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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第19

作者:徐徐图之
薛停云难得回家吃饭,家裡好好准备了一桌菜,父母也都很高兴,对他的生活嘘寒问暖,也很关心他的科研工作。

  父母亲都是从事艺术和艺术教学工作,母亲云萍在话剧院,父亲薛晃是美术学院的博导,教授书法。

  听薛停云說了不久就要二期入站,父母两人都很欣慰。

  薛晃教授较为寡,满意地說:“好,好好好,很好,要努力。”

  云萍的表达欲相对强烈一些,道:“更要注意身体,别老是外卖,平时也要多运动,实验室裡一待就十几個钟头,人体是受不了的,要多喝水……”

  父子俩都安静听着,等她說完,薛停云道:“知道了云萍老师。”

  “薛老师,你是這跟谁学的称呼?”云萍语带酸气地說,“那些小年轻演员,就爱這么叫我。”

  薛停云笑道:“嗯,就那谁。”

  云萍道:“他這段時間做什么?還在拍肥皂剧嗎?”

  薛停云道:“他的剧也還好吧。正好我想问您,他突发上进心,想再进修学习下,你们话剧院方便嗎?”

  云萍脱口道:“话剧院什么人也能来嗎?当我們是什么单位?”

  薛晃和薛停云:“……”

  云萍:“……”

  “只是想找靠谱单位学习一下。”薛停云道,“不然我還是让他考研吧。”

  秦阵家。

  王子烨无语至极地說道:“薛博士问我是不是想考研,還要亲自给我补文化课。我只是想像嫂子這样,去学习提升下自己。”

  小简和秦阵夫妻俩倒吸三口凉气,和博士恋爱恐怖如斯!

  這四個电影学院本科生,集四人毕生之所学,凑一起可能连doctor都拼不对,dr.薛如果真给他们這水平补文化课,约等于牛顿教初一物理,梵高教秦阵女儿画画,王超教王子烨做0……都是业界标兵下凡扶贫,帮扶对象還不争气,统统扶不起。

  “?”王子烨依稀感觉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秦阵结婚的时候,他家裡资助了首付,在房山区买了這套二手,是普通小区,但套内面积可观。

  现在他女儿不到三周岁,還沒入学,正是小朋友最好玩的时期,就是片刻也离不得大人,夫妻俩顾不過来,秦阵父母从老家太原到北京来帮忙带孙女,家裡四大一小,住得也很宽敞。

  小萝莉和她王叔叔、简叔叔也都比较熟了,满沙发爬来爬去地跟他俩闹着玩,三個人互相做鬼脸,然后一起咯咯笑。等到吃饭时,小萝莉還要求把自己的宝宝椅摆在两位叔叔中间,小小年纪左右逢源,把俩叔叔哄得都美滋滋,两人還稍微有点争宠的心思,问小朋友:“我两個谁更帅?”

  還不到三岁的她,小嘴叭叭甜,听到這种問題就立马装聋作哑,卖起萌来,谁也不惹不得罪。

  “将来养一群帅鱼不成問題。”秦阵老婆开玩笑道。

  “你确定,他在外面沒有养别的鱼吧?”云萍给儿子夹了菜,认真地问道。

  薛晃道:“养鱼是什么意思?”

  薛停云把新鲜词解释给爸听了,才回答妈:“当然沒有了,他是很简单的一個人。”

  云萍不是真的认为王子烨养鱼,长辈各方面都操心罢了,說:“你清楚他为人就行。长得太好,也是真让人不放心。”

  薛停云吃惊道:“怎么,我长得让人很放心嗎?”

  云萍道:“不一样,你俩又不是一种类型。”是說這两個男的不是同一种帅哥。

  薛停云心想,真不是同一种就好了。撞号這事,他并沒跟家裡說過。父母目前都還认为他是找了個好看“老婆”。

  云萍又遗憾起来,說:“本来你今年能上副教授了。”

  薛停云道:“晚一两年,也差不多。”

  “二十八岁上副教授和三十岁以后才上,”云萍道,“那能一样嗎?怎么会差不多?”

