要角色居然被喂了狗,看样子,主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 尸骸堆积在一起,也分不清楚那一具骨头是安姬母亲的,娥姬就从云策那裡要来铲子,跟四個小姑娘一起把那些沒肉的尸骸全部都给埋葬了。 清醒過来的冯安還给安姬的母亲作了一篇祭文,虽然文章做的空洞无物,好歹冯安不认识安姬的母亲,作成這样已经算是难得了。 粱昆吃了饭,喝了水,又睡了四個小时之后,精神头已经好起来了,不再高热,人的精神却萎靡的厉害,呆呆的看着平远城的方向不作声。 娥姬埋完安姬的母亲之后,就开始熬豆粥,妇人,小孩多,娥姬就往豆粥裡多加了一些肉臊子。 冯安在水源地边上洗了手,走到正在削弩箭的云策身边道:“叛乱突起,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一瞬间,亲人惨死,骨肉分离,众人惶惶不可终日,兄台,此为何故?” 云策手上动作不停,随意的回答道:“都是因为不公平造成的。” 冯安沒有回答,旁边的粱昆怒道:“不公平就可以杀人嗎?” 云策转過头看一眼粱昆笑道:“我都受到不公平对待了为什么不能杀人,想昔年陈胜吴广反抗暴秦时候,提出的口号,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听這些口号只觉得痛快。 要知道,我高祖皇帝刘邦其实也是当年的反贼之一,原因也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现在,轮到大汉开始不公平的对待别人了,受到人家的反抗,你们怎么還受不了了呢?” 粱昆怒道:“我梁氏诗礼传家,何曾压迫過他人。” 豆粥熟了,云策从娥姬那裡接到两碗,就随手递给冯安一碗,对粱昆道:“对那些穷汉来說,有钱就是罪。” “那些钱都是祖上一代代勤劳克己所积攒下来的。”粱昆的怒气很难平息。 云策端着粥碗道:“不对,勤劳致富不可能啊,如果這句话是真的,最富有的就该是那些底层人,他们一天天的起的最早,睡得最晚,吃的最差,住的最差,也是最节俭的一群人。 而不是那群整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的人。 再說了,我在河口寨试验過,勤劳能果腹,致富就不要想了,平安城的事情你们应该選擇忘记,也不要为逝去的家人难過,用不了多久,這种事就会频繁的出现在大汉土地上,到时候啊,大家都是沦落人,很快就会习惯。” 這些话当然不能說服粱昆,好在豆粥的味道实在是太好,粥堵住了粱昆的嘴巴,于是,大家就在一轮明月下,吸溜吸溜的喝粥。 至于云策刚才天下要乱的论断,粱昆跟冯安都沒往心裡去,毕竟,此时的大汉威名远扬,天下无有不从者。 平远城不過是边远野人作乱而已,遇上了,算自己倒霉。 大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說,很容易得到某种谅解,一旦遇到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就很难大度了。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云策的羊车遇到了一群赶路的人,为首的男子即便是到了现在,依旧虎步龙行的颇有气概,其余人,就沒办法保持他的那种气概了,一個個脸色惨白不說,用棍子支撑着身体,看着就摇摇欲坠。 這是全体人供养一人的结果。 羊车慢慢从他们身边经過的时候,为首的壮汉忽然开声道:“少郎君,能否将马车让出,某家愿意出十倍之资。” 云策不打算理睬的,赶着羊车就准备离开,坐在羊车上的娥姬,听到十倍之资,眼睛立刻就亮了。 她从羊车上跳下来,对壮汉道:“這裡有一個空位置,可以卖给你。” 壮汉被娥姬的话噎了一下,重新开口道:“某家想要整辆马车,而非一個座位。” 娥姬摇摇头道:“车上不是伤病,就是妇孺,沒有多余的位置给你,你要买,只能买一個座位,我看你夫人好像都站不稳了,不如你买了给她坐。” 娥姬伸手指指人群中摇摇欲坠的妇人,脸上笑吟吟的,云策觉得很像地球上那些拉客的黑司机。 壮汉不假思索地道:“如此,就不必了。” 见壮汉带着家人继续慢慢的赶路,娥姬很是失望,实际上,云策更加的失望。 冯安等马车走远了,就对一脸失望之色的云策道:“娥少君失望在下還能理解,就是不知刘兄失望所为何来?” 旁边的粱昆嘿嘿冷笑道:“他期望人家出手抢劫呢,這样,他就有理由去抢劫他们。” 云策挑起一根拇指夸赞道:“知我者,梁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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