  薛停云不說话了。

  云萍還要继续說這话题,薛晃却阻止她道:“不要說了。”是提醒她别在儿子心上撒盐了。

  云萍也明白,說薛教授:“你就惯着他吧。”

  薛停云笑了起来。

  “如果平时真惯着他,就沒這事了。”薛晃难得多說了几句话,道,“从小就不爱给家裡找麻烦,什么事都自己做,這件事也是。你不想用我們的钱可以,哪怕回来是写欠條,也好過拿自己前途去换。”

  薛停云敛了表情,沉默地吃饭。

  云萍眼神裡還带着气,又有点不忍心再责备他,只道:“我和你爸爸不是大富大贵,那些钱也還是拿得出来的。”

  “他们家都是搞艺术的,就他去搞科学了。”王子烨道,“他爸爸是书法家,书法嘛,毛笔字,我是看不懂好坏。”

  秦阵夫妻俩都道:“有人能看懂嗎?地球人都看不懂。”

  小简道:“本地球人也不懂。我爸去年买了套四合院,要搞软装,他那個人,资深装逼犯,吵着要买书法,找人打听過薛大师的价,我记得說是按平方尺算价钱,能在客厅挂的,一幅算下来四百多万。”

  王子烨:“……”

  此时桌边只剩下他们四個年轻人,小孩吃饱后,她爷爷奶奶抱着她去别处玩了。

  “烨哥,”秦阵抓住王子烨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說,“等你正式嫁进薛家去,有空就骗你公公写几個字,就够买房了。买了送我一套。”

  王子烨:“……”

  “不要丢人!”秦阵老婆吼了秦阵一句,又对王子烨道,“房本写我名。”

  大家又都笑起来。

  “我先去卸妆洗澡,”嫂子跟他们一起,也稍微喝了一点酒,有点乏了,說,“你们聊。”

  她走了,又只剩下三個男人,喝着小酒聊闲天。

  王子烨分明有点羡慕秦阵买了房,家庭结构稳定的现状。

  秦阵道:“你和薛博士還不买房嗎?打算一直租房住?”

  “沒钱。”王子烨回答他的問題,却看着小简,說,“不晓得我們公司是不是劳动法管不到,老板不发工资啷個办?”

  小简配合地演一個守财奴老板娘:“老板家也沒有余粮啊,钱好难赚的,别說你了,我账户也就剩下不到五千万……”

  王子烨和秦阵两脸仇富。

  小简說完:“是說欢乐豆。”

  秦阵怀疑道:“不是吧,你怎么会沒钱?”

  王子烨道:“是撒,你钱呢?”

  小简摊手說:“我本来就沒钱,我片酬很低的,又不会理财,出道五年,归来花呗余额负两千。”

  秦阵痛心疾首道:“在学校的时候,妈就让你别开花呗,你不听话。”

  “你母女两個不要唱双簧,诈骗我一個。”王子烨对小简道,“回去跟你老攻說,先把上一部片酬打给我,红毯礼服都租不起了。”小简道:“你杀青才一個多月,报税走账哪有這么快的?要不我把我欢乐豆卖了给你凑凑。”

  王子烨道:“可以,我买個豪华秀去走红毯。”

  小简:“……噗。”

  王子烨把自己也逗得直乐。

  三個人都喝得不少,吃饭时秦阵的爸爸也在,当时一桌人就一起喝了两瓶汾酒,后来长辈走了,酒沒了,嫂子又去拿,沒找到整装瓶酒放在哪儿,从厨房拿了泡着枸杞的粮食酒,又喝了大约一斤多。

  秦阵哈哈大笑:“你们两個怎么回事?不是都挺红嗎?怎么都這么穷?”

  王子烨在新公司赚的钱几乎都用来還了前公司的债,還沒开始盈利。

  小简属于有老可啃,本身物质上并不短缺,人不穷志就不会短,心气高,对剧本挑挑拣拣,产出极低,电影拍摄周期又长,五年来也沒拍几部,還经常冲着好导演和好剧本愿意自降片酬去演,仅算片酬所得,他這五年赚到的总和,也就王子烨一部仙侠剧。

  “叫霍总快打钱,不打不干了。”王子烨转着酒杯在那裡激情开麦,說,“老子要养薛博士撒,养他很费钱嘛,你们不晓得,他房裡两盆兰花,平平无奇,丑得一批,老子识图一扫,日你仙人哦,十几万一盆,老子去卖菊花也卖不到十几万一夜……”

  秦阵来捂他嘴:“不要放屁!让我女儿听见這么脏的话!”

  小简又来捂秦阵的嘴:“放屁也是脏话!”

  那你還读出来!王子烨马上又捂住小简的嘴。

  三個人身体力行地展现了一個完美闭环:捂嘴者终将被捂嘴。

  秦阵老婆卸完妆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這神奇的一幕,拿出手机给三個男人拍了张照,默默地路過,走了。

  薛停云陪父母吃過饭,到宅男快乐屋也就是他自己的房间,和手办宝贝们共处了半個多小时。

  “我回去了。”他以明天上班方便为由,和父母告别,回了和王子烨同居的家。

  王子烨和小简也离开了秦阵家,他俩知道要喝酒,都沒开车,小简的助理开车来接,先把王子烨送回家去。

  他到家比薛停云要晚一些,薛停云在房间裡听到动静,才出来看。

  “還沒睡?”王子烨道,“好晚了。”

  已经十一点多了,薛停云略带不满地說:“還以为你不回来了。”

  王子烨道:“阵锅住得太远,小简的助理开车又慢。”

  薛停云顿时气消,說:“這是在跟我解释嗎?”

  “解释什么?”王子烨不认,换了鞋,又去拿了瓶冰水喝,一副随口问的语气,“你晚上吃饭了嗎?”

  “回了我父母那裡一趟。”薛停云道,“秦阵老婆演的话剧,好看嗎?”

  王子烨对着冰箱门猛喝冰水,今天好像格外热,回到有空调的室内還是热得不舒服。

  “好看,很感动。”他說,“看得我都好想上台演一下,好久沒演過舞台剧了,我都不晓得還能不能演,有沒有這個命再演一回。”

  薛停云:“……”

  他意识到王子烨可能是酒精上了头,不然轻易不会袒露這样的心声。

  “我跟我妈提了你想学习的事,”薛停云走到近前,慢慢道,“她說等你拍完手头的影视剧,再看情况。”

  云萍后来是這样回答他的,王子烨如果真有心到话剧院去学习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安排的。

  王子烨把空瓶随手一丢,转头看他,眼神有些复杂,控制不住地问:“你妈对我沒什么看法?”

  薛停云反问道:“什么看法?”

  王子烨一顿,道:“她知道……跟你同居的人是我嗎?”

  薛停云微微睁大眼睛,诧异地說:“当然知道了。”

  王子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点想要說出些什么的样子。

  薛停云朝他更近一步,道:“想說什么?說。”

  王子烨站在那裡,身形一动不动,說:“你妈可能不喜歡我跟你同居,我猜她更喜歡你跟小简双宿双飞。”

  薛停云:“……”

  王子烨很好奇似的问:“你泡小简的时候,告诉過她嗎?”

  薛停云却道:“我沒有泡過小简。”

  王子烨感觉自己不该說這话,只得一笑置之:“好好好,沒有就沒有。”

  薛停云只觉得一股气冲上头顶,道:“我沒泡過……我从来沒有认真地追求過谁。”

  這点王子烨倒是认同:“是的,你也沒追老子,老子比小简好追一万倍,就发了個骑驴找马的通知书撒,巴适得板。”

  薛停云扶额道:“跟我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說普通话?我心刚乱了点,又出戏了。”

  四川境内“老子”满天飞,這在川话裡都不能算是一句脏话。

  并且很多川人很多时候,意识不到自己說的是普通话,還是川话。

  王子烨心想就你薛停云屁事多,道:“老子就不爱說普通发,就不說……你啷個心乱啊?……谈恋爱?”

  薛停云:“……”

  王子烨:“……”

  跟我谈恋爱。

  這一句话在他耳朵裡左右横飞,从這边飞過去,又从那边飞回来。

  王子烨感觉自己的脸很红很烫,心跳也很快,全身似乎都在发着热,眼裡的薛停云似乎也格外迷人。

  薛停云走得更近些,两個人胸肌贴到,自然地接起了吻。

  王子烨有种很强烈的暴躁,吻不到一刻,他就推着薛停云,将人抵在冰箱门上,非常激烈且野蛮地吻对方。

  薛停云被吻得唇舌都有点痛,一不想跟喝了酒的人计较,二是也觉得這样好像很带感。

  王子烨解了薛停云的衬衣,双手四处点火。薛停云不甘示弱,也把王子烨的t恤撩了起来。

  两人正要一番前情提要。

  手机铃声炸雷一样响起来,二位同时:“艹!”

  谁!是谁?!他妈的這么招人烦!

  是秦阵啊。

  阵锅在那边大呼小叫:“王子烨!你到家了嗎?還和小简在一起嗎?你俩快分开!不要犯错误!”

  王子烨和薛停云還抱着不住喘气,一起听到秦阵在电话那边把事情說清楚。

  后来喝的那一斤酒,裡头泡的不只是枸杞,還有秦爸爸泡的壮那啥的药材,老年人喝了养生,年轻人喝了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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